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若返身欲与贼军以命相搏,就算是死也要多杀几个贼军才能解心中愤懑。

  就在这时,只听得“吱啦吱啦”城门敞开的声音,而后又听到一声高呼:“大人快进城!”

  这一绝处生机来得太过突然,童若隐约中觉得这声音甚是耳熟,无暇多想,忙带兵入城。

  元耿追至城下,见城门已闭,破口大骂:“直恁娘的,番氏县令给老子出来,有你好果子吃!”

  元耿半天没见个人回应,又骂了几圈,心中甚是苦恼却也无计可施,只得率贼众归山。

  童若捡回一条性命,看着周围军士,一个个丢盔弃甲,好不狼狈,心想:“只听别人说番氏县令勾结山贼无德无能,看来所言不实,一定要好好感谢他一番才行。”

  “大人没事吧?”循着声音望去,说话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田韶父子。

  父子二人走上前来拱手作揖,童若登时下马回礼道:“今个遭此大难,若不是得你们搭救,我命休矣。”

  田韶回道:“言重了,大人吉人自有天相。”

  童若侧目左右:“不知番氏县令是哪一位?今蒙洪恩,甚为感谢。”

  田赞哼的一声,脸色一峻,道:“那厮已被我杀了,这无耻狗官!”

  田韶闻言面色一沉,低声道:“欸!”示意勿再言,然后又道:“大人有所不知,我田氏在郡中颇有威望,各种消息也是透达,今日我收到消息那恶贼元耿以重金贿赂郡中各县长官。

  平日里元耿就与郡县官员多有来往,持有他们把柄,于是便要求各郡县出兵相援。大人于我有恩并且肩负讨贼重任,我知此事非同小可,于是便去县衙与县令商量,正赶上他要出兵,就劝他莫要助贼。

  哪知这县令呵斥道:‘这县里可还是我做主罢!’,说完怕我难堪,又道:‘田老勿怪,我是奉郡守之意讨伐乱军,身不由己。’

  这狗官平日里就昏庸无德,百姓、军士早就恨之入骨,见劝他不得,我就心想不如将计就计。将狗官杀了,令我儿引兵助你。”

  田赞昂然道:“那狗官贪生怕死,见我要杀他,便跪地求饶,我心想他若应允不出兵就放他一马,于是便问他‘我不忍杀你,你若言而有信,答应我不出兵,我可以饶你这次’,他听完当即叩首答允,但我刚走出门他就派人要来杀我,我便返身将他砍死在厅堂内。”

  田韶道:“他那哪是答应你?可别轻信了这等宵小之徒的胡言”,顿了顿又道:“本想让我儿领军相助,没曾想正要动身见到大人被贼兵追到这来,我在城楼上看到大人形势岌岌可危,便呼喊:‘大人快进城!’,现在见大人无恙,我也能放下心了。”

  众人听言,皆是叹服,谢文彦喟然道:“本想到会有今日,却未料到官贼勾结竟能到这种地步!”

  童若又拱手作揖道:“真是亏得你二人,大恩大德实在难以为报!”

  田赞道:“大人勿须言谢,当日家父被贼人所劫,本是家事,大人仍古道心肠要去搭救,今大人遇难,我们不出手相助,道义上也说不过去。”

  众人暗想:“这田赞虽出身豪门,身上却无半点纨绔之气,真是难能可贵!”

  “今日我杀了县令占此城,县中不可无主,还望大人能出任县令,带我们继续剿贼!”田赞双手抱拳,上前一步说道。

  说罢,周围百姓也都纷纷请愿。

  童若望了一眼谢文彦,见他兀自摇头,心想:“没有朝廷诏书、印绶,我若擅自做了县令,岂不是坐实了反贼之名!”

  当下回应道:“绥波军腹背受敌,已无处可去,只做暂驻,县中事务,权由田老定夺吧。”

  众人听到要让田氏当家,也无人敢再有异议,只是田韶几次相让,童若均是拒而不受。

  绥波军遂在县中一空地安营扎寨,与民秋毫无犯,百姓送钱粮者甚多。

  这几日,辽东郡守得知番氏县令已死,便遣来官吏走马上任,但皆被守卫撵走。

  童若知道番氏县实非久居之地,但无奈兵少将寡,又四面受敌,只能被困在城中。

  愁闷中,便在城中散心,只见番氏城墙年久失修,多是断壁残垣,城内炊烟袅袅,路上行人几何,远不似中原繁华,萧条之感愈重,心中竟有了一丝穷途末路之意,不禁想起其父童渊,过往种种,感慨良多。

  行知城中驿站,泛着点点黄斑的告示牌中有一条通告映入眼帘,青州刺史赵琰被贬为豫州梁国梁相,焦和被任命为青州刺史。

  童若寻思:“青州刺史赵琰史上有名,曾在厅前置瓮,将显贵要员托情的信件都投在瓮内水中,借此表明自身清廉奉公,如今也不知犯了什么过错被贬,但纵使有错,也定不会如辽东郡守勾结山贼,屠戮忠良!”

  童若想到这,头微微上倾,似乎若有所悟,忽而双手一拍,兀自说道:“对啊!我也上表朝廷不就行了!如今皇权旁落,十常侍当道,边疆战事表走无不应允,正是上表参奏的良机!”

  童若登时豁然,脸上的忧色褪去不少。即刻便前往府衙与童氏父子商议,俱言此计可行,便拟好奏章,书辽东郡守诸多罪行,遣县中奏曹史赴洛阳上表,为求稳当又让田赞携重金与之同行,用来打点上下。

  且说辽东郡守知童若入驻番氏,屡次差官员赴任均被赶回,对童若莫名心生恨意,如鲠在喉,于是派一郡尉率两千人马攻城,除掉这心头之刺。

  这郡尉领兵临番氏北门,童若等人立城上望去,只见为首一人身着红色铁质甲胄,正是那日袭清风寨的敌将打扮。

  郡尉对着城上众人叫道:“我奉郡守之命前来,尔等叛贼还不打开城门免得生灵涂炭!”

  童若听言自是气不打一处来,连日来郡兵、山贼让他们吃尽苦头,正愁无处发泄。

  童若凛然道:“大黑山山贼祸乱百姓,鱼肉乡里,你身为朝廷命官,却不为民办事。今我响应民心,举兵讨贼,未作出一点出格举动,如何就成了叛军,倒是你等与山贼勾结,究竟是何居心!究竟谁是乱臣贼子,公道自在人心!”

  好一个公道自在人心!直说的郡尉头皮发麻,郡尉还要再言,竟支支吾吾的无言以对。

  麾下士兵也一个个低头皱眉,尴尬之情溢于言表,心中俱思:“童若讨贼本就是仁义之举,我们还一味阻他,如何有脸面对家乡的父老乡亲。”、

  正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这些郡兵父母妻小本就深受山贼之害,今个不讨贼反而助贼,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仗打得还有什么意思,登时就战意全无。

  郡尉见士气低下,遂只得在城外三里处设营扎寨。

  连日里,郡兵也是战意低落,征战在外适逢极寒天气,北风萧瑟,郡尉心中也甚是愁闷,隐生退兵之意,心想:“在这里这样干耗着,也不是办法啊,就算郡守责罚,明日我也要把兵给退了!”

  夜深人静,四处静谧无声,营中军士都已入睡,唯有守卫怀抱长戟,斜倚门前,吊着头哈欠连天。

  倏而,大地微颤,守卫隐约中看到暗中似有一队人马浮现眼前,揉了揉惺忪睡眼,再望去时,只见到十几丈外,铁骑溅雪,银鬣乘风,大队人马忽喇喇地压来。

  守卫慌乱中欲呼喊求救,话音刚到口边,一柄钢枪似银蛇出洞,破空而来,透贯胸膛,守卫瞬时口冒鲜血,倒地身亡。

  郡尉听得营中嘈杂喧哗,马声嘶鸣,心中大惊,忙起身披甲持刀出帐,只见得火光冲天,大队人马身着黑衣劲装,左突右撞,为首一人手中长枪起舞,点点寒芒,四周兵士尽皆倒地,只见他从南头杀至北头,又从北头掠到南头,来回穿梭,如入无人之境,营中霎时哀嚎声起,哭声抢天。

  小将拉缰立马,右手将长枪一甩,一道鲜血斜覆冰上,冰瞬时融化,朝着中军帐前郡尉望去。

  郡尉与他四目交投,登时只觉得脊背发凉,心脏怦怦大跳,如遇厉鬼索命一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逃!”

  心里虽是这样想,可奈何双脚发软,腿肚子乱颤,别说逃了,便是一步都无法迈开,眼看着那小将愈近,额头汗如雨下,只觉得裆下一紧,一股暖流遍流腿上。

  “不躲不避,想不到你还是条好汉!”小将纵马奔来,见郡尉既不躲避也无意反抗,大赞道。

  话音既落,钢枪也出,枪尖透心而过,翠血欲滴。

  郡尉这才认出小将面目,正是童子灵。

  原来是童若率了二百骑兵、三百步卒趁夜袭寨,本想掩杀一阵便回,但见敌人战意全无,士气低落,便又多杀了一阵。

  童若在中军帐前,振臂高呼:“我集结辽东勇士本欲诛灭山贼,无奈官贼勾结,逼我至此,今郡尉已死,我也不想多做屠戮。若是有人想同我一道讨贼的,可随我来!”

  说罢,便引军士原路返回,郡兵面面相觑,他们本就敬仰童若讨贼义举,若是还要他们回到郡中助贼,那自是不可能,于是郡兵大多跟着童若回了番氏,也有少数,丢甲归田,隐姓埋名。

  此一战,童若五百奇兵,仅死亡26人,斩敌五百余人,获降兵一千三百余人,再加上田韶麾下县兵400人,共计2284人。

  适逢新胜,绥波军队伍壮大,近日来竟隐隐又有了重振昔日荣光的意味。

  童若与谢文彦便又欲商议讨贼之事,却听到帐外有一人叫道:“不好了,大人!”

  二人眉头一皱心生困惑,抬眼望去,只见田韶踉跄地跑到帐内。

  田韶长吁一口气道:“大人,不好了,我收到了消息,辽东太守勾结贼王元耿,率襄平、新昌、平郭、文县、辽队、新昌、安市,近乎一郡之力共计一万余人势要攻下番氏。”

  二人闻言,心头一震,心想:“不知这辽东太守为何如此憎恨绥波军!竟非要赶尽杀绝!”

  童若向谢文彦问道:“不知俊瑜可有良策?”

  谢文彦兀自摇头,叹息道:“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此番氏城楼破顺不堪难以抵挡,无计可施,如今只好……”

  说到这头忽的往下一沉,哀叹一声。

  童若见状昂然道:“俊瑜请讲,事已至此,无话不可言!”

  谢文彦又一声长叹,仰天闭眼道:“为今之计,若想活命,唯有遣散军队,逃亡他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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