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沐云轩也不过数百步的距离,敖凡似乎走的格外费力,他接近福海只为了更方便的调查自己的身世,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成为他人之刀。

  在推开沐云轩房门的那一刻,敖凡已然紧张到了极点,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气。

  于家平日里来访客人并不多,所以像沐云轩这样的客房并不如前院那般精美,但是简单的布置倒也收拾的干净整洁。

  “你是谁!”,似乎对突然前来的敖凡十分惊讶,一声紧张的清脆嗓音突然传来。

  敖凡抬头看去,一名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正坐在床前,本就雪白的鹅蛋脸上因为惊恐而显得苍白。

  一对黑溜溜的大眼睛正看着自己,而他身边一名身材高瘦的男子警惕地将少女护在了自己身体后面,左腿上还绑着厚厚的纱布,便是少女的父亲了。

  敖凡咽了咽口水道:“小的敖凡,见过少夫人,小人是奉二少爷之命前来送药给夫人的,不过……”。

  哪知还没等敖凡说完那男子竟硬撑着站了起来睁大眼睛看着自己,过了一会,突然跪倒在敖凡面前道:“小兄弟,我记着你,你还记得五年前教你手语的人吗”。

  敖凡细细一看,五年前在集市采买的敖凡碰到了来自洛克汗国的商队,在购买中聪慧的敖凡给领头的名叫阿布都的男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无意间发现阿布都会手语的敖凡向其学习,并承诺回报所有身家。

  没想到当年的阿布都十分慷慨不仅倾囊相授而且分文不取。

  敖凡一直记着这份恩情,可是后来从洛克汗国来的商队里就再也没有见过阿布都,没曾想竟然在这里遇到。

  看着眼前干瘦如柴的男子,敖凡难以想象他竟然就是当年那壮硕的阿布都。

  赶忙上前搀扶起来问道:“大叔怎么是你,你们怎么来到了格桑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布都却死死抓住敖凡胳膊不起来哭着说道:“小兄弟求求你帮帮我们吧,洛克汗国与楼兰打仗连年征兵征税,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

  “本想带着玉儿想到这里安稳的过日子,没想到遇到杀千刀的于吉,可怜我家玉儿才刚刚十五啊,她娘走的早,我只想让她安安稳稳嫁个好人家,哎,真是造孽啊”。

  说着便拉着叫做玉儿的少女一同跪了下来。

  阿布都抓着敖凡的手接着说道:“小兄弟,我还记得你说过你要去北方找你的亲人,出了城门往北五里有一间木屋,那里有我半生积蓄,还有一匹日行千里的西域马,只要你放了我们父女出城我都给你”。

  说完拉着玉儿对着敖凡连连磕头,敖凡赶忙扶起二人,长叹道:“大叔快起来,你不知道我一直想报您当日之恩,今天我终于有了机会,昔日你分文不取,如今我又怎能向您索要,只是……哎”。

  敖凡拿出痴情蛊,一颗血红的药丸醒目地呈现在眼前。

  敖凡指着药丸道:“大叔这便是二少爷让我给的药,其实是南越的蛊毒名叫痴情蛊,只要玉儿姑娘服下便会沦为他的玩物听之任之”。

  听到敖凡所说的两人一惊,瘫坐在了地上,玉儿也掩面哭泣起来,阿布都松开了拉着敖凡的手,呆坐在了地上。

  敖凡也陷入沉思,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是苟活下去拿到功名富贵,还是坚持自己的信念哪怕粉身碎骨。

  他痛恨人世间的欺凌,为何他们可以对别人做出这样伤天害理之事甚至还不如对待他们嗤之以鼻的妖族?敖凡无奈地想着。

  “谢谢你凡大哥,玉儿愿意吃药,只求凡大哥保护好爹爹”哭泣的玉儿突然抬起来对敖凡说道。

  在敖凡震惊的注视下玉儿站起身来,从木盒中拿出痴情蛊便作势要服下,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

  玉儿此时没有痛哭没有犹豫,只有一种茫然无神的眼神空洞地看着手中的药丸,眼看便要吃下。

  敖凡这才注意到玉儿扎着西域少女特有的麻花辫,巴掌大的脸庞纤细的身躯一眼看去就只不过一个还未长大的女孩罢了,可是她却露出了如此决绝的眼神。

  对,就是这个眼神,敖凡睁大了双眼心中一痛,那是老牛适才转身离去的眼神,都说人妖不两立,可此时人与妖又有何分别?

  “啪”地一声,玉儿诧异地看着敖凡道:“凡大哥,这是为何?”。

  敖凡报以一揖道:“多谢玉儿姑娘指点,姑娘都敢将自己的存亡抛之脑后,我竟然还在贪生怕死”。

  “这些年我一直都为了那虚无缥缈的身世而活,伪装成我最讨厌的样子,我不愿再夹着尾巴做人了,今天我若让姑娘服药,这一生都要活在忏悔中”敖凡抬头说道。

  扶起阿布都坐下,敖凡陡然心生一计便说道:“大叔你们在这等我,晚上我会来接你们,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说完对二人耳语一番,在二人感激的眼神中再次作揖告别。

  走出房门后,敖凡最后一次踏进福海的房内复命,然后便走出了于府不知去向。

  是夜,于家灯火通明,十里红妆,几乎整个格桑镇都在注视着这里,前来贺礼的人络绎不绝。

  于家正厅内于家二少爷于吉正穿着新郎装牵着身穿礼服头批盖头的新娘祭拜高堂。

  一身红袍大氅的于家老爷和夫人正襟危坐着看着前来的二人,在场的众人看着眼前貌似和谐的一切窃窃私语着。

  于吉喵了一眼身旁乖巧的新娘子露出了邪恶的笑容,冲角落里一个黑衣男子点头表示满意。

  “一拜天地!”随着司仪高昂的声音,于吉带着玉儿走到了堂前并行祭拜礼。

  一切都按着于吉的计划实行着,“二拜高堂!”。

  正当于吉带着玉儿要对于老爷子和夫人行礼时,一声“且慢”突然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本来角落里的黑衣人走上前来。

  于吉不悦地看着走上前来的黑衣人低声道:“月先生这是干什么,突然打断我的婚礼有点不妥吧”。

  “二少爷恕我无礼,只不过我看二夫人似乎有所古怪”黑衣人靠近于吉说。

  旋即看了看四周窃语道:“少爷,夫人身上我察觉不到丝毫蛊毒的气息,而且这位夫人身上阴气较弱显然不是处子之身,少爷小心有诈”。

  于吉闻言一惊,顿时狐疑地看着身边不发一言的“玉儿”问道:“玉儿连日来还未曾见过父亲母亲,不如取下盖头行礼如何”。

  听到于吉所说的“玉儿”浑身一颤道:“夫君……这些不合礼制不太好吧”。

  哪知听到此言的于吉顿时恼羞成怒,他知道如果服了蛊的玉儿是绝对不会拒绝自己的,一气之下于吉便一把扯下新娘的盖头。

  “嗯?这不是翠云楼的翡翠姑娘吗,怎么成了于家二夫人了?!”顿时间众人皆是一惊,没想到盖头下竟然是格桑镇的青楼女子……。

  本来坐着的于老爷子瞬间站了起来对着于吉问道:“这怎么回事,你那貌若天仙的新娘难道是这个青楼女子?”

  于吉对于老爷子收起狂傲的态度说道:“父亲,不是这样的,肯定是有人带着玉儿偷跑了,父亲放心交给我,我这就去把人捆来给父亲谢罪”。

  说完突然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到了青楼女子的脸上厉声道:“给老子说清楚怎么回事饶你一命,说错一个字让你不得好死!”。

  名叫翡翠的姑娘瞬间吓得脸色苍白跪倒在地说道:“大人饶命啊,不关我的事,是你们于家那个小敖管家来找我,给了我一大笔钱说……”

  “说什么?”于吉厉声问道!

  “说因为二夫人顽劣,今晚要我假扮二夫人大婚,事成以后二少爷还要大大赏我,还叮嘱我无论如何不能取下盖头”。

  听到女子所言众人瞬间开始了热议,于吉的脸上涨红一片,羞愤之下竟一掌拍向女子额头,刹那间鲜血横流。

  于吉竟生生拍碎了那女子的头骨,顿时间全场鸦雀无声。

  于吉恶狠狠地扫视着周围道:“今日之事但凡敢外传者,有如此女!”。

  随即看向父亲,于老爷似乎懂了什么,点了点头挥手让身后两位身穿紫色衣服的护卫走到了于吉身边。

  于吉赶忙带着一众护卫和黑袍男子作揖退去。

  其中一名矮个护卫精通追踪,很快便发现敖凡从后门溜走,一行人立刻快马加鞭追了出去。

  此刻的于吉恨不得对敖凡抽筋扒皮,从小到大只有他戏弄别人,这次敖凡胆敢戏耍自己让他感到了奇耻大辱,似乎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是在嘲笑他一般。

  想到这的于吉使劲拍打着胯下的马匹,他必须要让敖凡付出血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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