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无所谓,代价将会是惨重的。杨学仁打第一道手机时,心中还在犹豫,当第二次打通手机的时候,他便拿下了主意。明文回到家,大爸早已离去,跟爸妈打个照面,回屋倒头就一觉。

  于明文来说,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其间,大爸找他谈过话,说是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其不过一流水线。大爸把以前的为人之道重谈一遍,口吻和祖父去世时他的庭训如出一辙。终末,回到工作的问题上,他说:“本来吧,想让你到下面去锻炼锻炼,宁为鸡头,不为牛尾,当个小镇长也好,或者县长助理什么的。我思索再三,觉得又不可。首先,你年轻,年轻就是缺点,缺乏相关的经验,落个污点,一辈子也难翻身;再说,一出道,虽谈不上身居要职,可如果起点过高,容易遭人猜忌,稍有差次,于你也不利。俗话说,宁为城里狗,不为山里有,有几个镇长、书记能进市里任职的。所以,你还是留在市里,到检察院待几天,知晓些人生的利害……”

  明文受祖父的启蒙,自幼就有为政一方,留名青史的宏愿,从未移转丝毫。而今,大爸的主意已定,然一想到来日方长,倒也觉着无妨。

  自那夜后,可月没有一次能打通明文手机的。花店的生意打点的却也颇有色彩,这是一点不小的慰藉。后来从文铎那知道明文将去检察院从事,便有意想为他小小地庆祝一下;而明文就像从自己手中滑落的一块丝帕,你那么珍惜,却遗落地找不着,并且你心中明白他就在你空间的某一个角落,你能感知他,他也能灵应你!

  元旦将即,明文又回到故里。常常在清晨,他不由己的总会走到庭院前土坡上左到右第三棵枣树旁,饧呆地盯着“月九可九”。这是他上次回家时用小刀刻的,深深的痕辙,清晰的脉络,足见当时的排奡之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字迹将成长的更加厚重。九月九日,一个渴望爱情的季节,一个关乎道德的日子。如今,他要做的,在这宁静的乡村,和爱情、道德坐下来心平气静地聊聊谈谈。没有妥协,难以放弃,永远的痛苦的抉择……。可月的来电,加剧了这场宁静的战争,战争使他沉默,沉默中欣赏一种不可言说的痛苦又甜蜜的祈愿一次次临来又失去。

  有天早晨,明文爨了一堆火,坐在火坑旁边烤边想心事。祖母问明文,什么时候领个媳妇回来,我也看看,不知道我还有那个福气吧,日子等不了人呀。明文说,快了,不仅让你看媳妇,还要让你抱重孙子呢!祖母一听,乐了,好像她已经看到了孙媳妇似的,笑着说,上次和你朋友一起来的那个姑娘可真不错!明文嗯了一声。祖母又说,那姑娘长得干净又水灵,跟你一站,简直就是夫妻俩。明文听人说,老人的话很灵验;于是,他的心中升腾出一种说不清楚的兴奋与快乐。这就算是一个梦呓中的预言,但它有足够的温度让人心中感到一丝幸福,至少不失为一种动力和希冀。

  尽管土地给了树全部,但树的理想终究在天空。明文回到了他的天空,他的天空是他要大展拳脚的城市。他不知道城市会带给他什么,当一种全新的生活到来,若在一开始就知晓终了结局,生活也就失去了真实的意义,未知更能催发内心对未来的渴望,因此,人就会更加地奋发进取。

  工作中,明文认识了许多人,——刻有社会故事的人,曾文广就是其中最让人喜欢的一个。俩人走得近乎,不是朋党,志同道合而已。

  转眼上班一月有余,又逢周六,明文闷在家里。仓廒跑来叫明文,走,整了个越野吉普去踏青。

  哪?

  灵岩寺。

  明文想了想,说,听说那个寺许愿挺灵,春色应该不错吧!仓廒催促道,去了不就知道。明文刚立起身,门口迈进来一女子。女子走过来挽着仓廒的胳膊肘,说,你们准备好了吗!仓廒说,好了,这就是我常跟你说的杨明文,你叫他明文也行。然后向明文介绍道,她叫柳欣。俩人握了手,道了好。他觉得这个女子十分娇美,便问她:“喝点什么?”趁势略仔细看一眼。她心里正在想:我还以为多帅,多高大呢,实在不过如此,原不抵仓廒呀!见问,便说,走吧,车上什么都有。明文笑了笑,说,你们去吧,我有个饭局。待他们走后,明文仔细琢磨琢磨,似乎突然顿悟:十分娇美,五分在眼,柔的长了钩子样,二分在脸,其中一分是青春所赐,余下三分是着装。

  下午一个人在街头逛荡,竟撞见文广拉着女朋友从商场出来。我女朋友赵洁,这是杨明文,文广说。明文早听文广说起过赵洁,真不愧是医师,目光里都有手术刀的味道。赵洁自然也听文广说过明文,今日一见,略显拘紧的目光里含着三分锐利,相较之下,文广更成熟。

  大家都成双成对,偏偏自己落单,他想到鲁子锋,都是同路人,应该约出来玩玩。可再一想,算了,你约我,我约你,大家都碰在一起,尴尬!他想好了,回家写东西去,或者睡觉。

  回到楼下,可月竟在等他。他赶忙转身走,可月便叫,明文。他回过身,哟,你吔!可月已走过来,说,我可怕得狠吗。明文说,不是,我突然想起来,才买了包烟落在那,回去取,免得他不认账。可月已走得离他很近了,说,走,我和你一道去取。算了算了,明文说,走楼上坐吧,都认识,无所谓啦。可月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低看着她的颌下。许久不说话,在读懂对方和回避对方之间沉默。

  手机响了。两个手机同时响起,预约了般。挂了电话,可月问:谁的?明文想开个玩笑,玩笑又让他觉着别扭,说,子锋的,让我们快过去。是吗,可月说,贾仁德也在催,别怪我在背后说你朋友坏话,我心里其实不太喜欢他。

  走了两步,明文突然说:我的手机忘了拿。可月转过脸狠狠地瞅着他,旋即拿出自己的手机拨了一串号,打不通,她索性从明文的兜里拽出手机。她把手机在手里晃了晃,眼神像一道刀光直刺明文双眸。明文说,我是说——。不待明文说完,可月把手机用劲地向明文擩去,转身就走。明文没有立马去追,原地立了几秒,觉得不妥。可月没走多远又快速踅身回来,从明文手中抢去手机,她的指头在键上按着。明文认为有必要说点什么:可月,你误会了,我是说火机。可月手举手机,仰面质问:我有那么讨厌吗?声音有些颤动,她顺势把手机向明文眼前一推,说:看,黑名单,两个人,一个是郑文铎,一个是我。“你误会了,真误会了。”明文试图解释一下,毕竟待会儿大家都在一个饭局。可月没有给他说的机会:“谁得罪了你,你找谁去。”她突然停下来,望了望明文,望了望天空,她轻轻转过身,走了两步,又回来,把手中的手机轻轻地递给明文,轻转过身去,眸眼里湿绽开一层,她微仰着头向前迈着轻盈的碎步。明文追上去,说,我真不知道,你知道的,我的那几个侄子最爱掃我东西,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把你俩弄到黑名单去了。走到一个小商店,可月停下来,买了一个火机,递给明文说:拿着吧,免得饭局上没有问人借。明文趁机说,我回来听我妈说,你找了我几次,本给你打电话,想了想,算了,说不定那天一不小心就遛到你门口,结果一忙就到了现在;也巧,今天这不就见着你啦。

  明文拿眼瞟了瞟可月,一切好象正常,多少放了一些心。

  贾仁德见大家到齐,便让上第一轮菜。开始动筷之前,仁德让服务生出去,说这样才像一家人。子锋提议,大家连喝三杯,一是为祝贺文铎如愿以偿干上了他喜欢的事业,二则算为他钱行。仁德大力响应,对,连喝三杯,咱们仨今后说见就见,偏少你个大记者、大作家,这也算罚你离咱们太远。文铎说:我先干为敬。三杯下肚,仁德说:下来为明文也喝他三杯。可月说,先吃点菜吧。杨柳紧挨着仁德坐,在他喝酒之际,已向他碟子里夹了肉块。仁德说,这不行,我说过,自们兄弟谁只要谋到一份差使我就要为他庆祝一下;庆祝子锋的,他不在;该庆祝他的,不知道他手机是否在做怪。听到这里,明文轻轻瞟一眼可月,可月就像什么也没听见一样。只见仁德说,本要让他喝六杯,怕把他一下撂倒了,咱们就陪他先补三杯,意思一下。文铎、子锋也同意,明文也同意。开局过后,大家随意地吃喝聊抽起来。尽兴之处,仁德拍拍杨柳的身子,说:给我的兄弟敬杯酒。杨柳起身,左手起,从单晓慧开始,斟了杯红酒,接下来可月亦如此,到文铎处改回白酒,轮到子锋,子锋说:“我们碰一杯!”仁德附和道:“那你就和警察干一杯,以后没人敢欺负你。”子锋没想到仁德女朋友竟能喝白酒。文铎说,哎,看来我失掉了机会。杨柳说,如果大作家待会儿不嫌弃,你坐庄时别忘了我就行。她走到明文跟前,说,你是搞检察的,看来也得碰一下。最后是仁德,他说,你是不是想把我灌醉搞个啥呢。

  在洗手间,单晓慧告诉可月:“明文只要多喝白酒,必吐无疑。”“明文,叫得挺亲热的吗,你比我了解的多呀,说,什么企图?”“上会练歌房他说的,早知就不告诉你,好心没好报”“生气了。”“就是。”单晓慧指尖轻点了一下可月的鼻翼,两人都不约地笑了。

  俩人回到饭桌,饭局正热火热荼的,酒精最大的魅力,就在于它能刺激整个饭局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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