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斐:“……”

  好吧, 她现在明白为何要有夜会师昀的剧情了。

  系统说过, 无论有没有这段插曲,师昀都是会自尽的。

  恐怕, 在当晚和她见面后, 师昀就已经预感到了外面的计划出了问题, 他们有可能会失败了。

  为了维护洛红枫,赌一个“易容术无法被证实”的可能, 她决意自尽。

  也可能,洛红枫有计划a和b。也许他已经提早和师昀说好了要随机应变。

  反正师昀这一死, 赌赢了的话, 戚斐将无法证明谁真谁假。师昀的真面目, 与她的身世, 也将被永远隐匿。一切就到此为止了。

  赌输了,易容术就会被拆穿。调查会持续下去。师昀的身世, 师昀和洛红枫甚至是与裴文玏的关系,迟早会被扯出水面来。

  洛红枫与裴文玏的合作, 本就是与虎谋皮, 各取所需。大难临头各自飞。

  一旦出了什么事,裴文玏肯定会将罪状推到洛红枫的身上,将他当做一枚棋子,无情地丢弃。

  以洛红枫的谨慎程度,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点。所以, 他未雨绸缪, 预先给裴文玏埋雷了。

  卖身契、宅邸地契、还有书房地板下的毒物, 都是洛红枫的东西。只是如今,他做过的事,被移花接木到了裴文玏的身上。

  阿容,也是洛红枫的人。

  在妓院火灾之后,人员的名单被烧没了,死无对证。即使朝廷去查,也证实不了阿容在撒谎。

  在感知到裴文玏要反扑他时,洛红枫就发动了他预先埋好的这一切。

  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若是洛红枫有了前世的记忆,一切就说得通了。

  前世的他,也曾参与过归墟之战,与裴文玏共事过,对这个草包皇子的脾性和身边的人有谁都了如指掌,对北昭的官场百态,也有了解。

  所以,这次,一方面,他安排了阿容写密信,并将信送到了为人刚直不阿、与裴文玏有嫌隙的尚书令府上。

  另一方面,他同时将那些证据,想方设法,藏到了裴文玏的书房里。

  紧接着,阿容进宫,对着所有人,说了一个故事。

  这是第一锤。

  因为这个故事,禁卫军涌到了裴文玏的府邸,找到了在阿容进宫前就放在了那里的证物。这是第二锤。

  师昀在死前那一晚,留在牢房里的那个不起眼的“玏”字,是将所有的控诉指向裴文玏,并再一次作强调的第三锤。

  这个用血写的“玏”,正好对上了阿容说的故事。看起来,就很像是师昀知道自己要被杀人灭口了,所以才留下了这个逼死她的人的名字在床板上,希望后来者看见。

  本来人证和物证就很充分了,再加上师昀的指控,裴文玏想抵赖都很难。

  系统:“你终于明白了。要是没有夜会师昀的主线剧情,师昀会在第二天被带到了议事厅时才自尽。那她就失去了留下这个字——同时也是关键一锤的机会。”

  戚斐:“要是我没想到这一层的话,这个证据岂不是要浪费了?”

  系统:“不,裴文瑄的幕僚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迟早会再次查探这个牢房。”

  戚斐:“那万一,我说万一啊,师昀当时赌赢了,易容术的秘密没有被解开,风波度过了。可她留的这个字又被人发现了,岂不是反而害得裴文玏与洛红枫翻脸?”

  系统:“宿主,如果没有阿容,没有地契、赎身契、毒物和易容术的玄法书等人证物证,光靠这一个字,并不足以给裴文玏定罪。他完全可以解释,师昀是第三个人派来的,不仅害了裴文瑄,还故意写他的名字,要他们兄弟反目。”

  “你说得也对。”戚斐明白了,又道:“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洛红枫是怎么将那些东西放进裴文玏的书房的?他的王府应该有侍卫把守什么的吧。”

  系统:“你以后会知道的。”

  ……

  裴文玏被急召回了降龙城后,跪在殿上,痛哭流涕,说自己受到了奸人的陷害。一切的事情,都是洛红枫在蛊惑他。王府里的东西,也是别人放进去的。说得情真意切,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

  辩词就和戚斐预计的一模一样。

  只是,在同一天,涿丹太守韩生蕤急送来的一封密信,以及随信而来的那块写了血字的木板,让裴文玏的这些解释变得十分苍白。

  但是他说的“同谋”洛家庄,也的确引起了朝廷的注意。蔺州官府很快就派人去搜查了洛家庄。

  洛红枫在战场上受了剑伤后,就抱病在身。官府进去搜查时,他不仅亲自出来迎接,态度还彬彬有礼,坦坦荡荡,户门大敞,无一处不配合。

  想也知道,在洛家庄里,根本搜不到半点关于断情香的蛛丝马迹,连书画间后的密室,也成了名贵摆件的陈列室。

  虽然裴文玏再三表示,师昀这个人是洛红枫带来的。可洛红枫与师昀在明面上根本没有任何关系,查也查不到。在师昀坐上马车的当天,嫖客也只知道那是一辆华贵马车,却不知道马车里坐的是二皇子还是洛红枫。

  于是洛红枫在这件事上的嫌疑被洗脱了。

  朝臣梳理清了来龙去脉,一个故事就这样浮出了水面——

  裴文玏在归墟之战的战场上屡屡失利,而另一边厢,比他年轻的五皇子裴文瑄却广纳贤才,屡创奇功。储君之位将立,裴文玏预感姓氏对他不利,就动了毒杀弟弟的歹念。

  四个月前,裴文玏挥军返回平周,和他的部下在议事厅里注意到了戚斐的存在,惊为天人,久久不忘。没过多长时间,他的部下在蔺州的边界发现了一个与戚斐的模样很像的妓子。裴文玏想起了自己年少时因缘巧合下得到的一本记载了易容术的古籍,找来能人异士,将那个叫做师昀的妓子易容成了戚斐。

  师昀的自尽,也是裴文玏的逼迫。因为他请来的人没有将那本易容术的书籍参透,以为人死了就查不出后来的秘密。这才露出了破绽。

  更惊人的事还在后头。裴文玏百口莫辩,且眼见已经失去了皇帝的信任,与其等着被发落,不如先下手为强,竟在一天深夜,发动了政变。

  好在,就在当夜,进入降龙城述职的镇北侯护驾成功,不仅阻止了那一夜的逼宫,还捉拿了藏在郊外的三千叛军。

  在这惊魂一夜后,裴文玏被夺去了皇子称号,被押到封地守陵,终生不得离开。

  ……

  这一切,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的。快得连李聿也来不及写信通知裴文瑄。

  自从韩生蕤寄出了那封信与那块木板后,众人一直待在了涿丹城。再次接到急报时,降龙城那边的风波,已经尘埃落定了。

  戚斐:“……”

  系统:“宿主,你似乎很惊讶。”

  戚斐抓狂了:“我能不惊讶吗?这宫斗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嗲?”

  系统:“宿主,我早就说过了,只要你成功地跨过了第三次套娃的坎,之后的战争、宫斗,都会以easy模式帮你搞定的。”

  戚斐真心实意地说:“你们的easy模式也太实在了。”

  好一个神奇的自动宫斗功能。

  现在看来,被事情绊住了脚步、留在了边塞的裴文瑄,反而因此远离了危险的旋涡。

  洛红枫为了自保,抽身而退时,无形中帮了裴文瑄这边一把。

  裴文玏一倒,现在剩下的还能打的皇子,就只剩下裴文瑄了。储君之位属于何人,已经很明显了。

  戚斐:“……”突然想给裴文玏点根蜡烛。

  这家伙的一身技能点,都点在了宫斗上,在降龙城那个地方混得如鱼得水。收拾完其他的兄弟后,以为之后就是一条康庄大道了,结果最后却老马失蹄,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免费给裴文瑄清理了绊脚石,将获得的优势拱手相让给了他,自己灰溜溜地去了守陵,白忙活了一场。

  ……

  在这个消息传来后,众人的心情都很复杂。

  裴文玏倒台了,自然是好事一件,还省得他们费心思去斗他了。

  只是,在师昀死的那一天,裴文玏那不似伪装的惊讶反应,还有师昀自己说的话,戚斐在洛红枫的山庄中找到的解药……都足以说明,这件事还有一个全程参与的人,此刻正逍遥法外,没有付出任何代价。

  裴文玏固然是主谋。但无可否认的是,洛红枫也给他提供了很大的帮助——最起码是提供了技术和人员支持的。

  如果不是薛策误服了那碗汤,没有内丹傍身的裴文瑄早已毒发身亡。

  裴文瑄的一个幕僚说:“看样子,裴文玏那厮反应得还算及时。本来还想拉着洛红枫一起顶罪,结果人家早有准备,撇得干干净净的了。”

  另一人道:“此人心机深沉,手段了得。这都能让他全身而退……真是让人不甘心!”

  戚斐站得稍后,没留意那些人的对话,她只关心薛策的情绪。毕竟,不管怎么说,洛红枫也算是前世害得他灵根碎灭的罪魁祸首了。这一世,这个情景还重演了一次。本来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公正地清算上辈子留下的恩怨。但现在,却被洛红枫躲过了。

  薛策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握了握她的手:“会有办法的。”

  那厢,亲信们似乎都不愿意放过洛红枫,裴文瑄无奈摇头,说了一句:“我们再不甘心也没办法,他肯定早就将断情香和它的解药销毁了。除非现在还能从洛家庄里找到漏网之鱼吧。”

  这句话仿佛敲了戚斐一闷棍。她忽然想起了一个被自己遗忘在了脑后的细节。

  “……其实,也不是所有的证据,都没有了的。”

  这个弱弱的声音一响起,瞬间,所有人都一起看向了她。薛策也惊讶地望着她。

  戚斐讪讪地说:“我从洛家庄逃出来的那天,因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顺利跑出去,想着万一被抓住了,洛红枫肯定会将解药全部转移到一个我找不到的地方去。所以,我在路过莲池时,在池壁一个凹槽里,藏了一包断情香的解药。现在,那包解药,应该还塞在那个地方,没被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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