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画卷 第二章 天伦之乐

小说:山河画卷 作者:粉条丸子 更新时间:2024-08-19 16:25:45 源网站:平板电子书
  幽幽的深山,一阵秋风吹过,密林中泛起阵阵的波涛,带着已经泛黄的树叶,散乱的在林中飞舞,发出阵阵沙沙的声音。一阵阵秋风吹过,带着少许的寒意,让人突然感觉到一种孤单和无助。使人不自觉的抱紧了双肩。片刻的沉默后,心里突然想起了远方的人,思念的情绪随着秋风一阵一阵在心里泛起,秋风啊!秋风!你在乱我道心啊!。

  正在山中打坐的老道士,睁开双眼放弃了打坐,心里不禁联想起刚才的感觉,小声嘀咕道:“我的红尘早已放下多年,怎么还会有这种感觉,难道之前的修行路错了?”

  修行贵在修心,不是一朝一夕间能够顿悟的,想想实在琢磨不透,老道士便起身,向林中的修行的草屋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小家伙应该快要醒了,想来都睡六个时辰了。”

  回到自己的草屋前,那马匹早不知道跑哪去了,道士也不担心,想来那马匹以前没少这样离家出走过。

  轻轻的叩开屋门,看着炕上躺着的小家伙,道士心里一阵叹息:“这才两三岁的孩子,这么早便经历了江湖中的恩怨,见到了世间的残酷和丑恶,真不知道对这孩子的心智会有什么影响?唉!”

  道士搬了个凳子,坐在了炕边双眼注视着眼前的小孩,心里猜测起来了小孩的来历。

  可就在沉思中的道士,突然看到小孩伸出双手在空中乱抓,嘴了断断续续的大喊着:“娘。娘。。你不要走啊!小,小玄子不要离开娘,小玄子以后听话,娘,娘。。”一边哭叫着,手还不断的在空气中乱比划。

  道士赶紧伸手拍了拍小孩的脸颊,不用说小孩做恶梦了。

  被拍打脸颊的小男孩,全身像受到极大的刺激一样,突然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老道士,“嗖”的一下,便躲到了炕上的角落里,睁大着双眼看着眼前的道士。

  道士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啥,有点不知所措,看着噤若寒蝉的小男孩,轻声问道:“娃子,你叫什么名啊?家里住在哪里啊?”

  被问到话的小男孩,看着眼前说话的老道士,突然之间就哭了起来,张着小嘴大声的哭了起来。

  那老道士赶紧站起身来,向后退了好几步,离得小孩远远的,再次轻声的问道:“娃子,告诉爷爷,爷爷是好人,那些坏人爷爷不是已经杀了吗?爷爷不会害你的。你饿不饿,爷爷给你拿吃的哦。”

  说完老道士便去一边的竹篮里,拿了一个黑黑的馒头,回到了刚才站的位置,小心的问道:“娃子,爷爷这里有馒头,你吃不吃啊!”说完拿着这黑馒头还晃了晃。

  小孩一边大哭,一边看着老道士手里的黑馒头,一时哭声更大了。

  老道士不知道怎么办,小心的把馒头放在了炕沿上,又退了回来,小心的说道:“娃子,爷爷这就出去给你当门神去,保证不让坏人进的这个屋子,饿了,就吃那个馒头啊!”说完便慢慢的退了出去。

  退出屋的道士,关上门后一阵叹息!这带小孩真是不容易。

  正在哀声叹气的时候,道士的那匹马回来了,可是仔细看去,发现马匹身上有很多血迹,但是身上却挂着很多野物。但那马匹走路却不是很轻松,一边走,身子还一边一探一探的,想来难道是在林中遭遇到什么野兽了不成?

  可那道士看到这马匹这个样子,也不惊讶,只是靠着墙头眯着眼说道:“你这个畜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干什么了?做马就要有做马的样子,你死了,我以后下山不得自己走路,那不得累死我。”说完还不忘瞪了这马匹几眼,然后就又眯着眼睛靠着墙晒起了太阳。

  那马匹也不理这道士,抖搂了几下,把身上的野物抖掉后,走到了道士的身前,摇头晃脑比划起来,也不知道比划什么?

  可那老道士却明白,看着马匹比划完说道:“别问我,那娃子怕是吓坏了,我怎么问都问不出个话来,我是没办法,你要问你就进去。”说完就又双手抄到袖口中,呈交叉状。诚然一副朴实的农民形象。

  那马匹冲那道士又比划了几下,就自己用头顶开门,走了进去。可是说来也奇怪,大概一刻钟的样子,马匹从屋里走了出来,而且马背上还有那小孩。

  老道士那个不可思议的表情,跃然在脸上表露了出来。

  那马匹走到道士面前又比划起来,可是身上的小孩,却紧张的盯着旁边的道士。

  那道士回过神来,看那马匹比划的意思,说道:“好吧,你可要小心,老道我这就去烤了那几只野物去,别跑远了,附近转转就行了。”

  那马匹点了点头,便载着小孩,向外跑了开去,很是稳健,先是在院子里转圈,然后出了院子,在山涧小路上跑了开去。

  那道士看着出去的马匹和小孩,不自觉的说道:“这畜生倒是会带孩子。不过要不是因为。。唉!”老道士像是知道这匹马的过去一样,话说道一半,竟叹了声气,然后便去做饭去了。

  一直到傍晚了,那马匹才载着小孩跑了回来,难得的是小孩已经有了笑容。其实一个二三岁的小孩,玩心才是转移他们注意力的最好办法。

  看到自己的马和小孩回来了,道士连忙招呼让到这边燃起火的地方。

  那马让小孩下马后,用头示意小孩吃烤熟的肉。而它自己也不客气,竟用自己那大马嘴,吃起了已经烤熟的野物。看的一边的小孩一脸惊讶,奶声奶气的问道:“马儿,马儿,你,你不是,是吃草的吗?”

  在旁边仍旧烤野物的老道一听小孩说的话,故作嗔道:“这畜生它会吃草,哼,你还没见它抢老子酒喝呢!”说完,不禁莞尔,仍旧烤他的野物。

  那小孩听到道士在说马的坏话,虽然有点怕这道士,但仍旧奶声奶气的说道:“你是,你是,坏,坏人。”说完还躲一边抱着马匹的头,小心的看着这道士。

  那道士也不做话,只是那马匹,竟然用头在小孩身上蹭了起来。

  就这样两人一马在异样的情绪中,吃完了烧烤的野物,等到睡觉的时候,道士竟然让马匹陪着小孩去屋里睡觉去了,他自己到在外面打坐了一宿。

  就这样过了三四天,期间老道士用尽浑身解数,终于赢得了小男孩的信任,也已经打问到小男孩小名叫小玄子,姓氏及其籍贯小孩却记不住,只记得那天死去的那对男女,是他家的两个忠心的下人,其他有用的信息一个没有。

  转眼过了快七天了,道士是真开始喜欢这个小孩了,小孩现在是天天“江爷爷”,“江爷爷”的叫着。老道士把一生都奉献给了门派,那里享受过这天伦之乐。所以期间自是溺爱的不行,甚至决定要收小孩为徒了。

  可这个想法刚出现,道士不禁一愣,片刻后叹了声气。

  这天找了个机会,道士把马匹叫到了一边,对马匹说道:“明天,我打算把小玄子送到山下的村户去了,你也别拦着。小玄子还小,不能跟着我在这山上吃苦。我看过小玄子的面相,是个大富大贵之人,我们不能决定他的命运,不能让他放弃以后的福不享,跟着我这个道士过这种风雨飘摇的日子。你也看到了,要是再这么下去,我怕我终究忍不住会收小玄子为徒,可这是在害他,我不能这么做。”

  这马匹听完道士的规劝,看着道士不说话,直到看了很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道士看到马匹同意了,就笑了起来,盯着远方玩耍的小玄子,自语道:“我这一生,从小就继承了师门的衣钵,行着门派的宗旨,师傅死后,我虽然彷徨过,但每每想起师傅临终时的遗愿,就仍旧坚定不移的走着那条路。一转眼三十六年了,可是我不后悔。小玄子虽然和我有缘,但我不能把小玄子引到我这条路上来,这条路很难,很难啊!”说完,不禁回忆起了以前的经历。

  马匹似是明白道士说的是什么意思,知道在规劝也没多大作用了,转身回到正在一边玩的开心的小玄子身旁,和小家伙戏耍了起来。

  晚上一老一少,在炕上睡,而那马匹则站在一边睡,道士和马匹自然是特别珍惜这最后一个晚上,只是熟睡的小玄子还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小玄子就拉起了还在睡觉的道士胡子,一边拉一边说道:“江爷爷,起来,起来了。”

  道士早就醒了,只是不愿起来罢了,自然是舍不得,很想多陪会小玄子。感觉到自己的胡须被小玄子拉扯,道士也不睁眼,自顾自的笑着说道:“诶呀,小玄子大侠饶命啊,让小老儿我再睡会吧。”一边笑着说,还一边做求饶状。

  小玄子被逗得咯咯的笑个不停,一边揪着道士的胡须,还一边奶声奶气的说道:“爷爷,我,我要,骑你的大马。”

  道士一听说到:“大马早出去遛弯去了,你饶了爷爷吧,诶呦,你别使劲揪啊!小祖宗!”

  那小玄子一听道士这么说,就一边继续使劲揪,一边故作哭状说道:“爷爷,坏,我要,骑,骑爷爷的大马。”说完也不等道士意见,翻身就爬到道士的身上,揪着道士两边的胡子,坐在道士身上,小嘴还一边不停的发出“驾”“驾”“驾”的声音。

  道士被揪的生疼,求饶道:“诶呦,小祖宗啊,你别揪了。诶呦喂!好,好,大侠,英雄,你先放手,我得转过身去啊!”就这样小玄子骑着江湖上人人谈之色变的疯清子,在炕上没完没了的转圈。

  上午的秦岭,虽然空气中蕴含着大量的山川灵气,但是却也挡不住,深秋中的肃杀感觉,万物像失去了生机一样,一片哀容。

  “爷爷,去哪啊!”坐在马背前面的小玄子,不明白今天江爷爷怎么怪怪的,还领着自己,骑在马背上,来到这片林中。

  老道士伸手摸了摸小玄子的头,说道:“去了你就知道了,不过到时候别怕啊!”说完,到时看着远方的路有着些许落莫。

  转眼来到了当初埋葬那多男女的地方,老道士下马,接着把小玄子也抱了下来,领着小玄子来到坟前。

  伸手摸了摸小玄子的头,说道:“娃子,来给你的恩人跪下,磕三个头,这就是当初背着你逃跑那两个人的墓。”

  小玄子一听道士的话,会想起那天的经历,竟眼里有了泪水,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

  道士一看立马说到:“不要怕,勇敢点,有爷爷在这,天王老子他也不敢欺负你,不许哭。”

  小玄子听到道士的话,想想也是,爷爷那么厉害。所以小膝盖就慢慢的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虽然还是想哭,但却忍住了,奶声奶气对着坟头说道:“大伯,大婶,小玄子,以,以后,给你们,杀,杀坏人。”

  道士听到小玄子这么说,不禁叹了生气!

  道士看着跪在地上的小玄子,说道:“记住,等你以后长大了,要经常来这里,给你这两个恩人烧纸钱,不许忘记。”

  小玄子最终还是哭了出来,吐字不清的说道:“小,小玄子,知道。”

  完成这些后,道士赶紧把小玄子抱起来,心疼不行,一边哄小玄子开心,一边牵着马,往小路上走。而小玄子趴在道士的肩膀着,一边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孤坟,一边一顿一顿的小声哭着。

  走在路上,道士心疼的摸着小玄子的头说:“玄子,爷爷带你去附近的集市走走,有白面馍馍和冰糖葫芦吃哦。”这些还不够,老道士还没玩没了的说着各种美食。

  小家伙听到这么多好吃的,心情也逐渐开心了起来,一边走还一边说着要吃这个,要吃那个。

  只是小玄子不知道的是,现在正有一个抉择在远方等着他。这样做到底对不对,谁又能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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