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全传 第四十二回

小说:隋唐全传 作者:江文学 更新时间:2024-08-19 11:51:57 源网站:平板电子书
  次日,后汉大元帅苏定方亲自出战,在阵前叫喊。qqxs罗成全身披挂,向李建成请缨出战。李建成暗怀心思,道:“罗将军昨天一到紫金关就连杀敌将,也不曾休息,这恐怕身体疲惫,难敌苏定方啊!今天要不罗将军就不要出战了,随便派几个武将下去应付一下就行了!”罗成目不斜视,道:“太子,昨日末将已经休息好了。”李元吉跟李建成一样的心思,都害怕李世民被放出狱,只想拖延时间,连声道:“不不不,昨夜我们设宴,纵娱声色,打扰了罗将军您,我想还是休息一下妥当。”罗成坚持道:“太子殿下,昨日喝酒只是应酬,跟上阵打仗没有什么关系。”李元吉冷笑一声:“不要勉强,后汉叫阵的是元帅苏定方,本王怕罗将军不好应付,不要影响了三军的士气啊!”罗成霍然转头盯着李元吉:“只要末将出战的话,一定取其首级!”李元吉嘴角勾起了一丝阴险的笑容。李建成慢条斯理地问道:“罗将军有把握吗?”罗成定声道:“如果取不了首级的话,罗成甘愿受罚!”“好!”李建成一口答应。罗成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到得城下,刘黑闼和苏定方双双来攻,罗成以一人之力力敌敌军两将,腿上虽受了一枪,却仍丝毫不落下风,甚至有愈战愈勇之势。两将勉力坚持了一会儿,渐渐不支,回马就走,率领大军直往后退。罗成本欲追赶,回头一看,却见城门紧闭,一个援军都没派出,不禁心下大怒,不得已勒住了马。刘黑闼领军退至一条淤泥河畔才停了下来,令人去打探罗成的动向,得知罗成并未追出。刘黑闼却见识了罗成的厉害之处,还是心有余悸,庆幸紫金关未派援军出来。歇息了一会儿,便率军回营。罗成在战中受了一点轻伤,顾不上包扎,枪头和脸庞沾上的血迹也来不及擦拭,便由罗春扶着怒气冲冲地来到了大殿。罗成身体前倾,靠在李建成的桌案上怒视着他,气喘吁吁问道:“敌军大败,为什么不趁胜追击?!”李建成见罗成累得直喘气,便微微向前俯了俯身子,懒洋洋道:“罗成,你不要忘了我是元帅,这仗怎么打由我来定。为什么不派兵出城你就不用多管了!”李元吉接道:“罗成,别胜了一仗就得意忘形,你请令出战时立了军令状,不取苏定方首级甘愿受罚,如今还有何话要说?”罗成狠狠地盯着两人,见两人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明白多说无益,咬牙点头道:“也罢,你随便惩罚就是了!”李元吉满意地“嗯”了一声,道:“是你心甘情愿受罚。来人啦,打罗成二十军棍!”罗成凛然未语。罗春却大急,向李元吉求情道:“王爷,罗将军虽然未能取到苏定方首级,但他单枪匹马打败汉军,功有可补。”李元吉冷冷道:“罗春啊,你一个小小的副将,芝麻大的小官也敢违抗本王的命令?你吃了豹子胆啦?!”“你……”罗春又急又怒,把涌到嘴边的话生生吞下了肚去。“替罗成求情,与罗成同罪!”李建成挥手吩咐道,“拉下去一起打!”李元吉大声喊道:“来人啊,把他们两个拖下去!”“哼!”罗成狠狠地瞪了李建成一眼,脸色越发冷傲,“打就打!”不等人来拖,便自己走了出去。罗成被李建成棍打的消息传入了后汉大军,刘黑闼大喜过望,立即吩咐下去,趁着唐军内讧,罗成受伤,即刻准备兵马,夜袭紫金关。杖打罗成的士兵执行完任务后,走得十分干净,竟无一人留下来照顾罗成。好在二十军棍不算多,罗成和罗春相互扶持着,总算慢慢地回了军营。罗春替罗成检查了伤势,见两腿青紫,带有淤血,虽不至皮开肉绽,却比自己的伤势还要重得多。罗春一面在罗成伤处周围轻轻按摩,一面道:“将军,好在伤势不太重,但今晚你只能趴着睡了。”罗成倒吸了一口冷气,歉疚道:“可惜呀,连你一块受罚。”“什么话,我为将军受罚,是心甘情愿的。只是李建成他蛮不讲理,实在是太气人了。”罗成闻言眉头又锁了起来,按了一下酸痛的肩膀道:“要破后汉大军不难,只是李建成他私心太重,只怕给了敌人可趁之机。”罗春不平道:“李建成何时不想置你于死地?我看你还是趁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罗成看了罗春一眼,缓缓站起身来,平静道:“我早就知道他居心叵测,只是我答应了秦王,放下私怨保大唐江山。如果我走了,那就陷秦王于为难境地。”罗春向罗成郑重地抱一抱拳,道:“末将知道了,咱们先吃饭吧!”两人坐到桌边刚拿起碗筷,忽听见外面响声大作,声震如雷,士兵呼喊惨叫之声不绝于耳。罗成向外望道:“外面发生什么事?”“我去看看。”罗春刚站起身,李元吉便带着两个士兵闯了进来,不由分说冲罗成怒喝道:“罗成,敌军已经攻到城楼上了,你还有心思吃饭?!赶紧披甲出战!”罗成身子未动,只淡淡移开了视线。罗春急道:“罗将军一天水米未进,让他吃点东西再去吧!”“住嘴!”李元吉指着罗春大声呵斥,“我的话就是军令,违者,斩!”“你……”罗春大怒,握剑的手紧了一紧。罗成抬眼望着李元吉,一声不吭,也未动身形。李元吉见罗成不听自己的话,恼羞成怒,瞪眼大喝道:“快去呀!”一脚猛地踢翻了桌子,碗筷杯碟登时乒乒乓乓摔了个粉碎。罗成耸然一惊,咬紧了牙关,面上却无任何变化。罗春上前一步,怒瞪着李元吉道:“你让不让人活?!不吃饭,哪有力气打仗啊?!”“好了,罗春!”罗成突然喝道,“别说了。”他站起身来,目视前方,眼中夹杂着丝丝清冷,沉声道:“我出战便是。”待罗成穿好战甲独自一人出了城门后,立即有一帮后汉士兵拥了上来。李元吉在城楼上观看,大喊道:“快关城门!任何人不得进来!”罗春念着罗成有伤在身,又没吃东西,心下焦急,对李元吉道:“快点打开城门放罗将军进来啊!”李元吉双眼一横,喝道:“外面人这么多,万一被敌军攻进来了,谁付得起这个责任?!”罗春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恨恨地叹了口气,俯身去看城下战况。罗成骑于马上奋力舞着银枪,虽受了伤,出枪的速度却一点不弱。后汉士兵本以为罗成不会带伤出战,见罗成开城杀出,威猛不减,不禁士气尽失,丢盔弃甲,仓皇逃窜。罗成赶入大军中,如入无人之境,将方才还占尽上风的攻城士兵杀的七零八落。罗成再次以一人之力击退了刘黑闼大军,等到城下尸横遍地,再无一个攻城士兵时,罗成驾马返回到城门口,抬头大喊道:“开门!”李元吉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之色,道:“太子有令,不许开门!”罗成心里一沉,回头望了一眼黑沉沉的夜色,一股寒意笼遍全身。李元吉哈哈大笑道:“罗成,不是我不想开门,只是你说过,不取苏定方的首级就不回城!说出来的话又怎么能咽回去呢?!你言而无信,我怕军心难定啊!”罗春义愤填膺,指着远处道:“罗将军已经杀了敌方的主将,今晚苏定方又没有来,怎么杀得了他呀?!快开城门,放罗将军进来呀!”李元吉脸色顿变,冷冷道:“这个我不管,不取苏定方首级,休想进城!你是谁?居然敢这样对我说话!来人啊,把他押下去!”“你、你……”罗春额头青筋直暴,挣扎着被人拖了下去。罗成听着李元吉和罗春的争吵,一直没说话。他战了一天,已经很累了,更何况两腿还在隐隐作痛。罗成将马驾到城墙边上,咬咬牙,翻身下马,扶着墙壁,走一步喘几声,慢慢挪着脚步,挨到城门洞下可以挡风的地方,拄着枪靠墙坐了下来。一坐下来,他顿觉得全身筋骨都像散了似的,腹中j□j,眼皮越来越沉重,微微喘息着,不多时便沉沉睡了过去。不知何时,秦王李世民已被放出了天牢,兄弟们也都官复原职,回到了秦王的身边,就连不辞而别、很长时间没有见到的表哥也回来了,而跟着他回来的女子竟然是李姑娘。大家还是老样子,都在开心地说笑,樊虎和贾甫顺在喝酒划拳,咬金和尉迟恭依旧在斗嘴,像永远也长不大的小孩子一样。自己和冰冰抱着罗通,一面微笑地看着众人,一面逗弄着孩子……“罗成,你个丧家之犬,有家回不了,快点出来受死!”罗成陡然被惊醒,却发现天已经大亮。眼前渐渐明晰,除了一匹马儿之外,竟什么也没有,原来是南柯一梦。罗成循声转头,只见刘黑闼率着后汉大军已经整齐地列在了城外。罗成一个激灵,立马站起身,拿着枪跨上了马。刘黑闼驾马冲来,虚晃一枪,已经回身逃走。后汉大军也纷纷勒转马头,向远处奔去。罗成求胜心切,双腿一夹马腹,马不停蹄地追了上去。那刘黑闼逃了半日,竟舍了马,只以轻功逃窜。罗成没见到其他士兵,只见到刘黑闼一人,恐怕跟丢,也下马紧跟而去。不管刘黑闼如何翻跳腾挪,罗成都如影随形地跟在身后,脚步加快,渐渐追了上来。刘黑闼心里一慌,扑通一声摔倒在地,罗成纵身一跃,银枪直指刘黑闼而来。刘黑闼就地一滚,避开了罗成的枪,和罗成斗了几招,转身又往前跑。罗成不知是计,见刘黑闼的身影消失在长草中,越发加快了脚步,却突然脚下一空,身子下坠,竟陷在了淤泥之中,动弹不得。原来,此处是一条淤泥河,只因四周长满了杂草,才看不清楚。罗成心里一沉,挣扎了片刻,却发现越挣扎陷得越深,陡然见到刘黑闼哈哈大笑着出现在眼前,顿时明白了一切,又恨又怒,指着刘黑闼大喝道:“刘黑闼!”刘黑闼一招手:“上!”顿时从长草中闪出了无数后汉士兵,密密麻麻,少说也有一两千,手持弓箭,将整条淤泥河包围了起来。罗成的视线一个个缓缓扫过众位士兵,里面满含着惊怒、悲哀和不敢置信。刘黑闼得意地冲罗成喝道:“罗成,原来你是有勇无谋之辈,落在我的手里,看我怎么收拾你!”罗成闻言陡然回过神来,指着刘黑闼大骂道:“刘黑闼!你个小人用奸计害我!”刘黑闼想到罗成杀了无数己方将士,眼中恨恨,挥手大声道:“放箭!”登时,如飞蝗骤雨一般,乱箭齐发。罗成挥舞着手中银枪,拼力挡开射来的箭矢。无奈箭矢太多,罗成不能动弹,挡了一阵,体力不支,前胸后背顿时被箭穿过。无数箭矢被银枪击断,箭头却依旧刺进了罗成的身体,鲜血很快染红了征袍……罗成只觉得头疼得厉害,身体仿佛要被撕裂开来,口中腥甜,鲜血汩汩涌出,眼前渐渐模糊,只余一片殷红的颜色。耳边传来了刘黑闼放肆

  的大笑声,罗成脑中虽渐渐发昏,恨意却充满了整个胸膛,艰难地喘着气,咬牙死命地支撑。可是,他的眼皮慢慢不听使唤了,忍不住想要垂下,眼神也涣散开了,只觉此生从未如此疲惫过,只想永远沉睡过去……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副画面:单冰冰抱着小罗通,朝自己开心地笑着,轻轻在小罗通柔软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小罗通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自己,亮如点漆,十分可爱。她们母子是在叫自己过去吗,自己很想过去,可为什么双脚一步也迈不起来?他心里好生着急,越是使劲,双脚却越像是粘在了地上,半分也动不得。单冰冰和罗通渐渐消失,自己大吃一惊,伸出双手想要抓住她们,却只余一抹轻烟……罗成突然大吼一声,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力气,银枪往岸边一撑,整个人竟然冲天而起,拔出了淤泥河。刘黑闼和后汉士兵大惊失色,见罗成满身插着箭羽的疯狂模样,早吓得肝胆俱寒,瑟瑟发抖,毫无还手之力,惨叫着争相逃走。罗成身上早已被血浸透,插满了箭羽,直如刺猬一般,落下地来,势如疯魔,双眼通红地冲入士兵中,挥枪横扫,枪到之处必定血肉横飞,惨不忍睹,场面极其悲壮。也不知杀了多长时间,突然,罗成整个人停了下来,顷刻之间,身子直直地向淤泥河倒去。神智泯灭前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了蓝天,顿时心中一派澄静,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比起父亲,忠义能够兼得,早已经无悔无憾,只是人生无法做完想做的事情,不能遵守自己的承诺,总有些记挂和不舍。不管自己是不是随着秦王,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最后一滴血,最终还是献给了大唐。残阳如血,长草如诉,淤泥河畔尸横如山。一杆银枪映着夕阳霞光,斜斜地插在了淤泥河中,枪头的红缨随风悠悠飘荡。青山依旧,几度夕阳,银枪犹在,魂归何处?紫金关内,罗春跪着向李建成求情:“求太子开恩,放罗将军进来!罗将军,他身上有伤,而且一天一夜没吃没喝了!”李建成啃着一个苹果,看了罗春一眼,丝毫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李元吉在旁边冷哼了一声,道:“罗成态度嚣张,不服统领,我们让他受了一夜的苦,煞煞他的锐气,熬了他那么一夜,他也应该明白什么叫上下尊卑了。这样吧,罗成明天若是再能取胜,本王便放他进城。”说罢哈哈大笑起来。罗春心下愤恨,李元吉根本就不想放罗成进来,再熬得两天,罗成的身体怎么受得了?多说无益,罗春重重哼了一声,站起来就往外走。罗春刚走,便有士兵急奔进来叫道:“太子,王爷,大事不好了!后汉大军攻城,现在城门已经被攻破了!”李建成悚然一惊,失色道:“罗成呢?快,让他给我顶住啊!”“罗成已经被乱箭射死了!”“啊!什么?!”李建成脸色大变,一时惊得呆住。李元吉也是大吃一惊,急问道:“这消息可靠吗?”“小的也不知道,敌军快攻到帅府了,二位大人不能留在这了!”李建成痛苦得连连摇头,指着李元吉大声斥道:“三弟啊三弟,你看看你,玩出祸来了吧?!罗成一死,谁来保紫金关?!”李元吉急道:“大哥,事到如今,你也不能怪我呀,我也不想弄成这个样子。大哥,咱们还是赶紧逃吧!”李建成无法,知道此时也不是骂人的时候,只得赶快吩咐人收拾了行装,仓皇逃往潼关。单冰冰今日眼皮不住跳动,再联想起昨夜的梦,心中更觉不安。昨夜梦中,罗成满身是血的来到眼前,向她道歉,说今生再也无法陪她,只盼她好好抚养孩子,再等来世重逢。单冰冰从梦中惊醒后,就再也无法入睡,睁着眼睛一直挨到天亮,起床之后又一直坐在床边发呆,眼皮跳一回,心里也就跟着跳一回。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徐茂公脚步匆忙地走了进来,道:“罗夫人……”却是满脸欲言又止之色。单冰冰陡然一惊,回过神来笑问道:“徐大哥,有什么事吗?”徐茂公不敢直视单冰冰,移开了视线,眼中瞬间充满沉痛之色。单冰冰心下一沉,站起身道:“怎么了,徐大哥?”徐茂公默了一会儿,转过头来看着单冰冰,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罗夫人,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你千万不要忧伤。”单冰冰预感到了什么,颤声道:“什么事?是不是我家将军他……”徐茂公再次移开了视线,眼圈刷的通红,良久才哑声道:“他战死了。”宛若晴天一个霹雳!单冰冰不敢想象的事终于变成了事实,她脑中一片空白,脸上血色瞬间褪去,一颗心沉入了无底冰渊。呆站了一会儿,她双眼一闭,无声无息地晕倒在地。刘黑闼和苏定方好不容易攻下了紫金关,大叹颇费周折,又庆幸李渊生了两个好儿子,自毁长城,逼死罗成,害的大唐如今连一个可用之材都没有。刘黑闼本欲明日就继续攻打潼关,苏定方却认为此时还不是时候,罗成虽死,紫金关也已攻下,但罗成杀得己方良将尽失,士气低沉,若此时攻打潼关,必定有些吃力。刘黑闼深觉有理,想了一想,便吩咐人修书给苏州王沈法兴、鲁州王徐元朗,请他们带兵助阵,合三家之力攻取长安。紫金关失守的消息传到了长安,徐茂公和刘文靖知道李建成和李元吉无能,不能再把潼关交给他们了。两人心意相通,私下商议了一阵,深夜一起求见李渊。李渊让二人进殿,又赐了座位。徐茂公凝重道:“皇上,紫金关一破,形势就更加危险了。中午探马报告,苏州王沈法兴、鲁州王徐元朗已率兵到了紫金关外,与刘黑闼会师,马上就要攻打潼关了!潼关没有什么得力的守将,肯定是要被攻破的!潼关一破,长安势危啊!”李渊面色黯沉,叹气道:“朕有什么办法呢?京中的大将都已派往前线,死的死,伤的伤,无人可用啊!”徐茂公趁热打铁道:“皇上,如今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放出天牢里的秦王,让他带领秦叔宝等旧将,平定后汉之乱。”李渊还未语,刘文靖马上接道:“臣也是这么想的。”李渊的脸色越发暗了下来,道:“这件事情已经提过多少次了,朕不是不放他,朕……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啊!朕死了以后,恐怕宫中再有事端啊!你们想一想,世民战功卓越,深得百姓爱戴,风头必盖太子建成啊!这样一来,太子的位置就难保了,又会重蹈覆辙!”李渊的眼中充满了深深的无奈,恳切道,“军师啊,你就不要再为难朕了。”徐茂公深知其中之纠结复杂,沉痛道:“皇上,臣等不敢为难皇上。就算臣等能召回被贬旧将,可是他们一旦知道罗成的死因,也一定会杀了太子和三殿下,为罗成报仇啊!”李渊脸色微变,蹙眉道:“罗成是中了后汉的诡计,死在沙场上的,跟建成、元吉有什么关系吗?”原来,李建成李元吉只对李渊上报罗成已经阵亡,自己设计相逼之事自然一概不提,也严禁下人走漏风声。然而,没有不透风的墙,军中耳目众多,早已将此事传了出去。李渊久居深宫不知,徐茂公却早已知晓。徐茂公听李渊的口气像是不知,惊诧中略带忿恨道:“皇上难道没有听说,罗成是被三殿下强逼在紫金关外,孤军奋战,得不到援兵才中埋伏而死的!”李渊顿时大怒,骂道:“这个孽障东西!”刘文靖心中悲痛疼惜,面带不忍之色,喃喃道:“想不到三殿下又害死我大唐一员猛将啊!”李渊听得刘文靖话中有异,霍地转头盯向刘文靖:“他还害死过谁?”刘文靖自知失言,可事到如今,他也顾不得许多了,痛声道:“回皇上,四殿下李元霸是被三殿下所骗,举锤骂天,所以才被雷电击死!此事是臣亲眼目睹,只是怕皇上动怒,一直瞒着您。”李渊闻言惊得呆住,良久才缓缓转过头,满脸的不敢置信,低沉着声音道:“此话当真?”“此事事关重大,臣不敢撒谎!”李渊默不作声,眼中只剩惊痛伤怒,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心头如遭重锤一击,四顾着喃喃道:“元霸……元霸是……是他害死的?!”猛然间气血上涌,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前栽去。徐茂公和刘文靖大惊,急忙扶住李渊,又赶紧传太医来看。李渊醒来后,面无血色,形容枯槁,次日上朝,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从天牢中召回了李世民。李世民从天牢里放出,回宫洗漱干净,换了一件衣服后,便匆匆去见李渊。李渊看着李世民,眼神已然变得平和,只道:“世民啊,你所犯之事原本是罪无可恕的,但如今后汉的三国联军已经到了潼关之外,朕念你从前多次立过战功,特赦你出狱,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李世民低着头,脸上看不到一丝被释放的欢愉,沉声道:“谢父皇开恩,儿臣一定不辱使命。”李渊缓缓道:“你起来吧!”“谢父皇。”“朕马上降旨,召回你的旧部秦叔宝、程咬金、尉迟恭,官复原职,由你率领他们,到潼关抵挡三国联军,全力收复刘黑闼所占国土。”李世民恭声领命:“父皇请放心,只要有秦叔宝等人相助,儿臣一定可以收复失地,打败三国叛军!”李渊正欲说话,不料牵动胸口气息,咳嗽了老半天。李世民心下难过,又道:“不过儿臣此去潼关,不在父皇身边的时候,还望父皇保重龙体。”李渊心里淌过一丝暖意,轻声道:“朕就知道你有这份孝心,战场上要小心点,散朝吧!”百官正要躬身告退,徐茂公忽然出列道:“皇上,臣徐茂公有一事奏请。”“你说。”“皇上,秦叔宝、程咬金、尉迟恭三人,屡立战功,对我大唐忠心耿耿,但因某些原因被罢职还乡,此次召他三人回朝效力,恐怕三人心有余悸。为保其无后顾之忧,全力救国于危难,理应褒奖。臣有一建议,能否赐封三人皇封兵器,秦叔宝因用双锏,可封为金锏,上可打不肖王孙公子,下可打弄权奸臣妖邪。程咬金用斧,尉迟恭用鞭,可依次封为金斧金鞭。此金锏金斧金鞭,三件皇封兵器合力,可匡扶大唐,以正朝纲,保我大唐江山稳坐万代千秋!”李渊静静听着,心神震撼,末了,淡淡道:“好,就按你说的去办吧。把皇封兵器一事写在召秦叔宝等人回朝的圣旨上,让他们放心地回朝效力。朕因身体不适,散朝吧!”李渊起身,疲惫地走进了内阁,百官躬身相送。尉迟恭回到老家,开了一家打铁铺,因老毛病不改,往往不按客人要求供应铁器,生意日渐清冷,大有坐吃山空之势。黑白夫人又气又急,屡次说教,就是不见尉迟恭听进去。这日,黑白夫人又因为尉迟恭乱改兵器斥责了他一通,尉迟恭正愣在那里时,朝廷圣旨到了。“尉迟恭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尉迟恭回京官复原职,跟随秦王李世民镇守潼关,阻击

  后汉刘黑闼大军,令封尉迟恭所用铁鞭为金鞭,上可打不肖王孙公子,下可打弄权奸臣妖邪,速回长安与秦王会师,钦此!”尉迟恭接了旨。黑白夫人想到前途有望,顿时大喜,即刻收拾行装赶往长安。与此同时,在家乡山东一起开饭店的咬金、贾甫顺、樊虎也接到了圣旨,命三人回京助秦王李世民镇守潼关,令封咬金所使战斧为金斧,上可打不肖王孙公子,下可打弄权奸臣妖邪,接旨后速速回长安。圣旨既到,则表明李世民已从天牢里放出。而又可跟随着李世民打江山令众人兴奋不已,也一并收拾了行李赶向长安。咬金和尉迟恭很快在长安会合,唯独叔宝迟迟不到。因为自上次叔宝不辞而别,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李世民已派人寻找了多时,却依旧毫无下落。然而潼关发来紧急奏折,守关艰难,形势危急,已经来不及等叔宝回来了。李渊便只好下令出兵,着众人官复原职,次日出发,解潼关之围,又依了尉迟恭、李世民和徐茂公的请求,封黑白夫人为骠骑将军,随大军一起出征。李世民率军出征途中,一路上看到的都是流离失所的老百姓,饥寒交迫,尸殍遍地。不只是李世民,咬金和尉迟恭也才真正知晓了事态的严重,不禁叹息着摇了摇头。李世民心下酸楚,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江山竟又变成了这副局面!他勒住马问一个逃难的百姓道:“请问这位大哥,你们是否是从潼关逃出来的?”“是啊。”“那边战势如何?”“今天早上刘黑闼率三国大军强攻潼关,城门现在可能已经被攻破了,我们早就逃出来了。”李世民心里一沉,又问道:“守城的李建成、李元吉呢?”“听大伙说,早上一攻城,太子就逃跑了。”“多谢大哥。”李世民问完了话,心中滋味复杂难言,静默了一会儿才朗声命令道,“程将军、尉迟将军听令,命你二人带领两万人马,杀入潼关,切断敌军后路,并以合围之势,力争歼灭攻城敌军!”“是!”二人领军先行而去。李世民又干脆爽利地命令道:“黑夫人、白夫人、贾甫顺、樊虎听令,令你四人带领剩余人马,直奔潼关,守住城池,把已经进入城池的敌军歼灭!”“是!”四人齐声领命,也带着人马赶去了。大军一到,所向披靡,不到半日,便歼灭了大部分攻城敌军,在最后一刻保住了潼关。半日之后,刘黑闼三王得到消息,唐军援兵到达潼关,攻城军队死伤惨重,几位元帅也非死即伤。当听说是李世民领兵作战时,刘黑闼又惊又怒又不甘心,消灭大唐已经到了最后关头,怎能功亏一篑?当三王又得知唐军中没有秦叔宝,只有程咬金和尉迟恭时,心稍稍放宽了些,但也是大为忧虑。苏州王沈法兴献上一计,命令大军再次攻城,没有主将,只有三股军队齐头并进,军队后面抬着云梯,布成一阵。李世民听闻此阵,有些迷惑,不知是什么阵法。徐茂公猜想这是三才阵的一个变化,只是不敢肯定。尉迟恭早已心急如焚,自动请缨带兵出战,试试三才阵。李世民、徐茂公以及一众将士都登上城楼观战,果见敌军形成三股而来,人数并不多,只有数百人,但齐头并进,声势浩大。敌军奔到关前,便自动变换了阵形,肃然站立,严阵以待。尉迟恭很快率兵迎出城来,二话不说,从阵形开口冲入了阵形中央,挥动钢鞭就是一顿好打。尉迟恭甫一冲阵,阵形立即变化。骑兵的一股横向散开,拦住了阵形的缺口;中间的一股围扑而上,对尉迟恭进行近身搏斗;身后的一股从侧背包抄,和其他两股形成夹击之势。尉迟恭身处阵中,四面八方不能兼顾,很快便捉襟见肘,手臂上挨了一刀。黑白夫人见尉迟恭招架狼狈,心下大急,向李世民道:“殿下,我们家将军快坚持不住了,我们姐妹可不可以去救他?”李世民凝神看着阵中的情况,道:“快去!”黑白夫人立即下楼,点兵出战。黑白夫人各率一支队伍,一左一右冲进了阵形,分散了阵形的一部分人马。黑玫瑰一面力战敌兵,一面大声对尉迟恭喊道:“呆子,快走!”白牡丹也催着尉迟恭赶紧离开。尉迟恭奋力挡开身前的攻击,从中间冲了出去,黑白夫人率军在侧旁保护,也形成三支军队,堪堪拼杀了出去。敌军想趁机追入城中,李世民下令放箭投石,才好不容易阻止了敌军的攻势,刘黑闼率军后撤。贾甫顺大喜,道:“秦王,敌军后撤,我们出城追击吧!”李世民断然拒绝:“不行,敌人布阵厉害,你看,他们撤退的时候,阵形一点儿都没有乱,肯定是个圈套!传令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出城迎敌!”李世民大军到达潼关的同时,李建成、李元吉也狼狈逃回了长安,向李渊请罪。李渊面上没说什么,只让二人先退下,紧接着却又召李元吉私下问话。李元吉来到李渊的寝宫,见李渊脸色不好,心里有些忐忑,问道:“父皇,找儿臣有事啊?”李渊目光看着别处,沉声道:“你先跪下。”李元吉迟疑了一下,若是追究失关弃城之过,那也不是他一个人的责任啊。心中虽不解,却还是跪了下来,低着脑袋问道:“父皇,儿臣犯了什么错啊?”李渊瞟向李元吉,脸上一丝表情也无,冷着声音道:“我问你,罗成是怎么死的?”李元吉心里一沉,眼珠不自然地转了转,小心地措着词道:“罗将军是中了刘黑闼、苏定方的陷阱,万箭穿心而死的。儿臣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十分的悲痛。”李渊脸上依旧看不到喜怒,只加重了语气问道:“还有,你四弟――元霸是怎么死的?”李元吉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想必李渊已经听说了什么,否则不会无端端地重提起这件事情。他强自定神觑着李渊的脸色道:“父皇恕罪,四弟虽然是遭天灾雷击而死的,这其中也有我的责任,我没有好好照顾他。父皇要是怪罪,就罚儿臣吧!”李渊冷冷地盯了李元吉一会儿,又转开视线道:“我听说,这两个人的死,跟你有关。”李元吉大惊失色,猛地抬头慌忙道:“父皇,我冤枉啊,一定有人陷害我,父皇……”“胡说!”李渊霍然起身,厉声呵斥。李元吉骇得急忙俯下身子,额头贴在冰凉的地板上,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李渊绕着李元吉缓缓行走,怒火攻心,指着李元吉一件件的数落:“你骗元霸举锤骂天,使他遭雷击而死。还有!你逼着罗成出城迎战,不胜不许进城,使他中了苏定方的圈套。这两件事情我一清二楚,你不承认也没有用!”李元吉又恼又急,直起身子抓住李渊的衣服道:“父皇,你不要听信谗言,没有真凭实据怎么就怀疑起儿臣来了呢?我看一定是有人挑拨我们父子之间的关系。父皇,如果你真的相信那些心怀叵测的大臣们,儿臣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李渊强自按下心头怒气,缓缓点头道:“那好,等世民从潼关回来,让他去查办!”说罢再也不愿看李元吉一眼,怒声斥道,“下去!”李元吉满心冰凉地离开,到太子府中向李建成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李建成神色大变,不敢置信道:“什么?他在查罗成的死因?父皇怎么会想起查这件事?”李元吉目光阴沉,“我想,一定是徐茂公、刘文靖和世民的旧属从中作梗,想害我们兄弟俩。”李建成咬牙道:“又是刘文靖那一伙!等我登基之后,一定饶不了他们!”李元吉突然冷笑一声,语带嘲讽道:“哎呀,我的大哥啊,本来我在想将来你一定会是皇帝,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想世民凯旋归来,我们俩就会在父皇面前失宠,父皇一定会立世民为太子。”李建成一直以来的担忧和愤怒被李元吉狠狠地煽起,胸口起伏,气息难平道:“我是长房太子,凭什么立李世民?!哎,这样不就坏了规矩吗?”李元吉不屑地轻笑:“嗨,什么时候了,父皇还管你规矩不规矩的?你想想,世民现在战功卓越,而我们俩呢,丢了紫金关不说,还差点丢了潼关。”李建成听李元吉这么一说,登时头痛欲裂,大失方寸,紧瞅着李元吉道:“三弟,你主意比较多,你、你总得想点办法,我们俩不能坐以待毙啊!”李元吉目光森冷地抬起双眼,哼道:“事到如今,就不能怪我们心狠手辣,先下手为强!我们在长安布置心腹军队,等李世民回京时,不让他见父皇!”李建成心中一动,犹疑道:“你的意思是……”“杀!”李元吉狠狠做了个砍头的动作。潞州客栈里又涌进了一大批新的难民,春花夫妇都是善良之人,能接济的都接济了,客栈里到处都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难民,叔宝和李蓉蓉帮着给逃难的老百姓们弄些吃的,忙得不可开交。叔宝只知表弟罗成已经被派去助守紫金关,结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心里牵挂已久,便向一个老伯问道:“一路上来的时候,有没有听说战况怎么样?”老伯一面狼吞虎咽地吃着馒头,一面答道:“我们一帮人逃难逃到这里,听说那个紫金关已经失守了!”叔宝脸色遽变,猝然皱眉道:“你说什么?紫金关失守了吗?”“失守啦!听说守城的罗将军都已经死了!这场仗不知道打到几时啊……”叔宝一张脸瞬间惨白无色,心头宛如被大锤赫然重重一击,胸口发闷,剧痛攻心。脚下一软,整个人就欲向后栽去,虽被李蓉蓉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可仍是满脸的惊和痛,眼和嘴张得大大的,呼吸蓦然急促,仿佛丢了魂魄一般。“秦王李世民已经领兵去潼关了,不知道他能顶多久啊!”叔宝已经听不见后面的话了,他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那锥心的刺痛却愈发清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表弟死了!表弟已经死了,自己再也看不见他了!”鼻子一酸,泪水瞬间充盈了双眼。这一整天,叔宝都失魂落魄,呆呆地坐在屋中不说一句话。李蓉蓉又是悲痛又是担心,也陪了叔宝整整一天。直到夜深人静,叔宝不声不响地起身,到厨房拿了一壶酒回来,开始祭拜罗成。叔宝看着罗成的灵牌,双眼红肿,嘴唇不住颤抖。良久,他含泪去拿桌上的酒杯,郑重捧在手心里,缓缓颤声道:“表弟,这是你最喜欢喝的酒,表哥敬你,我们兄弟今天晚上不醉不归。”说罢将杯中的酒尽数洒在了地上。洒过酒后,叔宝心中大恸,一直忍着的哭声瞬间释放了出来,又伸手去拿自己的一杯酒,依旧双手捧着酒杯,呜咽道:“这杯,表哥陪你!”一仰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李蓉蓉什么也没有说,在叔宝身边默默相陪,替他斟酒,看向叔宝的眼神中充满了悲悯、疼惜、难过和黯然。叔宝一杯浇地一杯自饮,一杯接一杯地交替着,口中喃喃,眼中流泪,直到大

  醉才被李蓉蓉搀到床上。夜半时分,叔宝从梦中惊醒,起身下床,到窗边拿起自己的长锏,细细地查看和抚摸,心中滋味复杂,靠在窗格上默默地出神。李蓉蓉本就未眠,看到窗格上持锏的影子,不禁秀眉微蹙,柔肠百转,神情似喜似悲,心中慢慢做好了一个决定。自从叔宝听闻罗成的死讯之后,每天等在客栈门口,向过路的难民打听前方最新的消息。一日,难民陡然增多,源源不断地从客栈外经过。叔宝不禁紧张起来,拉住一个难民问道:“老伯,到底出了什么事啦?怎么都在逃难呢?”老伯长叹一声:“唉,你有所不知,快逃吧,不逃就来不及啦!潼关都快被破了!说不定就打过来了!”说罢摆摆手,不再多说,低着头急匆匆地往前赶。叔宝不知情况到底如何,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潼关去看一看,可想到对李蓉蓉的誓言,心中又好生为难,不由内疚自责,饱受煎熬。叔宝正望着通向潼关的大路发怔时,忽听身后一个温柔的声音道:“叔宝。”叔宝回过头去,惊愕地发现李蓉蓉笑捧着他的双锏走了过来,跟在李蓉蓉身后的春花夫妇俩牵着一匹高头大马。叔宝回过神来,忙道:“我……”一时竟不知如何说起。李蓉蓉浅浅笑着,眼中充满了期冀、信任和理解,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去吧!你的理想还没有实现,我知道你是不会甘心的。大丈夫理应心系天下,我等着你得胜而返,不要令我失望。”叔宝心下滋味复杂,感激于李蓉蓉的深明大义,凝视着她双眼道:“蓉蓉,那你等我回来。”李蓉蓉的眼睛如黑夜中最闪亮的一颗星子,望着叔宝柔声道:“秦大哥,我还要你明白一件事情,就是你不快乐,我也不会快乐。”叔宝点了点头。李蓉蓉将手中的双锏交与叔宝,退到了旁边。叔宝慢慢伸手牵过马,向潼关方向走去。走出数步,叔宝回头深深望了一眼李蓉蓉,见她一脸微笑地目送着自己,心里不禁踏实下来,上马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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