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雾改 第二章 大漠孤烟直

小说:青山雾改 作者:西烬南琛 更新时间:2024-08-14 11:21:27 源网站:顶点小说
  这一天,大泽乡下了雨,从每个角落都散发桃花香的时候,他骑着偷了他爹的瘦马,悄悄走了。他爹在中午时分的时候酒醒,在床上喊青山,没有回答。老爷子喊了三遍,最后从床边抄起粗木棍,说兔崽子皮子又松了!然而找不到他的人影。

  老爷子坐在酒肆门槛上嚎啕大哭,说他一定是走了,瘦马靴子和金银都没了,他一定是走了,这个兔崽子,王八蛋。他说养这么一个白眼狼还不如养一个傻子,傻子都知道报恩咧!但是他娘知道,这个打娘胎剩下来十八年还没出过镇的儿子,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

  陈青山就这样穿着那身兔皮袄子,长发用根布片拴住,背了一把柴刀,一双擦得铮亮的皮靴.骑着瘦马摇摇晃晃往关外去了。

  在出关门前,他碰上过酒肆的酒保,看着酒保,眼神里像是在问酒保去不去,毕竟在这个乡里,这个酒保算是他谈天说地的好朋友了。

  酒保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远大向往,似乎懂了什么:“大泽乡其实挺好的,每天都盛开桃花,我喜欢桃花泥,也喜欢桃花枝,还有过完这个冬天盛开的一望无际的桃花,真漂亮”。

  他用柴刀指着酒保说那你一辈子都只是个酒保,一辈子就老死在这破地方吧。

  当酒保没什么不好的,我觉得还行啊。

  “当酒保确实没什么不好的,尤其是春天酿的桃花酒,和夏天的桃子酒,冬天马上就要过去了,酿酒的好时节就要到了,闻一闻酒香就可以让我高兴一天,我高兴就喜欢笑,没有笑声,但是眼睛要笑地眯起来。店家看了就说我是个傻子。但我不是傻子,从来不是.我说"不,我不是傻子",店家就会叹息,不说话。他认准了我就是个傻子。

  陈青山说你真是个傻子,说着抢过酒保手中的酒,他喝了半碗,剩下半碗酒全喷在柴刀上,大麦酒从卷了刃的拆刀上一滴一滴渗进瘦马的厚厚毛皮里,他砸了碗,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像是在给自己壮胆吧,随即拍拍马脖子,说老伙计走吧。

  店家看了催着酒保说他还没给酒钱哩。

  酒保眯着眼睛笑了,仍是没有笑声:“这碗酒,我结”。

  店家吐了口痰,继续对付案板上的猪头:“两个傻子”,仿佛那猪头是隔壁的张娘子,刀却雪白锋利,剁入案板入木三分。

  不比江南,连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要附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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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雅挂一柄剑博取那些闺中小姐一笑,大泽乡这种小地方习惯把佩刀的汉子叫刀客,佩剑的却要被人视为小白脸。譬如大泽乡,佩刀的汉子走进酒肆,一言不合拔刀出手也是有的,若对方配了刀,死了便是一抔黄土,只怪时运不济刀术不精,若没有刀,说不得边上就有好汉要路见不平仗义相助,但是,还没有遇见过配柴刀的。

  大漠里的大泽乡,粉红色的泥土里一半是桃花,一半是沙子和血。

  马蹄铁踏上桃花泥有一种特别松软的声音,和黄昏时同样柔软的光线拌在一起,让人昏昏欲睡。

  但今天的刀客,比以往一个月的都要来的多。大泽乡一年四季呼啸奔走的大风,大泽乡一年四季不曾打破的安静,迎来了一波一波的马蹄声。松软的桃花泥在马蹄铁下翻涌,散发一股像桃树分泌出来的透明脂的香味。

  老刀客进了酒肆,说要十天的干粮和一葫芦酒。年轻的刀客要先问一句:

  “店家,见没见过这块石头?”说着拿出一幅画,画上朱砂点缀着鲜红石头。

  店家手一摊:“大泽乡沙子很多,这种石头倒是没见过。”

  两个刀客自顾坐下来,看见邻桌一个女娃子:“一个女娃子,在外头很危险的。”他将皮囊掼在桌上,拧开塞子,满饮了一口酒:“这里的酒太淡,没劲道,既然是大漠里的人,那当然要喝烈酒。”

  白裙子的姑娘捻一粒花生米在手里,搓去外层的胎衣,放入口中细细嚼了好一会,笑着说:“你是男人,自然喝烈酒,我是女人,自然喝淡酒。”

  青脸汉子也跟着笑,将皮囊推前,说:“看姑娘细软在身,想必也从他乡而来,哪个寻常姑娘会来这种穷乡僻壤之地?既然是同道中人,喝烈酒才是痛快。我请你喝酒,关西的崔家老酒。”

  白裙子姑娘伸手挡住了皮囊,“别人喝过的酒,我可不喝。”

  刀客勃然作色:“你不给我青眼彪的面子?”

  姑娘的花生依然吃得很慢,每一粒花生似乎要好好回味,“你有什么面子?”

  五尺长的大刀,刀环处栓有大铁环,因而抽刀时哗然作响,青眼彪拔出贯入桌面的刀,刀尖上尚有干涸的血,“哪家的婆娘,不呆在家里做些女红刺绣、侍奉汉子,跑出来勾搭野男人,彪爷有杆枪,许久没透透气,你替它磨磨?”

  这话说得粗鲁至极,四周看热闹的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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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哄然大笑,年轻的刀客道:“彪哥,这小妮子细皮嫩肉,怕是磨不动哩。”笑声更甚。

  碟盘里的花生刚好被她吃完,压了口桃花酒,半眯着眼睛片刻,睁眼对酒保赞赏道:“好酒,是刚好三月初三下的瓮么?”

  酒保眼睛眯成一条缝:“姑娘也是酒道中人,正是三月初三下的酒,刚下的雨,也是三寸三,大漠里能下这么大的雨,不容易哩。”

  店家抱着一摞账册堆到柜台前,额头上尽是汗。对酒保说:“你把这些账册都清点一遍,那边陈皮匠的酒钱欠了都快三个月了,你去催一催。”示意酒保去找些人手过来。

  “既然同是酒道中人我就不在这杀人了。”少女兴趣盎然,正对着青眼彪笑道:“你运气不错。”

  没人看清她是怎么出刀的,那把镶满了珠宝、从刀刃上看不到任何锋利痕迹的刀成了一条模糊的线,它大约有离开过桌子的轨迹,但却只能看到似乎的一丝光亮,一头是她的手,一头是空气。

  青眼彪依然是一只脚踩在凳子,右手撑在刀柄上的姿态,他才说了个‘你’字,地上便掉了半片粉红。

  他的舌头。

  从‘你’字之后,青眼彪的发声便含糊不清,血迅速从他一张一翕的嘴唇里渗透出来,他的那件羊皮袄子的衣襟很快被血染透,他低下头,脸色由醉态迅速化为见血的惊恐。

  喉咙的格格响动,他握住的刀柄上,刀环也开始哗哗作响,他扬起了刀,但仅仅是才扬起还未落下的时候,他的整个身体就像拉满的弓弦飞向大门,落地滑翔了好长一段距离之后,头重重顶在门槛上。

  他的头一歪,昏死过去。

  然后才看见少女收回探出裙子的脚,脚链上挂着的铃铛声音清脆,走出了酒肆,向酒保扔了一块玉佩,”关西李家,李惊鸿,你的酒我喜欢哈哈。”

  酒保临了才看清了白衣少女模样,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一把格格不入的大刀背在身后,好在刀身嵌满珠宝,看上去倒也有点意思。

  “有趣”酒保眯着眼猛地嗅了一口玉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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