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文有时觉得人生太过孤寥,这种寂寥是因为,在爱情的春光明媚里,你的爱情却不能够像野草一样疯长。人生就像一个美妙的玩笑,能够相约的往往不能够在一起,能够在一起的却又常常遗忘当初的那份美好,拥有了那份美好时人生又蓦地靠了站,到最后,你都不知道你究竟想要什么了。

  阴历七月六日,明文在网上给子矜留言:我要和你一起在葡萄架下盛盆清水共同见证鹊桥相会,明天见。

  第二天,明文起个早,精心刮个胡子,其实根本不需要再刮,原本很干净。他到街上吃了早饭,本想这就去见子矜,但一想,这也未必早了点,更何况自己什么礼物也没有,还是去挑件礼物吧。

  本来打算买一款贴身的衣服,走到衣店门口,他犹豫不决,身为一个男人,他有点不好意思入内,而且他也意识到,就目前关系,他们似乎还是普通朋友。如果给可月买一款,肯定激动死她,他不禁有点得意地笑了,笑完,才发现自己有点失态,他赶忙离开。他继续前走,边走边想,买个钻戒吧。他到珠宝店,边看边鉴赏,他拒绝了柜台小姐的帮助,他希望用自己的真心为子矜挑一款漂亮点的。一款细细的、嵌有钻石的戒指打动了他,他请服务小姐为他取出来。他端详着看了又看,想,这如果戴在子矜手上一定很漂亮,但——戴在可月手上也一定很美,因为她们俩的手都是那么纤细,谁会戴着更美些呢。

  “送女朋友吗?”

  “嗯!”

  “这是一款刚回来的,外面很流行的。”

  “多钱?”

  “三千九百九十九元。”

  “打折扣吗?”

  “对不起,我们不打折扣。”

  明文突然意识到今天并没有带太多的钱,他说了声对不起便匆匆离开。他到银行,才发现卡里才五千多块,又给家里打电话要了四千元。取了足够的钱,他兴步向珠宝行走,仿佛慢一步,他的幸福就会跑。到了,什么话也没多说,就刚才欣赏的钻戒让取了两枚,钱一付,转身就走。走到街上,他这才想到,我为什么要买两枚呢,他傻傻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他到街上随便选了一家鲜花店买了九枝玫瑰,就向子矜家走去。到了家门口,他没有急着去摁门铃,而是让自己平静下,把心情收拾收拾。他深深地一呼吸,接着才去按门铃。门开了,依然是那个保姆立在门口。

  “子矜在吗?”

  “她今天陪她妈妈出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

  “她没说。也许过一阵子,也许下午,也许明天,这说不准。”

  “噢。”他有着莫名地失望,像一颗心突然没了心腔地保护而裸露在寒冷的冻天下。

  “需要进来等吗?”

  “噢。”他听见说话,这才回过神,说:“谢谢,不用了。请把这转交给子矜。”他把鲜花与包有钻戒的盒一同递过去,说了再见,转身茫然离去。

  他不知道往那走,现实与他设想的太不一样,不一样地让人突然之间失去了目标,这个目标关乎着一种希望,他的这种希望还没焕发就莫名地被人不知鬼不觉地捅了个漏子,仿佛彻底完完。

  “明文!明文!”明文抬头一看,是单晓惠叫他。两人都很惊讶。明文没想到自己竟糊里糊涂地走到了她俩开的花店。晓惠问:“你不是和可月回你老家了吗?你怎么在这呀!你们没去吗?那可月没和你在一起吗?”

  “你说什么呀,我听着糊涂。”

  “可月说,你今天和她一起回你的老家看你的祖母。”

  “看我祖母,我和她,这怎么可能呢,我什么时候约她了的。”

  晓惠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电话打完了,说:“原来是她一个人去的,说还要陪你祖母两天才回来。你也不打个电话问问。”

  “你都问过了,还有什么可问的。”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想,早知道我也回去,那该多好。

  “傻笑啥呢?是不是得意呢。”听晓惠这么一说,他脸微微一红,仿佛心思已被洞穿。也许是出于某种掩饰,他说:“怎得,节日快乐。”

  “节日?”她愣了一秒,说:“乞巧节。今天买花的人可真多,可就是没有给我买花的人而已。”

  “给包九枝。”

  “怎么,送人。送谁呀!难道你有了其他女朋友。”

  “别废话,快点。”

  晓惠很快地包好九枝,明文付钱,晓惠拒绝。明文说:“没掏钱的东西代表不了心诚。”付了钱,转身把花递给晓惠,说:“咱中国人节快乐!”

  “不敢收,可月知道了,非扒了我不可。”

  “别臭美了。收了我请你吃饭。”

  “这可是你说的。”晓惠接过花,说:“我就算是可月的监视器吧,今天就委屈陪你吃顿饭。”

  “吃饭时,不准谈和感情有关的话题,否则我转身就走。”

  “客随主便。”

  饭桌上有几次差点就谈到了可月,明文不经意地就差过去了。单晓惠想:不是怨家不聚头,一边恨不得为对方做一切,而另一边似乎恨不得一切都不做。四天之后,可月回来,单晓惠就把这点感悟告诉可月。可月笑着说,你信不信,那天,他身上一定给我带得有礼物,只可惜本小姐不在。不信,晓惠说。那好,你今天看着,他如果知道我回来准来找我,可月满是自信地说。

  这天下午,果然明文来了,约她俩去吃饭。晓惠说什么也不去,她不想让自己去打搅别人的好事。晓惠在店里待到快九点半,正打算离开,可月回来了。

  “你还真神了,快让我看看,是什么?”

  可月伸出左手的食指,晓惠看到一枚精致的钻戒,正想发表自己的感慨,可月已搂住她的脖子,脑袋歪在她的肩一侧,嘤嘤地哭起来。晓惠说:“瞧你这点出息,一枚戒指也把你哭成这样,至于吗?”可月只顾哭。晓惠拍了拍可月的身体说:“好了,别哭了,好宝贝,不然我可给明文打电话啰。”一听这话,可月哭得声音更悲痛。晓惠想,难道明文说了什么让可月伤心的话,还是发生了其它什么。她试图让可月坐下来,然后为她倒了杯水,递了纸巾,接着试探着问:“究竟怎么了?出去不是还好好的吗?”可月不说话,只是哭,晓惠一看这怎么行,便拿出手机给明文打电话,一问究竟。可月说:“你给谁打电话,给杨明文吗?让他来看我的笑话吗?”晓惠一听,猜着必是明文让可月生的气。晓惠又是劝又是哄,可月才慢慢恢复平静。恢复平静之后,晓惠才渐渐从她嘴里得知:

  “明文。”她现在又改称明文而不是明文,她说:“我们用餐快结束的时候,他掏出钻戒盒,说,我买了两个,一个送给了我的女朋友子矜,另一个我打算送给你,但是不巧,今天才能见面,我声明,它与爱情无关,所以,请你别戴在中指、无明指上。他还说,如果你戴错了地方,我将有权收回来。”

  “你没给他扔回去!你还把它戴回来了。”

  “我——”

  “你个傻女人呀,我说你什么好呢!”晓惠无奈地摇摇头,突然,她愤怒地说道:“我去找他去,叫他说个一二三四来,否则和他没完。”说完便走,幸好可月拦得快。可月说:

  “明文说得对,爱情靠缘分,缘分天注定。既然天如此,又何必强求呢。我只祈求他俩幸福。”

  “你个傻女人呀!你真个是个傻女人!”晓惠无奈而又悲愤,她说:“像你这样的女人,有多少比他强一百倍的男人在追求,他却不知道珍惜。以我说,你没有什么可伤心的。”

  “晓惠——”可月想说却说不了,悲痛的哽咽刺在她的喉。

  “我真不明白,当年我陪你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偷偷地去看他打球,就仅仅因为你喜欢他。后来,你为了他来到这个城市,我以为你们将会走到一起,结果却这样,你说你为什么?你——”

  “为爱。”她突然停住了哽咽,说:“我想,也许有一天——。算了,给你哭了一场,我整个人舒服多了。他不准我戴别的指头,我偏偏戴在中指上,他有本事他要回去。为爱又何必计较那么多,而且凭我的直觉,我是知道他是爱我的,一定是爱我的,而且是非常爱我的,我敢说,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是真正让他爱的。人生总是有一些理由注定不能在一起,而因为这些理由我就放弃爱了,那我多蠢,和别的女人又有什么区别。他是一个特别的男人,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一个一般人不能真正了解的男人,一个有着世俗所不知的男人,而这种男人,也许只有我能欣赏他。”她陷入到自我的骄傲里去,话语里带着全是对他的沉醉,她似乎在对自己的内心诉说着她对他的一切,这一切总是有理由让她因为爱而幸福,尽管这幸福在别人看来就像是蝇头小利,可于她来说,那是全部的人生期待与生命的价值之所在。她说:“如果我不去爱他,不去执着地爱他,那他将多可怜,那他将多孤单。所以,晓惠,——”她用眼神凝滞地看着晓惠,像一种对理解与支持的乞求,她说:“所以,请你不要把今夜的事告诉他,如果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的话,如果你是一个值得朋友信赖的人的话,请你答应我,并且向我起誓,可以吗?”

  “你真是个傻女人,一个太傻太傻的女人。”

  “请你向我起誓,请你向我保证,你可以吗。”

  “好吧好吧。你这个傻女人,我向你起誓和保证,我绝不把你今夜说的一切向任何人说起。”晓惠笑了笑。

  “谢谢!”可月也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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