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直升飞机开始上升，你会感觉自己离开了地面，心脏有很强烈的空虚感，生理反应的空虚感。随着直升机逐渐飞高并且稳定地向前移动后，你才会感觉这种空虚感消失了，但我竟然有些思恋这种感觉。
我们很快离开了那艘船，越离越远，直到他们像是定格不动了一样停在了远方。
他开着直升机，手指按了许多复杂的按钮和手柄，看上去像是个机械师傅一样。
过了一会儿，他对我说：“我真为你感到骄傲，知道吗？”
“为什么？”
“你用rpg炸沉了一艘载有马修教授的船。他是个美军的科学家，研究量子力学和天体力学的。现在他死了，美军方面非常焦虑，他们的实验没有了马修教授意味着失败与终结。”
“实验？”
“没错，你知道的，以前人们喜欢用各类导弹作为比较，现在不一样了，我们科技正在组建更新换代，我们快要接触到不得了的东西了。”
他接着又说：“不过你的确惊讶了我们的高层，你杀了他们的马修教授，尸体都被炸成了灰。本来他们要去费城进行最后一轮实验，但是他死了，美军高层气急败坏，你干得太好了，比那些克格勃蠢货要强多了。我为你感到骄傲先生。”
“我能知道是什么实验吗？”
“有点复杂，有关量子力学和天体力学，还涉及热力学和光学，这是个关于极速跃进的科技，我们打算用它勘探几百光年以外的星球。不过根据最新的报告来看，这有可能会失败，我们可能会因为相对论问题进入到另一个时空。不过我们正在努力解决，你手里的黑色球体就是我们的特工从美方带来的数据，我们试图用这个数据解决相对论问题。这个数据是那个叫马修的教授算了二十多年才得到的。他是个很怪异的人你知道吗。”
“我乐意听。”
“他在哈佛大学上学的时候经常把很多鱼放在太阳下面晒，晒干了之后就埋在树下。这是个不喜欢交际的怪人，他喜欢和鱼说话。你知道我们是怎么得到他算出来的数据的吗？”说完霍华德医生就开始大笑。
“我们，哈哈哈哈哈，我们在他家的晒干的鱼的嘴里都埋了窃听器，这家伙半夜三更从床上爬起来，穿着蓝色的睡衣就开始跟鱼讲话，把所有这些年的报告全部讲了出来，一直到了天亮，那天是因为这家伙在喝酒，我们那个特工就假扮成出租车司机把他送回了家。然后一直到了早上我们的特工翻过了篱笆，拿走了所有他家的鱼，将窃听器里的内容转化成了数据，合成到了一起装到了一个黑色的小球里面。后来，他交给了你。很不幸，那个特工还是被发现了，他在开车的时候为了送一个孕妇而闯了红灯。他开了全速，把孕妇送到了医院，回来的时候又开了全速撞飞了一辆警车。他的车炸了，人成了灰。那个特工也是个有趣的人。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看出霍华德医生沉默了。
“你们有所有的美方的宇航员的身份和名单对嘛？”我问道。
“没错。”
“那份名单在哪里？”
“在直升机上我的小包里。”
我看到了一个灰色的小包，拿出了一份很厚的资料。我开始一页一页看，一页一页翻。我在找我的大哥的名字。日光伴着我的翻页逐渐下落。直到我翻到了最后一页。
纳兰德.威克斯.莫德斯特.巴塞 1987年去往冥王星 失踪
我将资料放进了包里。
“怎么了？难道看到熟人了吗？”
“一般在外太空失踪的人会怎么样？”
“死了吧，或者变成太空垃圾，不过一样都是死。不过也有希望。他们说不定能靠着吃土豆生存下来。”
“去冥王星的呢？”
“他什么时候去的？”
“我不知道。但他很年轻还。”
“那我想他应该还没有到冥王星。”
“他死了？”
“很遗憾我们只能这么推测。”
我躺在椅子上，心中不知道该去想什么。
“你相信冥王星有外星人吗？”我问他。
“说不定有，但不会是正常的生物。你知道吗？我们的宇航员曾经还在冥王星录到过弹吉他的声音呢。弹的是那首卡农。”
我没再说话，但我看着他，他好像很想说话，所以我对他说他可以随便说些话。他没说话。我于是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可以抽烟吗？”
“如果你想的话，去他的吧。”
我于是开始拿了一根烟开始抽。没办法，阳光像雨一样倾泻在海上，热气腾腾地发射到我身上，天上的云跟网一样，他们蒙在蓝色的天空上，让大气与地面不怎么流通，感觉湿漉漉的，海上的盐粒还在不断蒸发，空气中酝酿着无限的盐味儿。远处还有海鸟噢噢噢噢的叫，像是个坏了的笛子一样。海面不断在发光，那些光像雨点一样，我不清楚是不是因为光子问题。我的眼睛也感觉出现了飞蚊症一样，眼睛前面可以看到有些像细胞一样的黑斑在飞，所以我很不舒服。我想抽一根烟。因为直升飞机上下晃动，风还在不停转来转去，我刚拿起一根烟就掉到了海里。我感到很懊恼，又拿了一根烟。这次没掉。我手有些发抖地把烟放进了嘴里，然后摸了一个打火机轻轻“嚓”一声将烟点着了。我开始抽。这一切让我头疼，晕眩。烟开始不断散发，从我的身子里贯穿到脑子，再到眼睛，再到耳朵。我困了，今天我很困。所以我一边抽烟一边躺在座椅上想要睡觉。不久我就入睡了，嘴里还飘着烟味，烟也从我的手里滑落掉到了海里面。我在梦里梦到了冥王星，冥王星长了一只眼睛，在看着我，我也看着它，然后我就醒了。准确来说是被雨点滴醒的。
我看着霍华德医生说：“下雨了伙计。”
“我们要找个地方降落。”霍华德医生说道。
“我们到哪里了？”
“刚果附近的海域。大西洋边界。”
我们的直升机开始往右飞，不一会儿天上的云开始聚集，鬼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黑云，总之他们从四面八方聚集在一起，把整个天空盖起来，猛然间，世界黑了。雨点开始从一滴一滴，到一线一线，再到一注一注，最后像泼一样。整个世界布满了雨，雨疯狂地密密麻麻地肥大地砸在直升机上，你能清楚地听到水珠砸在钢铁上的声音，“砰砰砰砰砰砰”，机关枪一样扫射，铺天卷地地扫，它们砸在海上，海水开始汹涌，从远处不断往近处拍浪，它们像是在游泳的马一样，一下子往前狂奔狂推。我想到高尔基的《海燕》来，但我没看到有鸟。我们紧急往右方全速前进，看到了一个海滩，还有一个不见边际的无尽绿色森林。我们不断靠近，最后停在了沙滩的正上方，开始下降，雨水不断哗啦啦地从机顶流下来，像是抗议的人在敲打我的车，企图破窗而入。终于直升飞机触碰到了地面，机桨开始变慢，附近的沙子全都开始飞扬起来，卷着雨，我的眼睛睁不开，我全身湿透了，周围都是雨声。我们往森林里跑去，霍华德医生拿上了公文包跟在我后头，我们躺在了一棵大树下面，但时不时还是有一串一串的雨珠砸在我们身上。我们看着海，波涛一直在往前拍打沙滩。
“我能抽根烟吗？”霍华德医生问道。
“当然，当然没问题。”我拿了一支烟给霍华德。一手挡着，用打火机给他打上了火花。
“谢谢。”他把眼镜摘了下来，放进了自己已经湿了的上衣口袋里。然后开始抽烟。我不想抽了，我已经抽过了，我只有在不清醒，不舒服，难受的时候才抽。我现在感觉还不错。
“我们在刚果？”
“没错，刚果金。”
他看着前方，什么都不说。
“你很会下棋吗？”
“我也不跟你谦虚了，我拿过一次世界冠军。年轻的时候，二十多年前了。”
“那你的职业是什么？”
“一个天文学家，一个特工。”
“那挺酷的，我还没去过克林姆林宫呢。”
“嗯，我也没去过。我们是在东德工作。我们在法国有一些同志。”
他在抽烟，我看得出来，他很聪明。他抽烟的时候不喜欢吸，他几乎是一把烟放进嘴里就吐出来。
“你为什么不把烟吸进去？”
“我不喜欢，我只是想冷静一下，烟对肺不好，尤其是抽进去。”他说着又吸了一口。很快他的烟抽没了，他把烟往雨水里一扔。我们就这样背靠在青苔上，这些高大的常青树上爬满了木耳，青苔之类的小植物。
森林很安静，什么都没有在吵闹，只听见水咕嘟咕嘟的声音，不知道在何处冒腾。有水打在小石头上的声音，像是电视机打开时的声响：打在小叶子上的声音，像是一个老头在刷靴子：打在水面的声音，像是一个男孩跳进了深海。我觉得异常宁静，甚至感觉自己不存在了，和雨一样在流动，我的身体像水一样，骨骼流淌在地上，渗透到地下，和树根交汇在一起。
我们很快离开了那艘船，越离越远，直到他们像是定格不动了一样停在了远方。
他开着直升机，手指按了许多复杂的按钮和手柄，看上去像是个机械师傅一样。
过了一会儿，他对我说：“我真为你感到骄傲，知道吗？”
“为什么？”
“你用rpg炸沉了一艘载有马修教授的船。他是个美军的科学家，研究量子力学和天体力学的。现在他死了，美军方面非常焦虑，他们的实验没有了马修教授意味着失败与终结。”
“实验？”
“没错，你知道的，以前人们喜欢用各类导弹作为比较，现在不一样了，我们科技正在组建更新换代，我们快要接触到不得了的东西了。”
他接着又说：“不过你的确惊讶了我们的高层，你杀了他们的马修教授，尸体都被炸成了灰。本来他们要去费城进行最后一轮实验，但是他死了，美军高层气急败坏，你干得太好了，比那些克格勃蠢货要强多了。我为你感到骄傲先生。”
“我能知道是什么实验吗？”
“有点复杂，有关量子力学和天体力学，还涉及热力学和光学，这是个关于极速跃进的科技，我们打算用它勘探几百光年以外的星球。不过根据最新的报告来看，这有可能会失败，我们可能会因为相对论问题进入到另一个时空。不过我们正在努力解决，你手里的黑色球体就是我们的特工从美方带来的数据，我们试图用这个数据解决相对论问题。这个数据是那个叫马修的教授算了二十多年才得到的。他是个很怪异的人你知道吗。”
“我乐意听。”
“他在哈佛大学上学的时候经常把很多鱼放在太阳下面晒，晒干了之后就埋在树下。这是个不喜欢交际的怪人，他喜欢和鱼说话。你知道我们是怎么得到他算出来的数据的吗？”说完霍华德医生就开始大笑。
“我们，哈哈哈哈哈，我们在他家的晒干的鱼的嘴里都埋了窃听器，这家伙半夜三更从床上爬起来，穿着蓝色的睡衣就开始跟鱼讲话，把所有这些年的报告全部讲了出来，一直到了天亮，那天是因为这家伙在喝酒，我们那个特工就假扮成出租车司机把他送回了家。然后一直到了早上我们的特工翻过了篱笆，拿走了所有他家的鱼，将窃听器里的内容转化成了数据，合成到了一起装到了一个黑色的小球里面。后来，他交给了你。很不幸，那个特工还是被发现了，他在开车的时候为了送一个孕妇而闯了红灯。他开了全速，把孕妇送到了医院，回来的时候又开了全速撞飞了一辆警车。他的车炸了，人成了灰。那个特工也是个有趣的人。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看出霍华德医生沉默了。
“你们有所有的美方的宇航员的身份和名单对嘛？”我问道。
“没错。”
“那份名单在哪里？”
“在直升机上我的小包里。”
我看到了一个灰色的小包，拿出了一份很厚的资料。我开始一页一页看，一页一页翻。我在找我的大哥的名字。日光伴着我的翻页逐渐下落。直到我翻到了最后一页。
纳兰德.威克斯.莫德斯特.巴塞 1987年去往冥王星 失踪
我将资料放进了包里。
“怎么了？难道看到熟人了吗？”
“一般在外太空失踪的人会怎么样？”
“死了吧，或者变成太空垃圾，不过一样都是死。不过也有希望。他们说不定能靠着吃土豆生存下来。”
“去冥王星的呢？”
“他什么时候去的？”
“我不知道。但他很年轻还。”
“那我想他应该还没有到冥王星。”
“他死了？”
“很遗憾我们只能这么推测。”
我躺在椅子上，心中不知道该去想什么。
“你相信冥王星有外星人吗？”我问他。
“说不定有，但不会是正常的生物。你知道吗？我们的宇航员曾经还在冥王星录到过弹吉他的声音呢。弹的是那首卡农。”
我没再说话，但我看着他，他好像很想说话，所以我对他说他可以随便说些话。他没说话。我于是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可以抽烟吗？”
“如果你想的话，去他的吧。”
我于是开始拿了一根烟开始抽。没办法，阳光像雨一样倾泻在海上，热气腾腾地发射到我身上，天上的云跟网一样，他们蒙在蓝色的天空上，让大气与地面不怎么流通，感觉湿漉漉的，海上的盐粒还在不断蒸发，空气中酝酿着无限的盐味儿。远处还有海鸟噢噢噢噢的叫，像是个坏了的笛子一样。海面不断在发光，那些光像雨点一样，我不清楚是不是因为光子问题。我的眼睛也感觉出现了飞蚊症一样，眼睛前面可以看到有些像细胞一样的黑斑在飞，所以我很不舒服。我想抽一根烟。因为直升飞机上下晃动，风还在不停转来转去，我刚拿起一根烟就掉到了海里。我感到很懊恼，又拿了一根烟。这次没掉。我手有些发抖地把烟放进了嘴里，然后摸了一个打火机轻轻“嚓”一声将烟点着了。我开始抽。这一切让我头疼，晕眩。烟开始不断散发，从我的身子里贯穿到脑子，再到眼睛，再到耳朵。我困了，今天我很困。所以我一边抽烟一边躺在座椅上想要睡觉。不久我就入睡了，嘴里还飘着烟味，烟也从我的手里滑落掉到了海里面。我在梦里梦到了冥王星，冥王星长了一只眼睛，在看着我，我也看着它，然后我就醒了。准确来说是被雨点滴醒的。
我看着霍华德医生说：“下雨了伙计。”
“我们要找个地方降落。”霍华德医生说道。
“我们到哪里了？”
“刚果附近的海域。大西洋边界。”
我们的直升机开始往右飞，不一会儿天上的云开始聚集，鬼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黑云，总之他们从四面八方聚集在一起，把整个天空盖起来，猛然间，世界黑了。雨点开始从一滴一滴，到一线一线，再到一注一注，最后像泼一样。整个世界布满了雨，雨疯狂地密密麻麻地肥大地砸在直升机上，你能清楚地听到水珠砸在钢铁上的声音，“砰砰砰砰砰砰”，机关枪一样扫射，铺天卷地地扫，它们砸在海上，海水开始汹涌，从远处不断往近处拍浪，它们像是在游泳的马一样，一下子往前狂奔狂推。我想到高尔基的《海燕》来，但我没看到有鸟。我们紧急往右方全速前进，看到了一个海滩，还有一个不见边际的无尽绿色森林。我们不断靠近，最后停在了沙滩的正上方，开始下降，雨水不断哗啦啦地从机顶流下来，像是抗议的人在敲打我的车，企图破窗而入。终于直升飞机触碰到了地面，机桨开始变慢，附近的沙子全都开始飞扬起来，卷着雨，我的眼睛睁不开，我全身湿透了，周围都是雨声。我们往森林里跑去，霍华德医生拿上了公文包跟在我后头，我们躺在了一棵大树下面，但时不时还是有一串一串的雨珠砸在我们身上。我们看着海，波涛一直在往前拍打沙滩。
“我能抽根烟吗？”霍华德医生问道。
“当然，当然没问题。”我拿了一支烟给霍华德。一手挡着，用打火机给他打上了火花。
“谢谢。”他把眼镜摘了下来，放进了自己已经湿了的上衣口袋里。然后开始抽烟。我不想抽了，我已经抽过了，我只有在不清醒，不舒服，难受的时候才抽。我现在感觉还不错。
“我们在刚果？”
“没错，刚果金。”
他看着前方，什么都不说。
“你很会下棋吗？”
“我也不跟你谦虚了，我拿过一次世界冠军。年轻的时候，二十多年前了。”
“那你的职业是什么？”
“一个天文学家，一个特工。”
“那挺酷的，我还没去过克林姆林宫呢。”
“嗯，我也没去过。我们是在东德工作。我们在法国有一些同志。”
他在抽烟，我看得出来，他很聪明。他抽烟的时候不喜欢吸，他几乎是一把烟放进嘴里就吐出来。
“你为什么不把烟吸进去？”
“我不喜欢，我只是想冷静一下，烟对肺不好，尤其是抽进去。”他说着又吸了一口。很快他的烟抽没了，他把烟往雨水里一扔。我们就这样背靠在青苔上，这些高大的常青树上爬满了木耳，青苔之类的小植物。
森林很安静，什么都没有在吵闹，只听见水咕嘟咕嘟的声音，不知道在何处冒腾。有水打在小石头上的声音，像是电视机打开时的声响：打在小叶子上的声音，像是一个老头在刷靴子：打在水面的声音，像是一个男孩跳进了深海。我觉得异常宁静，甚至感觉自己不存在了，和雨一样在流动，我的身体像水一样，骨骼流淌在地上，渗透到地下，和树根交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