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计谋已得手,该是我们动真格的时候了。”徐庶脸上闪烁着诡笑。

  颜良微微点头,摆手道:“传令下去,命文远、子勤、子龙诸部,即刻按原定计划行动。”

  号令传下,颜良又命老将黄忠,继续统帅着这支大军中的步军,打着他的旗号向幽州方面挺进。

  颜良本人,则带着邓艾、姜维、张绣等诸将,率三万龙骑军,改道向西,由井陉关穿越太行山,直奔并州而去。

  颜良如今的行动,正是徐庶和许攸完美之计的结合。

  杀慕容宏之子,挑起与东部鲜卑的战争,发兵幽州,这一切只是蒙骗拓跋力微的假象而已。

  颜良真正之目的,则是要诱使拓跋力微,率其主力离开yin山,如此一来,颜良才可以出奇不意,实施徐庶的三路分进之计。

  当拓跋力微兴冲冲的杀奔东部鲜卑,等着坐收渔人之利时,却万没有想到,颜良的兵锋,已经悄然的指向了他的老巢。

  定襄城南,恶阳岭。

  那支三千人的轻骑,正在黄昏残阳的掩护下,沿着山道向着北面疾行。

  那一面“张”字的战旗,若隐若现,引领着将士们前进。

  翻过一道山脊,张辽跃马坡上,驻足远立。

  远远望去,却见三条道路的交汇口处,一座山岭当道而立,山岭之上,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到营寨旗帜的影子。

  “恶阳岭到了,此战的关键,就是此岭了。”张辽握紧了战刀,眉宇间闪烁着丝丝兴奋。

  yu灭鲜卑,必先出塞,yu要出塞,就先要攻破扼守塞口的定襄城。

  定襄城并不坚固,鲜卑人之所以敢在楚国大门口筑城,却是因为定襄城的南面,有这么一座险要的恶阳岭,扼守住了冲要。

  张辽此番奉命由马邑而出,率三千轻骑连夜奔行,正是冲着这恶阳岭而来。

  “将军,恶阳岭就在前面,咱们现在就进攻吗?”部将问道。

  张辽一摆手:“不急,等天黑了,我们的内应得手了再说。”

  张辽遂是命诸军避入林中,暂不露头角,等着天sè变黑。

  黄昏渐近,斜阳西沉。

  十里外,一支商队已越过山路,来到了恶阳岭下。

  商队一至岭下,很快就遇到了拦路设卡的鲜卑人,又是盘查货物,又是索要通关的钱财。

  恶阳岭上驻于鲜卑两千兵马,守将乃是拓跋力微的侄子拓跋思必。

  恶阳岭扼南北冲要,乃是南北商贩通行的必经之路,拓跋思必借着防范楚国为由,在此设卡抽成,所捞油水何其之巨。

  今i又有商队到来,那些鲜卑士卒眼里冒光,在他们都来,那可是财神又来送钱了。

  一众鲜卑军士们遂是大喝小叫,直斥商贩们乃楚国细作,商队头目也是识趣之人,赶紧孝敬了一笔钱财。

  拦路的鲜卑人这才改了态度,草草的搜查了几下,便放商队通行。

  商队头领却又提出请求,说是天sè已晚,夜间在草原上行路不安全,请求在恶阳岭下逗留一晚,以为庇护。

  拓跋力微虽是西部鲜卑之主,但麾下部落众多,未必谁都能守他的法令,茫茫草原上,哪个饿极了的部落,抢掠过往商贩也是常有之事,这队商贩提出在恶阳岭下逗留一晚也是情理之中,此前也有过先例。

  设卡的鲜卑人不敢擅自作主,赶忙将这消息,报知了拓跋思必。

  拓跋思必一口答应,但却狮子大开口,向这些楚地的商人们索要更多的钱财。

  面对这般敲诈,这些商贩们也别无选择,只得拿出更多的钱财孝敬,还将商队中上百囊的好酒,敬献给了拓跋思必。

  商人们虽然出了血,但这一趟生意若是能做成功,暴利何止十倍百倍,眼下放点血也就算不得什么。

  拓跋思必拿了钱自然高兴,大大方的容许商队在恶阳岭下,他的眼皮子底下安扎。

  拓跋思必便将百余囊好酒,分赏给诸军士,当夜好酒好肉,潇洒快活了起来。

  转眼,夜sè已深。

  恶阳岭的皮帐之中,却是胡乐靡靡,酒香四溢。

  拓跋思必在狼皮座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欣赏着帐前从汉地抢来的美人起舞,好生的得意。

  左右那些头目们,也是酒气冲天,喝得痛快。

  “头领啊,拓跋大人命咱们守恶阳岭,咱们却这般大吃大喝,若是让大人知道了,恐怕不太好吧。”一名胆小的头目,向拓跋思必进言。

  拓跋思必却哈哈一笑,不以为然道:“叔叔他已经率大军去收拾慕容宏那小子,哪里有心思来管我,况且楚国正和东部鲜卑交战,咱们这里屁事没有,我吃吃喝喝犒劳一下兄弟们,又有什么不可,喝,给我尽情的喝。”

  拓跋思必放开了肚子,胡吃海喝,麾下那些小头目们就更无担心,跟着痛快享乐。

  吃饱喝足了,拓跋思必又将那些抢来的汉地女子,大肆的jiān辱享受,折腾到大半夜,一众胡人方才醉沉沉的昏睡过去。

  月已西斜,恶阳岭下的那些鲜卑士卒,也打起了瞌睡,抱怨着别人有吃有喝,自己却要在此站岗放哨。

  他们却浑不知,数十余手持利刃的楚国勇士,正从商队营地中摸出来,悄悄的摸向这些哨兵。

  一声哨声响起,十余名勇士嗖嗖窜出,手起刀落,便将那些打瞌睡的鲜卑哨兵,统统的都放倒在地。

  “太史将军,现在怎么办?”一名楚士问道。

  “点号火,给张文远将军发信号。”那被称为太史将军的人,正是白i里时,商队的头领。

  他的真实身份,正是楚国大将太史慈之子,太史享。

  这一队商贩均是楚国jing锐假扮,为的就是接近鲜卑人,趁其不备突施杀手,为张辽的急袭军做内应。

  太史慈久镇幽州一带,太史享跟随其父镇守边关,对于塞外鲜卑的情况,最为了解,正是如此,颜良才选择了他,做为此次行动的统领。

  三堆号火冲天而起,方圆十余里都清晰可见。

  数里外,潜伏的张辽,清楚的看到了那狼烟号火。

  “太史享已经成功了,都给本将上马,杀上恶阳岭去!”兴奋的张辽厉声一声,挥刀纵马冲出了树林。

  三千汉骑勇士纷纷而出,如夜中的幽灵一般,纵马疾驰,直奔恶阳岭去。

  沿途的哨卡,均已为太史享灭了,张辽没有半点惊动,顺利的进抵了岭下。

  二人会合,便是弃了战马,几千号勇士借着夜sè的掩护,向着岭上的鲜卑营一路杀了上去。

  “杀光胡狗,夺了灭胡首功,随本将杀啊!”张辽挥刀厉喝,一马当先砍入了敌营中。

  营门几名鲜卑兵,来不及反应时,已为张辽那jing妙的刀法砍翻在地。

  数千楚士破门而出,如冲入羊圈的凶狼,刀剑无情的斩向那些尚在睡梦中的鲜卑胡狗。

  那结鲜卑胡虏们,多为太史享献上的美酒,喝得是烂醉如泥,楚军都已经冲到家门里口,他们竟多没有被吵醒,成百成百的鲜卑人,在醉梦之中,成了楚军的刀下之鬼。

  五虎上将之一的张飞,绝顶的刀法挥使而出,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狂斩着惊惶失措的胡狗。

  一路无人可挡,直取中军皮帐。

  震天的杀声,胡虏的惨叫声,终于是震醒了烂醉的拓跋思必,这员鲜卑纨绔子弟,醉熏熏的从女人堆里爬起来,嘴里还抱怨着别人吵了他的**一梦。

  “头领,不好了,楚军杀上恶阳岭啦!”一名惊恐的鲜卑兵,冲进帐来向着拓跋思必尖叫。

  “胡说八道什么,楚军都在东部跟慕容老狗厮杀,怎么会杀到我恶阳岭来呢,休得扰乱军心。”拓跋思必眯着眼骂道。

  鲜卑兵指着帐外,慌叫道:“头领啊,小的哪里胡说,楚兵是杀上来了,都快要杀到咱们牙帐来啦。”

  拓跋思必这才清醒了几分,竖起耳朵细细一听,果然听到震天的喊杀声,正铺天盖地的袭卷而来。

  他神sè一变,急是跳下了榻去,几步冲到了帐外。

  举目一扫,果然是整个恶阳岭上已是火光四起,杀声震天,那些连衣甲都没有穿的鲜卑兵,正如过街老鼠一般,四处乱逃。

  而楚军的士卒,则如从天而降的杀神一般,提刀乱砍,四面八方的向着牙帐这边杀来。

  瞬息间,拓跋思必惊呆了。

  “为什么,楚兵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恶阳岭乃天险之地,楚兵怎么可能毫无征兆的就杀上来?”

  拓跋思必惊恐错愕,他那愚蠢的头脑,就算是想破了头皮,也万不可能想到楚国jing心策划的计策。

  而里应外合,击破他把守的恶阳岭,只不过是这大战略之中的一环而已。

  “顶住,给老子顶住啊。”拓跋思必反应过来,抢过一柄弯刀,声嘶力竭的大喊,试图压制混乱的军心。

  他这么一大呼小叫,反而吸引了冲杀而来的楚军,这些勇猛之士们,个个都奋勇如虎,想要斩下他的头颅,赢取出塞首功。

  虎狼之中,张辽步履如飞,战刀左右开弓,斩开一条血肉横飞之路。

  转眼间,张飞已杀至近前,但见那铁塔般的身躯,拔地而起,纵上半空,手中战刀借着下坠之力,如泰山压顶一般,向着拓跋思必当头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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