这种感觉十分鲜明,以至于姜潮云是很想抽出手来的。

  然而寒江穆的手掌却紧紧地压着他的手背,手指也做出一副裹挟的姿态,一时之间竟被围困在他那宽厚的手掌和他那俊美的脸颊之间进退两难。

  姜潮云目光落到寒江穆那高挺笔直的鼻梁上,微抿了抿唇,好像也被蛊惑一般,竟也真的将指尖轻微往下压,触碰到寒江穆冷白色毫无瑕疵的脸颊皮肤。

  寒江穆脸上的皮肤微微有些凉,姜潮云感觉自己像是在抚摸一块温润光滑的玉石,又因为寒江穆闭上了眼,他的胆子也大了许多,敢仔细地去看寒江穆的脸。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能清晰地看见寒江穆的睫毛,他这样的人,竟也有着纤长的睫毛,不是很浓密,却也根根分明,笔直地缀在他那单薄的眼皮之下,在冷白色的眼下落下一片阴影,柔和了他那锋利的眉眼,显露出了万分的俊色。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姜潮云胸膛起伏得有些厉害,呼吸也变得短促了许多,他感觉耳边其他声音都远去了,他能听见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姜潮云忍不住想,他的呼吸声好沉重啊,寒江穆应该能听到吧?

  又觉得他的心跳声也像被放大了一般,让他有些难以言喻的羞赧。

  寒江穆便是在这个时候微微地掀起眼皮,目光落到了姜潮云脸上,微微地凝住。

  此时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寒江穆能看清姜潮云脸上细微的绒毛,近到寒江穆能将他所有的姝色都尽收眼底。

  姜潮云的皮肤是很白皙的,透着江南水乡滋养出来的温润柔和,再染上那像是成熟的果子一般从皮肉里沁出来的红晕,若是咬一口,恐怕都要溅出汁水来。

  尤其这会儿姜潮云那一眼就能看出走神的漂亮澄澈双眸,视线重新凝聚,见他盯着他看,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含羞带怯地偏过了视线,那一瞬间眼神里流过的风情轻易地让人联想到了在春风里摇曳招展初绽的桃花。

  柔嫩,青涩,在最好的年纪。

  寒江穆唇角微微翘起,这抹笑意和之前一般,柔化了他眼里的锋芒,显露出了本该是他这个年纪的神采与光色,他抓着姜潮云的手,从脸颊挪开,他的手指控制着姜潮云的手指,将他白皙的指尖点到了自己的鼻梁上,又顺着鼻梁往下,最后落到了他的嘴唇上。

  姜潮云被指尖柔软的触感惊到,立即清醒过来,立即抽出了手,不知所措地退后了几步。

  寒江穆若无其事地问:“少爷怎么不摸了?”

  姜潮云红着脸,瞪了他一眼,抿起唇角不说话。

  寒江穆看他脸实在红得厉害,便也压住了他骨子里潜藏的恶劣,见好就收。

  两个人默默地静坐了一会儿,姜潮云感觉情绪终于平稳了许多,才开了口——刚出声便惊觉自己的声音变得有几分沙哑,都不太像是自己的声音:“……你怎么还不走?”

  寒江穆静静地看着他,当真站起来,要出去。

  姜潮云见他真要走,又忍不住叫住了他,“等一等。”

  寒江穆微微侧头去看他,“少爷有何吩咐?”

  姜潮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寒江穆便耐心地等了他一会儿。

  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姜潮云小声道:“我可没洗手。”

  寒江穆听了,恍然,低声道:“少爷没洗手,也很干净。”

  轰的一下,姜潮云登时脸颊烧红一片,再去看寒江穆,却见他说完这句话,就大步离开了。

  姜潮云腿软地跌坐在凳子上,胸膛里那颗不安分的心好像被什么击中了一般,跳动反而变得缓慢了起来。

  碧心进来,就是看见姜潮云满脸通红坐在凳子上发呆的模样,她心里一惊,赶忙走上前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天哪,好烫啊!少爷你这是生出热病了?”

  姜潮云也觉得头有些晕,一时之间也怀疑自己受了凉生了热病。

  因此碧心去给他请旬先生的时候,他竟也没有阻拦。

  待到荀子阳风尘仆仆地赶过来为他诊断,确认他身体无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被寒江穆寥寥几句话弄得方寸大乱,他整个人都不像是自己了!

  这寒江穆,竟然恐怖如斯!

  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再和这个寒江穆有什么牵扯了!

  姜潮云下定了决心,当晚直接锁死了窗户和房间,不给寒江穆任何能够进入他内室的机会。

  当晚寒江穆过来,吃了一个闭门羹,竟也不慌,沉静地离开了。

  这样持续了几日,反倒是姜潮云心里乱糟糟的,十分纠结,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寒江穆随意几句话弄成那副模样,好像喜怒哀乐都被对方掌控了一般。

  他不懂,也不想懂,他直觉自己若是真的懂了这件事,恐怕就真的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但他明明也只有那么几年寿命,不要奢望什么,才能平静地过好这剩下的时间。

  想到此处,心里竟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很快地,姜潮云迎来了他十八岁的生辰。

  因为是在林家第一个生辰,林家决定大办一场,届时会请来南华所有的世家。

  林家在南华的的确确是名门望族,大有一呼百应的姿态,愿意为姜潮云办这个生辰,也是真的将他纳入了自家人的范畴。

  这一天的天气回温了许多,连雪松上的积雪都融尽了,庭院里都是雪化开的水迹,大清晨便有仆人尽心尽力地扫去水迹,尽量保持庭院里的整洁。

  这些日子,姜潮云是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了身体上的不同。

  他没那么畏寒了,有时候沐浴的时候解下暖玉,浑身皮肤也是温暖的,睡觉的时间也比以前要少许多,活动的时间也相对地增长了。

  只是他喝的药也更加苦了,比马大夫给他配的药还要苦。

  姜潮云每天都要喝药,为了掩盖身上的药味,他会让碧心在里里外外的衣衫上都熏上香料,稍做掩盖。但是现在荀先生给他喝的药,那股味道已经到了香料都掩盖不过去的地步了。

  姜潮云都感觉自己说话都会吐出那苦极了的气息,这种时候迎来他的生辰,可以说,有那么点糟糕。

  碧心在他袖子里又绣了一个口袋,里面放了各种蜜饯,可以压下舌根处的苦涩。

  姜潮云从小喝惯了药,倒也不觉得有多辛苦,只是担心别人会嫌弃他而已。

  就像这个时候,他吃了好一些蜜饯,才将舌根处的苦涩给压了下去,自觉得呼出来的气息应当没什么药味了,才敢出门。

  他还披着寒江穆给他猎的白狐披风,很厚实,之前穿还刚好,现在反倒有些热了。

  不过即使这样,他也没有脱下来。

  走到前厅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张望了一下周遭,没有看见寒江穆。

  心里有些失落,手指掐了掐,发觉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到寒江穆了。

  虽然他有心回避,但是这寒江穆也真的能这般沉稳,能不来见他?

  姜潮云不知自己那一片心湖早早地被那姓寒的撩出了水波,或许是因为这一遭的缘故,他身上有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味道。

  就像是春天的花朵,虽柔弱娇小,但绽放的那一刻总是无比动人的。

  而姜潮云,就在这个连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时候,迎来了独属于他自己的花期。

  这样的转变自然逃脱不了林月容的眼睛,她初看,只是觉得姜潮云那双眼眸流光溢彩,脸颊也时不时地浮现出淡淡的红晕,自有一番娇态流露而出,然而再一细看,却能感觉到姜潮云的心不在焉,眼神飘忽不定,仿佛在找什么人。

  她心里犹疑,却也没说什么,只安排着姜潮云坐下。

  趁着空挡,又招来碧心,询问了姜潮云的情况。

  碧心老老实实地说:“最近少爷没什么事儿,夫人,就是那个寒江穆寒护院,夫人都辞了他,为何他还能在林府晃悠?”

  林月容再一次听到寒江穆的名讳,脸色微微变了,她再一次想起了寒江穆当初在姜左岭院子里做的事情。

  他那样紧张她的儿子,那难道是正常的吗?

  即使她带姜潮云远走林府,他也能跟过来,她将他辞掉,他也能用自己的方式留在林府……

  或许姜潮云那样的变化,也和他逃脱不了干系。

  如此一想,林月容的脸色就极其不好看了,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太过糟糕,她甚至都不敢多想,因为这会儿她都有些烧心了,若是再细想下去,后果恐怕不是她所能承受的了。

  林月容回到席上,听着众贵妇夸耀她的儿子,她勉强地露出笑容来应和。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外边传来一声喧闹的声音,一个婢女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脸上有着惊喜,在林月容耳边道:“夫人,有人给少爷送来了好多贺礼,您快出来看看。”

  林家人和一众宾客走到台阶之上,看见了一个高大的壮汉,声若洪钟地道:“奴奉主人之命,来给姜少爷献上贺礼。恭喜姜少爷今日年长一岁,祝愿少爷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说罢,他打开火折子,点了旁边的一个巨大的黑色物件留出来的灰线。

  只听“呲啦”一声,灰线被迅速点燃烧尽,紧接着,那黑色的物件“噗咻”吐出了一个又一个火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上黑色的天幕,而后那一团又一团火球在空中炸开了一朵又一朵绚烂的烟花。

  所有人都惊呼起来,“这是什么?!”

  然而这爆裂的声音频频响起,倒是将他们的惊呼声都掩盖在了夜色之下。

  绚烂的烟花照亮了整个天空,这一幕的画面实在太美,惊呼声渐渐隐没下去,都安静地观赏了这一绝美的美景。

  待烟花燃尽之后,壮汉才笑着道:“这是我家主人给姜少爷献上的第一件礼物,这是第二件礼物。”

  他说罢,又扯开了一块黑布,露出了里面的笼子,而笼子里,关着一只毛色黑白相间的动物。

  壮汉道:“主人说姜少爷值得这世间最好的宝物,因此第二件礼物,是西蜀圣兽,食铁兽。”

  所有人都不免骇然。

  而姜潮云眼里的震惊与惊艳稍稍褪去,变为了茫然与无措。

  又……又是寒江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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