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午后时分,这陆昌郡虽处西北边陲,暑伏时节确是酷热难耐,再加上呼延洪烈这支大军已是缺水多日,士兵们经过半天的跋涉行军后,已经渐显疲态。
许多士兵不堪烈日,纷纷支持不住倒下了,一开始还会有人上前搀扶,但是随着倒地的士兵越来越多,便也没人管得上那些一息尚存的中暑者了。
士兵中的不满情绪也愈加浓厚,军阵中到处都是叫苦连天的景象,许多人开始怀疑起呼延洪烈的这次远征决定了。
呼延洪烈甚至听到有几名骑兵统领都在小声的抱怨自己劳师远征,又没选好时机,结果遭到了敌人的暗算,只怕一世英名不保。
呼延洪烈心内一阵窝火,他下令身边的虎贲卫将那几名动摇军心的统领绑了起来,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的砍掉了他们脑袋,军阵中沸反盈天的不满之声才稍稍平息了下去。
其实,望着士兵们受罪,白白的倒在这烈日之下,而不是牺牲在战场上,呼延洪烈心里比谁都要难受。但是,他清楚的知道,作为一个强悍的统领,他绝对不能轻易承认自己的失误。
尤其是在这种艰难的处境中,大军都靠自己的信念在支撑着,更不能在此时轻易否定自己的决策,那样只会造成更大的混乱。他不敢想象一旦士兵们对自己失去信任那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所以他只能采取强硬的手段。
“北邙的弟兄们!自古以来,成就大业者,莫不是历经艰辛、百折不挠的!想当年,我们北邙的先祖耶律天基带领族人从荒无人烟的白沙海南下开国时,斩赤龙、战铸兀,历经千辛万苦,才终于开辟出我们世世代代赖以生存的乌梁国!就算是不可一世的申屠昊,他联合北邙取代炎夏时,也是立时十余载,大战近百场!……”
为了勉励士气低迷的军队,趁着队伍经过一处较为阴凉的山口时,呼延洪烈将鹿车停在路口处,自己则站在高大的鹿车架上,慷慨激昂的对众将士训话道:
“而现在,我们进行的是比他们还要光辉百倍的大业!后世的史家和歌者,必然将对我们今天的卓越壮举和滔天勇气而热情传颂!困难都是暂时的,只要我们到达赤水河边,我们就能获得水源,我们就能饮饱我们的马匹,磨亮我们的弯刀,战败我们的敌人!”
一席话语,呼延洪烈只觉自己心内热血沸腾,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站在明庶城墙上屠灭全城时的盛景:“弟兄们!人死留名豹死留皮!荣华富贵就在今日!坚持下去,攻克明庶城!拿下中原!北邙必胜!”
“北邙必胜!必胜!……”
北邙大军被呼延洪烈的雄壮话语一激励,立时爆发出气吞山河的威武呼声来。
呼延洪烈这整个军队的精神面貌又重新振奋起来,才欣慰的步下车架。
这就是北邙的军魂,虽然身处逆境,却依旧百折不挠,永远都不会丧失斗志,永远都能迸发出惊人的战力。
呼延洪烈坐在鹿车上,望着自己的这支雄师,心底又重新变得踏实起来,只要自己的军队还在,就一定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就像此前无数次的事实所证明的一样。
可就在呼延洪烈想着自己以往的光辉业绩,信心倍涨之时,耳畔传来的隆隆声响立马打断了他的思绪。
眼前的一幕却又霎时让他心底一凉。
他只见两旁的山崖山突然滚下来无数笨重的巨石,势不可挡的冲入自己的军阵之中,许多来不及躲避的士兵,一时被砸成了肉饼,走在最前面的骑兵阵列立马大乱起来。
他娘的!又遇伏了!
还是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中,大军首尾不能相顾,真是要完!
呼延洪烈只觉胸中一股恶气,比压上一整颗山石还要难受。
看到遇袭的骑兵纷纷后退,自己的军阵一触即溃,呼延洪烈再也坐不住了,顾不得驾车的虎贲卫的阻拦,他一把解下那头最高大的驯鹿,把车丢在一旁,提着自己的铁锏,翻身一上,骑着那威武的雄鹿就超前赶去。
他一路狂奔,甚至连一些挡路的士兵,都被他的驯鹿拱到了一旁。
“乞颜、帖木儿,这是怎么回事!”呼延洪烈气呼呼的赶上来,对着那手足无措的两名骑兵统领呵斥道。
果然没了完颜术,这帮家伙都是草包。
“可、可汗!……我们遇袭了啊,两边山上不知道潜藏了多少天元敌军,还有前面路上也有对方的骑兵,三面受敌,我们又在谷底,形势极为不利啊……我们,我们要不要考虑先退出谷去……”乞颜战战兢兢的回道。
“放屁!此时贸然撤退,只会军心大乱,到时如大潮溃退,自相践踏,只会一败涂地!我们二十万大军,还怕一股伏兵?既是狭路相逢,那就勇者为胜!只能一鼓作气的闯过去!”呼延洪烈训斥两人道。
“传我军令,跟着老子!集中兵力,一气冲过去!后退者斩!”
呼延洪烈说着,催动驯鹿,威风凛凛的朝前冲去。乞颜和帖木儿一阵汗颜,立马催促令官吹响军号,两人也带头冲锋起来。
底下的的众多将士见他们的大汗又迸发了久违的雄风,像以往一样身先士卒的带头冲锋起来,立时精神大振,也立马跟着冲杀起来,大军气势汹汹超前挺进。
虽然两旁依旧有很多落石,可呼延洪烈借着那雄鹿的敏锐洞察力和灵活身姿,灵轻松的一一避了开去,可是很多士兵就比他倒霉多了,常常使被那些滚落的山石压住手脚或半个身子,在那痛苦呻吟挣扎。
可是呼延洪烈现在也管不上这些受伤的士兵了,要是不能带领大军尽快的冲出去,只怕就要全军覆没在这山谷中了。
呼延洪烈不顾一切的带领军队向前奔着,没过多久,他就见到了在前拦截的天元骑兵。
那些阴险的天元人用木栅栏为路障,挡住了北邙军队的去路。
“兄弟们!冲过去!”
呼延洪烈已经铁了心,见此情景,非但不减速,反而催动驯鹿,加速朝那路障冲了过去。
随着那驯鹿的纵身一跃,呼延洪烈连同坐骑一起竟直接越过了那近两米高的路障,呼延洪烈大喝一声,二话不说,提着双锏就左突右冲的击杀起来。
此时他身骑高大的驯鹿,手持一米多长的青黑铁锏,剃头散发、面目狰狞,浑身上下爆发出残暴嗜血的杀戮气息,宛如传说中的战神蚩尤一般,势不可挡。
天元的士兵不敢当其锋芒,稍有一两个大胆的近身来战的,不是被他的双锏一击丧命,就是被那狂暴的雄鹿一角掀飞。呼延洪烈终于找回了当年酣畅淋漓的与呼延丕显大战时的豪情。
见呼延洪烈如此神勇,他手下的北邙士兵更是意气高涨,纷纷越过路障,在天元骑兵的军阵里冲杀起来,特别是老将兀良哈带着重新爆发血性的沙狼军团,如暴风骤雨一般冲向了天元的阵列。
那些干渴难耐的沙狼,咬到了人马的鲜血以后,一时变得更加的凶残。
“呼延老贼,休得猖狂!”呼延洪烈冲杀正酣,忽听得天元军中冲出一名手持长枪、身穿银甲的大将,白面长须,生得倒是气质儒雅。
呼延洪烈认出来这是申屠彦明守得的一名骑兵大将,名唤夏庆,此前在石嘴山扎营时,就被他骚扰多次,两人已有过几次照面。呼延洪烈见他穿戴鲜明,枪法花哨,看上去甚是唬人,实则只怕是个绣花枕头。
“无名小辈,焉得在此放肆,叫你家黄口太子前来迎战吧,专拍你们这些小杂碎出阵,他自己是缩头乌龟吗?!”呼延洪烈料准既然天元在此设重伏,申屠彦明应该也在附近指挥,便想将他激出来。
“对付你这种衰朽老贼,哪用我家太子出马!识相的就快快下马受降!本将可以考虑留你个全尸!”那夏庆不为所动,反唇讥讽道。
“哼!无名小贼,光会呈口舌之快!”呼延洪烈气得虬髯倒竖,催动雄鹿直取那得意忘形的夏庆而去。
呼延洪烈锏法刚猛雄浑,虽然那铁锏十分笨重,可在他手中却是舞得虎虎生风,多年的征战杀伐,使他锏法已达炉火纯青的境界,威力相当惊人。
可那夏庆似乎也并不全是花架子,一杆钢枪也是刚柔相济,套路娴熟,竟能勉强架住呼延洪烈的雷霆攻势,两人一时斗得沙土飞扬。
可那夏庆毕竟不是威猛无敌的呼延洪烈的对手,数十回合后,已经左拙右支,只有被动招架之力。
呼延洪烈则是越战越猛,正想趁势一把拿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文弱将军,却只见那夏庆将马一拍,趁呼延洪烈出招之际带着天元的轻骑兵迅速的撤退起来。
这么大张旗鼓的设伏,这就虎头蛇尾的逃窜了?
这胜利来得也太容易了吧!
呼延洪烈一时没反应过来,北邙的将士们还准备打一场硬仗,此时见天元人轻松溃逃,一时也觉十分意外,愣在那里。
“愣着干什么!快追啊!”呼延洪烈感觉没杀够,见天元人逃遁颇觉不爽,催动驯鹿,又一马当先的追击起来。
其他的北邙骑兵见状,也纷纷兴奋的追杀起来。
大军很快的就追出了那地势狭隘的山谷,重新回到了旷野里。
可那天元人都是轻骑兵,骑得又是快马,且更加熟悉地形。呼延洪烈等虽然奋力追击,却也越落越远。
呼延洪烈见追不上,十分懊恼,可又无可奈何,心想这么追下去,只怕更加耗损体力和水分,刚要放弃追击,却只觉那地面突然一空,连人带鹿竟这么硬生生的陷了进去!
可恶,又是陷阱!
呼延洪烈连忙稳住驯鹿,让它避开陷阱里那些尖锐的铁黎簇和竹签,好在并没有受伤,只是一时弄得灰头土脸的,十分狼狈,脸上也很是下不去。
后面的其他北邙将士很快的跟了上来,因而那些天元人也没敢回过头来加害落入陷阱的呼延洪烈。
但是呼延洪烈经这一羞辱,十分的气恼。
“嗐!真是气煞我也!”呼延洪烈愤恨的将手中的双锏一丢,任由乞颜等人将自己拉了上去。
只见这一片路面上被挖出很多陷阱,已经有不少兵马陷在其中,他们就没呼延洪烈那么好运了很多士兵被竹签和黎簇扎在脚上,损失很是惨重。
呼延洪烈气得几欲吐血,这他娘的申屠彦明简直是卑鄙到了极点!
好不容易,呼延洪烈才带着大军磕磕碰碰的走出来那一片危机重重的陷阱区,损失了好几千的兵马,这才又回道了前往赤水河的官道上。
经过这么两次折腾,呼延洪烈觉得自己嗓子里都要渴得冒烟了,而那些暴晒在烈日下的士兵则更惨,很多人都坚持不住倒下了,。
虽然呼延洪烈一再的向他们保证前面不远就是吃水喝了,只要到了那里,水要多少有多少,可是似乎激励几次以后,这个套路也不管用了,士兵们死气沉沉的,大军仿佛随时都要覆灭的样子,弄得他心烦意乱。
就在北邙大军濒临绝望之际,呼延洪烈发现,终于,前面又到了一片小山区。在山林里行军,要阴凉不少,而且说不定还能弄到些野果子之类的解渴。
“大家再走快点,到了山林里,你们可以自行找点野果子或者块根之类的解解渴!”呼延洪烈大声喊着,激励士兵们道。
可呼延洪烈话音还没落,他就听到前面山坡上又传出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杀啊!别让北邙人跑了!”
呼延洪烈抬头一望,只见一名天元将军带着密密麻麻的天元骑兵从山上冲杀下来,那领军的将领面色黝黑,身材粗壮,似乎是天元的另一名大将崔园。
真是阴魂不散,又遇伏了!呼延洪烈气得几欲喷火。
“他娘的,这些天元人还真是没完没了!弟兄们!跟他们拼了!杀啊!”
呼延洪烈来不及多想,呼喊着就冲了上去。
许多士兵不堪烈日,纷纷支持不住倒下了,一开始还会有人上前搀扶,但是随着倒地的士兵越来越多,便也没人管得上那些一息尚存的中暑者了。
士兵中的不满情绪也愈加浓厚,军阵中到处都是叫苦连天的景象,许多人开始怀疑起呼延洪烈的这次远征决定了。
呼延洪烈甚至听到有几名骑兵统领都在小声的抱怨自己劳师远征,又没选好时机,结果遭到了敌人的暗算,只怕一世英名不保。
呼延洪烈心内一阵窝火,他下令身边的虎贲卫将那几名动摇军心的统领绑了起来,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的砍掉了他们脑袋,军阵中沸反盈天的不满之声才稍稍平息了下去。
其实,望着士兵们受罪,白白的倒在这烈日之下,而不是牺牲在战场上,呼延洪烈心里比谁都要难受。但是,他清楚的知道,作为一个强悍的统领,他绝对不能轻易承认自己的失误。
尤其是在这种艰难的处境中,大军都靠自己的信念在支撑着,更不能在此时轻易否定自己的决策,那样只会造成更大的混乱。他不敢想象一旦士兵们对自己失去信任那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所以他只能采取强硬的手段。
“北邙的弟兄们!自古以来,成就大业者,莫不是历经艰辛、百折不挠的!想当年,我们北邙的先祖耶律天基带领族人从荒无人烟的白沙海南下开国时,斩赤龙、战铸兀,历经千辛万苦,才终于开辟出我们世世代代赖以生存的乌梁国!就算是不可一世的申屠昊,他联合北邙取代炎夏时,也是立时十余载,大战近百场!……”
为了勉励士气低迷的军队,趁着队伍经过一处较为阴凉的山口时,呼延洪烈将鹿车停在路口处,自己则站在高大的鹿车架上,慷慨激昂的对众将士训话道:
“而现在,我们进行的是比他们还要光辉百倍的大业!后世的史家和歌者,必然将对我们今天的卓越壮举和滔天勇气而热情传颂!困难都是暂时的,只要我们到达赤水河边,我们就能获得水源,我们就能饮饱我们的马匹,磨亮我们的弯刀,战败我们的敌人!”
一席话语,呼延洪烈只觉自己心内热血沸腾,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站在明庶城墙上屠灭全城时的盛景:“弟兄们!人死留名豹死留皮!荣华富贵就在今日!坚持下去,攻克明庶城!拿下中原!北邙必胜!”
“北邙必胜!必胜!……”
北邙大军被呼延洪烈的雄壮话语一激励,立时爆发出气吞山河的威武呼声来。
呼延洪烈这整个军队的精神面貌又重新振奋起来,才欣慰的步下车架。
这就是北邙的军魂,虽然身处逆境,却依旧百折不挠,永远都不会丧失斗志,永远都能迸发出惊人的战力。
呼延洪烈坐在鹿车上,望着自己的这支雄师,心底又重新变得踏实起来,只要自己的军队还在,就一定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就像此前无数次的事实所证明的一样。
可就在呼延洪烈想着自己以往的光辉业绩,信心倍涨之时,耳畔传来的隆隆声响立马打断了他的思绪。
眼前的一幕却又霎时让他心底一凉。
他只见两旁的山崖山突然滚下来无数笨重的巨石,势不可挡的冲入自己的军阵之中,许多来不及躲避的士兵,一时被砸成了肉饼,走在最前面的骑兵阵列立马大乱起来。
他娘的!又遇伏了!
还是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中,大军首尾不能相顾,真是要完!
呼延洪烈只觉胸中一股恶气,比压上一整颗山石还要难受。
看到遇袭的骑兵纷纷后退,自己的军阵一触即溃,呼延洪烈再也坐不住了,顾不得驾车的虎贲卫的阻拦,他一把解下那头最高大的驯鹿,把车丢在一旁,提着自己的铁锏,翻身一上,骑着那威武的雄鹿就超前赶去。
他一路狂奔,甚至连一些挡路的士兵,都被他的驯鹿拱到了一旁。
“乞颜、帖木儿,这是怎么回事!”呼延洪烈气呼呼的赶上来,对着那手足无措的两名骑兵统领呵斥道。
果然没了完颜术,这帮家伙都是草包。
“可、可汗!……我们遇袭了啊,两边山上不知道潜藏了多少天元敌军,还有前面路上也有对方的骑兵,三面受敌,我们又在谷底,形势极为不利啊……我们,我们要不要考虑先退出谷去……”乞颜战战兢兢的回道。
“放屁!此时贸然撤退,只会军心大乱,到时如大潮溃退,自相践踏,只会一败涂地!我们二十万大军,还怕一股伏兵?既是狭路相逢,那就勇者为胜!只能一鼓作气的闯过去!”呼延洪烈训斥两人道。
“传我军令,跟着老子!集中兵力,一气冲过去!后退者斩!”
呼延洪烈说着,催动驯鹿,威风凛凛的朝前冲去。乞颜和帖木儿一阵汗颜,立马催促令官吹响军号,两人也带头冲锋起来。
底下的的众多将士见他们的大汗又迸发了久违的雄风,像以往一样身先士卒的带头冲锋起来,立时精神大振,也立马跟着冲杀起来,大军气势汹汹超前挺进。
虽然两旁依旧有很多落石,可呼延洪烈借着那雄鹿的敏锐洞察力和灵活身姿,灵轻松的一一避了开去,可是很多士兵就比他倒霉多了,常常使被那些滚落的山石压住手脚或半个身子,在那痛苦呻吟挣扎。
可是呼延洪烈现在也管不上这些受伤的士兵了,要是不能带领大军尽快的冲出去,只怕就要全军覆没在这山谷中了。
呼延洪烈不顾一切的带领军队向前奔着,没过多久,他就见到了在前拦截的天元骑兵。
那些阴险的天元人用木栅栏为路障,挡住了北邙军队的去路。
“兄弟们!冲过去!”
呼延洪烈已经铁了心,见此情景,非但不减速,反而催动驯鹿,加速朝那路障冲了过去。
随着那驯鹿的纵身一跃,呼延洪烈连同坐骑一起竟直接越过了那近两米高的路障,呼延洪烈大喝一声,二话不说,提着双锏就左突右冲的击杀起来。
此时他身骑高大的驯鹿,手持一米多长的青黑铁锏,剃头散发、面目狰狞,浑身上下爆发出残暴嗜血的杀戮气息,宛如传说中的战神蚩尤一般,势不可挡。
天元的士兵不敢当其锋芒,稍有一两个大胆的近身来战的,不是被他的双锏一击丧命,就是被那狂暴的雄鹿一角掀飞。呼延洪烈终于找回了当年酣畅淋漓的与呼延丕显大战时的豪情。
见呼延洪烈如此神勇,他手下的北邙士兵更是意气高涨,纷纷越过路障,在天元骑兵的军阵里冲杀起来,特别是老将兀良哈带着重新爆发血性的沙狼军团,如暴风骤雨一般冲向了天元的阵列。
那些干渴难耐的沙狼,咬到了人马的鲜血以后,一时变得更加的凶残。
“呼延老贼,休得猖狂!”呼延洪烈冲杀正酣,忽听得天元军中冲出一名手持长枪、身穿银甲的大将,白面长须,生得倒是气质儒雅。
呼延洪烈认出来这是申屠彦明守得的一名骑兵大将,名唤夏庆,此前在石嘴山扎营时,就被他骚扰多次,两人已有过几次照面。呼延洪烈见他穿戴鲜明,枪法花哨,看上去甚是唬人,实则只怕是个绣花枕头。
“无名小辈,焉得在此放肆,叫你家黄口太子前来迎战吧,专拍你们这些小杂碎出阵,他自己是缩头乌龟吗?!”呼延洪烈料准既然天元在此设重伏,申屠彦明应该也在附近指挥,便想将他激出来。
“对付你这种衰朽老贼,哪用我家太子出马!识相的就快快下马受降!本将可以考虑留你个全尸!”那夏庆不为所动,反唇讥讽道。
“哼!无名小贼,光会呈口舌之快!”呼延洪烈气得虬髯倒竖,催动雄鹿直取那得意忘形的夏庆而去。
呼延洪烈锏法刚猛雄浑,虽然那铁锏十分笨重,可在他手中却是舞得虎虎生风,多年的征战杀伐,使他锏法已达炉火纯青的境界,威力相当惊人。
可那夏庆似乎也并不全是花架子,一杆钢枪也是刚柔相济,套路娴熟,竟能勉强架住呼延洪烈的雷霆攻势,两人一时斗得沙土飞扬。
可那夏庆毕竟不是威猛无敌的呼延洪烈的对手,数十回合后,已经左拙右支,只有被动招架之力。
呼延洪烈则是越战越猛,正想趁势一把拿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文弱将军,却只见那夏庆将马一拍,趁呼延洪烈出招之际带着天元的轻骑兵迅速的撤退起来。
这么大张旗鼓的设伏,这就虎头蛇尾的逃窜了?
这胜利来得也太容易了吧!
呼延洪烈一时没反应过来,北邙的将士们还准备打一场硬仗,此时见天元人轻松溃逃,一时也觉十分意外,愣在那里。
“愣着干什么!快追啊!”呼延洪烈感觉没杀够,见天元人逃遁颇觉不爽,催动驯鹿,又一马当先的追击起来。
其他的北邙骑兵见状,也纷纷兴奋的追杀起来。
大军很快的就追出了那地势狭隘的山谷,重新回到了旷野里。
可那天元人都是轻骑兵,骑得又是快马,且更加熟悉地形。呼延洪烈等虽然奋力追击,却也越落越远。
呼延洪烈见追不上,十分懊恼,可又无可奈何,心想这么追下去,只怕更加耗损体力和水分,刚要放弃追击,却只觉那地面突然一空,连人带鹿竟这么硬生生的陷了进去!
可恶,又是陷阱!
呼延洪烈连忙稳住驯鹿,让它避开陷阱里那些尖锐的铁黎簇和竹签,好在并没有受伤,只是一时弄得灰头土脸的,十分狼狈,脸上也很是下不去。
后面的其他北邙将士很快的跟了上来,因而那些天元人也没敢回过头来加害落入陷阱的呼延洪烈。
但是呼延洪烈经这一羞辱,十分的气恼。
“嗐!真是气煞我也!”呼延洪烈愤恨的将手中的双锏一丢,任由乞颜等人将自己拉了上去。
只见这一片路面上被挖出很多陷阱,已经有不少兵马陷在其中,他们就没呼延洪烈那么好运了很多士兵被竹签和黎簇扎在脚上,损失很是惨重。
呼延洪烈气得几欲吐血,这他娘的申屠彦明简直是卑鄙到了极点!
好不容易,呼延洪烈才带着大军磕磕碰碰的走出来那一片危机重重的陷阱区,损失了好几千的兵马,这才又回道了前往赤水河的官道上。
经过这么两次折腾,呼延洪烈觉得自己嗓子里都要渴得冒烟了,而那些暴晒在烈日下的士兵则更惨,很多人都坚持不住倒下了,。
虽然呼延洪烈一再的向他们保证前面不远就是吃水喝了,只要到了那里,水要多少有多少,可是似乎激励几次以后,这个套路也不管用了,士兵们死气沉沉的,大军仿佛随时都要覆灭的样子,弄得他心烦意乱。
就在北邙大军濒临绝望之际,呼延洪烈发现,终于,前面又到了一片小山区。在山林里行军,要阴凉不少,而且说不定还能弄到些野果子之类的解渴。
“大家再走快点,到了山林里,你们可以自行找点野果子或者块根之类的解解渴!”呼延洪烈大声喊着,激励士兵们道。
可呼延洪烈话音还没落,他就听到前面山坡上又传出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杀啊!别让北邙人跑了!”
呼延洪烈抬头一望,只见一名天元将军带着密密麻麻的天元骑兵从山上冲杀下来,那领军的将领面色黝黑,身材粗壮,似乎是天元的另一名大将崔园。
真是阴魂不散,又遇伏了!呼延洪烈气得几欲喷火。
“他娘的,这些天元人还真是没完没了!弟兄们!跟他们拼了!杀啊!”
呼延洪烈来不及多想,呼喊着就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