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在这边说得热闹,年氏却在一旁满心的不屑。在她看来,李氏和钮祜禄氏根本就是两个跟屁虫,只会跟在晴鸢身后歌功颂德、逢迎拍马,她们自己是一点主见都没有的,才会甘于这样的生活,甘心一辈子只做一个侧福晋、妾室。

  她无意识地扭动着手中的绢帕,心中暗自嘀咕着。这晴鸢也真是命大,中了毒又早产,居然还能撑了下来,她自己一天天恢复着不说,就连那两个孩子都一天强过一天,比起刚出生时候那副病仄仄的样子不知好了多少!反观自己的女儿,尽管已经快一岁了,却还是病弱瘦小,三天两头生病,小小年纪就不知吃了多少药下去,看得她这个做娘的心疼不已,也深深地怨愤不平。

  凭什么同样的情形,到了晴鸢这里就能够否极泰来,而自己和女儿却只能苦苦忍受着?况且她还能得到那么多人的关注,这些日子胤禛几乎天天歇在她房里,也不在乎她体弱不能侍寝,把她们这些女人都撂在一边儿,不闻不问!

  她心中的恨意越来越强,眼神也渐渐不能平静。好在这时,晴鸢正好也累了,便让她们都散了,她才没有被人发现。

  由于晴鸢的病体未愈,接见众人的场所也就改在了她的卧房里。此时人都走尽了,惠姐儿便扶着她躺回床上,体贴地问道:“额娘,您觉着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的地方?”

  晴鸢笑着摇了摇头,欣慰地看着越来越懂事的女儿,拉着她的手叹息道:“额娘本想生完你的妹妹们后便着手给你找婆家,可惜看现在的情形,却是要耽搁了。你不会怪额娘吧?”

  惠姐儿又是感动又是羞窘,急忙摇头,拉着她的手撒娇道:“额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儿?女儿还小,还不想嫁人,想要多陪额娘几年呢!额娘且莫急着把女儿嫁出去啊!”

  晴鸢不由哭笑不得。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脸儿,笑斥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女孩儿大了哪儿有不嫁人的?!再说,你以为找个好婆家是那么容易的么?要家里殷实的。你不能嫁过去受苦;兄弟姊妹不能太多,否则将来分家产的时候会很麻烦;最好不要是老大,老大的媳妇要管家,看上去似乎风光,实际上却最是劳累不过;还有婆婆性格一定要好,否则你嫁过去之后与她相处不好,难过的只能是自己。最后。还要丈夫的品格习性好,不吃喝嫖赌、不浪荡****,最要紧的是一心一意对你好。这么多的条件,哪儿是一时半会儿找得好的?额娘打算用个两三年时间寻找,定下来之后再用个一年左右的时间准备婚礼嫁妆,等你真正出嫁,也该十六七岁了,是时候了!”

  惠姐儿听得目瞪口呆。从来没想到女孩子找个婆家会这么麻烦。好不容易等晴鸢说完了,她才回过神来,愣愣地说了一句:“额娘……这条件是不是太多了?”

  世上能找到全部符合这些条件的人么?

  晴鸢便笑睨着她。调侃道:“怎么,怕条件太多,找不到好婆家?我的宝贝女儿想嫁了么?”

  惠姐儿顿时一张小脸臊得通红,嘟着嘴娇嗔道:“额娘……”

  晴鸢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好了好了,额娘不笑话你了。不过你要知道,额娘希望你这辈子都能过得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婆家就是你一辈子的幸福所在,额娘自然不能掉以轻心了!你大姐姐出嫁的时候,额娘也是千挑万选才选了如今这位大姐夫。你是额娘的亲生女儿,雍亲王府嫡出的格格,更是要比你大姐姐那时候更加细致一些才行。你莫要怕这些条件苛刻,若是不能找到这样的女婿,把我的宝贝女儿托付出去,额娘宁愿一辈子养着你。也不愿让你吃一点儿苦头!”

  惠姐儿心中感动至极,忍不住一头扑进晴鸢的怀里,腻着声音叫着:“额娘……女儿谁都不嫁,女儿一辈子陪在您身边!”

  “傻丫头!”晴鸢喃喃地说着,轻轻在她的背上拍着,就像小时候一样。

  不知不觉间,女儿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已经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日月如梭、时光飞逝,真的是如白驹过隙,一眨眼的工夫,便是这么多年过去。

  儿女是债,她费心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不想让她重复自己的老路。自己看上去虽然荣宠无限,在皇帝和德妃面前如鱼得水,在雍亲王府里说一不二,在世人眼中贤惠大方,堪称****的表率。可谁又知道,为了这些东西,她埋葬了心底真正的愿望和梦想,不得不成天揣摩着别人的心思,讨好公婆、对付妾室,还要让胤禛能够专心在朝堂之上,跟一伙兄弟们明争暗抢,就为了那张天下至尊的椅子!

  这样的日子太累,她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轻松快乐地活着,自然不会让她嫁进这种看似风光,实际水深莫测的人家。

  胤禛走进来,看到的就是母女俩抱在一起的场面,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干咳了一声。

  惠姐儿正沉浸在深深的母爱带给她的感动之中,根本没发觉父亲的到来,这会儿突然之间被吓了一跳,急忙跳起来,擦了擦眼角,不好意思地转身行了个礼,道:“女儿给阿玛请安,阿玛吉祥。”

  胤禛“嗯”了一声,纠结着的眉头没有展开,略带斥责地说道:“你这孩子,怎的这么不懂事?你额娘病还没好,身体正虚着,你这么抱着她,不是给她增添负担么!”

  惠姐儿一听,顿时满面的羞惭,低着头乖乖认错道:“阿玛教训得是,是女儿思虑不周,行动过火了。额娘,抱歉,女儿不是故意的。”

  看着女儿红红的双眼、歉疚的眼神,晴鸢忍不住心疼,不禁狠狠瞪了胤禛一眼,然后赶紧安慰道:“不打紧,额娘没你阿玛说的那么脆弱……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儿个一早起来记得去找两位侧福晋,跟着她们学学管家的事情!”

  惠姐儿应了一声。依依不舍地告辞了出去。

  待她走出屋子,晴鸢心头有气,也不看胤禛,翻过了身去,背对着他。

  胤禛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腆着脸凑上前去。带着些许讨好,柔声问道:“今儿个感觉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这么多双眼睛成天盯着妾身,有没有事王爷不知道么?”晴鸢略带讥讽地说道。

  胤禛不由更是尴尬,又再干咳了一声,掩饰着自己的心虚,说道:“这……我不是担心你么!况且你这次乃是被人下毒,在元凶还没找出来之前,叫我又怎能放心?平日我要办差。不能时时刻肯陪伴着你,自然只能用这种方式来确保你的安全了。你就当时为了我,暂时忍耐一下好么?”

  他低声下气地说着。晴鸢不由心头一软,再也气不起来,转过身来看着他,道:“爷的苦心,妾身自然明白。但爷也不用担心过度、草木皆兵,不论那人是谁,一次害我不成,至少短时间内肯定是不敢再次动手的了,您大可放心才是。”

  胤禛见她不再生气,顿时松了口气。脱了鞋子爬****去,将她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进怀中,就这么一起靠在床头,轻声说着话。

  “话虽如此,可我不能冒一点儿险。你的安危是最重要的,若是一个不小心没保护好你。收了任何伤害,我会心疼和后悔死的!”他亲了亲她的脸颊,怜惜地说道,“一次就让你瘦成了这样,如果还有第二次的话,还不知会遭罪成什么模样,我是断断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晴鸢知道他的性格,最是说一不二的一个,他决定的事情,任何人去劝说都是无用,索性便也不再出声,只静静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过了一会儿,晴鸢突然又问道:“爷,查了这么多天,事情的真相查出来了吗?是谁策划了这件事情,您知道了么?”

  胤禛的脸色顿时一沉,周身都散发出一股煞气,冷冷说道:“直接给你下毒的人已经查到了,现在正在追查幕后的主使。”

  晴鸢不由一凛。

  她不过是例行性的一问,本没指望能那么快听到肯定的回答,没想到胤禛居然真的给出了答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查到直接给她下毒的人,可见必定是花了不少心思和功夫的,她的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感动,还有几分沉重,问道:“那,是谁给我下毒的?”

  胤禛看了看她,双手紧了一下,似乎在给她无言地传递着力量,沉声说道:“是关氏。”

  晴鸢又是一惊,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忍不住吓了一跳,脱口道:“怎么是她?!”

  关氏乃是大哥星辉的嫡福晋,与她的关系虽算不上紧密,却也并不生疏。平日里,姑嫂两个并没有太多相处的机会,但在她的印象中,大嫂乃是个规规矩矩、老实本分的女人,尽管掌着费扬古家的中馈,却从不骄横自大,听母亲说,无论她要做什么决定都是要先报告给母亲知道,然后才敢做的。这样一个人,说得好听些叫做乖巧老实,说得不好听的那就是懦弱没有主见,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给自己下毒?这么做对关氏又有什么好处?她凭什么要冒险对自己下手?!

  “据她自己供认,其实她下毒的对象并不是你,而是你的母亲。”胤禛冷笑着说。

  原来,当他察觉到晴鸢的家人有着重大嫌疑的时候,便命人将费扬古家所有人都看管起来,同时派人追查他们前段时间的动向,连什么人什么时候上过茅厕都给查了出来。

  经过一一排查,他发现了关氏的异样行动。就在将姜佳氏接过去准备过生之前两日,关氏吩咐人去买了一种据说是舶来品,很是昂贵的香料回来,打的名义是为了让姜佳氏的笀辰更加高贵奢华。

  这本也没什么,说到底不过是儿女们的一片孝心,说出去不但不会有人怀疑,还会让人觉得这个媳妇的确孝顺懂事,赢得不少美名。可胤禛一对照关氏平日里其他的行动,顿时便发现了异常。

  关氏一向是个小心谨慎的性子,而且十分节俭。费扬古虽然位极人臣。他的女儿晴鸢也是地位崇高,但这并没有庇佑到他的儿子们。三兄弟的官职算不上低,却也没有达到位高权重的地步,再加上一大家子人口众多。家里虽然不缺钱,却也经不起大手大脚、铺张浪费。关氏既然掌管中馈,管着那么大一家子人的吃穿用度,习惯俭省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可就是这么个人,却只是为了个笀宴而已,便特意出钱去买那样昂贵的香料回来,可能么?

  胤禛于是派人加强了对关氏的监视。经过多日的明察暗访,他还特意派人找来了洋医,将那香料的成分细细研究了一番,得出的结论令人触目惊心。

  那香料平日里用着无害,但对孕妇而言却是要命的东西,被她们闻到了,便很有可能造成滑胎的危险。不但如此,若是长期使用的话。也很有可能令一些体质稍弱的人产生病变,容易被风邪入体,从而染上许多原本不会得的毛病。更有加重病势的效果,一个不小心,就是死亡的危险,而且还根本让人查不出来,世人都只会认为人是因病而亡,绝对想不到原来是有人故意制造的。

  对于那香料的各种功用,胤禛毕竟不是专业的大夫,说得不明不白。然而晴鸢一听就知道了,那就是类似于郭佳玉的记忆中,那些能够破坏人体免疫力的东西的效果。若是人体的免疫力受到了破坏。则一点点小病都有可能成为危及性命的大病,想不到这种东西真的存在,而且还真的让自己给碰到了?!

  她的额头不禁密密麻麻地渗出冷汗,后背几乎都让汗水给濡湿了,只紧紧地抓住胤禛的衣襟,半晌说不出话来。

  胤禛怜惜地拍了拍她的背。说道:“你身子不好,还是不要再听这些糟心事了,不如先休息吧,等你的身体好了我再说与你听。”

  晴鸢却坚定地摇了摇头,道:“不,我要听,我要知道事情的真相。爷,您不必担心我,我受得住的!”

  胤禛见她坚持,拗不过她,只好继续说道:“那关氏派人买来了香料之后,便将你母亲接了回去,日日燃点在她的房中,用心如何不问可知。只是她自个儿据称也不大清楚那香料的所有功用,因此在你回去的时候,放任你在你母亲、她婆婆的房中待了许久,吸入了不少那种香料,所以回来之后便立即有了反应,造成了早产。事发之后,她却还懵懂不觉,仍然在你母亲房中燃点着那种香料,这才被我的人查了个正着。”

  晴鸢只听得心底一阵阵发寒,同时一股无言的怒气在胸中升腾着,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着,怒道:“我额娘究竟什么地方得罪她了?让她竟然不惜下此毒手,还差点谋害了我母女的性命!”

  胤禛的神态倒是淡然,实在是见惯了人类的贪婪本性。他一向认为,为了一己私欲,人就没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只要能有足够的**驱动,杀人放火、出卖背叛之类的事情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即使是至亲又如何?有时候亲人下起手来比陌生人还要狠毒得多!

  他淡淡地说道:“很简单,你母亲挡了她的路了!她是大儿媳妇,平日里掌管着中馈,正是春风得意、趾高气扬的时候。她原本想过一过当家人的瘾,但你母亲还在,她就不能做到独断专行,事事都必须请示过你母亲才能去办,这令她很是不缀。另外,只要你母亲在一日,费扬古家就不可能分家,一大家子那么多人,吃穿用度全都要她来负责,尤其是两个弟弟,吃的、用的都是公中的,一分钱不花,他们自己的腰包里倒是赚得盆满钵满,这在关氏的眼里,早就很是不缀了。若你母亲不幸离世,她就可以正大光明要求分家,他们老大家的更是可以分得遗产中的很大一块,比起现在简直就是不可同日而语。在这些私心和**的推动下,关氏自然就会不吝于铤而走险、下毒害人。”

  晴鸢心中沉甸甸的,半晌没有说话。大嫂的心思不是不可理解,但她居然想用杀人的方式来达成目标,这就罪无可恕了!何况母亲对他们一向都是极好的,虽不能跟自己相比,却也从来不曾亏待过他们,如今却被大儿媳妇如此对待。若是母亲知道了,情何以堪啊?!

  胤禛看了看沉默的她,接着说道:“不过这都是关氏自己供认的,虽然有九成都可以相信。但我却始终有个问题无法解答。你大嫂进门也许多年了,一直都相安无事,费扬古家婆媳之间也从未有什么闲话传出来过。你是费扬古家的女儿,可曾听说过你家中婆媳之间有什么矛盾?”

  晴鸢愣了一下,随即凝神想了想,摇摇头道:“这么多年来,额娘和几位嫂嫂之间虽也有些小矛盾。却从未红过脸。额娘是个极随和的人,说什么大嫂无论做什么都要向她汇报,简直就是无稽之谈。额娘从未让她这么做过,都是她自愿这么做的,我们都以为她是心甘情愿的,却谁料竟然还会有这种想法?她若是不想继续这么做了,直接说一声便是,难道额娘还会不答应么?偏生要使出这么恶毒的手段。当真是其心当诛!”

  她忍不住怒骂起来。

  胤禛急忙轻抚着她的背,劝慰道:“莫生气,莫生气。你的身子还未大好,为这种人气坏了自己未免不值!其实你大嫂的心思倒也不难猜。若是她直接说出来,或是真的什么事情都自己做主,在你母亲还在的情形下,难免会有人说她不孝。她说不出口也是自然的。只是我觉得很奇怪,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你的兄嫂们看上去又都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人,若是要下狠手的话,早就应该做了才对,怎会过了这么久了才又突然爆发出来。而且一爆发就是如此狠辣?再说,她一个内宅的****,又是怎么知道这种奇异的香料的?我记得你家的三亲六戚、包括你哥哥们的差使周边,都没什么跟此相关的东西吧?”

  晴鸢被他问得一愣,被怒火冲昏了的头脑顿时也清醒了几分,他简简单单的几句问话。却将整件事情的重重疑点一一抽丝拨茧地理了出来。仔细想想,确实也是如此,关氏怎会突然有如此能耐和狠心下毒了呢?若是她真是这样恶毒的****,母亲怕是八百年前就遭了她的毒手了吧?!

  她愣怔的表情看在胤禛眼里,他不由笑了笑,抱着她道:“好了,你也别想太多了。我早说过,不论你家兄嫂做了些什么,十有**都是被人怂恿的。我如今正在追查此事的幕后主使,关氏已经被收押起来,相信很快就能查出事情真相来的,你就放心吧!如今你母亲也搬进了王府,没人能够再对她不利了,你也该安心才是。”

  提到母亲,晴鸢顿时想起件事来,急忙拉住他的衣衫,急切地说道:“爷,不管怎么说,额娘总是闻了好些天那种香料了,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妾身想请太医来给她看看,可好?”

  胤禛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你是家里的当家人,你说好就好,这种事情就不必来问我了。”

  晴鸢于是悄悄松了口气,笑道:“多谢王爷!”

  胤禛捂住她的嘴,笑斥道:“跟我你还客气什么?只要你高兴,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去,不必担心,一切有我。”

  晴鸢抿嘴一笑,无声地靠进了他的怀中。

  虽说早产的根源已经找到,直接下手的犯人也已揪出,但幕后黑手还不得而知,实在不能说是个放松的好时机。况且虽然关氏谋害姜佳氏未遂,但毕竟姜佳氏已经在无意中受害,晴鸢一晚上都记挂着这件事情,天一亮,前脚送走了胤禛,后脚她便吩咐高荣去请太医。

  高荣吓了一跳,还以为她又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了,问清了才知原来是要请人来给老夫人看病的。虽然有些奇怪看似健健康康的老夫人有什么病痛可看,但既然晴鸢吩咐了,他自然也就乖乖听命办事去了。只要不是嫡福晋又出了什么意外,他都很能淡然处之的。

  晴鸢见了姜佳氏,不敢跟她说关氏下毒的事情,便只能假说她这几日面色不好,最好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正好今日请了太医过来给自己看诊,干脆就一事不劳二主,让他也顺便给姜佳氏看看算了。

  姜佳氏虽然有些奇怪女儿为何突然会想起给自己看病,但想想这些日子来日夜担心晴鸢,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香的,确实身体虚弱了许多,便也就应了下来。她一向很少用身份压人,更是不会利用女儿的身份来狐假虎威,偶尔这么一次两次,应当也不要紧吧?

  不一时太医来到,晴鸢急忙先将姜佳氏哄去看望外孙女,自己则让太医进了屋。太医跪下给请了安,刚要上前蘀她诊脉,却被她摇摇头制止了,看着太医道:“今儿个请您过来,却不是为了我自个儿。我额娘这些日子总觉得身子不舒服,头晕眼花的,我这做女儿的很是担心,才特意请了您过来看看。一会儿您直接蘀我额娘诊脉便是,若是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千万莫要在老人家面前说。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了太多刺激,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太医乃是饱经阵仗的人,见识过的事面何止千百?闻言不由一惊,随即便会意过来,急忙叩头道:“下官明白,四福晋请放心,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下官自有分寸。”

  晴鸢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陪着姜佳氏去看两个小婴儿的秋玲走了进来,笑着说道:“主子,老夫人带两位小格格来给您请安了。”

  晴鸢急忙让太医先到偏房里等着,然后才让姜佳氏等人进来。经过这些天的调理,两个小家伙已经长大了不少,不再是刚出生那时那么丁点儿小的样子,叫声也跟小猫似的,让人看了心疼。

  急忙从奶娘手中接过一个孩子,抱在怀里掂了掂,感觉到女儿身上增添的重量,她只觉得心中踏实了许多。又接过另一个孩子如法炮制,然后才满意地笑开了颜。

  “额娘,我跟奶娘们说说话儿,问问孩子们的情形。如今太医正在隔壁房里等着,不如您先过去让他给诊诊脉再说,这样两不耽误,可好?”她笑着问姜佳氏道。

  姜佳氏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道:“也好,那我先过去看看,你们慢慢说吧。”

  说完,便向着偏房走去。晴鸢使了个眼色,秋玲便机灵地跟了上去,扶住姜佳氏一同向前行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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