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早晨,似乎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

  轻悠在熟悉的男性气息中醒来,她没有睁眼,身子朝男人怀里缩了缩。

  温暖的手臂将她扰紧,一个热吻顺着鬓角滑了下来。

  很快,吹拂的气息绕过鼻尖儿,湿湿的唇钻进口中,搜刮着微颤的呼吸,舔抵舌尖的诱惑,酥麻似电流一下窜到了尾椎骨。

  “唔,老公……”

  “宝宝,你真甜。”

  被子下本来紧紧交缠的身躯,又如波浪般节奏起伏。

  突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冲了进来,伴着童稚的叫嚷声。

  “爸爸,麻麻,快起床,太阳晒屁股了。快起来,给小宝儿穿衣服!”

  床帐一撩,一个粉团团的小肉球就爬上了床,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揭了爸爸妈妈的被子脚,从下面往上钻,一边钻,一边惊奇地大叫。

  “哦,爸爸羞,麻麻羞,你们都不穿衣服睡觉,羞羞羞!”

  下一瞬,织田小宝就被爸爸拎了出来,光屁屁被挨了几个大巴掌,嗷嗷直叫向妈妈求救。

  “亚夫,行了啦,别打了,他还小呢!”

  “呜呜,爸爸坏,坏爸爸。妈妈救命,小宝屁股要开花了。”

  夫妻两真是好气又好笑。

  幸伙极会见风转舵,趁着爸爸心软松懈,立马一溜钻进妈妈怀里,回头扔给坏爸爸一个大大的卫生眼。

  织田亚夫瞪了眼儿子,从被子里拿出小衣服小裤衩,边骂边抓小腿,“臭小子,夫子是怎么教你的,不懂礼节,随便就往爸妈床上钻,像什么话。”

  啪啪,两巴掌又落下了。

  小宝气嘟嘟地叫嚷,“人家小木头哥哥都可以钻爸爸妈妈的床,为什么小宝就不可以。爸爸坏,坏爸爸,偷偷跑出宫去玩也不带妈妈和小宝,坏爸爸,坏爸爸――”

  织田亚夫脸色一沉,“既然小木头爸妈那么好,你怎么不去他家,还要赖上我和你妈的床?给我记好了,你叫织田小宝,不叫小木头。觉得爸爸坏了是吧?好,爸爸就让你瞧瞧,什么叫世界第一坏爸爸!”

  “啊,妈妈救命啊――”

  结果,世界第一坏爸爸只穿着一条裤衩,捞着同样只穿着一条小裤衩着小宝,出了房间大门。

  “亚夫,你别跟孩子一般见识呀!唉,等等我……”

  轻悠看着父子两那股子较劲儿,又好笑,又有点小不安,可自己身上还光溜溜的没可能像两父子一样套个裤衩就出门溜达了,赶紧爬起床更衣。

  等她穿好衣服,来到院子里,担心丈夫刚一回来,又像当年一样弄个父子成仇,两个人脾气都那么倔,要真扛上,没个十天半个月,那是不会消气儿的。

  嚓咔――

  “哇――”

  砰咚――

  “哇――”

  没有哭叫声,好半天,才听到小宝儿从另一个院子里发出的惊呼声。

  轻悠遁声找去,就见平日她和十郎带着许练功的院子里,丈夫竟然把木人桩踢断了,地上还碎着几块砖头。

  旁边,歪穿着小裤衩儿的小宝儿,兴奋得直拍手,那大眼睛里对父亲的都是无比的崇拜之情。

  秀完肌肉的爸爸,回头朝刚刚进来的老婆抖了的抖胸肌,几串调皮泄珠儿顺着那起伏的性感肌理滑下,一下子羞红了妈妈的脸。

  “亚夫,你干什么呢?这一大早天气偏寒,快把衣服穿上。”

  男人唇角衔着一抹笑意,接过了妻子送上的外套。

  “麻麻,我要练功,我也要像爸爸一样厉害。”

  幸伙扑回妈妈怀里,任妈妈给他穿衣服,一边郑重其事的宣布了一个重大宣言,回头看着爸爸的目光,闪闪亮亮,仿佛快看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一脚踢断树,一拳碎大石的伟大蓝图。

  结果,小屁股又被妈妈打了。

  “就知道说大话。连衣服都不会自己穿,就想一蹦三级跳。要想像你爸爸那样,再等十八年吧你!”

  小宝儿立马不满了,小脸一绷,更为笃定地宣誓,“织田小宝说是就是,绝不打诓语。从今天开始,我就自己穿衣服,自己洗屁股,自己穿鞋子……”

  嗯,又是一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宣言落下了。

  “我要跟十郎阿姨学忍术,以后就可以保护妈妈。如果爸爸再一个人偷偷溜掉不带我们出宫玩,我就带妈妈打出宫去,找爸爸。”

  幸伙还以为自己和妈妈被关了起来,才没法出去找爸爸。

  想来这段时间,这幸伙想溜出去找爸爸,已经不是一两次的事了。

  但是轻悠并不知道。

  现在他一说,夫妻两不由对看一眼,眼中都流露出对儿子的心疼。

  亚夫将儿子抱起,亲了一口那认真的小脸,说,“好,小宝要说话算话。从今开始,要好好跟着妈妈和十郎阿姨练功,以后长大了,和爸爸一起保护妈妈。来,和爸爸拉勾发誓,一百年不许变!”

  幸伙重重点下头,用着稚嫩可爱的声音发下誓,“织田小宝,说话算话,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说完,抱着爸爸的头也重重吻了一下,开心地笑了。

  其实,在小宝心里,他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这时候,夫妻两都不知道,今日随口说说的话儿,有朝一日真的会实现,夫妻两竟然真的多亏了这个聪明的小宝贝,重获新生,移民海外。

  陪着妻儿吃了这三个月以来的第一顿早餐,织田亚夫抱了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又如常一般,去军队司令部了。

  轻悠带着小宝儿,在宫门前送行,直看到汽车走了,才依依不舍地收回了眼。

  小宝回头问,“麻麻,爸爸会不会又走掉,好久不回来?”

  轻悠一阵心疼,忙笑道,“不会的。妈妈这回跟你保证,爸爸晚上下班就回来了。”

  小宝歪着脑袋,仍有些不确定,“真的?”

  轻悠抚抚儿子不安的小脸,“当然。只要小宝以后一直准确地叫妈妈,不要总是在求救的时候喊对音,妈妈就跟小宝勾小手指,保证爸爸晚上一定回来。如果不回来,那妈妈就带小宝去找爸爸,把爸爸揪回来。”

  小宝抿着小嘴笑了起来,有点羞涩,有点高兴,有点小小的坏,还有点坏坏的狡猾。

  “麻麻,我知道了,爸爸肯定会回来。不用勾小指,小宝要练功了。”

  “好哇,你这个械蛋!”

  “哇,麻麻好可怕!”

  “站住,抓着就打屁屁!”

  “啊――”

  ……

  织田亚夫到达司令部时,不仅是士兵,就是不少高级将官,都被吓了一跳。

  “元帅早。”

  “元帅!”

  “元帅,欢迎您回来!”

  不管这些人是真心诚意,不管他们转过背又是什么样的脸色,织田亚夫都回以同样笔直刚正的军礼。

  当龙村治也看到织田亚夫时,他眼中都是不可思议,大步上前行了个军礼,声音微微颤抖地说,“元帅,您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织田亚夫本来冷硬的线条,微微一松,“龙村,至少我可以相信你的问候里,有几分真实。”

  龙村治也怔了一下,露出一个苦笑。

  会议室

  “起立!”

  “立正!”

  “稍息!”

  “敬礼!”

  “欢迎元帅大人,安全归来。”

  在座数十位高级将领,在今日的早会上,特别举行了一个敬礼仪式,向织田亚夫表达了贺意。

  织田亚夫抬手微微压了一下,众将落座,开始了一如往常般的军情宣报和战略布署。

  直到会议进行到一半之后,一个负责港城事务的将领面色凝重地报告,“报告元帅,港城自您离开后的第三个月,就已经失去与总司令部的联系。昨日收到致电,称帝**部已经颁下调令,将港城驻军权交给荣泽英杰大将。”

  话音落,其他将领纷纷表示愤慨,直说荣泽英杰忘恩负义,抱了女人的大腿才爬到当今的位置,简直就是不忠不义之徒,根本不用跟他废话,只要织田亚夫愿意,直接去港城一趟,就可以夺回所有兵权。

  织田亚夫抬了抬手,众人才收了声,渴望地看着他做决定。

  “即是帝国的任命,那就是皇帝陛下的意志,我等不应过份揣测侮辱,做为军人就必须听从命令!此事,不须再提。”

  织田亚夫的反应,让众人都惊了一下。

  随即,他就下令那个专门负责港城事务的将领把近些年的港城布军情况,都整理妥当了,送到荣泽英杰手中,做好权利和各种事务的交接工作。

  “帝国万岁,皇帝万岁!”

  会议依然是在这两句话中结果,众人离席,可是从此开始,军中气氛便有些隐隐的不同了。

  毕竟,主帅失权,绝非小事。

  毕竟,有一些人一些事,从那天开始,就已经不一样。

  ……

  清晨

  练功的院子里,早早响起了孩子们的呼喝声。

  “嘿,哈y,哈!”

  只见高矮不一,胖瘦不均的三个小娃娃,以高矮不同,从左到右排列。

  扎着马步,打着冲拳。

  一个个的小脸上,都写满了认真。

  其中,站在中间的小男娃长得最漂亮,一双大大的黑眼睛,仿佛天上最亮的星子。

  一眨一眨的,长长的睫毛就像两排小扇子,只要是女人见了都忍不住吆喝这双漂亮的长睫毛是不是生错了地方。

  三个宝宝前方,还有三个大人做领拳。

  而最令男娃娃们赞美的身影,就是那站在中间,正对着一个木人桩,用力出拳,中气十足的白发男子。

  强壮宽厚的臂膀,在淡淡晨曦的照耀下,闪动着金子般的光芒,那一块块肌肉的起伏弹动,蓄着令人惊叹的力量,让人又羡又叹。

  小宝儿看着爸爸出拳,虽然已经很累了,还是咬牙撑了下去。

  直到织田亚夫的时间到点,叫所有人回气收拳,晨练才算告一段落。

  “爸爸,晚上你要回来教人家学东晁语啦!麻麻讲的一点都不标准。”

  “好,乖乖听妈妈话,不要捣蛋。”

  “遵命,长官!”

  幸伙行了一个似模似样的军礼,看着强壮的爸爸离开,一转眼,回头朝两个酗伴扬眉挺胸,自得地夸耀起来,“看到了吗?我爸爸有多厉害!”

  小木头眨着星星眼,“织田叔叔好厉害,可是我觉得我爸爸更厉害。”

  小宝反驳,“哼,我爸爸比你爸爸高,我爸爸更厉害。”

  小月亮咬着小手指,嘟哝说,“可是我爸爸一直保护织田叔叔,我爸才是最厉害的。”

  他年龄最小,又因为早产了一个多月,个头最细小。虽然说话还不太清楚,却是难得一见的聪明。毕竟是姜家的孩子,在姜家也待过不少时间,对于两个爸爸的认识也不浅了。

  小宝很不满,竟然有人敢不同意他,今天要是不统一下属的意见,以后打起仗来怎么办啊!

  爸爸说过,士兵就必须听从命令,否则,就必须受处罚。

  “你们不同意我,那咱们就打一场,谁打赢了,就说明谁的爸爸更强更有本事,才能教出更强更有本事的宝宝!”

  话一落,小木头和小月亮全瞪大了眼!

  等到妈妈们已经准备好饭菜,叫幸伙们吃饭时,到院子里一看,哎哟那个天,三个宝宝哭得叫一个震天价响,日月无光。

  仔细一看吧,全部挂了采。

  小木头额头撞青了一个大包,都泛紫了,小脸哭得发花,他的水量最足,整个道袍都被哭湿了。

  小月亮最弱,在战事一起时,就被小宝儿一拳头打倒在地,捂着眼睛哇哇大哭了。

  而小木头被吓到,满场子跑。

  小宝儿立志要当领袖,非要争个输赢不可,追着小木头打,直把小木头打哭为止。

  终于成了胜利者后,小宝儿突然忆起妈妈说过的话,顿时后悔又后怕起来,叫两个兄弟不要哭吧,根本劝不住,一想到自己做错了事儿,就更害怕了,便也跟着哭了起来。

  轻悠了解了事实真相后,哭笑不得,揪了儿子一把,骂,“你还好意思哭呢!你把哥哥和弟弟都打哭了,你哭啥?”

  小宝儿十分委屈,鼻音浓浓地叫,“妈妈,小宝儿错了!”

  轻悠无奈,回头跟另两位妈妈道歉,直说回头一定让孩子他爸好好收拾一顿。

  静子苦笑,抱着儿子哄,一块烧饼拿出来,小木头的肚子大叫一声,立马就不哭了,吃了一块饼子后,这就雨过天晴了。

  另一边,十郎揪了儿子一把,骂,“没出息的,就知道哭,跟你那个姜爹一样没用。哭有用的话,还用你爸爸干嘛呀!你的责任是保护小世子,挨打是要学的第一课。”

  轻悠急忙劝说十郎,哪知道十郎这个妈妈心狠啊,绝对是一等一的严母。

  小宝儿看到弱小的月亮弟弟,觉得很愧疚,拿着饶饼给小月亮道歉,小月亮到底还是觉得哥哥比妈妈更好,立即接受了好意。

  于是,兄弟三人的前仇旧怨,又被好吃好喝的东西一笔勾消了。

  回头,小宝在玩具房里宣布,“以后你们都是我的兄弟了,以后我罩着你们。”

  这话应该是轩辕锦业给教的。

  “谁也不能欺负你们,这些玩具,我们一起玩。”

  自此,铁哥们情谊逐渐升温中。

  ……

  “元帅,荣泽英杰借港城为跳板,从南面向国民政府发动进攻。他的战线拉得极长,国内物资供应跟不上时,就对所经城市大肆掠夺……港城都沦为他们的盘中肉,港城的报纸托英国报社发出的沦陷新闻稿,称他们是蝗虫过境,惨无人道……”

  “元帅,我们北平军的物资也被他们给抢了。弗雷德公爵之前承诺的武器,也因为德国在俄国战场上的失利,只发了三成不到。但是,也被荣泽英杰的恶狼下属给公然抢走,实在是太过份了!”

  “元帅,让我带人把这臭小子给毙了!他简直太目无上级,他不过是帝国的一个将军罢了,凭什么这么欺负人!”

  “就是呀,元帅,下令吧!”

  织田亚夫压下了众人的愤慨之声,说粮饷和武器的事已经找到了新的解决办法,高丽方面会给予更多的支援。

  虽然物资不如过去大权在握时丰富,其实也并没有紧缺到让他们扎紧裤腰带的地步,加上士兵跟当地居民的关系也日渐深厚,物资方面的负担其实并不重。

  但是人心总是不足,愤慨之后,得不到渲泄,那些不满的情绪便悄悄积累起来了。

  织田亚夫回到家中,才觉得稍稍松了口。

  小宝儿一见爸爸,就滔滔不绝地说着一日的学习成果。得了爸爸的夸奖,得意的小脸上又露出羞涩的表情,很是可爱。

  然后,就抓着爸爸的大手玩起来,一边啧啧嚅嚅地请求道,“爸爸,我听小木头说,他爸爸都有带他下大河游泳,冲浪。他爸爸可以潜水好久好久不出来……你也教我游泳,好不好?”

  看着儿子可爱的小脸,心软成了一团泥,便忘了明天还有重要的会议要开,关于俄国再次在黑河一带屯兵的防御策略得赶紧商量,爸爸一口应下了。

  “明天让小木头爸爸也进宫里来,咱们比试一下,谁潜得久。”

  “哇呜,爸爸好棒,爸爸好棒,爸爸一定比林叔叔强!”

  “儿子这么给力,今晚咱们可得多吃点东西垫好肚子,明天去赢他们。”

  “好啊,吃麻麻的叫化鸡,可好吃了。”

  第二日

  高级将领会议室里,座无虚席,却独独缺了织田亚夫这个主持大会的元帅大人。

  龙村治也不得不代为主持,宣布,“元帅身体抱恙,今日会议暂由我主持。”

  众将脸色怪异,有人窃窃低语说,必然是被亚国的那只悬狸精给迷住不思早朝了,难怪权利步步尽失,都快成了光杆儿元帅。

  话者立即被龙村治也喝斥,押出会议室。

  然而,流言已经禁不住。

  那时,紫禁城里的人工大河里,爸爸们带着儿子打水仗,玩跳水,潜水,热闹得不得了。

  休息时,林少穆担忧地问,“织田亚夫,你真的没事儿?”

  织田亚夫冷哼一声,“林处长又想套什么内幕?”

  林少穆抽了抽唇角,很想不理,但是这事关自家安危,不得不问,“我说,要不是看在小木头和他娘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死活。”

  织田亚夫说,“放心,即算我再不济,对付你们这种袖谍,也绰绰有余!”

  林少穆抽了,“你,织田亚夫你真够样儿的你啊!枉我家小木头还叫你一声叔叔,你就这么没心没肺的。哼!迟早众叛亲离。”

  织田亚夫说,“谢谢你提前告诉我,你尝过的那滋味儿不好受。”

  林少穆被噎到半晌,才喷出一句,“你等着,就荣泽英杰那头白眼狼,迟早把泸城北平都给你夺了,看你以后做上光杆元帅怎么办!”

  “放心,我就算做上光杆元帅,也一定拉你做垫背。”

  “织田亚夫你――”

  砰咚两道入水声,两个爸爸大打出手。

  水上,许们齐声叫加油,女人们又急又气叫住手。

  晚上

  轻悠一边埋怨丈夫对朋友太粗鲁,一边给儿子揉头发。

  小宝儿拿着不知打哪儿弄来的一个铁匣子,摆弄个不停,突然,铁匣子里竟然传出了声音,吓人一跳。

  “……这里是亚国之声广播电台,现在向大家播报东晁帝军侵略我亚国领土的最新消息。俗称魔鬼将军的荣泽英杰在抢夺了港城之后,纵容士兵在城中肆意玩乐,袭击无辜妇女和学生,其形简直令人发指……而做为东晁远征军的总元帅光德亲王竟然对此等违乱军纪的事件,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妈妈,这个阿姨有说我爸爸耶!”

  小宝儿根本不知道,也不懂,这段新闻代表了什么。

  这时候,轻悠才知道丈夫正面临着怎样的困局,也明白了,为什么偶时半夜醒来,丈夫不在身边,却坐在廊外,无声无息地抽着烟,一地的烟头子。

  那些她看不懂的表情的下面,原来藏着那么多的矛盾和无奈,不甘和愤怒。

  她什么也不能问,什么劝说的话也无法说。

  隔日,轻悠和小宝儿照例送亚夫去司令部。

  当车消失后,她抱起儿子说,“小宝儿,练武功不仅要保护自己和妈妈,我们还要一起保护爸爸,懂么?”

  小宝有些不解,觉得那么强大的爸爸,怎么会还需要人保护呢。

  轻悠解释,“爸爸看起来很强,其实,爸爸也会痛,可是爸爸从来不告诉妈妈和小宝。懂么?爸爸不能像小宝一样哭,爸爸只能偷偷忍着。懂么?”

  幸伙其实还是不懂,可是那是他最重要的爸爸呀,他用力点点头,跟妈妈拉了勾勾,说,“嗯,小宝要努力练功,努力长大,长大后保护爸爸妈妈,谁也不能欺负你们。”

  “好,这才是爸爸妈妈的好小宝儿。”

  ……

  那时,应天府,大总统办公室。

  王秘书忧心忡忡,“啸霖,织田亚夫的总司令部回信说,他们无能为力。这,这不是存心放任那头野狼肆意侵害我们的国民嘛!真是太可恶了!”

  姜啸霖拧眉看着送来的最新战报,伤亡数字,死亡照片,无一不令人寝食难安。

  这时,谈晓音进来说,“啸霖,让我去北平找轻悠。”

  姜啸霖摇头,“晓音姐,恐怕你去了也没用。”

  谈晓音不信,“不去当然没用。去了,就不一定没用。”

  几日后,谈晓音在艾伯特的教堂见到了轻悠。

  轻悠说,“对不起,晓音姐,我们也已经……无能为力。”

  谈晓音愕然,仍不敢相信。

  轻悠摇头,眼眶瞬间红湿一片,“他为了我,拒绝了他皇兄的传位金令。从去年开始,东晁国内就已经对他断了物资,他一直在勉力支撑,我不能再给他压力了。对不起……”

  他为了她,连一国之君的位置都放弃了,忍受权利和地位一步步被剥夺的屈辱,她还能对他苛求什么呢!

  谈晓音看着女子无奈为难的模样,到嘴的话终是咽了咽,没有说出口。

  这就是爱情的代价啊!

  拒绝一国帝位,公布自己的真实婚姻,举眼全球,恐怕也难寻这样一个痴心深情的人。

  谁又有资格苛责他们呢?

  ……

  这一年,很快过去,走到了轻悠和亚夫相识的第十年。

  沪城码头

  早春的寒气未褪,水面上雾气烟笼,飘渺如纱,一艘艘货船已经开拨,往来的乘客也不少,道别的场面种种,不舍的离情依依。

  这一天,也是轩辕小八即将离开自己祖国,飘洋过海到他国留学的日子。

  已经满十三岁半的轩辕小八,即,轩辕承翔,在这几年里也迅速长成了一个标志的大酗儿,其个头儿早已超过了自己的母亲。

  “呜呜,你才十三岁啊,你七姐就是留学,都是满了十六才出的门。你怎么就死盯眼儿的非要这么早就出去,要是在外有个万一,你叫娘以后怎么活啊……”

  这会儿,四娘看到那远航的船载着一群群的人离开,心里的委屈害怕都冒了出来。众人都十分体谅这做母亲的心,都上前安慰。

  “娘,你就别哭了。我出去留学,都是为了您,更是为了咱们轩辕家,咱们天锦坊能名扬海外。顶多三年,我一定回来,行不?娘,娘,你也希望看着儿子有出息,对不对?娘,别哭了,唉……”

  小八轩辕承翔而今也真是褪去了童时的稚气,越发有了几分男了汉的沉稳气势,他抱着本娘轻声哄着劝着,让其他人也颇感安慰,感觉这小子终于长大了。

  可是即将母子分离的四娘被儿子这一劝,哭得更厉害了。

  最后这没得法子,众人也只得让她用力发泄了。末了,还是女儿小九上前宽慰母亲,甜蜜蜜地说“女儿会一直陪着妈妈,哪儿也不去”,终于压下了四娘激动悲切的情绪。

  恰时,轻悠一家赶到。

  “八舅――”

  小宝儿声音远远传来,众人一回头,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飞也似地跑了过来。

  临近时,那张团雪般的漂亮小脸,让人忍不住惊叹,好一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呀!

  轩辕承翔俯身一把将小娃娃托进怀里,在空中转了一个大圈儿,“哎呀,咱们家的小宝儿几天不见,又长高了,长壮了!让八舅亲一个!”

  “啊啊,讨厌,八舅舅是男人,不能亲。”

  幸伙捂着小嘴儿哇哇一叫,童言稚语的趣儿,周人顿时笑开了花儿。

  跟随小娃娃之后行来的夫妇,男的高大俊美得不似凡人,女的娇俏妩媚风情无限,端的是郎才女貌,令人艳羡的一对儿璧人。令码头上行过的人,都忍不棕头多看上好几眼。

  “七姐,你们怎么也来了?”

  小八要走的事,轩辕家不想再给轻悠添麻烦,只打了个电报。

  轻悠笑笑,看了眼丈夫,说,“八弟留学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不来啊!他都盼了好几年了,我看看,呀,连脖子都望长了,快成长颈鹿了。”

  “七姐,你就瞎说吧你。”轩辕承翔的脖子就被怀里的小宝给抱住了,直嚷嚷真的变长了,他一挺胸脯,郑重其事地说,“我这是天天练功练出的虎背熊腰老虎颈。小宝儿,你别捋虎须哦,小心,嗷――”

  “啊啊,麻麻救命,八舅长颈鹿会咬人!”

  瞧这三人耍“宝”儿,众人看得又笑成了一团。

  至于轻悠夫妇何以前来,都很默契地没有再追问了。

  织田亚夫挥了下手,身后走出一个年轻的小厮打扮的人,朝小八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众人不解。

  轻悠解释,“这是你姐夫给你准备的随身小厮,保护你安全,对那边的事比你了解得更多。也算给你搭个伴儿,你别嫌这行礼大了啊!”

  轩辕承翔心里明镜儿似的,立即向姐姐和姐夫行大礼,接下了这个内有真章的绝对“大礼”。

  船笛响起时,轩辕承翔必须登船了。

  这时候,男儿不泪不轻弹的小男子汉也忍不嘴了眼眶,重重地抱了抱所有亲人,深吸一口气,宣誓般地说,“爹,娘,哥,姐,大家,你们放心,我出门一定会照顾好我自己,谨言慎行。我一定会成长为真正的男子汉,为家族争光,不再做家里的一号米虫!”

  众人都不禁红了眼,男人们直叫注意安全,女人们都红了眼,一边抹泪一边挥手。

  小八朝众人深深一鞠躬,还特别向轻悠和亚夫道了一声重重的“谢谢”,转身跑上了大船。

  同时,那名新的随从也朝织田亚夫行了个刚硬有力的礼,提着行礼追上了他的新主人。

  小八上了船后,才迅速揩去眼角的湿意,一抬头见到小厮笑着给他递上了一块手帕。

  “八少爷,我叫小卫。”

  轩辕承翔接过手帕,“小卫,谢谢你。”

  回头又冲到了甲板上,朝岸上的家人们猛挥手,直到已经看不到了,才讪讪然地收回了手。

  突然想到,以后的每一天,再也没有九妹来抓他睡懒觉,也没有母亲唠叨他注意别感冒,更没父亲不时的喝斥导他正途,更没有七姐的疼爱,可爱小宝儿的那一声奶奶脆脆的“八舅舅”……

  才终于明白,少年不识愁滋味儿,总向往天外天楼外楼,觉得外面的风景比家好;而今离开了,孤身无依,凉风当伴,方知当初的自己有多傻多幼稚。

  现在前路茫茫,还不知道有什么艰难险阻等着自己,不免有些莫名的失落。

  小卫见新主子似乎还沉浸在跟亲人分离的不安中,心下宛尔,领着新主子找到了属于他们的船舱,跟轩辕家的小厮一起打理好床铺,便支走那小厮,将自己带来的箱子摆在了小八面前。

  “八少爷,您请看。”

  箱子打开,轩辕承翔瞄了一眼,就惊讶得合不拢嘴。

  小卫解释,“这是殿下和夫人专为您准备的出行必备品。除去枪支弹药匕首,夫人已经在瑞士银行给你开了一个户头,上面预存了五千英磅,应该够您一年的花消了,所以这本签名支票薄非常重要,我会为您妥善保管。另外……”

  轩辕承翔没想到,姐姐姐夫会为自己准备得那么齐全,虽然父母也给自己准备了不少,可是钱财方面还得到了当地他自己想办法去兑换。这中间若有个差错,他大概就得先露宿街头个几日了。

  “八少爷您不用担心,我是十一郎先生训练的伊贺派中忍,一定会保护您一路平安,直至返乡。”

  “你是中忍?”

  轩辕承翔心叹,对呀,若不是够份量,姐夫那人也不会拿出手了。

  他心中更为感动,知道若是没有七姐和七姐夫,家人也不会放心他出国。不由在心底暗暗立誓,他不管别人怎么说姐姐,诬蔑姐夫,他们是他轩辕承翔的亲人,未来他有了能力实力,他也会拼尽全力去保护他们不被人欺负陷害。

  ……

  在小八轩辕承翔终于开始了他梦寐以求的成长之旅时,轻悠和亚夫也正面临着新的命运转折。

  小八的船一走,回头轻悠就邀请亲人们去吃大餐,洗去亲人离开的沉重气氛。

  已经有些日子没见着小宝儿的轩辕家人,都高兴不矣,说要给小宝提前庆祝三岁生日,可把幸伙乐坏了,直嚷着要玩具,要好吃的,逗乐了一群人。

  而亚夫却不得不向众人先告辞,称还要到泸城总司令部巡视。

  离开时,亚夫捏了捏儿子的小脸,口气颇为严肃地说,“不准胡乱要东西,不准胡乱吃东西。照顾好妈妈,不准惹外公外婆舅舅姨妈们生气,还有……”

  小宝儿瘪着嘴接话,“知道了嘛,人家不会欺负鹏鹏哥哥,人家喜欢和鹏鹏哥玩。”

  说这话时,锦绣脚边的五岁男孩直朝他做鬼脸。

  小宝儿朝小鹏嘿嘿直笑。

  众人看他俩小模样,也觉得喜欢无比,哪会在意孩子们之间的打闹。

  亚夫和轻悠交换了一个,只有他们夫妻俩才懂的眼神儿,互相叮嘱一番,分了手。

  轻悠看着丈夫离开的背影,心里不禁升起一丝担忧,面上却笑着招呼家人们上车,前往百货公司。

  织田亚夫坐车到了泸城总司令部,此次他借送小八轩辕承翔名义,临时起义南下,其实也早在他的计划之中。

  车行到总司令部时,守门人竟然不认识,非要他们出示什么通行令,直说就是皇帝陛下来,也必须有通行令才能进。

  最后,竟然跟织田亚夫的亲卫队队长要打起来。

  织田亚夫下了车,他今日只着一身简单的黑色和服,没有戴帽子,雪白的发,俊美如神的容貌,不怒而威的气势,一下吓住守门人。

  那守门人哆哆嗦嗦嘀咕,“这,这不是真的元帅大人吧?”

  亲卫队长气得很想一脚踢过去,要是换以往早动手了,今日却被织田亚夫打住了。

  “通行令是怎么回事?谁规定的?”织田亚夫问。

  守门人说,早在新年时,到任的泸城新司令就下的规定。

  亲卫队长问那司令是谁,守门人说了一个名字。

  织田亚夫眉头微微一攥,说,“本王记得,此人在新年前只是一个中校。南云卫呢?”

  守门人摇头称不知了,说自己也是新到岗的。

  十一郎心下一沉,“少主,让我去找南云将军来说明情况。”

  他担心再这样下去,进了总司令部,只会让自家主子的面子里子都被人抹光得一毫不剩,徒让人看笑话。不如自己先走一遭,以免再遇尴尬。

  “不用了。”织田亚夫却问守门人,“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了么?”

  守门人纠结,还是称没有通行令,不能进,否则自己就是违返军令,会掉脑袋。还求情说织田亚夫既然曾经是这里的元帅,也该明白军令如山,不能随意依人情、依旧约抗令,那就是对皇帝的不敬。

  最后,一行人堵在门口,直到一名认识的高级军官前来,出面做保,织田亚夫才得以进了总司令部――这个在十年前,由自己一手策划夺到的租界地,又在五年前全部吞并,在之后三年里,从这里运送了多少财富到东晁本土,却在不过两年里,沦为了他人的囊中物,进出竟然需要靠自己以前的下属托带了?!

  这不能不称之为莫大的耻辱。

  可是,一身黑色和服的男子,仍然面不改色地走进了总司令部。

  来往的人群里有许多生面孔,只有极少部分的将领看到他肃然起敬,但是更多的却是对他的到来,不以为然,只做表面功夫。

  直到终于见到那位新的总司令,那人自不敢表露出任何不恭敬,却是道出了织田亚夫再一次被削去兵权及失去对占领地的使用权的事实。

  “殿下,这都是帝**总部的意思,我们也是迫不得矣啊!您这些年也为帝国做了不少事,真的是劳苦功高,操劳过度……其实荣泽将军也是为您的身子着想,想减轻您肩头上的担子,也好跟夫人多聚聚,享享天伦之乐……您千万别生气,您和夫人这到泸城来的花消,全部由司令部报销……”

  “不必了。这几个小钱我还不需要帝国为我掏腰包,你告诉荣泽英杰,这些事我都可以不管,但也让他不要太过份。还有,南云卫现在哪里?”

  稍后,织田亚夫在纸醉金迷的花街酒吧里,找到了烂醉如泥的南云卫。

  两大筒冰冷的江水泼在南云卫身上,顿时让他醒了神儿。

  这位曾经的泸城总司令,一等大将,从泸城被攻下来后就一直把掌所有事务,此时却一脸胡渣,眼圈青灰,脸色黯淡,军服都跟烂咸菜一样,狼狈不堪。可以想见,被人突然从那么高的位置上踢下来,沦为一个废人似的存在,打击有多大。

  织田亚夫眼眸一眯,上前一步,狠狠甩下两个大巴掌。

  “混帐东西,你就是这样丢本王的脸面。不过就是失了一个兵权,你连做为帝国将领的基本尊严都没有了吗?”

  南云卫大嚎一声,叩首在地,“殿下,南云无用,南云该死,没能为殿下保住泸城。南云愚蠢至极,竟然与虎谋皮,让荣泽英杰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得势,害殿下您……”

  “够了!你要再这样哭哭啼啼下去,就滚回东晁。”

  织田亚夫拂袖就走。

  南云卫大叫一声“不”,追了出去。

  那时,花街上一片灯火霓虹,歌舞升平。

  黑衣白发的男人朝街边一站,路过的行人无不对其恻目,但想要上前攀交的人却都被男人身边紧随的侍卫给吓走。

  南云卫看着这一幕,心如刀绞,悲愤难抑,悔不当初。

  织田亚夫又开口,“你要继续泡死在酒坛子里,还是跟我回北平?”

  “殿下,南云……”

  但他话未完,织田亚夫又说,“也许很快,那里也将变成另一个牢笼,你也愿意继续追随我这个失权失势的光杆元帅,众叛亲离的帝国元帅?”

  那双投来的目光,平淡得就像在说今天的天气,无波无绪。

  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力量,深深地植入南云卫的心中,仿佛当年他向男人宣誓效忠时,窗外樱花灿烂,那玉颜神光,威仪天成,只一眼,就涤清了他心中的迷惘困惑。

  “殿下在哪,南云就在哪!誓死追随,绝不后悔。”

  夜色里,军服邋遢的将军深深叩俯在那一身黑色和服的男子脚下,虔诚一如信徒叩拜佛佗。

  信徒们口中颂念的是菩萨咒语,而在南云卫心中默默抚摸多年的永远是那四个字:织田亚夫。

  ……

  难得亲人相聚,轻悠便在泸城提前给儿子开了个生日晚会。

  小宝儿这是第一次在华南过生日,各方大佬知道后,纷纷派人前来祝贺。

  咱史上最强小宝再次发挥强大吸金力,得了不少宝贝,可让表哥和酗伴们羡慕得紧,也乐得他整晚都兴奋得不得了,小嘴儿甜得惹得满扯声笑语不断。

  “南云叔叔,你是大司令,我云干爹也是大司令,还有言干爹也是大司令,你们哪个更大更强呢?”

  小宝儿这小小年纪,就特别崇拜强人,经父亲介绍又认识了一位新叔叔,便要在心里给这群将军们都排个位次,便问出了口。

  轻悠想要打断儿子的胡乱排次,以免引起入选人士的不满。

  不过孩子他爸似乎很乐意看到儿子调侃这些大将军,把妻子拉了回来。

  南云卫说,“你爸爸和我都有跟你的干爹们打过仗,我们占了他们的城池,但后来我们又不得不把城池还给他们。现在我们在北平发展,他们在南方发展,暂时井水不泛河水。那小宝说,我们谁比较厉害?”

  小宝儿拧着小眉头,觉得这位南云叔叔说得太纠结了,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南云卫呵呵笑道,“小宝比较不出来的话,那就以你喜欢的程度来排?”

  小宝立即眉开眼笑,“我的爸爸是全世界最强最强的人。还有,泸城比应天府漂亮,我觉得南云叔叔比言干爹厉害,但是云干爹的军队人数比你多,云干爹更厉害。”

  “小宝儿真聪明,排得太好了。”南云卫抱着幸伙转了几个大圈儿,玩起了空中大秋千,惹得幸伙哇哇直叫,乐得不行。

  宴会进行得很顺利,宾主径。

  孩子们玩闹到个个都偎着父母打起了哈欠,直揉眼睛一副十足的渴睡相时,大人们互道晚安,准备撤席了。

  突然,一直唱着音乐和流行歌曲的收音机里,传出一条紧急新闻播报,让正在道别离去的众人都不由僵住了脚步。

  “……大家好,我们是亚国之声广播电台截频广播,面向生活在咱们这块黄土地上的所有炎黄子孙,播报刚刚收到一条最新国际战报:东晁帝军于这个周末清晨六点,突袭了美军在太平洋上的重要空军基地中途岛,炸毁美军上百架战机,以及六艘大型母舰,并于当晚日落前,占领了中途岛。就在本台发布这条消息的三个小时前,美国政府已经向东晁帝国正式宣战……

  同胞们,炎黄子孙们,世界的反法西斯帝国主义战争已经打响了,我们也不能再继续当亡国奴,站起来,拿起你手边的武器,和我们团结在一起,打倒东洋鬼子,把这些丧心病狂的侵略者们通通赶出我们的家园,自强则国强――”

  那四个字的口号,再一次响彻轻悠的耳边。

  一遍又一遍。

  她真的没想到,会在儿子的三岁生日晚宴上,听到这样的呼喊,那么有力,那么激昂,代表着整个亚国人民正在觉醒的――灵魂喊。

  可是下一刻,立即被酒店的管理员给关掉了,点头哈腰地向他们道歉。

  这是一段被截用的广播,相信主持这次播报的人们也花费了不小的精力,才能把被东晁信息部严密看守的电播给劫持了,用来发布这条震奋人心的抗战消息。

  可是在有人刚刚握拳欲挥时,又悄悄放了下来。

  那个还穿着黑色和服的男子,慢慢抬起了头,朝众人说,“大家现在就启程回应天府更安全,我派人相送。轻悠,你回屋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回北平。”

  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刚刚的欢乐余韵已经消失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两国关系的激烈发展也悄悄漫延在立橱有不同的亲人之间。

  轻悠歉意地跟众人道别,抱着儿子离开了。

  织田亚夫跟宝仁和锦业商量了一下回程的安全问题,南云卫表示会亲自带队护送其离开。

  结束后,织田亚夫缓步回到了酒店上的套房。

  屋里,儿子正不满地揉着渴睡的眼睛,嘟哝,“麻麻,人家好困哦,不能明天再走嘛?人家还想跟鹏鹏表哥他们玩,南云叔叔说要带我去冲浪,小宝还没见过大海呢!”

  轻悠安抚儿子说,“小宝乖,外公外婆他们还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做,鹏鹏哥都要回去上学读书了。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必须做,小宝不是跟八舅说要做男子汉吗?那就要为大家着想,不能太任性。爸爸妈妈答应小宝,以后我们带你坐大船,看大海,冲浪,好不好?”

  小宝似乎也感觉到了一股异恙的气息,发现母亲眼眶红了,还偷偷别过脸去擦眼泪,立即着急地抱着妈妈,表示要乖乖听话。

  男人站在门边,突然深吸一口气,压抑着胸品翻涌的激流,紧握了双拳,指甲几乎陷入掌心。

  回头,轻悠发现亚夫站在门边,温柔地笑着,上前说,“亚夫,你瞧小宝儿都会帮我收拾行礼了。你等一下,我们马上就好。你的东西我已经先帮你收拾好了,你先看看还有什么……”

  小宝正收拾自己的礼物,一边往箱子里装,一边向爸爸邀功。

  织田亚夫心口又酸又软,几步冲上前紧紧抱住了妻子,说了句“对不起”,在轻悠反应前,回头大笑着抱着儿子扔进了大箱子里,父子俩竟然又玩了起来,闹得不行。

  轻悠眨去眼底的湿意,告诉自己,这只是暂时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然而,荣泽英杰自获得泸城的全部军权后,更是如虎添翼。

  短短半年内,就横荡华南大部地区,所过之处,一律实行三光政策,制造了一个又一个耸人听闻的屠杀事件,其形被国内外各大新闻报刊指责为:惨无人道。

  那时,在不少坊间街巷茶馆里,各种传闻流言不断。

  “这个魔鬼杀人狂将军真是越来越恐怖了,我前儿听说,有个华南富商送了一群漂亮女人,想要保住自己的产业,甚至还答应帮东晁帝军提供重要军需物资。哪知道,那个魔鬼收了礼,翻脸就不认人。还让自己的士兵把那家给抄了不提,那家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秀都被几十个士兵给轮了……”

  “天哪!真是造孽。我说那人到底是不是人生父母养的,怎么能干出这样天理不容的事儿啊!”

  “我记得之前南北大战差点儿打起来,那位元帅下令停战治病,咱们过了多久的好日子啊!怎么现在那元帅都不见影儿了,这是死了,还是削爵了?”

  “切,老弟我说你也太落时儿了,那位魔鬼元帅早就不是什么大元帅了。港城和泸城两地就算是由他打下来的又怎么样?他娶了我们亚国的女人,就是叛国啊!前儿你没看报纸登嘛s来没音讯了,肯定是被夺了军权啦!”

  “哈哈,敢情咱们亚国女人强啊,竟然搞倒了他们一个帝国元帅啊!”

  “你小子懂个屁,搞倒一个,这不来个更坏更可恶的,我倒宁原由原来那位掌事儿,至少人家没像这个杀人魔一样丧心病狂啊!”

  “荣泽英杰许子,简直应该千刀万剐!”

  群情激愤,茶馆里喝声四起时,突然几声枪响,就有人一下倒地,血涂满地。

  有人发现,刚才听客里竟然有人突然站起来,朝那几个吆喝要杀许子的人开了枪,正中眉心,一枪毙命哪!

  这枪声一响,馆子里立马乱成一团,外面又传来东晁人的呼喝声,想要逃窜的人刚刚跑出门,就是一片枪响。

  不过一刻钟,整个小茶馆里的人,全部死光。

  “荣泽大将宣布,谁敢私下议论大将和光德亲王殿下,恶意抵毁,肆意谩骂者,通通以间谍罪论处,革杀勿论!”

  从这一天起,整个华南的东晁占领区,再一次陷入了当年泸城那般的“白色恐惧”中,甚至比那还要可怕数倍。

  ……

  同时,成功占领了南沙群岛的荣泽英杰,带着巨大的财富回到了东晁。

  这一天,京都城民众夹道欢迎,呼声震天,比起当年织田亚夫创造的盛景,亦只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身着笔挺的黑色军装的俊秀男子,看起来年轻得不可思议。

  荣泽英术今年也不过二十五岁,正是一个男人最意气风发、热血澎湃的年纪。

  打着小扇子捂脸的贵族女子们,纷纷向行过的年轻将军投以电眼媚眼。

  然而,这些女人立即被凶悍的侍卫轰走了。

  取而代之的却是拥有东晁第一美人之称,却已经高达二十五岁之龄,仍未出嫁的出云公主。

  “得意什么呀,一个没人要的老女人。”

  “就是,谁不知道她一天到晚跟侍卫在屋里瞎搞乱搞,比花町街的表子还荡。”

  “哼,像这种表子,哪里配得上那么清秀的英杰君哪!”

  吃不到葡萄的女人们,纷纷将矛头指向了出云。

  出云昂着高傲的下巴,将衣领扯到大得不到再大,露出的雪白丰腴,让所过之处的男人们都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自从皇兄去逝后,这位以前以神女自居的高傲女人,终于撕掉了那层圣洁的外衣,似乎越来越无所顾忌,显露出了那骨子里的盈荡妖媚。

  授勋仪式上,大神官和军部部长,相继给单膝落地的英武大将军,赐福,祭神,并授予更高的军衔――帝国第一上将。

  这是除当年明仁帝在世时,给织田亚夫授予的元帅军衔之外,唯一最高的军衔了。

  “荣泽上将,希望你能继承我东晃帝国的武士道精神,将帝国的荣誉和尊严放在第一位,为帝国创造更多的辉煌战绩,为帝国的子民们带来更多的财富。”

  “我,荣泽英杰,定不负帝国所托。帝国万岁,皇帝万岁――”

  刹时间,台下一片欢呼潮涌。

  那些有幸参加此次授勋礼的民众,更是高呼“上将万岁”,疯狂的崇拜者们不断扑涌上前,上将向所有人行了一个刚正有力的军礼,顿时引起更多人的激情欢呼。

  俊秀的上将似乎有些腼腆,对于群众如此的热情还红了脸。

  而在司仪等人的请求下,上将竟然走下了高台,伸出了那只向来只握武士刀和枪的手,与众人进行了一次亲密接触。

  这应该是历史上从来没有的亲民举动,使得东晃帝国的这股“英杰之风”刮得更加猛烈,一发不可收拾,完全盖过了织田亚夫在的时候。

  荣泽英杰,年仅二十五岁,成为当下所有东晁年轻人,特别是草根阶层,最为欢迎的偶像人物。

  在这样的狂热崇拜的影响下,荣泽英杰授勋后立即开始的征兵活动,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成效,再次招到了近百万的年轻壮男,投入到更为广阔的亚洲大陆战场。

  ……

  当夜

  “把那把琉璃金梳拿来。”

  “是,公主。”

  镜子前的美人,比起新年时更丰腴不少,一张娇美的脸上却涂上了过厚的白粉,这是东晁宫庭里极流行的唐妆,两点眉,徐嘴。

  美人媚眼如丝,却掩不住那纵欲过度下垂的肌肤,和眼底的浮肿阴影。

  婢女恭敬低首时,眼底流露出冷漠的嘲讽,和刻骨的嫉恨。

  美丽的手饰还未取到时,就听到门外传来禀报声“将军大人”。

  出云立即喝斥,婢女却迟迟未找到那重要的首饰,门已经被男人推开。

  “英杰,你可来了,人家等了好久呢!”

  女人立即扑向男人的怀抱。

  男人身边的侍卫却立即上前,一把挥开了女人,将之重重推倒在地,动作粗鲁得令摔倒的女人尖叫一声,竟然没有回过神来。

  男人扫了眼屋内,那些婢女侍卫立即低首退出。

  女人大叫,无人应承。

  “混蛋东西,你们都给我站住。”

  出云喝骂,可是婢女只是福了福身,就转身朝外走。但她故意从男人身后的拉门退出,眼角挑了挑俊秀的上将。

  荣泽英杰心底冷笑一声,伸手将婢女抓了回来,长指挑起那尖嫩的下巴,一把拉下了婢女裹得极严实的领口,露出一片诱人的雪色。婢女只是像征性地娇吟一声,挣了一下,被他抱得更紧,一只大掌直直插进了领口,霸占一方柔软,便不敢再动了。

  “你,你,你们这个贱女人,竟然跟真英子那个贱货一样,竟敢勾引本宫的男人,本宫早就知道你们这些个狐媚子居心不良,本宫打死你们!啊――”

  出云才刚起身,就被那侍卫给狠掴一掌,又摔倒在地,顿时花容尽失,发鬓散乱,风仪荡然无存,又吼又骂,宛如泼妇。

  “出云,比起你这个喜欢侍卫乱搞的女人,这些婢女至少还是处女,可比你干净多了。”

  出云瞬间变色,大骂,“荣泽英杰,你这个小人,你得了势就要过河拆桥吗?你竟敢当着本宫的面胡来。你就不怕我回头就让军部撤了你的职!”

  “出云,你以为本将还会给你这个机会么?”

  荣泽英杰朝后一退,几个身着白大褂、口戴防毒面具的男人走了进来,一个人拿出的针管里,荡漾着妖异的紫蓝色液体。

  出云吓得大叫,她就是不知道那液体是干什么的,也知道当年自己中的病毒跟这男人脱不了关系,那种痛苦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

  “荣泽英杰,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了啊!”

  没想到,女人突然一拉衣角,露出了一个足有六个月左右大的肚子。

  可是握男人了解,就是现在这个模样的三天前,这个女人也招幸了两个男人来伺候她那无底洞似的盈欲。

  荣泽英杰恶心得啐了一口,“哼!你还想拿别的男人的种,赖我头上?出云,我劝你最好不要激怒我。”

  出云却流着泪说,“六个月前我只有你啊,你不记得了么。我敢对天发誓,我那个时候根本没跟任何男人有过关系。真的,你相信我啊!这个孩子是你的,真的是你的啊!我绝不可能怀一个低贱的侍卫的孩子,你相信我啊,他真的是你的啊!你不能对我那么做,你不能那么狠心……”

  可是不管她怎么叫,还是被白大褂的男人们扣住手腕,注射那漂亮得可怖的液体。

  当针管入体时,她疯狂大叫,“荣泽英杰,你是魔鬼,你他妈会不得好死的,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你会遭报应的,你这魔鬼――”

  荣泽英杰目光淡淡地看着女人歇斯底里的叫骂,当那液体推送完时,他才开口,声调是不紧不慢,却绝对让人寒到骨子里,“真的很抱歉,我的公主殿下,我从十年前逃离家乡去参军时,就丧失了生育能力。我在洋人的教会医院里,也诊断过,没有可能再让任何女人怀孕。我这辈子,注定断子绝孙,死后无人送终,我不在乎。所以,你肚子里的孩子,就留给这些科学家们好好研究看看,那会是个什么样的淫种怪胎 ̄哈哈哈哈――”

  刹时间,出云浑身失力,吓得再没有反抗了。

  “为了感谢你这两年来对我的照顾和贡献,我特别嘱咐他们,一定好好对待你,让你住最舒服的铁笼子,种最强大的病毒,还有,让最强壮的尸男们天天满足你的需要。”

  “荣泽英杰,你会不得好死!”

  “对,我这么邪恶的人当然应该不得好死,我罪有应得,我无所谓。可是出云,你手上又有多干净,你连轻悠那么善良可爱的女人都伤害,还杀了殿下和轻悠的第一个孩子。那个孩子还没成形,什么坏事儿也没做过,多么无辜。你这个肮脏下贱盈荡无耻的女人,竟然对轻悠做出那么多可恶的事儿,你以为我都不知道吗?”

  出云大愕,“你,连你也被那个亚国贱女人迷住了?荣泽英杰,你他妈就是个孬种!”

  荣泽英杰眼神一沉,侍卫冲上前就狠狠甩了出云十几个巴掌,打出出云脸颊红肿破裂,几颗大门牙都被打掉,美貌不再。

  “你没资格骂我的女神。轻悠比你善良一百倍,温柔一百倍,聪明一百倍,更美丽一万倍。你就是连提给她提鞋的份儿都不够,只配待在下水沟里当永远见不得光的臭老鼠。

  明仁帝是你亲兄长,你竟然为了一己私欲得不到满足,就用慢性毒药把他毒死了。呵,你以为亲王殿下不想杀你么?早在十年前你阴谋杀死他和轻悠的孩子,他就想杀你了。要不是你兄长为保你一条小命,也不会放殿下去亚国。只有殿下去亚国找轻悠,才能平覆他对你的杀意。归根究底,是你把自己心爱的男人推开,让他连多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

  你知道为什么殿下明知道是你害死明仁帝,还是没杀你么?以你的恶毒无耻盈荡,你根本想不到,明仁帝在死前还是为你求情开脱,让亚夫不要伤害你这个唯一的妹妹。拿了帝王传位的金峪织田亚夫,让他留你一条命,做了帝国皇帝后,送你进神山做一辈子巫女。殿下要不是紧守着兄弟之间的承诺,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天。

  可怜你这个愚蠢的女人毫无自知之明,活该下一百层地狱。他们给你打的病毒,可以让你好好享受上几十年的痛苦折磨了,这比你下地狱还要**千万倍,你就好好享受日日夜夜为你对轻悠所做的一切赎罪的快感吧+主殿下,再也不见。”

  男人竟然躬身行了一个绅士礼,优雅,却充满了极致的嘲讽。

  出云已经感觉到浑身的疼痛,嘶声大叫,“荣泽英杰,我诅咒你这个魔鬼,你会比我死得更惨,就算你死了也不会有人为你掉一滴眼泪!”

  男人转身走掉,扔下一句,“有没有人会替我掉眼泪,还未可知,但是咱们很清楚,现在绝对不会有人为你的死掉半滴眼泪。”

  “啊啊啊啊啊,不,不要,好痛好痛苦啊,求求你们……”

  厚厚的宫门慢慢合上,阻断了那一切的腐朽肮脏。

  荣泽英杰抬头望着月空,深深一吸,嗅到了淡淡的青草香,闭上的双眼里,仿佛看到了一抹窈窕美丽的身影。

  轻悠,我已经把当年害你伤心的罪魁祸手除掉了,你一定要幸福。

  ……

  亚国

  轻悠和丈夫儿子连夜坐飞机回到北平,天色刚刚大亮,迎来了北平城新的一天。

  亚夫将仍在熟睡中的儿子交给妻子,叮嘱两人先回宫,自己要直接回司令部开几个紧急会议。

  “亚夫,开会前也吃点儿东西。昨晚你酒喝得不少,也没好好睡。不过也别逮着咖啡狂喝,那东西没有茶叶好。当然,茶叶也不要总是喝苦得要命的,过犹不及……”

  亚夫失笑,吻了吻妻子喋喋不休的小嘴儿,将妻儿送上了车。

  他退开一步,将车门送上。

  正在这时,一列人马从机场另一端跑了过来,为首的将领扬声唤了句“亲王殿下”,便一马当先直跑到他面前,行了个军礼。

  “你是哪个部队的?”十一郎立即挡在前。

  织田亚夫可以肯定,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肩头上扛着中校军衔,属于中级军官的人。

  然而,中校的目光却朝四下一扫,身后跟来的士兵迅速将织田亚夫等人围了起来。

  对方有两个连近两百多人,而织田亚夫此行自己的人加上前来接机的亲卫队,也没超过一百号人,当然也不是打不过,只是看眼前这情形,并非动刀动枪就能解决根本的问题。

  中校行了个军礼,直接说道,“亲王殿下,日前军部和议会已经授命荣泽英杰为帝国第一上将,东晁远征军悉数听命于上将调遣。

  现在,我北平驻军司令部已经接到上将通知,亲王殿下身体报恙,已经将所有权利移交给新的总司令。为了确定亲王殿下和亲王妃以及小世子的安全,使您能够更安静的休养,特令属下严守紫禁城,若没有任何必要,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紫禁城。否则,皆以为害东晁帝国皇室贵族论罪,就地处决。”

  轻悠心头一跳,不敢置信。这名为保护他们的安危,不准任何人出入紫禁城,实则就是对他们一家实行软禁,杜绝宫外的一切联系啊!

  她想要上前质问,甚至也想到了要找荣泽英杰,却被丈夫一手阻止了。

  织田亚夫问,“新司令是谁?”

  中校说了一个同样从未听闻过的名字。

  织田亚夫又问,“龙村治也呢?”

  中校说,“龙村治也将军不服荣泽英杰上将的调派令,要求卸甲归乡。他做为帝国大将,不服从帝国的命令,已经触犯了军法,现在已经被关押在监,等候上将大人从京都回来后,交由军法处审判执法。”

  也就是说,织田亚夫手下忠诚的心腹大将,都已经被削夺权利,甚至反抗者还被捕入狱,要论罪处罚。

  织田亚夫沉思片刻,突然伸的抓住中校衣领托到面前,吓得中校身后的士兵立即抬起了枪,指向织田亚夫。

  可是这枪一动,织田亚夫的亲卫队们立即也抬起了枪,与士兵相抗。

  眼见这一触即发,织田亚夫对中校说,“把我的话一字不漏地告诉荣泽英杰,他要权要势,我都可以给他。那些曾经追随过我的大将,想要卸甲归田者都放他们归乡,少给本王搞什么军法处那套恶心玩艺儿。本王可以用三百万大军换本王三千亲卫队,但他的一颗见不得光的肮脏心思,恐怕这辈子也无法换来一份真心以待!”

  一松手,中校朝后跌了几大步才稳住身形。

  “殿下请放心,属下一定将您的原话转达给上将。请您上车,我等将护送您回紫禁城。”

  然而,白发的男人却没有动,即使已经沦为阶下囚,那一身的傲骨风华仍然让人不敢逼视,他眼神一横向那些举枪的士兵,士兵们都哆嗦地将枪放了下来。

  他又道,“本王和妻儿的安危,自有本王的亲卫队负责。要是你的士兵敢侵入本王和妻儿的居住范围,休怪本王以为害东晁帝国皇室贵族论罪,就地处决。”

  车门重重关上,汽车很快驶离了机场。

  中校没有依令保护亲王殿下离开,而是无奈地站在原地。

  汽车上

  陷入一片死寂。

  轻悠咬着唇,抱着儿子,目光直盯着窗外闪过的一幕又一幕街景。

  在行过东晁人聚居的街道时,竟然已经能看到庆祝荣泽英杰荣登帝国第一上将之职的标语,街头叫卖的东晁报纸,也都是这条轰动的新闻。

  心底的愧疚酸涩一直搅着缠着,像千万根绳索一点点收紧,勒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眼睛干涩得没有一点东西。

  当汽车终于驶到紫禁城的大红门时,嘎吱一声沉闷的响起,正前大红门缓缓开启,里面行出一队熟悉的身着黑色军装的士兵,正是织田亚夫三千亲卫兵。

  轻悠再也忍不住,转头看着男人雪白的发鬓,声音颤拌,“亚夫……”

  白发的男人侧过依旧俊美的容颜,却是温柔一笑,执起妻子冰凉的小手揉进温暖的大掌中,叹息般地说,“宝宝,别怕,我在呢!”

  他的声音,无比镇定。

  他的表情,那么温柔。

  他的眼神,明亮如镜。

  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趁梦。

  仿佛,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大权在握的亲王殿下,帝国元帅。

  可是那明明都是真的啊!

  现在,他的所有荣耀都被夺走,甚至还沦为囚徒。

  怎么还能笑得这么令人安心?

  她无语凝噎,已泪如雨下。

  他轻叹一声,将她搂进怀中细声安抚。

  怎么会没事呢?

  你的尊严,你的骄傲,你的自由,那一切为之成就你的荣耀啊,都因为我这个祸水的存在被剥夺光了啊!

  当轻悠再次踏上那片空旷的汉白玉广场时,再也没有曾经的那种优越感和虚荣感,只觉得深深地耻辱,这一瞬间的天堂和地狱之别,让她终于能理解那个傀儡皇帝和他的宫人们看自己的眼神里的那种憎恶、仇恨、不甘、杀意。

  这里再华丽,再恢宏,再庞大,也不过是一座牢笼!

  “亚夫,我们……”

  “轩辕轻悠,你敢再说出那两个字的话,信不信我当着大家的面抽你屁股?!”

  她一开口,他突然重重一喝。

  瞪着她的目光,又凶又恶,可是伸手刮她鼻子的动作,又温柔得让人心颤。

  离婚!

  在新婚姻法实施后,不少受新思想影响的人就借此机会,休掉了曾经的结发妻子,另结新欢。这其中也不乏曾经共患难的妻儿,却因为是旧式的包办婚姻,一句“思想不和”或影响自己的发展前途,而被抛弃。

  已经无法再像旧社会一样,娶妻又纳妾的大人物们,便学会了一个应急的办法――离婚,再娶新妇。

  一时间,整个社会的离婚率疯狂攀升。

  这到底是时代进步、思想开放的幸福,还是人性失控、道德沦丧的借口。

  为了事业,为了地位,为了财富,为了这凡尘俗世的种种美妙诱惑,人们总是能找到千千万万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来离婚。

  因为在多数人眼里,婚姻不仅仅是成就爱情,更是进行社会资源重组的一个重要手段,这其中必须有利益的交换成份――被称为自古以来婚姻的真相!

  这就是真相吗?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分飞!

  我们只是为了在一个林子里,为了能采更多的虫儿为食,易于生存,结合在一起。大难来时,自然没有再在一起的必要了,分手是必然的结果了。

  这就是真相吗?

  “宝宝,别哭了,要让咱们儿子看到,该笑话他的妈妈是个爱哭鬼。”

  “亚夫,我不是好妻子,我……”

  他捧住她的脸,用力吻了几大口,依然笑着,阳光从高高的红墙上爬起打亮他英俊的面容,他的笑容亮得蛰疼了她的眼。

  他轻轻拭过她的泪痕,看着她的眼眸说,“我愿意为你和小宝,画地为牢。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你,我将努力去理解你,包容你,完完全全信任你。我们将成为一个整体,互为彼此的一部分,我们将一起面对人生的一切,去分享我们彼此的梦想,作为平等的忠实的伴侣,度过今生的每一天。

  阳光下,紧紧相扣的十指,誓言的红宝石钻戒,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亘古不变。

  ……

  这一年的九月,正是亚国传统的中秋节。

  亚国之声电台,再一次成功截掉了东晁帝军的广播频段,向所有亚国人发布了一条新的振奋人心的消息:同胞们,亚国土地上的炎黄子孙们,昨日上午十二点,在美国的联合国总部,英国、法国、俄国、西班牙等十几个国家,包括我们亚国在内,正式成立了反法西斯帝国主义同盟军。全球反帝运动已经轰轰烈烈地开始了……

  法国在英国的帮助下,终于赶走了德国野狼。波兰、捷克等被占领国,也已经举起了反帝大旗,反帝大战在每一个大街小巷中打响……

  亲爱的同胞们,起来吧,不愿意做奴隶的人们,拿起你身边的武器,打倒残暴帝军,解救我们自己!

  自强,则国强!

  ------题外话------

  大结局的倒数第三章哦,周三咱们就是最终大结局啦!

  潜水滴有票滴有花有钻滴筒子们,快快浮水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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