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数日,沈骁再次来到荣盛拍卖行,找到朱福明,说道:“朱行长,我过几天正要回磐石寨一趟。若有玄级装备的需求,我可以待会去请穆爷爷打造。”

  他发现军火生意果然赚钱,便想着顺便给穆照拉点生意。

  朱福明大喜。沈骁那套战甲竟然顶住了筑基修士和数名高级练气士的攻击,雷阳府消息灵通的无人不知。已经有人找朱福明打听哪里才能买到了。

  这表示沈骁的设计能力非常牛逼,荣盛拍卖行下血本值得拉拢。

  他忙道:“有!我这儿有一些玄级材料,小友可以先测试一下。然后请穆师傅看看如何打造,我们再谈价格。玄级材料搬来搬去不方便,我们直接去库房一观,如何?”

  “朱行长,请!”

  荣盛拍卖行的材料库房非常大,里面有法阵维持,保证材料不会变质。贵重材料还有单独的储物法阵,可以像磐石寨内的外骨骼装甲一样,历时千年不朽。

  沈骁检测几件玄级原材料时,悄悄问星韵道:“姐,你看有没有什么漏可以捡?”

  “雷阳府几百年前还是一片蛮荒,能有什么漏可捡?”星韵道,“哎,居然还真有!”

  几件玄级材料看下来,星韵有把握处理的有三件。以星韵的设计加穆照的手艺,三件玄级装备应该能有四五千灵石的交易额。起码能给磐石寨带来一两千灵石的收入和一些边角料。

  办完正事,沈骁借口逛逛,根据星韵的指引,从杂物堆里捡起了一块木质面具,表面用白灰绘制成骷髅的形状。

  朱福明问道:“怎么,小友对这玩意感兴趣?”

  沈骁道:“去年,我被山越鬼修袭击过,差点没命。这玩意应该是山越的吧?卖给我研究研究。”

  朱福明道:“确是山越的。放在这边也没人要,小友感兴趣,拿去便是。”

  荣盛拍卖行每年收一大堆东西,总有一些卖不出去。山越的修炼体系跟大楚人类完全不同,这种面具样子丑陋也没人收藏,放在拍卖行很多年,只能占库存。干脆送人好了。

  回到节度府,沈骁取出山越面具,问道:“星韵姐,这玩意怎么用?”

  “我也不知道。”星韵道,“山越也是人族分支。在道君时代之前,他们投靠的是一位邪神。不过,那位邪神在上古之战中被击败,山越也自此衰落。他们也失去了信仰,变成现在的原始图腾崇拜部落。

  “你灭掉的那名鬼修就是想修习邪神功法,被部落祭司干掉的。这面具上就有邪神的气息。”

  沈骁道:“邪神的鬼东西,你让我拿了干嘛?”

  “邪神了不起啊?我问你,元婴之后的境界是什么?”

  沈骁道:“化神啊!道典上没有写化神,是因为道君化神飞升了,没法写。”这是常识。

  “化神成功的飞升了,失败又侥幸没死的,就会跌落人间,有的转世重修,有的就成了邪神。”

  沈骁道:“那也很牛逼啊!至少比元婴强吧。”

  星韵摇头道:“邪神跟鬼修一样,有些方面比元婴强,有些方面比元婴弱。但再怎么强,从道君时代算起都有五六千年了。山越族都丢弃了它的信仰,其神力恐怕奄奄一息了吧!正好可以用来给你解析神力结构。”

  “怎么解析?”

  星韵道:“你不是学了六合瞳术吗?六合眼抓鬼,神霄天雷灭杀。被道君干掉的邪神可不少。”

  “我看看。”沈骁眼中符文闪过,运转起六合瞳术。

  六合瞳术神妙无双,沈骁修炼的五气同生流与六合瞳术十分契合,只用一年就完成了前四层,拥有:【远视】、【入微】、【动态捕捉】、【过目不忘】四项技能。相当于集成了望远镜、显微镜、高速摄像机加tb级内存。

  据说,目前六合堂最强者也不过是第七层。而道君当年据说修炼到第九层【死瞳】,也就是看你一眼,你就死了的境界。

  观察面具,沈骁主要使用【入微】和【过目不忘】两项技能。

  面具上的纹理在他眼中逐渐放大,细致入微。眼神扫过的地方,自动在脑海中构建一副放大全景图,与加上复眼护目镜的灵态视角图叠加。面具的物理结构与灵能结构就整合起来了。

  静静地盘坐演算,沈骁再次睁开眼睛,向面具内注入木系灵力。

  面具眼中红光一闪,丝丝缕缕的诡异灵力在木质纹理中流淌,悄无声息渗透进沈骁的木灵气。

  如果没有六合眼,恐怕根本发现不了这些变化。

  “哼!鬼祟的玩意。”他灵力一转,化为雷霆之力,噼啪一响,那些诡异灵力化为烟尘飘然,隐隐传来凄厉的惨呼。

  确认诡异灵力彻底消散,沈骁才戴上面具,再次运转木系灵力激活面具。

  透过面具的眼孔,看到的景物朦朦胧胧,如同覆盖了一层烟雾。沈骁盯着房间角落,心神自动,雾气迷眼,再看清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刚才所看的地方。

  星韵道:“瞬移?更准确的说法是雾遁,有点意思。好好练习,会是个不错的保命技能。”

  房间里太狭窄,沈骁便跑到外面校场上去练习。

  戴着面具,他最远可以移动到两三百米外的任何可见位置。只不过,雾遁越远,消耗的神念越多,无法穿透防御护盾,也不可以连续使用。

  雾遁到节度府瞭望塔,沈骁远眺夜空。蓦然看到西略偏南,莽苍山脉方向有一抹显眼的红霞。这种红雾诡异妖艳,内部似有无数触手翻腾摇曳。

  似乎感应到被人注视,红霞之中睁开星星点点数十颗眼睛,看了过来。

  哪怕距离遥远得超乎想象,沈骁还是感觉背脊一寒。他没敢像对付三头青鳞蛇那样瞪回去,而是慌忙摘下面具。

  一旦摘下面具,哪怕用六合瞳术观察同样的方向,都看不到丝毫红霞。

  “呼!这是什么鬼东西?”沈骁惊疑道,“星韵,你坑我!这哪是奄奄一息的邪神!我看它嚣张得很。”

  星韵提议道:“用六合眼看看不就知道了。”

  六合眼有监控各地妖王之责,每天都会扫来扫去。不清楚的人以为有多玄妙,实际上,观察到的图像是一团常人无法理解的图谱。

  沈骁之前也借来用过,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但是没关系,六合堂有专业人员会将监控图谱转化为一般人能看懂的观察记录。

  到了妖王级别,大部分时间都是窝在家里独自修炼。观察员也许连续值班一个月,观察范围内的几位妖王都一动不动。所以,这是一个很无聊的职业。

  待遇不高,前途暗淡,工作无聊。难怪六合堂吸引不到什么人才。

  六合堂的观察记录并不是什么机密,对节度府是公开的。沈骁作为府丞助理,可以直接调出观看。

  星韵很快根据地图测算出沈骁的观察方向,再根据高度仰角,标注了一个位置:“鬼雾峰!”

  鬼雾峰是莽苍山脉内深处的一座山峰,距离磐石寨的直线距离有百余公里。附近并没有妖王活动记录,甚至相应的记载都不多,只说是一座终年笼罩在迷雾中的一座神秘山峰。

  “这个位置……”星韵托着下巴沉吟起来。

  “怎么了?”

  星韵皱眉道:“何舒飞当初突围之后往这边跑,就是听说这个位置附近有一处未探索的庞大秘境。你知道的,我们火种对秘境的研究冠绝当世,他本想躲入秘境疗伤的。可惜,还未抵达就内伤发作,燎原号一头栽入磐石寨那边的山中。”

  “秘境啊!”沈骁只听说过,还从未见过真正的秘境。

  星韵说道:“既然这面具能看到鬼雾峰的红霞,那就叫它鬼雾面具吧。我怀疑那边的秘境跟山越崇拜的邪神有关,在修复燎原号前,千万别去。”

  沈骁道:“我当然不会去。这鬼地方已经是莽苍山深处了,就我这小身板,哪敢去那么远?”

  “也对,我瞎操心了。”

  “我倒是有个问题需要解决。”沈骁说道,“我头上有头盔,还要用六合瞳术,这面具实在没位置。有没有办法将其移到别的位置,又能发挥雾遁的效果。”

  星韵道:“忘了我给你讲过的炼器知识了吗?任何灵器,都包含输入系统,输出系统和控制系统三大部分。把控制系统找出来,接一条控制线路,你想装哪儿就装哪儿,只要你神念能够得着。”

  沈骁又问道:“我刚才使用面具的时候,看向鬼雾峰方向,居然引来对方回应。若我只使用雾遁技能,而不用面具来观察,会惊扰到那个存在吗?”

  星韵道:“怎么可能?面具又没有神念。若它会被那个邪恶存在感应到,那对方肯定早就知道这边有个面具,而不是等你看过去才有回应。”

  “那就好。正好去找傅如桐改造一下,我的符文战甲应该修好了吧。”

  上次被伏击,符文战甲的盾牌被毁,铠甲被击穿,好几样部件需要修理。好在这算公务损伤,修理费节度府给报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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