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沈尚书对自已有指点之恩,况还有亲戚这层关系,握紧了拳头,

  又想着这群人只怕是穷恶之人,父亲在他们手里,若太绝,前程没了就没了,只怕命也没了。

  苦思良久,沈府,对方为什么非要挟制沈府之人,沈尚收此人行事低调,从哪招惹来这种人。

  想到了与沈府有关系的妻子秦孟媛。

  ...

  屋内,钱涣生缓缓坐下,心神有些不宁。

  秦孟媛握住了他的手,坐在他旁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外面血雨腥风,就是告诉她,一个妇道人家,徒增伤感而已,隐去了父亲一事,浅浅一笑,“无事,我时常去你舅父那里,他府上的情况并不知情,只知他们是书香门弟。

  哦,对了,你表兄弟可有什么喜好,比如好结侠义,结交市井...”

  秦孟媛忽闪着绣扇,“我舅父府上,大表兄文敬本本分分,翰林院当差,今年开春已被调至刑部做了主事。文郭文史现在还在学堂。

  好结侠义,夫君莫不是说的我那二表兄沈文奉。”

  文郭文史,钱涣生心中一紧,此两人正是对方要挟制之人。

  文奉,有些传闻,去年牵连进瑞王中毒事件,文敬大婚,瑞王还去参加的宴席,随口一问,“文奉与瑞王两人倒是不打不相识。”

  秦孟媛瞳孔一缩,低头没接这话。

  知她知道些什么,钱涣生摩挲着桌面,“阿媛,我们已是一家人,你的荣辱皆系在夫君身上,沈府堂堂尚书府邸,牵扯甚多,我与你有婚,必要与沈府站在一起的,有什么情况还望阿媛以实相告。”

  “这...”

  “有什么不能说的!”

  秦孟媛显出尴尬之色,“沈府结识外面人的可不止文奉,还有文琪。”

  “文琪,尚书府三公子,咱们成亲那日,倒是没见他。”

  “什么三公子,他,他是”,想到了死去的冯雪飞,还有现在不怎么出府的冯雪燕,听说是被冯家老爷子送入道观。

  瞳孔扩大,连忙捂住了口,摇头呜呜着,“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钱涣生蹙眉,沈文琪一定有内容,事关重大,把秦梦媛的手放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我是你夫君。”

  秦孟媛哭了出来,“那个瑞王简直是魔头。”

  “哦~”

  秦梦媛语无论次说着自已所知道的事。

  钱涣生沉思,年前传出瑞王与沈府一位小公子断袖分桃,还以为是有人恶意中伤某些贵人,原来是这么回事。

  陈国公府上的仲蜕竟是死于瑞王之手...晃了晃头痛的头,思绪透出一丝清明,无论沈文琪是个怎样的人,就凭瑞王为他做下这么多事。

  竟能默认某些流言蜚语传开,皇家颜面不顾,男子尊严放下,可见其在心中的份量。

  沈府日后还真不好说,倘为了前程真要做下对不起沈府之事,只怕自已日后真难善了。

  况朝中事局屡屡传出,圣上越来越看重庄王。

  难道尚书府已是庄王一党。

  秦梦媛抬头望着夫君陷入思绪,神情不明的脸,掩袖低泣起来,“沈文琪就是个不祥之人,谁与她走得近,都没有好下场...”

  钱涣生此时倒露出舒的笑意,手搭在了妻子肩膀上,“什么叫祥什么叫不祥,事在人为而已。

  你舅父当年不过一寒门,却能在明枪暗箭的朝堂上站有一席之地,你知道为什么吗?”

  秦梦媛摇了摇头,手帕掩在眼角下,清泪滑珠。

  温柔地给她拭泪,“如你舅父有学问的多如过江之鲤,却没有你舅父的好眼光与决断。

  千里马是为伯乐而生,而伯乐却不是为千里马而生。

  怀才不遇者比比皆是,又有哪一个帝王手中无可用之人。

  夫君学问不及他人,但留且一颗清撤的心。

  有些人需要的不一定是才,而是一路相随的忠心。

  是庄王。

  沈尚书选择的是他,我相信你舅父的眼光,必当以你舅父马首是瞻。”

  秦梦媛听的云里雾里,听的似有道理,而且很深奥,连舅父都赞过夫君,应当错不了,点了点头。

  钱涣生又拍了拍秦梦媛肩膀,“日后多与沈府走动,关系这么近。

  与你表妹沈文琪也不要太生疏了,别人想搭这层关系还搭不上呢!”

  秦梦媛脸上有些难为情。

  钱涣生淡淡一笑,“后宅那点事,阿媛又不是傻子,还要为夫教你吗?你只管走动,沈文琪必不会为难你!”

  “那,那好吧!”

  ...

  钱涣生又约对方见了一面,对方身穿夜行衣,头戴面巾。

  钱涣生不容拒绝的声音,“文郭文史一到指定地点,我就要见到父亲出现在长宁街。”

  “不行!”

  钱涣生站起身来,“藏头露尾,你们的为人在下着实信不过。

  到头来,钱某不过赔了夫人又折兵。”

  黑衣人沉思了一下,“答应你又何妨,把人引到长宁街百家汇,那里人员嘈杂,无论是你悄然离开,还是我们的行动都是最好的选择。”

  “好!”

  双方达成了协议。

  ...

  回来后,钱涣生也做了相应的部署,秘密约见了京兆府捕头王明简,与王明简商量了一下方案。

  若想把父亲救出还不伤及文郭文史,必需父亲出现在长宁街时,把文郭文史另引到长宁街百家汇有五十步的冶明斋。

  ...

  次日,长宁街上,一大两小走着,小短腿一脸兴致勃勃,稍高一点的少年一脸淡漠与蹙眉,青年眼神晦暗不明。

  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街上叫喊着各种吃食。

  热气扑面而来,猪肉大葱馅包子,小短腿摸了摸圆润的肚皮,砸吧了一下嘴。

  青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想到什么,又一副愁绪。

  小短腿正是文史,稍高一点的少年是文郭,青年便是钱涣生。

  一旁的文郭淡淡撇了一眼小短腿,“阿史,走了,你现在都长成包子了,还要吃吗?”

  文史嘟嘴闷闷不乐。

  钱涣生掏了一串文钱递到老板面前,“包起来。”

  抬眼看着高自已半头的青年,文郭没有说什么,拉着文史向前走去。

  钱涣生随后赶上,包子递给了小短腿,小短腿偷眼瞄着自已兄长,嘿嘿笑道:“就尝尝味道。”

  文郭松开了小短腿的衣袖,看着青年,“表姐夫,你很有钱吗?我与阿史每月不过银子二两。

  你现在吃的也是家里的吧,今日怎么忽然要请我们凤翔楼宴饮,一顿饭下来少说也要一百两银子。

  还有,你今日心神不宁,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表姐?”

  钱涣生露出不自然神情,手中掩饰随意的折扇脱落。

  抬头看了一眼钱涣生,捡起地上折扇递了过去,文史嘿嘿一笑,“姐夫一定是手滑了。”

  又拿出一个包子满足的吃起来,还向两位让了让,“你们要不要吃?”

  文郭眼神不善地看着自家兄弟。

  钱涣生则一脸心思地摇了摇头,去揉文郭脑袋,“小大人,表姐夫都怕你了,放心!阿媛很有眼光,我不会让她失望的。”

  文郭躲开了青年的手,两手交叉搭在胳膊上,“我已经是一个大人了。”

  钱涣生不由露出一个笑容,又转瞬即逝,替而代之的是紧张与不安。

  又咬了一口包子,此时文史却撞了一下钱涣生肩膀,“包子味道不错,我们可是有亲戚这层关系的。”

  深深看着一个小大人,一个一脸纯真,此两人挺敏感,不说出来,只怕难行计,谁也得罪不起呀,左右看了看,钱涣生压低声音,“我父在他们手上,他们意在你俩,莫慌,我已做了安排!”

  文郭蹙眉,文史则不动声色吃着包子。

  钱涣生多看了两人两眼,沈府之人还真不能以常人度之,处变不惊。

  文郭文史确实要比旁人增长不少,年前瑞王与沈府多次走动,又经历了姐姐差点死在歹人手里,大嫂还禁足在璃院...

  几日前,江南玄派佐长老突然找他兄弟俩谈了一些日常,并告知近几日会有异常,若遇危险,可以向他们求救。

  钱涣生咬牙,“若两位不肯相助,那也是钱某的命,你们两人走吧!”

  文史嘿嘿一笑,看着包子给钱涣生眨了眨眼,“包子好吃,说吧带我们去哪里?”

  钱涣生会意,“你们...”

  文史眨眨眼睛,“放心。”

  文郭无甚表情。

  “酉时百家汇润字号房”,钱涣生说出了对方要人的地点。

  ...

  文史走到一个叫花子面前,手里的包子拿出来两个扔给了他,压低声音,“酉时百家汇闰字号房。”

  叫花子接过包子,大声道:“谢谢公子!”

  ...

  途经百家汇,三人正走间,迎面走来一位摇晃的青年,撞了一下钱涣生。

  钱涣满腹心事,愠怒呵斥,“怎么走路的?”

  那人摇晃着行礼,“这不是钱兄吗?我是宋九呀,盛明十五年秋同一期考生”,又眨了眨眼,“酉时百家汇闰字号房。”

  钱涣生一惊,深深看了一眼化名为宋九的人。

  宋九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钱涣生回道:“哦,原来是你呀,看我这记性。

  你举子未中,钻营手段倒让在下甘拜下风,你不是在拜访我的父亲工部谋一个差事吗?来这里做什么?”

  那人却是一笑,“彼此彼此,令尊很好,就是不知钱兄如何了。”

  眯眼看了看身边的文郭文史,钱涣生抬头看着百家汇的门牌答话,“我如何,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文郭左右看着两人,拉着正在吃包子的文史就要走,宋九一急,急急拉住了文郭,“公子哪里去?”

  文史嘿嘿一笑,“宋公子如此紧张作甚?”

  钱涣生扯住了宋九衣袖,“老九,此处人多,莫不是刚从闰字号出来,赢钱忘乎所以了,小心被人识破你抽老千”,又压低声音,“人多多变,见不到父亲,若我倒戈,借助路人...”

  宋九明显一脸焦急,一咬牙,“好!别忘了闰字号房。”

  ...

  钱涣生看到人群中的父亲被钱府接应上了。

  钱涣生一笑,对宋九揖礼,“我们三人正要去冶明斋,你小子要去吗?”

  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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