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顾言绝笑了。

  “你想从齐王手底下把苏家拉出来,可你既没有人也没有消息,所以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既然你说交易,那你说说看,你拿什么来交换。”

  站直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容俊美的顾言绝,笑的自信。

  “你的腿!”

  “我治好你的腿,你把苏家从朝堂拉出来,送我们离开京城!”

  不得不说,顾言绝的瞳孔微缩,心底震撼。

  他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病是能治好的!他能站起来,不用坐在这个该死的轮椅上,等着三十岁之前随时到来的死亡。

  可她说什么,让自己把她送出京城?

  让自己的心情平稳下来,顾言绝这才平静开口:

  “就凭你在府里养的那两瓮虫子?说实话,我并不相信。苏家的事情好处理,若是你跑了呢?我找谁来治我的病?”

  “那虫子有一瓮的确是给你准备的,不过不是根治。我的本事不大,但是在大梁,就能在你跟前跋扈几分。因为全大梁只有我肯给你治这个倒霉的蛊毒!”

  越说越闲适,越说越轻松。

  她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顾言绝的蛊只有圣女能治,瑶疆圣女地位多高啊,和大梁还有仇,巴不得他赶紧咽气,绝对绝对不会来给他治病。

  “如果全大梁只有你能治,那就是说没有人能证明你可以?”

  顾言绝勾唇一笑,把苏林晚噎住。

  “我出人出力出钱,最后把苏家从泥潭里拉了出来,你一转头想开了,嫁给顾礼廷,或者和苏家一起搬走,我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顾言绝五指相对,支在自己的下巴前,质疑着苏林晚的话。

  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这么能治自己!

  他手底下的墨卫是吃素的吗,就算她跑了,想找出自己的藏身之处,还不是轻而易举。

  今日才发现,这男人他就是个无赖,明明这个时候是他该担心害怕,他却反过来拿着个做条件,来反要挟自己。

  苏林晚咬咬牙,长出一口气,认命的摆摆手:

  “别废话了,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既然自己说什么都不对,那他肯定是心里有了想法。与其你来我往的试探,不如亮个底。

  她实在不是个喜欢讨价还价的人。

  “嫁到肃王府!”

  顾言绝斩钉截铁的回答。

  苏林晚不说话,眼睛盯着地面,心里却是翻江倒海,惊涛骇浪。她上一世嫁错了人,这一世本不打算再嫁的。顾言绝也是顾家的人,顾家的男人通病是无情。

  也许他对自己有那么一点儿不同,天知道这点儿不同能坚持多久。

  这男人城府极深,等他缓过神,真正喜欢上了哪家的姑娘,掉过头来算计自己,那自己的小命……倒不必担心,她打架还是没问题的。

  见她不说话,顾言绝的心沉了沉,慢悠悠的继续道:

  “加个期限,两年!你也见了,本王的后宅不清净,你来肃王府两年,治好我的腿,把我后院的妖魔清理清理,你我两不相欠,各自安好。两年的时间里,肃王府的人脉你随便用。”

  随后再不说话,静静的等着她考量。

  他不逼她,他让她选!

  如果只是两年的话,既能用肃王府的资源,还能避开顾礼廷这个瘟神,又能把苏家保全,怎么看都是个好买卖。

  虽然她不太爱讨价还价,不过么:

  “嫁给你两年也行,不过这是另外的价钱。”

  顾言绝眼里都是笑意:

  “你说说看。”

  “我要知道消息的全部。另外,不光肃王府的人脉给我用,你,我也要用!”

  顾言绝定定的看着她,没急着回答。

  其实他把她请出肃王府没多久就后悔了,时间短的让他自己都难以置信。

  去静王府时完全没想到会撞见她,躲在屏风后面几次都想出去见她,又怕被她呛。看似镇定的表面,心里猫抓一样的痒痒。

  听到她说能治好自己的腿时,第一个想法竟是他终于能站在她面前直视她了,而不是坐在轮椅上,仰视。

  她同意嫁给自己了!到底还是没抵过内心的恶魔,什么血统,地位,都是些花架子。等进了肃王府,哪里是那么好出的。

  他给过她机会了!

  “明日御书房,你我二人同去皇兄那里请婚!之后来肃王府,你想知道什么都行。”

  都行!

  苏林晚一甩辫子,转身离开。走前留下一句话:

  “巳初二刻,谁不去谁是王八蛋!”

  墨风一进门,便看见顾言绝一脸笑意,坐在那里直摇头。平日也见到王爷笑,那些都是皮笑肉不笑,眼下的王爷,是笑进心里的。

  他就说,这大梁也就郡主能治得了王爷了。

  “轻风的病好的差不多了吧。”

  看着门外来来往往的人流,顾言绝随口问。

  “让他们兄妹明日来府里候着。本王有事要问。”

  答应了阿晚明日把事情和她说清楚的,自然还是出任务的轻风说的更清楚。

  墨风回答的有些磕巴:

  “王爷,轻风来不了。”

  顾言绝收起了笑容,不满的转头看了他一眼。

  “轻风气盛,病好了后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齐王的人,她,她没有禀告,直接就追了过去。”

  墨风越说声音越低,心也跟着沉了下去,王爷最忌讳属下不听自己的调遣擅自行动,轻风正踩在雷上,不知道王爷会不会像对杨风那样对轻风。

  不想顾言绝听了后没有动怒,只是嗯了一声,说知道了。

  随后便让墨风推自己回府。

  墨风在心里大喊,轻风的命实在是太好了!他早一天或者晚一天回禀这件事,说不定她都会没命。

  人和人的运气相差也太大。杨风就没那么好命,得罪了郡主,把自己也折了进去。

  回丞相府的路上,苏林晚不时的对着空气笑,把玉竹吓的不轻。

  “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开心!”

  京城最帅的瘸子就要是她的了!

  等过两年自己看够了,还能离开再换个更帅的,而且这个瘸子可是个现成的豆包,既能解眼下困境,又能狐假虎威,两全其美。

  庄王的伤会是他为了自己下的手吗?之前也没听说他和庄王有仇。

  不久之前他也开玩笑说让自己嫁他,这是不是说明,顾言绝对自己还是有那么点儿真心,这份合约婚姻,也不全是互相利用?

  苏林晚抬头,看了不远处金碧辉煌的宫殿,耳边响起了白琉璃的问话:

  “不担心代价了么?”

  她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还有比苏家灭门更惨的代价么?只要没有,那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顾言绝和苏家的生机,她都要!

  没什么好怕的!

  第二日还没到中午,整个京城炸开了锅!

  星河郡主和肃王爷同时去宫里请婚的消息,除了当事的二人外,没人不震惊的。就连皇帝也是再三确认,才下了赐婚的圣旨。

  圣旨是当着二人的面下的,确切的说是二人无声的逼着皇帝立马写下的旨意。二人各自拿了自己的圣旨,又叫来了钦天监监丞,当场给了个吉祥至极的日子,冬月初十。

  也就是说,大婚的日子在一个月后。这个日子比谢家军新任将军陈简的婚期早了一年,比齐王殿下的婚期早了大半月。

  百姓们议论纷纷,有的说着两个人一个丑一个瘸,真是良配,不祸害别的人,有的说,星河郡主高攀了肃王,毕竟肃王除了腿脚不好,还是很英俊的一个人,还有的说肃王短命,能娶到星河郡主这样儿的女将军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

  这些话统统被收入了几人的耳中,那些人各怀鬼胎,暗自盘算。

  不过有一件事让人摸不着头脑。大婚的日子有些问题,民间几个能掐会算的也认真的批过,似乎并不是什么上吉的日子,可肃王爷和星河郡主的身份摆在那里,想必钦天监的监丞也不敢随便给出个普通日子。

  不然就凭那二位,还不把那监丞给活剥了。

  钦天监的李监丞出了御书房就擦了擦汗,短短的半个时辰,他过的比一年的时间都长。

  皇上说日子要好,肃王爷说日子要早,既好又早的日子就是齐王殿下大婚的那一天了。

  自己说完,星河郡主就不乐意,说什么大家八字都不同,怎么会是同一个吉日。肯定是他本事不行,偷懒瞎算的。

  天地良心,他们两个阎王在那里,自己一个小小的监丞怎么敢。

  自己只能重新选日子,比冬至晚的统统被肃王否决了,他是个老实人,平日里做事也是认认真真兢兢业业,深知星象和命理不能差分毫。

  可是眼下,他也怂了,不选出个日子今天肯定是出不了御书房的门,只能挑了一个平平常常,和二人不相克的极其普通的日子,冬月初十。

  擦完头上的汗,不由的有些发抖,伸手一摸,后背都湿透了。

  他年纪也大了,宫里的事情他还是看不透,过了今日还是回老家摆摊算命,图个清静吧。

  听顾言绝说那个得到一手消息的墨卫还没有回来,苏林晚也就没去肃王府。

  她想着从丞相府搬出去,从将军府,也就是现在的郡主府里出嫁。

  顾言绝说她什么都不用准备,只要顾好她自己的事就行。

  于是和顾言绝在宫门分开后,自己一个人来到了郡主府。

  府门上原来古朴的“将军府”匾额,如今已经换了一块,用红布遮着,隐约透出郡主府三个字。

  推开沉重的大门,依旧还是熟悉的照壁。

  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每每来到此处,都会摸着照壁上的花纹,一直拉着谢铮问,这照壁上的虎纹是不是他自己雕刻的。

  那时候自己真是个孩子,日理万机的大将军怎么用空做这样的事。

  顺着两边的抄手回廊走到了花厅,天井里种的青松修缮的师傅没有动。青松年年青,和从前并无不同,可她自己在这里看着,又觉得是株新树。

  阳光从树梢穿过,耀眼的很。

  苏林晚略偏了偏头,发现不远处的回廊下站着一个人。

  “我猜你就会来这里。”

  陈简一身宝蓝色的袍子负手而立,大氅上黑色的狐毛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你不去校场,来找我做什么?谢家军的事情我可不管。”

  苏林晚拢了手,慢慢的走向他。

  “你知道我是来问什么的。为什么这么仓促的决定自己的终身,我认识的苏林晚不是自暴自弃的人。”

  顾言绝的人品实在太差了,嫁给他就是自暴自弃,让人看不起。

  许是苏林晚的表情揶揄的太明显,陈简抿唇,低了声音解释: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明白,他又瘸又老又命短,除了长的好看一无是处。正经人家的姑娘不会嫁给他的。”

  陈简皱眉,急急的问:

  “你的婚事可以自主,既然如此,那你为何选择嫁他,这不是毁了自己?”

  跨过栏杆,苏林晚坐在陈简的面前,正了正口气:

  “陈简,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的婚事自己能做主吧?”

  这话把男人问的一愣,慢慢的坐到她的身边,情绪也冷静下来:

  “你什么意思,我没太懂。”

  看着一脸迷茫的陈简,苏林晚对着他笑了起来。像往常那样,轻轻的锤了一下他的胸口。

  他还是如前世那般木讷,单纯,许多时候她都怀疑他是不是读书太多,把自己给读傻了。

  “皇帝下旨了么?没有,下口谕了么?也没有。他这个话只是在私下里同我说的,能作证的只有常安公公一个人。若是边疆不稳,雪域的人来和亲,或是要求和亲,你说,咱们的这位皇帝会不会考虑把我封成个公主给嫁了?”

  陈简不傻,她说了个开头,便已经想到了结尾。他只是被镇南王保护的好,心向军营,没有亲身经历过朝廷的阴谋诡计。

  苏林晚继续同陈简说:

  “肃王确实命短,不过他还不至于像顾礼廷那样处处算计我。你回京城也有一段时间了,难道你没有发现,顾礼廷一直派人盯着我的行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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