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熹微的阳光,照进窗子,有细微的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地上

  木微凉缓缓睁开眼睛,愣愣地看着天花板,似乎还没有清醒。

  迷蒙的目光,在看到身侧躺着的俊美脸庞时,瞬间清醒。

  她下意识地掀开被子,当看到身上穿着的睡衣时,心,瞬间沉了下去。

  木微凉侧过脸,目光忧伤。

  她终究还是没能干净的活着吗?

  一念滑过,木微凉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凉,她缓缓坐起,一双黝黑的眼眸,注视着身侧的男人。

  剑眉,闭合的双目,纤长的眼睫,高鼻梁,薄唇,白皙的面颊。

  很美的男人。

  尤其是此刻,睡梦中的他,安静而柔和,看起来好像一个温善无害的天使。

  然而,木微凉清楚的明白,只要他一双眼睁开,在他身上再也看不到这种柔和,只有彻骨的冷漠与疏离。

  有那么一刻,木微凉的手已经停在了他的脖子上,她想只要他不在了,她就可以自由了,然而当她的目光触及那柔和的脸庞时,却再也下不了手。

  “为什么不下手?”原本闭合的眼睛,突然睁开,黝黑的眼眸深沉的可怕。

  木微凉心惊,她望着那双眼睛,看不懂他眼中的光彩。

  是暴风雨前的平静?是他唇边永不散去的嘲讽?还是别的什么?

  “杀了我,你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和他在一起。赵家不会追究你,或许还要感谢你替他们除去一个累赘!”森冷的音调,听不出任何起伏。

  “我……”

  “怎么?下不了手?”

  木微凉别过头,不说话。

  赵亦深看了面前的女人一眼,目光淡淡,缓缓下滑,看到她的手在轻微颤抖。

  他缓缓坐起,靠在了床头柜上,因为昨晚某人睡姿不良,他现在双腿有些难受。

  他想眼前这女人是不是纯心和他的双腿过不去?昨晚,他好不容易拼好了协议,看时间太晚,所以就懒得回自己房间去。

  于是,就在床一侧躺下,哪里知道,他一躺下。她就欺身过来,自动靠在他双腿之上,而且那个位置很尴尬,正好是他双腿之间的位置。

  他脸黑了许久,才将她挪开,然而一挪开,她就自动滚了过去,挪动了几次之后,始终摆脱不了她,他实在撑不住了,只好睡去。

  没想到一觉醒来,她竟然要杀他,那一刻,心里燃气了滔天愤怒。/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既然你不杀我,那该我问你了,为什么对我动了杀心?”赵亦深微眯着眼,盯着眼前的女人,或许是因为刚醒,身上散发着慵懒的气息,整个人看起来性感极了。

  自然,忽略掉那眼中的冷意。

  “为什么?”木微凉转过头,眼中有着恼怒,“你做过什么你心里不清楚?”

  他做过什么了?

  赵亦深疑惑。

  目光在木微凉的脸上停留了一会,看到她的愤怒时,有什么从脑海中闪过。

  莫非,她以为……

  赵亦深嘴角荡起一抹浓浓的戏谑,“你是说,我把你怎么怎么着了?”

  木微凉抿唇不言。

  “凭什么这么以为?就凭你身上的衣服换了?”赵亦深眼中闪过一抹鄙夷,“木小姐,就算你还是个处,你也该有常识,你以为,我如果真的对你做什么,你还能如此生龙活虎?”

  木微凉一愣,这才回想起,从起来到现在,身体上并没有传来什么不适感。

  “那我的睡衣――”

  “我换的。”赵亦深坦然地说。

  “……”木微凉脸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能如此无耻。

  “不过,你放心,对于你这样的女人,我懒得多看几眼,不过就是胸前的二两肉,还不够塞牙缝的。”赵亦深眼中闪过一抹不屑。

  “……”木微凉不知该怎样形容自己的感受,明明是被占了便宜,不知怎的心里反而没多少底气。

  “无耻!”沉默了许久,木微凉只说出这么一个词来。

  赵亦深一挑眉,淡漠地望了她一眼,眼中带着几分挑衅。

  木微凉脸更黑。

  她不想与眼前的男人纠缠太多,掀开被子起床,许是起的急了,有些低血糖,眼前一黑,朝后倒去,砸在了赵亦深的双腿之上。

  一阵疼痛传来,赵亦深蹙眉,低头,看到她倒下的位置时,脸瞬间黑了。

  木微凉眨眨眼,对于眼前的状况还有些反映不过来。

  “木小姐还真是饥渴!”赵亦深嘲讽一笑。

  木微凉愣了愣,微微侧头,这才发现她落下的位置,正是赵亦深的大腿根部,两腿之间的地方。

  瞬间,木微凉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她迅速从床上爬起,站到了地上,慌张地想要解释,“刚才一时眼――”

  没等木微凉说完,赵亦深冷谑一笑,抢过话头:“木小姐难道没听说过一个词叫做欲盖弥彰吗?”

  木微凉:“……”

  瞧见木微凉脸黑的模样,赵亦深低头,唇角微微翘起。

  他掀开被子,无视某个脸黑的女人,朝着放着轮椅的方向挪去,慢慢地将身体移到轮椅上。

  这一系列的动作看似简单,可当他做完时已经有些喘息。

  木微凉站在一边看着在眼前发生的一切,心莫名的有些触动,她想着,在以往的数以万计个日日夜夜,这个冷漠的男人都是这样睡下然后起床的吗?

  “为什么不找人帮忙?”心里的话不由自主脱口而出。

  赵亦深转过头,眼中闪过一抹嘲讽,随后垂下头,淡淡道:“我从来不需要别人的可怜!”

  冷漠的声音,凉薄的没有一丝感情。

  木微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唇角的那抹嘲讽,刺眼无比。

  “无聊的自尊!”

  赵亦深冷笑,“是吗?也许吧!可如果一个人活着连尊严都没有了,那还剩下什么?”

  木微凉一愣,答不上话。

  或许他是对的,自尊虽无聊,可每个人都不想丢弃!

  如果不是因为无聊的自尊,她又怎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境地?

  不在理会女人呆滞的模样,赵亦深推着轮椅来到桌子前,拿起了桌上的纸,来到了木微凉的面前,将纸交到了她的手中:“给你,拿好,再撕了,没人会问你!”

  转过头,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

  木微凉低头,看到手中是一张纸,薄薄的纸张上面的粘贴痕迹那么明显。

  那是她昨晚撕裂的协议,此刻却完整的躺在她的手上。

  木微凉有些怔愣,她眨眨眼,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你粘的?”木微凉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男人,只看到他清冷的侧脸,隐约有些红。

  赵亦深没有回答,可也没有否认。

  屋内,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笑声,轻灵动听。

  赵亦深转头就看到了捧腹大笑的女人丝毫没有形象。

  “笨蛋,竟然去粘起来,难道你不会去重新打印一份吗?”木微凉毫不客气地嘲笑。

  赵亦深脸色阴沉的可怕。他忍了忍,转身,摔门而出。

  听到门内传来的笑声,赵亦深皱皱眉,呢喃一句:“怎么这么笨?连复印一份都不知道吗?”

  屋内,木微凉低下头看着手里的协议,嘴角勾起浅笑,有一股暖流从心田划过。

  “别扭的男人。”木微凉低喃一句。

  回到书房里,赵亦深就收到了一份传真,看着传真过来的资料,赵亦深面色沉了几分。

  原来如此吗?

  嘴角一勾,滑过一抹冷笑。

  没有婚后旅行,木微凉与赵亦深的新婚就那么过去。之后的几天,木微凉依旧会每天去医院,奇怪的是,赵亦深再也不会去问她。

  木微凉并没有多想,只以为赵亦深遵守了协议的条款,不再过问她的事情。

  不过有一点倒是很奇怪,木微凉去医院看望何夏的时候,总是能碰到庄生。

  就这事情,木微凉也曾好奇地问过。

  庄生只是不正经的回答了一句:“这叫心有灵犀!”

  木微凉听过,扔了一个白眼过去,没有理会他的胡编乱造,任由他在一边聒噪不停,或许,她也已经习惯了他的聒噪。

  结婚近一个月,木微凉与赵亦深的关系时好时坏,对于赵亦深这样喜怒无常的性子,木微凉偷偷给他起了一个外号“易变暴君”,不过,当着他的面,她可不敢这么喊他。

  这一个月里,她避免回想起赵清彦,每当想起他的时候,心口都止不住的疼。

  她会想以前的快乐,会想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可无论怎样的猜想,到最后只会化成浓浓的悲哀。

  也许两个人都有意无意的避开,所以,这一个月内,两个人再没有见过一面。

  木微凉有时在想,不见面,或许是对他们俩最好的方法,时间会渐渐淡忘两人曾经的感情,或许有一天,他们再想起彼此时,心将不会再痛。

  不过,上天总是那么残忍,在她不想再揭开心里的疤痕时,总是会出现那么一些事情,让她措不及防!

  四月,果然是一个多雨的季节,这天,木微凉从医院里出来时,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落在温热的皮肤上,有些凉。

  木微凉伸出手,探了探,又收了回来,抬起头,看着阴沉的天空,皱了皱眉。今天早晨出来的时候,天还好好的,因此,她并没有带伞。

  “嘀嘀嘀~”

  耳边传来一阵喇叭声,木微凉转头,就看到了斜倚在车前的妖魅男人。

  木微凉愣了一下,笑着走了过去,“嗨,帅哥,载我一程如何?”

  庄生躬身,做了一个西式的弯腰礼:“乐意之至!”伸手打开车门,木微凉坐了进去。

  没人发现,马路对面,有一辆黑色的法拉利停在那里,车内的男人冰冷着一张脸,幽深的眼眸泛着寒意。

  “少爷~”

  “开车,回别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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