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提着一柄椆木长枪，端坐在一匹灰色骏马上，信手舞了舞，甩了手枪花。
枪杆有些硬，不过质地倒是上乘。
自己所在的部众约有两千人，自左翼靠近匈奴营地。
李敢与那名唤做徐自卫的校尉处在队伍的最前方，遥望着一个方向。
顾白心中隐约知道了自己所在部众的任务。
穿插与截断。
座下的战马无意识地踢踏着蹄子，在渐渐高悬的日光下，摇头甩尾，喷着响鼻。
忽然一阵冲杀声透过这片寂静的荒原，沉默的男人与身边的徐自卫相视一眼，眼中划过一抹血腥味十足的狠辣神色。
战马响起了悠长而刺耳的嘶鸣，李敢与徐自卫一拉缰绳，带着身后的精悍骑兵朝着战场的左后翼疾驰而去。
……
眼前的景象像是完全用鲜血泼墨挥洒出来的画卷，不见压抑，只有无尽的杀意喷薄在烈日昭昭之下，煊赫壮烈。
在遥遥射杀十数人之后，李敢扔掉长弓，领着骑兵如同一支一往无前的箭矢，在匈奴大军的左后方砸开了一道口子。
“回防！回防！就算是拿命填，也要将这道口子封住！”
章渠目眦欲裂，第一时间做出应对。
顾白在后方，遥遥看着那个站在王驾之上的人影，凶戾的脸上露出嗜血的笑意，一拉缰绳，长枪如龙，直接将一名匈奴士兵捅穿，带着他的身体从马背上腾空而起。
“一个。”
顾白嘴里冷冷吐出两个字，在战马带动下抽出长枪，甩下一大片血渍。
整片寂静荒凉的大漠，此时像是平静的湖面被人陡然间扔下了一大块石头，骚乱和动荡如同波纹一般迅速漫延。
杂乱的马蹄声，尖锐的呼号声，无序的弓弦声杂糅在一起，响成一团。
“十一。”
“十二。”
炽烈的阳光下，鬃毛披散的战马撞在一起，刀兵撞击而发出的叮铃脆响短促而激烈，长枪入肉的那种闷声，在顾白的耳中，竟越发地深远起来。晶莹的汗液飞散出去，和眼前的敌人一起被击碎散开。
刀刀入肉的惨烈拼杀！
鼻尖浓郁的血腥味儿让顾白的血液滚动如泵，汩汩热流冲击着他的脑壳儿，使得他的太阳穴突突突地直跳。
“二十七……”
“二十八……”
这是后世安稳的世人怎么也想象不了的惨烈交锋，是血与火的交融，是野蛮凶狠的冷兵器时代。
一切都让顾白血脉喷张。
顾白长啸一声，长枪直捣黄龙，四下穿刺，虎入狼群一般无可阻挡。
他的长枪已经被鲜血浸染，入手一片滑腻，在一枪捅烂一名匈奴骑兵的喉咙之后，顾白下意识紧了紧手心，左手自下摆撕下一条布条，将右手与长枪枪尾紧紧绑在一起。
“还是没经验，应该在冲阵之前就将长枪绑牢的……”
顾白沉肩一抖，抖落枪杆上流淌的鲜血。
一柄长枪从一个刁钻的角度斜刺向顾白的后腰，被他一个侧躺扭腰躲了过去，一股凉意从他的腰子升腾而起。
“他妈的……”
顾白一夹马腹，穿刺而过，呸出嘴巴里滴进的血沫，眼神凶狠。
“又他妈想捅老子腰子……”
顾白拨马定睛，只见一个头戴毡帽，身披厚重铁甲的骑将双目如火，手持一杆长枪直指自己。
这名骑将叽里咕噜地怒吼着什么，顾白听不懂，只是拨马冲过去，扭腰让过直刺而来的枪头，接着单手持枪，向上一挑，直接挑破了这个人的喉咙。
周围的匈奴军士惊恐地退后，眨眼间顾白身周便只剩下来五六名自家的骑军。
那些匈奴士兵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的将军上一秒还像是凶猛的草原狼，狠厉地嘶吼着：“我来做你的对手。”下一秒便被对面轻描淡写地挑落马下。
浑身浴血的顾白抹了把脸，鲜血铺散开来，糊住了脸庞，将他此时映衬的犹如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三十五。”
顾白不再去看倒下的匈奴将军，长枪横过身前，被鲜血包裹的红色枪头划进人群之中，如同滚油入水，炸散一片，所向披靡。
“冲阵！”
他眼神如剑，鹰视狼顾，话语间睥睨味道十足。
他身周的汉骑似乎被他感染，一声一声声嘶力竭的吼声尤似千军万马。
“冲阵！”
顾白的枪锋沾满肉糜，满脸上都是血污，唯独一双眼睛湛然明亮。
在他身前，已经没有多少匈奴士兵敢冲杀，那些匈奴士兵望向那个坐在棕色骏马之上，眼神睥睨的年轻人，眼里皆是掩饰不住的恐惧。
李敢拨马杀过，与顾白相视一笑。
再回首时，血光冲天。
……
午后阳光正烈。鲜血肆意挥洒。
这一片大漠已经成了鲜血的颜色。
年轻的将领拎着一杆林槊，眯着眼睛遥遥看着那个此时仍然沉静的章渠，在他身后，赵破奴握着大枪，浑身浴血。
“对方兵力最起码是我们的两倍，再这么拖下去，对我们不利。”
“我们本来就是争一个猝不及防。”年轻将领不置可否：“章渠是个人物，在被我们抢了一个先机之后还能有这样的应对，很不错了，不过，现在就说不利，太早了点。”
“对了，刚刚那个军士是谁？”
“好像是李敢麾下，具体是谁，不清楚。”
“是个好苗子。”
……
“八十九。”
顾白喘着粗气，将长枪从对方身体里拔出来。然后他甩了甩手，让已经有些发胀且乏力的手臂舒展了几分。
一支长矛从左侧对着顾白的左胸刺来，顾白朝前倾去，右手抡圆，将长矛磕偏，与此同时，又有两支长矛从前右两方刺来，一上一下，完全封住了顾白的退路。
顾白眼神一凝，翻身下马，双脚在地上狠狠一蹬，右手里绑的长枪斜着刺过去，逼着后面的骑兵将战马拉得人立而起，顾白手中的长枪狠扎在立起的战马的喉咙上，响起一声悲鸣。
“他妈的。”顾白啐了一口，长枪拔出，一鞭抽在战马的头颅上，然后身形一闪，迅速远离三人的包围圈。
“上马。”
一个精壮汉子携着一匹黑鬃战马驰来顾白身边，顾白瞥了一眼，横跨上去。
“谢了。”
随后顾白一抖长枪，斜睨了一眼刚刚那三名偷袭的匈奴偏将，在他们身上的穿着上停了一瞬，呵了一声。
“对付我一个人就上了三个偏将，受宠若惊啊。”
顾白一拉缰绳，直冲而去。
……
“九十二。”
顾白一闪而过，抽出腰刀，一刀枭首，然后将那名偏将的头颅拎在手中，高高扬起，霸气道：
“匈奴狗崽子们，再来！”
枪杆有些硬，不过质地倒是上乘。
自己所在的部众约有两千人，自左翼靠近匈奴营地。
李敢与那名唤做徐自卫的校尉处在队伍的最前方，遥望着一个方向。
顾白心中隐约知道了自己所在部众的任务。
穿插与截断。
座下的战马无意识地踢踏着蹄子，在渐渐高悬的日光下，摇头甩尾，喷着响鼻。
忽然一阵冲杀声透过这片寂静的荒原，沉默的男人与身边的徐自卫相视一眼，眼中划过一抹血腥味十足的狠辣神色。
战马响起了悠长而刺耳的嘶鸣，李敢与徐自卫一拉缰绳，带着身后的精悍骑兵朝着战场的左后翼疾驰而去。
……
眼前的景象像是完全用鲜血泼墨挥洒出来的画卷，不见压抑，只有无尽的杀意喷薄在烈日昭昭之下，煊赫壮烈。
在遥遥射杀十数人之后，李敢扔掉长弓，领着骑兵如同一支一往无前的箭矢，在匈奴大军的左后方砸开了一道口子。
“回防！回防！就算是拿命填，也要将这道口子封住！”
章渠目眦欲裂，第一时间做出应对。
顾白在后方，遥遥看着那个站在王驾之上的人影，凶戾的脸上露出嗜血的笑意，一拉缰绳，长枪如龙，直接将一名匈奴士兵捅穿，带着他的身体从马背上腾空而起。
“一个。”
顾白嘴里冷冷吐出两个字，在战马带动下抽出长枪，甩下一大片血渍。
整片寂静荒凉的大漠，此时像是平静的湖面被人陡然间扔下了一大块石头，骚乱和动荡如同波纹一般迅速漫延。
杂乱的马蹄声，尖锐的呼号声，无序的弓弦声杂糅在一起，响成一团。
“十一。”
“十二。”
炽烈的阳光下，鬃毛披散的战马撞在一起，刀兵撞击而发出的叮铃脆响短促而激烈，长枪入肉的那种闷声，在顾白的耳中，竟越发地深远起来。晶莹的汗液飞散出去，和眼前的敌人一起被击碎散开。
刀刀入肉的惨烈拼杀！
鼻尖浓郁的血腥味儿让顾白的血液滚动如泵，汩汩热流冲击着他的脑壳儿，使得他的太阳穴突突突地直跳。
“二十七……”
“二十八……”
这是后世安稳的世人怎么也想象不了的惨烈交锋，是血与火的交融，是野蛮凶狠的冷兵器时代。
一切都让顾白血脉喷张。
顾白长啸一声，长枪直捣黄龙，四下穿刺，虎入狼群一般无可阻挡。
他的长枪已经被鲜血浸染，入手一片滑腻，在一枪捅烂一名匈奴骑兵的喉咙之后，顾白下意识紧了紧手心，左手自下摆撕下一条布条，将右手与长枪枪尾紧紧绑在一起。
“还是没经验，应该在冲阵之前就将长枪绑牢的……”
顾白沉肩一抖，抖落枪杆上流淌的鲜血。
一柄长枪从一个刁钻的角度斜刺向顾白的后腰，被他一个侧躺扭腰躲了过去，一股凉意从他的腰子升腾而起。
“他妈的……”
顾白一夹马腹，穿刺而过，呸出嘴巴里滴进的血沫，眼神凶狠。
“又他妈想捅老子腰子……”
顾白拨马定睛，只见一个头戴毡帽，身披厚重铁甲的骑将双目如火，手持一杆长枪直指自己。
这名骑将叽里咕噜地怒吼着什么，顾白听不懂，只是拨马冲过去，扭腰让过直刺而来的枪头，接着单手持枪，向上一挑，直接挑破了这个人的喉咙。
周围的匈奴军士惊恐地退后，眨眼间顾白身周便只剩下来五六名自家的骑军。
那些匈奴士兵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的将军上一秒还像是凶猛的草原狼，狠厉地嘶吼着：“我来做你的对手。”下一秒便被对面轻描淡写地挑落马下。
浑身浴血的顾白抹了把脸，鲜血铺散开来，糊住了脸庞，将他此时映衬的犹如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三十五。”
顾白不再去看倒下的匈奴将军，长枪横过身前，被鲜血包裹的红色枪头划进人群之中，如同滚油入水，炸散一片，所向披靡。
“冲阵！”
他眼神如剑，鹰视狼顾，话语间睥睨味道十足。
他身周的汉骑似乎被他感染，一声一声声嘶力竭的吼声尤似千军万马。
“冲阵！”
顾白的枪锋沾满肉糜，满脸上都是血污，唯独一双眼睛湛然明亮。
在他身前，已经没有多少匈奴士兵敢冲杀，那些匈奴士兵望向那个坐在棕色骏马之上，眼神睥睨的年轻人，眼里皆是掩饰不住的恐惧。
李敢拨马杀过，与顾白相视一笑。
再回首时，血光冲天。
……
午后阳光正烈。鲜血肆意挥洒。
这一片大漠已经成了鲜血的颜色。
年轻的将领拎着一杆林槊，眯着眼睛遥遥看着那个此时仍然沉静的章渠，在他身后，赵破奴握着大枪，浑身浴血。
“对方兵力最起码是我们的两倍，再这么拖下去，对我们不利。”
“我们本来就是争一个猝不及防。”年轻将领不置可否：“章渠是个人物，在被我们抢了一个先机之后还能有这样的应对，很不错了，不过，现在就说不利，太早了点。”
“对了，刚刚那个军士是谁？”
“好像是李敢麾下，具体是谁，不清楚。”
“是个好苗子。”
……
“八十九。”
顾白喘着粗气，将长枪从对方身体里拔出来。然后他甩了甩手，让已经有些发胀且乏力的手臂舒展了几分。
一支长矛从左侧对着顾白的左胸刺来，顾白朝前倾去，右手抡圆，将长矛磕偏，与此同时，又有两支长矛从前右两方刺来，一上一下，完全封住了顾白的退路。
顾白眼神一凝，翻身下马，双脚在地上狠狠一蹬，右手里绑的长枪斜着刺过去，逼着后面的骑兵将战马拉得人立而起，顾白手中的长枪狠扎在立起的战马的喉咙上，响起一声悲鸣。
“他妈的。”顾白啐了一口，长枪拔出，一鞭抽在战马的头颅上，然后身形一闪，迅速远离三人的包围圈。
“上马。”
一个精壮汉子携着一匹黑鬃战马驰来顾白身边，顾白瞥了一眼，横跨上去。
“谢了。”
随后顾白一抖长枪，斜睨了一眼刚刚那三名偷袭的匈奴偏将，在他们身上的穿着上停了一瞬，呵了一声。
“对付我一个人就上了三个偏将，受宠若惊啊。”
顾白一拉缰绳，直冲而去。
……
“九十二。”
顾白一闪而过，抽出腰刀，一刀枭首，然后将那名偏将的头颅拎在手中，高高扬起，霸气道：
“匈奴狗崽子们，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