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谋妃 27 幽情

小说:深宫谋妃 作者:宁兮biyou 更新时间:2024-08-05 06:32:27 源网站:顶点小说
  庆美人面色凝重,道:“妹妹此言有理。好在平日里太后娘娘甚少介入后宫,而妹妹与太后也不过只见过两面。她们想诬陷妹妹,只怕也找不到证据。结党营私是大罪,皇后空口无凭,且如意楼之事还未得到皇上宽宥,想来皇上也不会轻信了她去。”

  我点点头:“但愿我这揣测不要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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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庆美人说完这些话,告别的时候,已然耽搁了不少时辰。与桑桃一起回乾坤宫。正经过流华阁,我只听前头那荒院里有人在压低了声音讲话。本无心于介入宫中人的密谈,我刚要加快脚步离开,猛的一怔,这熟悉的声音不正是皇后与惠美人么。

  只听惠美人的声音微微颤抖着,道:“贱妾隐瞒皇后娘娘,确是贱妾的罪过。但求皇后娘娘看在贱妾与你多年情义,又心甘情愿为你所驱驰,便遂了贱妾的夙愿罢。”

  皇后的话语却很凌厉:“子桑蕙,你可不要忘了你的真实身份。若没有我,你早便该去见阎王了。我将你带入未央宫,便是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够扶持于我。如今你是皇上的女人,你却一心想着……难怪我将训导乐人这样好的机会交给你,你却如此不小心,让秦如烟那丫头抢了风头,以至于方才在长乐宫她竟敢平白顶撞我,反倒让我吃了哑巴亏。这不能不说是你的过失。”

  惠美人一怔,旋即低下头,狠狠咬了咬下唇,一字一字道,“贱妾知罪,求皇后娘娘责罚。”

  “罢了罢了。这块碎玉,你便将它扔了罢。从今往后,你子桑蕙便与他再无瓜葛。记住,你要对付的是我们共同的敌人。”皇后冷冷说罢,回身要走。

  共同的敌人……莫非指的便是我?

  惠美人长长缓了口气,伏首道:“贱妾遵旨。恭送皇后娘娘。”

  见皇后就要出来,我忙转身离去。只是这短短几句话,倒让我有了新的疑影。听皇后此话,子桑蕙的医女身份该是捏造的?而皇后口中的“他”又是何人?

  脑中有如浆糊翻滚,不知不觉间,我便回到了乾坤宫。坐在寝殿的青玉案旁,我的思绪早已一团乱麻。窗外贴着的是红红的窗花,平静而祥和。可我总有预感,新的争斗正一步步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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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出我的预料,不过一日,宫中便出大事了。

  消息传来的时候,月色初上。皇上本是说了要来乾坤宫,却是迟迟未到。我闲来无事,便信手把弄着手中的琵琶。

  正弹着一曲十面埋伏,只见谷公公急匆匆进来,道:“萱美人,皇后滑胎了。”

  手指突的一停,我疑惑的抬起头:“你说什么?”

  谷公公歇了一口气,道:“皇后娘娘滑胎了,就是方才的事。”见四面无人,谷公公压低了声音,“缘是皇后娘娘与人私通,被皇上撞了个正着。那马顺常也不知怎的又见着了皇上,指认皇后娘娘的胎是孽子。皇上龙颜震怒,皇后娘娘百口莫辩,以致动了胎气。”说罢,谷公公又用试探般的目光看着我,“眼下,椒房殿那头已经乱成了一团。”

  我缓了神,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一会子我便去椒房殿。下去罢。”

  待谷公公退下,我轻轻放下手中的琵琶,眉间闪过一抹玩味。

  皇后与皇上是否恩爱,我不知道。但想来皇后胆子再大,也断断不敢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与别的男子私通。更何况她眼下还怀着胎儿,又怎会如此耐不住寂寞,情不自禁冲动行事。这个胎儿是皇后保住自己地位和父亲贺友棠性命的唯一筹码,凭皇后这样聪慧的女子,又怎会如此轻易便糟蹋了去?

  回想起那日在流华阁的所见所闻,我的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

  前一刻我还如坐针毡,如今看来大是不必了:不用我转圜,已经有人先我一步动手了。眼下皇后已经自顾不暇,又如何还有心思害我?

  当真是天助我也。

  起身披了件衣裳,我挑灯,让桑桃陪着我向椒房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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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未进椒房殿,外头跪满了都是各宫妃嫔。在场的太医足足有十几个,进进出出的,脸上的神色都不好。大殿内灯火明亮,隐隐传出皇上发怒责骂和摔东西的声音来。

  我按规矩跪在妃嫔们的后头。听她们议论,我才将今夜发生的事知道了个大概。

  原是皇后早早的便支开了椒房殿里所有的宫人们,闭起门来独自饮酒。虽说妇人怀胎不宜饮酒,但毕竟是皇后的吩咐,下人们也不好过问,便在外头候着。后来没多久,皇上却突然过来了,说是后宫过年的开销要与皇后商议。一推开门,却只见皇后醉眼朦胧,正与另一个面生的男子唇齿相交,耳鬓厮磨,好生暧昧。皇上顿时便勃然大怒,一句话也没问,一拂袖便将那男子拖下去斩了。

  也不知是偶然还是刻意,前脚皇上刚撞破了皇后的丑事,后脚马顺常便赶着过了椒房殿来。还未等皇上开口,她便先扑跪在地磕起头来,连声呜咽着“皇上恕罪”。大是因着从前马逸楚与皇后走得近,皇上又正在气头上,顾不上那句“永不许相见”,只让她不许隐瞒毫分,将知道的全部招来。马逸楚抽泣着指认皇后腹中的胎儿并非龙种,而是为了保住后位与那面生男子所结下的孽子。

  皇上震怒,即刻便下了旨,剥去贺浅川的皇后之位,打入天牢,择日审判。近身服侍皇后的桂玉即刻杖毙。其余椒房殿服侍的宫人皆是重打一百大板。而尚在天牢之中的前丞相贺友棠,斩立决。后宫人谁敢把这件丑事宣扬出去,杀无赦,诛九族。

  眼看已是尘埃落定,然而那贺浅川却抵死不肯认罪,在皇上面前大哭大闹,因此而动了胎气。眼下正由太医们诊治着。但看着染血的盆子一个一个递出来,想来皇后这一胎是不行了。

  给皇上带了绿头巾,想来皇后这次是必死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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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跪到了三更天,太医宣布了皇后的胎没了,各宫妃嫔才各怀心思的起身散去。想必今夜会有不少不眠人。

  走在回乾坤宫的长廊上,我问桑桃道:“你是自我入宫便跟着我的,我知你待我忠心。今夜之事,你怎么看?”

  桑桃慌忙福了身子,道:“奴婢不敢。”

  我轻轻扶起她,道:“皇上这几日临幸的都是乾坤宫,偏偏今日去椒房殿,便撞破了皇后与人私通,而此刻马逸楚又不偏不倚出面指认。这一串事情浑然天成,好像经人早早安排好了似的。此事实在过于蹊跷,倒让我摸不着头脑了。旁观者清,你但说无妨。”

  桑桃点点头,道:“美人出宫时日短,不知道皇后娘娘有一个习惯——便是每年正月初二时皆会支开椒房殿的宫人,独自在寝殿饮酒,直到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为止。这习惯原是皇后做太子妃时便有了的,所以宫中人大多都是知道的,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只是不知为何,今年却出了事。”

  我缓缓点头,喃道:“对呵,今日正是正月初二。”

  正月初七闭门饮酒,这既是皇后在未央宫中人尽皆知的事,若说是有人算好了要在这天做些手脚陷害皇后也无不可。

  又听桑桃害怕道:“方才奴婢无意间听见几个受了毒打的小宫女在偷偷抱怨,说皇后娘娘关门时确是只有一人在房;且大家不放心娘娘,皆是一直在外头守着的。这期间那么多双眼睛都不曾见到可疑的人影,为何皇上驾到时便成了皇后与一面生男子正缠绵悱恻?奴婢听罢,越想越害怕。美人说,那私通皇后娘娘的男子是不是专吸人精血的鬼呵……”

  眼下在这宫里,有能力使唤顺美人,又对椒房殿如此熟悉的人,想必只有她了。

  我的脑中闪过一丝笃定,一声嗤笑,对桑桃道:“不,那男子并非是鬼。真正的鬼,该是她才对。”

  “美人是说?”

  看桑桃的脸上满是不解,我收了笑容,话锋一转道:“只可惜皇上气急,将那男子即刻问了斩。若是能留下他好好审问,也不失为让真相水落石出的好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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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宏宣六年正月初三,大雪。

  大央前丞相贺友棠在菜市口被斩首示众。其家眷流放塞外,世世代代不得回京。外头老百姓所知晓的不过是既贺友棠勾结胡人之后,皇后又触犯了龙之逆鳞,所以贺氏一族不得不死。

  仅此而已。

  回过味来,皇上对昨夜那面生男子的身份不免也有了些疑惑,自今早下朝便去了天牢,亲自审问了贺浅川一上午。然而贺浅川却好似疯了一般,口口声声说自己根本不认识那男子,别的也就只剩些哭闹,再没个端庄的样子。皇上见她不思悔改,也不想再与她过多纠葛,终究下了赐死的旨意。行刑的日子定在了三日后的午时三刻。

  听谷公公说,那贺氏听了圣旨,好似平静的很,也不再辩驳。皇上问她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思,贺氏说自己死前唯一的心思便是定要再见惠容华子桑蕙一面。然而皇上却以惠容华身子不好为由拒绝了贺浅川的提议。眼下贺浅川独自一人被关在牢中,无人问津。

  贺浅川要见惠容华。看来昨夜的丑事的确与惠容华有关。

  我披了件衣裳,起身道:“贺氏一族显赫了那么多年,人人争相巴结。一朝倾覆,贺浅川既丢了椒房殿,也没了前朝贺氏一族的靠山,更不过是将死之人,自是要吃人白眼了。罢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纵使她曾想取我性命,如今也只剩下两三日光景。谷公公,带我去天牢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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