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贝不明所以然的看着男人突变的脸色,扭头往病房里看去,直觉上是跟病房里的人有关的,但裴靖南一向对裴雅很好的,不应该啊?

  “你在这儿等我,我去看眼她,我们就回家,这会儿,你先想想一会我们去哪儿吃饭吧?”裴靖南就这么交代着郝贝后,拍拍她的肩膀自己就推门而入了。

  郝贝愣愣的站在外面,就这门上的透明玻璃看过去,能见到裴雅满脸是泪。

  算了,既然裴靖南不想让她进去,想必就是有话跟裴雅讲的,所以郝贝就到另一边的长椅上坐着去了。

  这儿是精神病科的病房,想到裴雅做的事儿,郝贝都想喷裴雅一脸口水的,忽然有点理解莫晓姐为什么喜欢展翼了,当了裴雅的女儿和儿子的,都格外的让人怜悯。

  另一边,苏莫晓那儿呢,也是很理解郝贝的意思,真没有说展翼那儿不好,那事实就在那儿摆着的。

  展翼和郁凯比较起来,有眼的人都会劝她去选择郁凯的。

  于是便给展翼解释着:“贝贝也是好心,没恶意的,你别往心里去,我的选择是你,不是别人。”

  这是苏莫晓能给出的最直白的解释了。

  可是展翼却是冷哼一声:“呵呵,真是可笑,你选择了我,什么叫你选择了我,如果不是爷爷的原因,你以为我能看上你这个男人婆吗?也不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你有那点女人的样了,哦,也是,你没长男人的那玩意,充其量也就是个人妖!”

  苏莫晓怔住了,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的凝着展翼,他生气自己知道,可这样的话很伤人的。

  展翼冷笑了起来,薄唇的笑意伴随那诡异而妖娆的弧度轻轻挑起,眉头上挑着对上苏莫晓的眼睛,眼底只写了一句话――我不好过,你就也别想好过。

  苏莫晓忽然笑了,撇过脸,不让展翼看到她的笑。

  但是展翼却是看到了,大手伸出来,动作粗鲁的抓起病床上的苏莫晓就嚷嚷着:“我妹妹出事儿了,你很开心吗?”

  苏莫晓瞠目结舌的看向展翼,看到了展翼眼底蕴含着的氤氲,不禁有些吃不准了,不是说江婧怡没事儿的吗?

  可是展翼的眼泪不是假的。

  苏莫晓伸手劝阻了展翼的脖子,不顾他的挣扎就那样紧紧地抱他在怀里。

  展翼受伤了还有一个苏莫晓安慰,可是裴雅就惨了。

  裴雅其实对展翼这个儿子,还是江穆这个枕边人,都没有一点的惧意,独独就对裴靖南这个外甥很是惧怕,又很是喜欢,她说不上来那种感觉的。

  裴靖南进来后就问了裴雅一句话:“你怎么不把你自己给掐死呢?”

  问完之后就没有再说一句话的,就那样冷面神一样的握紧拳头愤恨的凝视着裴雅,头顶上好像都要冒烟了一样的。

  裴雅那个委屈啊,怯生生的看着裴靖南,只是一个劲儿的睁大了双眸,泪花像水晶般凝结着。

  而后就抱怨道:“我就知道你们只喜欢孩子,不喜欢我了,展翼那样,江穆也是,你也是,你们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裴雅的声音大而响亮,就连在外面走廊的郝贝都听得一清二楚的。

  郝贝的嘴角抽了抽,这个理由真是让人无语死了,尼玛的,你当你是几岁的孩子一样争宠呢,这可是你自己的孩子呢。

  不过这个事儿也不好说的,郝贝以前就看过一个心理访谈的节目,其中就有一个父亲吃儿子的醋,但是那个人家好歹也是个年轻人啊,哪里有裴雅这样的,就是万雪那样的智商有问题的,不还是很喜欢小苏苏的吗?

  所以郝贝恨不能理解裴雅说的话,总觉得裴雅可能真的是个疯子的,或者病犯了,故意瞒着的,也可能间隙性精神病。

  病房里,裴靖南也是疑惑的打量着裴雅,这还是那个他失忆后一直对他,对他的孩子们都很好很好的小姨吗?

  “那是你自己的孩子,你也下的去手,那就这样吧,你对自己的孩子都那么狠心,以后我们还是少来往吧!”裴靖南这会儿也是气疯了,不然不可能对裴雅将这样的狠话。

  砰地一声,病房的门被裴靖南给甩的震天响。

  郝贝抬眸看了过去,就看到男人那一脸锅底灰神色,明星就在生气,却在看到自己的时候扯了一抹勉强的笑容出来。

  郝贝忽然就有点心疼这个男人了,你说他天天给自己的笑脸真的就是因为开心吗,恐怕不见得,但是却把最少的笑容都给了自己,自己也要做个懂事的女人。

  走上前,拉他坐到长椅上,缓缓道来,就说自己记忆里的那期节目的内容。

  裴靖南听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嘴角抽搐地埋怨道:“可是怎么能这样?”嘴上虽然还是在抱怨的,但眼睛却是担忧地看向病房的方向,有些忐忑不安了。

  郝贝拍拍他的手,安慰道:“我去看看小姨,你在外面,这个时候,我们就是小姨最亲的家人了……”

  郝贝进去病房的时候,明星裴雅眼底闪过一抹失望的光芒,而后别过头去了。

  “小姨,妹妹没事儿,你怎么样了?”

  裴雅扭过头来,疑惑的问道:“你说她没死?”怎么可能?

  郝贝皱起了一对秀眉,不太喜欢裴雅这话,什么叫没死?那意思清醒着还是盼着江婧怡死了的吗?那既然这样你当初就不要生不就得了!

  “是的,妹妹还好好地活着的,小姨,你不知道,孩子虽然是你生的,但是从她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了吗,你这样就是犯法的吗?”

  裴雅呆呆的看着郝贝,回神后又问了一句:“你说真的,还活着?”

  郝贝重重的点点头,裴雅的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放声啜泣了起来……

  裴靖南在外面听到哭声,不禁也跟了进来,疑惑的看着郝贝问:“怎么了?”

  郝贝摇摇头,说:“让她哭一哭吧。”发泄下也好。

  就这样,两夫妻就光听裴雅哭就听了能有半个小时的。

  一直到醉醺醺的江穆推开病房门时,裴雅才收住了哭声。

  郝贝看到江穆那走路都打颤的样子,再闻到那一身的酒味,心里就咯噔一下的,心道要不好。

  展翼平时那把裴雅当眼珠子看的人,出了这个事儿后,去看苏莫晓都没来这里看裴雅的,可见是真的生气了,那展翼还只是个哥哥呢,江穆这……

  可事情出乎意料的逆转。

  只见江穆进门后,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裴靖南和郝贝是让吓得不轻的,这不是别人,可是江穆啊,就算是退下来后,走哪儿都得被人尊称为江先生的江穆啊!

  江穆的脸上都是泪水,大男人哭起来可真是没有一点形象的,那怕是江穆这样风度翩翩的大叔,哭起来也是鼻涕泡泡直冒的,说话也有点大舌头,张嘴就口水淌成了河。

  “我,裴裴,我……”

  话才开了个头,就让裴雅给打断了。

  “阿南,我没事,你们回去吧。”

  裴靖南担忧的看一眼江穆,明星不放心的。

  江穆哈哈的大笑了起来,无不苍凉的道来:“我是喝了点酒,但还没醉到不知道在做什么的地步,你们走吧,不用担心的。”

  郝贝扯了扯裴靖南的袖子,这个明星就是人家有话要讲的。

  再者说了,江穆对裴雅有多好,他们都知道,再说了,江婧怡没事了不是吗?就算是责怪裴雅也不会太过了的。

  郝贝和裴靖南离开的时候,就遇上了过来的展翼,黑着一张脸,好像谁都得罪了他一样的,看到郝贝和裴靖南也当没看到一样的就往里面走了。

  还是裴靖南喊住了展翼,走过去说话去了。

  “那是你妈妈,事情发生了,也不能不顾她的情况。”裴靖南就这么说了一句。

  展翼就反驳了起来:“你还知道裴雅是我妈啊,那我哥,我问问你,你知道那是我妈,以后能不能离我妈远一点啊。”

  裴靖南一听,脸就涨得更红,恼羞成怒地瞪着他吼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自己来看看小姨还看错了。

  展翼冷哼:“就是字面意思,我哥你要是脑子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就去问问我嫂子,我嫂子不是天才儿童嘛。”

  裴靖南眯起眼睛,看向展翼时,眸底只有深不见底的黑。

  郝贝走过去,拉了裴靖南往回走,自己也是让气的不轻的,真是见识了什么叫极品,说的就是展翼这样的,你看一出事的时候,不是你叫我们,我们好好的在家里做饭呢,结果,没落得一个好不说,还这样说话!

  简直了!

  “走了老公,别人不喜欢我们来看,我们以后就不来,我们不气啊。”郝贝劝着哄着,就把裴靖南拉离了原地。

  郝贝是很想吐槽一句,特么的好心没好报!

  但是,这是裴靖南的家人,所以把这话给忍了下去。

  可是,裴靖南却是说了句:“你不用在意展翼的态度,横竖也就是个表弟,大不了就是不来往。”也没什么的,这话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亲哥哥,他都不想理会了,更别说这个表亲了,虽然这么自己劝着自己,但是,心里还是难受的。

  展翼其实一直没有进病房,耳朵好使,吧裴靖南的话给听进去了,心里也不是不难过的。

  可是你说,他的要求高吗?他只是想要一个家而已,只是想得到点点温暖而已!

  推开病房的门,就见他那没出息的父亲江穆跪在房内,展翼忽然恨起床上那个女人来了,怎么就不能好好的过日子呢?

  可是他心里也明白着呢,自己和父亲肯定就是亲的,不需要去验证的嫡亲血脉啊。

  因为他也像父亲一样跪下来了,他们一起求着那个女人,有恨的话冲着他们来吧。

  *

  就这样,江婧怡的百日宴取消了,不取消也不行啊,医院那个地方,裴靖南和郝贝也没有再去过,只知道一周后,裴雅出院回来了。

  并且还是江穆陪着过来看看郝贝和裴靖南的。

  裴雅的脸色比之前好了不是一星半点的,简直就是容光焕发的。

  这个惊人的转变,郝贝也只能感叹裴雅的命啊,真是太好了。

  有了展翼的话在前,裴靖南表现的就是和江穆很有话聊得样子,那陪裴雅的活自然就落在了郝贝的身上。

  十月的阳光暖暖的照来,郝贝和裴雅分坐在院子里的两把藤椅上,小圆桌上放着茶水和点心。

  “郝贝,你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对吗?”裴雅目光烁烁的看着郝贝来了这么一句。

  郝贝头皮又开始发麻了,她知道裴雅说的什么意思,可是你看她却只能打哈哈。

  “小姨,我怎么能不信你的话呢。”开什么玩笑,她可一点也不想得罪裴雅,更加不想和裴雅做更多的深入了解。

  “你不用敷衍我,我知道,你心里再想我肯定是疯了。”裴雅自说自话,也没有让郝贝回答的,自己一个人就包揽了话题。

  郝贝无语的听着裴雅的抱怨和裴雅的恨,觉得莫名其妙的,怎么你就恨江穆了呢?

  说到最后,裴雅看出来郝贝根本就不信她说的话,有些生气的低吼了一句:“郝贝,你爱信不信,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今天不相信我的话的。”

  裴雅气呼呼的就走了。

  郝贝赶紧去屋里喊江穆去追,没办法,这裴雅可是江穆和展翼的“眼珠子”呢,你说就这样生气走掉了,那要是出点什么事儿的,江穆个老婆奴和展翼个老妈奴,还不得把她给撕吃了的啊。

  看着匆匆追去的江穆,郝贝再次感叹裴雅的好命,可就是这个让郝贝再三感叹命好的裴雅,在岁末的时候再次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郝贝和裴靖南知道消息的时候,还是无意间得知的。

  这两个月,裴靖南也过的不太好,蛊毒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多,常常两三天的就发作一次。

  没了苏韵在,就光靠着郁默,显然就是不行的,发作的间隔时间断了,发作的时间也跟着变长了,单就这事儿,折腾的郝贝常常通宵达旦的跟着一起熬的。

  裴靖南清醒时说过很多次,让郝贝去休息,不用管他的,可两个人事夫妻,就算他这样说,郝贝也不开能睡的着的,不陪他的时候,就夜夜以泪洗面。

  就这个情况,连自己家的三个孩子都送出去了两个。

  裴黎曦还是送到裴家老宅的,裴一宁送到了江州宁馨那里给带着,郝贝的全副精力都扑在了裴靖南的身上,这么熬的自己也病倒了。

  郁默把她给送到了医院的,不送不行吧,都晕倒了,在家里倒是也可以给打点针,能把烧给退了的,但是郁默更想让郝贝在医院好好的休息下的。

  郝贝也是无奈,也知道自己就是瞎操心,根本就帮不上忙的,但那个男人啊,是自己的丈夫,自己的男人自己最清楚了。

  自己在时,他就死撑着,不叫不嚷嚷的,但又真的疼,所以,她接受了这样的安排,因为一个小感冒发烧住院了。

  宁馨打来电话,问郝贝的情况,知道郝贝一个人在医院时,就直言要过来照顾的。

  郝贝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听到电话那端的争吵声。

  最后是姚修远来的电话,就说让人接郝贝过来,说一宁郝贝也好长时间没见一宁了,并提了一个人――裴雅。

  姚修远说在医院有见过裴雅。

  郝贝愣了愣,这才惊觉,有多久没见过裴雅了,好像自那次不欢而散后就没见过了,她只当是裴雅搬回了江家宅子里住的,却没有想到会去了江州。

  不过想想也是,裴雅的老家就是江州的,去江州也无可厚非的。

  打电话去问裴靖南的情况,得知和上次差不多,估计还得个两三天才能好,郝贝便应了姚修远的约,直接就去江州了。

  没让人过来接,自己买的票就飞去了,宁馨说是来接的,可郝贝下了飞机,就没见宁馨的人影儿的,开了手机给宁馨打电话。

  正接通着,宁馨在电话里说的什么郝贝已经没心思听了。

  只是远远的看着那个出现在她眼前的男人。

  郝贝都快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见到过莫扬了,好像加起来有两三年吧。

  此时的莫扬还是很瘦,长身玉立,就那样笑盈盈的看着郝贝开口道:“美女需要搭顺风车吗?”

  郝贝单手捂嘴,泪水哟,像不断线的雨,哩哩啦啦的哭个不停气儿的。

  莫扬眼底也是一片的水意,忍了大半年了,就没敢去找她的,现在这养的差不多了,正好听郁默说她累病了,才拜托姚修远这么安排的。

  莫扬伸开双臂,把郝贝抱在了怀里,心里也是百味杂陈的,就这么一抱,很快就松开了,爱她那就是一定的,却不想让她为难了。

  “走吧,带你去看看一宁,然后你看要不要接回去过年的,还有裴雅……”

  莫扬拥着郝贝往外走,边走边给郝贝说裴雅的情况。

  疯了?

  郝贝听完莫扬说的话,顿时把双眼瞪得圆溜溜的,一副不相信,但又觉得情理之中的样子。

  都说冤家路窄,这话可是一点也不假的,展翼也是这班飞机,不过是头等舱,郝贝没注意到罢了,但展翼却看到郝贝了,斥骂了一句:“水性杨花。”便踏步离去。

  莫扬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散发着冰冷凌厉的光芒扫向展翼离去的方向,不禁伸手捏着眉心,不悦的意味十足。

  “怎么了?”郝贝看莫扬停下脚步便问了一句。

  莫扬笑笑,摇头说没事儿,继续往前走。

  莫扬早把一宁给接到自己的住处了,路上就给宁馨打了个电话说这个事儿的。

  宁馨挂上电话时,刀尖子一样的眸光狠狠的剜着沙发上的姚修远,啊啊啊啊一阵的狂叫出声。

  “姚修远,你太无耻了,你这样,让郝贝怎么想我的?”

  她就说早上这人怎么跟吃了药似的,就是不放过她,原来早有安排啊!

  姚修远一把攥住宁馨指着他的那根手指就含嘴里去了,眼神幽幽的乏着欲光戏谑道:“怎么,难道你自己就没有满足?”不能够啊,明明都水漫金山了的。

  宁馨的脸瞬间爆红得犹如煮熟的虾子一般,想抽回手,却被男人直接推动给压了上去。

  “没满足的话那就再来一次的。”姚修远说到做到。

  “怎么,这么急着见郝贝,是不是想打听你那相好的了?嗯?”

  “姚修远你混蛋!”

  “是吗?拆了你和你相好的事儿,我就混蛋了?”

  情潮来袭时,宁馨哭喊着狠狠的抓在姚修远的后背上,说不清的委屈与不甘。

  姚修远就是个无耻的混蛋,他凭什么说这样的话!他自己在外面的屁股还没有擦干净呢!

  越想越委屈,哭的就更大声了。

  床上这会事儿,女人越娇气,男人越爱。

  姚修远知道宁馨在委屈什么,可那又如何,男人和女人能一样吗?要能一样,那还分什么男女的。

  另一边,莫扬带着郝贝到了家里,远远的就听到想一宁的笑声。

  百灵鸟一般清脆的笑声,间或夹杂着醇厚的老人的笑声。

  郝贝心底一惊,弯得像柳叶的细长眉毛就高高扬了起来,疑惑的看着莫扬,这是……

  “可别哭啊,送你的新年礼物。”莫扬打趣着伸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有些懊悔的握手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才推开家门。

  院子里,一老一少围坐在方桌前,就见那个小的,把麻将当成积木,垒的高高的,又哗的一下全给推到,然后就哈哈大笑起来,老人也跟着笑起来。

  莫扬在边上解释着,“爷爷很喜欢一宁,你要不介意的话,我帮你带着一宁。”

  郝贝还没来得及说话,爷爷便看到门口的俩人,笑笑的喊道:“来了来了,人到齐了,可以摸两把了。”

  莫扬推着郝贝往前走,叮嘱着:“爷爷都是因为我才没去看你,可不许你吃味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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