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第二天去找程苏青时才得知她生病的事。

  他没忍住皱起了眉,这也太巧合了,程苏青偏偏病在他想要探究沈长修秘密的档口。疲惫揉了揉眉心,苏安只能耐心等待程苏青病好。

  他本来以为程苏青得的只是小病,谁想到接下来的整整两天他都没有见到程苏青的影子。程苏青窝在房间里,每天只隔着门板和苏安说两句话,公开场合,对话都客客气气。

  “行了,”程苏青的声音隔着房门传过来,倒真有几分病气的虚弱无力,“回去写你的作业去,别站在门外烦我了。”

  苏安舔舔干掉皮的嘴唇,低头一看,门房底下过低的冷气显出薄雾的形状,“姐,你都生病了,空调别打这么低了。”

  程苏青沉默了一会,不耐道:“赶紧走。”

  苏安眼角一抽,“好,姐姐好好休息。”

  *

  时间一晃到了周五,沈长修约了苏安去看舞台剧,但从早上开始就下起了小雨,中午吃饭的时候,苏安在食堂接到了沈长修的电话,电话那头的男人苦笑,“因为天气原因,演员们的飞机延误了一天。安安,晚上没法带你去看舞台剧了。”

  苏安没忍住笑了,嘴里头虚假地失望,“好,我知道了姐夫。”

  还坚强地反过来安慰,“没关系,我们可以下次去看。”

  沈长修不知道是不是想补偿他,“虽然今天看不成舞台剧了,但我明天会和朋友一起去马场,安安要一起吗?”

  苏安推拒,“姐夫,我不会骑马。”

  “没关系,”沈长修温柔,“我可以教你。”

  沈长修对他的态度真的是好到奇怪,苏安戳着米饭细细思索。之前还可以说是姐夫对刚成年小舅子的照顾,但现在程苏青都还躺在家里病着,沈长修不去关心程苏青,反而约他去看舞台剧去马场,怎么想怎么古怪。

  沈长修到现在为止才见过苏安几次?

  十指可数而已。

  沈长修不是一两眼就能被一个人轻易迷住的小年轻,他心思深沉到程苏青这样的美人也会在他身上栽一个跟头。他现在对苏安的态度这么热情,苏安升不起一丝半点的荣幸,只有针扎似的危机感。

  古人都说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要么有企图,要么就是楚鹤。

  然而楚鹤对他也并非是喜欢,而是一种高等物种看到低等物种中出现一个变异种似的玩味。

  苏安眼神一暗,握紧了筷子。

  电话那头的人道:“怎么不说话了,不想去吗?”

  “想去,”苏安,“我还没骑过马呢。”

  沈长修笑道:“那你今天好好上课,明天放开玩。”

  苏安好声好气地应了。

  这通电话让他想起了楚鹤那个狗东西,食欲都要被影响得差点没了。苏安低着头扒饭,把带肉的菜吃了一干二净,潇洒离开食堂。

  下午大课间,苏安又接到了一个消息。

  是何夕燃的工作室给他发来的消息,预订了周六的工作时间。

  苏安回了对方周六已经有约,过了几分钟,有陌生的手机号打了过来,苏安心中有几分预感,他慢腾腾地走到厕所,找了间没人的隔间接听,“你好?”

  “我是何夕燃。”低沉的男声。

  苏安“哦”了一声,低头看着球鞋,“何先生找我有事?”

  声音透过电波,有些发软。

  何夕燃道:“明天为什么请假。”

  “我已经和您的助理解释过了,”苏安语气生疏,“明天已经有约,实在不好意思。”

  自从天台上何夕燃和苏安说了那样一番石破天惊的话之后,苏安对待何夕燃时就以躲闪为主。这个男人看起来冰冰冷冷不沾是非,但苏安却摸清了几分何夕燃的脾性,说起来有些令人错愕,和外表形成反差的是,何夕燃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狂妄。

  自我,随心所欲,别人躲他他也要追上来让自己高兴。苏安和他熟吗?不熟,不熟他就敢直接跟苏安说沈长修害死何翡雨的话。

  太狂妄了,好像苏安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即便他告诉了苏安这样一个惊天大秘密,也不担心苏安知道了会怎么样。

  按寻常的逻辑来说,何夕燃这样大胆的原因不外乎这件事涉及了苏安自己,谁让苏安的姐姐是沈长修的新女友,要是沈长修真的是一个杀人犯,那苏安为了姐姐也要和何夕燃绑在一条船上。

  但不好意思,苏安打算反着来。他想冷一冷何夕燃这个人,转而从他这里得到更多的一些信息,毕竟谁知道何夕燃是不是楚鹤,说得是不是真话,得吊着又得防着。

  何夕燃静了两三秒,毫无波澜道:“你或许看完了合同。”

  苏安:“嗯?”

  “第二十六条,一周的工作时间不能少于30个小时,”何夕燃往后靠在车座上,戴着黑色老鹰戒指的中指冷漠敲着西装裤,“而你本周还没有工作过一次。”

  苏安“唔”了一声,狡猾道:“合同上好像也有写只要提前通知,特殊情况下不予计较。”

  “你非要去了,”何夕燃话头一转,低沉的嗓音裹挟冷意,“谁约的你。”

  苏安道:“您连这个也要管吗?”

  何夕燃不容拒绝,“说。”

  苏安特意等了三秒,才道:“我的姐夫。”

  *

  夏天的雨一阵一阵,傍午放学时已经停了下来。苏安刚坐上车就问道,“张叔,姐姐今天怎么样?”

  张叔看着左右道路的车辆,“小姐好得很呢,听管家说,明天就能好全了。”

  苏安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轿车随着人流拐了弯,苏安低头玩着手机。但十几分钟后,平稳的轿车猛得一个刹车,苏安猝不及防往前栽去,又被安全带重重拉回椅座,他赶忙握上拉手,“怎么回事?”

  张叔正吓得大口喘着气,惊魂未定,“前面突然窜出来了一辆黑车。”

  苏安往前一看,一辆黑色轿车正正好堵住了他们的去处。张叔看了眼车牌,火气上涌,拉开车门下去,“小少爷您等一等,我让他们把车往旁边停停。”

  他们平时走的不是这条路,只是平常走的那条路出了车祸,车辆堵着没法过人。张叔才绕了路想回去,走了宽窄无人的小道。

  苏安看着张叔走过去理论,没过一会,张叔脸色却一白,唯唯诺诺地朝轿车弯腰致歉。

  苏安心里一跳,几乎瞬间就升起了不妙的预感。果不其然,前方的轿车打开了门,从里面走下了个人。

  黑色皮鞋踩着细小水花,越走越近。

  脚步声在车窗外停下,何夕燃屈身,遮到鼻梁上的黑卷发根根分明,他透着车窗在和苏安对视。苏安屏着气,憋得脸都红了,明明何夕燃没法透过车窗看见他,但他总觉得自己在何夕燃的眼里毫无遮挡,白白净净地往他眼皮底下一搁,他想看到什么就能看到什么。

  “何先生,”张叔勉强挂着笑容,“我该送小少爷回家了。”

  何夕燃不理他,屈指在车窗上敲了两下。车窗降下,露出苏安的半张脸,小家伙被吓到了,脸色有些不自然,明亮的眼睛悄悄往上偷看了一眼何夕燃,又赶紧低着头躲开,细细低低地问:“你干什么呀?”

  很乖的样子。

  何夕燃,“程苏安,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了什么吗?”

  少年人一动不动,倔强成了个木头。

  记得,说沈长修是个杀人犯。

  他也并不想接近一个疑似杀人犯的男人好不好?

  但没有办法,他得知道沈长修是谁。

  何夕燃低声,“麻烦。”

  他直起身,抬手拨通一则电话。苏安竖起耳朵,悄悄听通话内容,“嘟嘟”两声后,对方接听,“哦,何先生?”

  是沈长修的声音。苏安心里一惊,凑得更近。何夕燃垂眸看了他一眼,退后几步说了几句话后挂断,抬步回到了他自己的车上。

  苏安一头雾水,搞不懂何夕燃在做什么。张叔趁着这会回到了驾驶座,他似乎非常害怕,脸色已经是吓人的惨白,两鬓的汗水黏湿湿,堆着几圈肥肉的衣领口也被汗水湿了一大圈。见苏安看他,张叔勉强笑了笑,“小少爷等一等,咱们这就回家。”

  “张叔,”苏安试探道,“你先前和我说并不认识何先生。”

  张叔眼皮狠狠跳了一下,打着哈哈道:“先前是不认识的,但之后又去了解了一下。何先生厉害着呢,这不就认识了?”

  苏安点点头。

  心里还在想着刚刚那一幕,何夕燃竟然会主动给沈长修打电话……他还以为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

  次日一早,苏安跟着沈长修来到了马场。今天是休息日,苏安本来以为人会很多,但整个马场的休息厅只有他和沈长修两个人。

  “姐夫,你的朋友呢?”苏安疑惑。

  沈长修温和笑着的脸微不可见地一沉,“他临时有事,今天来不了了。”

  苏安眼尖地捕捉到了沈长修的变化,他不着痕迹地“哦”了一声,乖乖笑道:“姐夫,我真的不会妨碍到你吗?”

  “不会,”沈长修安抚地抚了抚苏安的头发,“尽管去玩。”

  两个人换上骑装,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去看马。

  在离马场老远的时候,苏安眼尖地看到有一个人正在驾马疾奔。黑色骑装被穿得格外锋利紧绷,背影太远,模糊不清。

  苏安微微眯起眼,还想细看,肩上搭上来了一只手,沈长修揽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安安,来看看姐夫给你挑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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