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也看清了目前的情形,他战战兢兢地说道,孩子,谢谢你,下水后要小心啊。独孤一石见老头还能对自己说感激的话,自己也就可以放心下水探塘的深浅了。他用手撑住石头,向水里滑落,然后松开石块,向岸边游去,游了两米,他往水里沉下去,脚直站在塘底,他发现水刚好没了他的额头,他憋住气,往前走了不到一米,鼻子就露出水面了。再往前走几步,嘴也露出了水面。“太好了,”他叫道,“老人家,我有把握把你驮到安全地带。现在深水区距离最多只有两米。”他立刻转身,游到长条石块老人身边。他站在石头上歇了一会儿,叮嘱老人道:“老人家,等会你要抓紧石头,慢慢滑下水,只把头露在外面。然后,我下水,我会憋住气站到水塘的塘底,当我抱住你的的大腿屁股时,你要立刻放开长条石块,我好抱着你向岸边走去。老人家,明白了吗?”老人答道:“明白了,孩子,你要小心。”“好。”独孤一石道。见老头抓着石头面朝岸边往水里滑落,独孤一石也抓着石头面朝岸边滑下水,深吸一口气,猛地往水里沉下身子,不一会儿脚就踩到了塘底,他保持面的朝向不变,站直身子,摸着老头的大腿屁股就抱住用尽全力往岸边快速走去,约在水下走了两米多,他的鼻子也露出了水面。“终于安全了,”独孤一石加快脚步往岸边走去,很快就到了岸边,把老头推上岸,自己也一鼓作气爬上岸,就往岸上一躺,“累死了!吓死了!”独孤一石喃喃自语。

  这时,那个喊救命的老婆子说道:“老头子,你没事吧?”老头道:“我还行,真是谢谢这个好孩子,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啊!他怎么样,快帮我谢谢他。我喝了好多水,我心里难受。我要赶快把水吐出来。”独孤一石听老头这样说,就赶快起身,对老头道:“老人家,你是不是喝了好多水?有什么办法把水排出来吗?”老头难受地道:“要找医生。”医生在哪里?我背你去。”独孤一石道。老婆子道:“孩子,真是太谢谢你了。医生诊所就在官道旁边。”独孤一石这时才仔细看了看这两个老人,两老年纪都至少在七十岁以上,都穿着打了几块补丁的旧衣服,头发花白,身子都很瘦弱,老婆子还驼了背。“老婆婆,你在后面慢慢走着,我先背老人家去诊所。”说完,独孤一石就咬紧牙,用力加快脚步往官道走去,十几分钟后,来到了诊所,医生认得这个老头,赶紧给他救治,把他喝进去的水都排了出来。老头对独孤一石是万分感激,邀请他到他家里去。这时候,老婆子也到了诊所,于是他们三人一起去了老头子家里。

  老头子的家原来在山里面,离官道有十来里,他们每次出山都要经过这块水塘到官道上去,然后再搭马车去镇上买生活必须品。因为经过塘边时,老婆子的一个头巾掉塘里去了,头巾离塘本来只有一尺多,老头就趴在岸上伸手去够头巾,没想到老头趴的地方泥巴突然坍塌,老头就一头栽到水里去了,幸好他还会游泳,栽倒水里后赶快游到水面上,可却没力气再往岸边游了,只能在水里挣扎着。幸好独孤一石听到救命声跑到了塘边救了他一命。

  三人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老头夫妇家中。老头家是几个茅棚屋,有正房,厨房,洗浴棚,家畜棚,茅厕棚。老头找出自己的衣服给独孤一石换下湿衣服,然后引他到正房堂厅坐下,再自己去换了干衣服,便去厨房帮着老婆子烧火炒菜。半个小时后,老头端来一盘红烧豆腐,一大碗面条,面里放了四个鸡蛋。独孤一石早就饿得受不了,拿起筷子就吃,很快就吃完了,虽然没吃饱,但已经不饿了,身体舒服多了。见独孤一石吃得那么饿似的,老头去厨房叫老婆子多烧一些米饭,然后抓了一只鸡,杀了,洗剥干净放在烤火炉子里炖。

  一个多小时后,老婆子端上了三个菜,分别是辣椒、豆荚、南瓜,并端上一盆饭,三个人坐到桌旁吃饭。独孤一石连吃了三碗米饭,总算填饱了肚子,他连连对老头老婆子道谢,“我都一天半没吃一粒米饭,一口油盐了,浑身饿得没力气了。”老头问道:“你是哪里人啊?为什么没饭吃?”独孤一石道:“我是个孤儿,刚逃出孤儿院。我不想呆在孤儿院了,我今年十岁了,我想出去赚钱养活自己,做个有出息的人。但我没有钱坐马车,没钱买东西吃,没钱住旅馆。我想沿着这条官路走下去,我听人家说,这条官道尽头是个大城市,我想在那个城市去找事情做。”

  老婆子道:“我们这个村子叫弯月村,你说的那个大城市叫起云府,离这儿还有八百里啊!你这样就是爬也爬不到啊。”老头子道:“孩子,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应该报答你。你先在我这里住下,我帮你打听这附近有没有人在起云府做事的。你才十岁的孩子,要有人带着你去做事啊。”独孤一石欣喜万分,跪倒在地,连声道:“老人家,太谢谢你了。我正愁没地方容身,没办法外去赚钱呢。”

  老头子道:“孩子,快起来,你就放心住下吧。平时跟我干干农活,帮我去镇上买点生活必需品。”独孤一石道:“老人家,你不是本地人吗?为什么不和村民一起住在官道边,要住到这山沟里来呢?”老头道:“我们两口子是十年前从很远的地方迁到这儿来的,村里人没有地方给我们居住,就叫我们住到山里来了。这些山叫虚山口。远处的群山叫虚山。我们还是很感谢这个村的村民,他们肯收留我们,让我们住到他们的山里去。我们一路过来问了好几个村子,他们都不收留我们,说没有地给我们住。”独孤一石道:“是啊,没有家的人真的很可怜,世态炎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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