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猛觉肩头刺痛,眉头紧蹙,勉强回首。

  杨过呲着一口白牙,嘟嘟囔囔道:“又滑又软,又白又香,好吃。”齿上加力,在龙的洁白肩头上留下个完整牙印。牙印粉嫩,在洁白肌肤上,俏皮、可爱。

  龙道:“过儿,你饿了吗?”

  杨过腰间加力,说道:“这不正吃着,龙儿,瞧好吧,我给你印朵花儿。”说着,下巴微转,又落下个牙印。两个牙印儿套叠在一起,真似花瓣一般。

  龙咬牙忍痛,不再理会。

  杨过吐了口气,探首与龙相贴,问道:“龙儿,你生气了?”

  龙道:“没有,只是觉得你的习惯不好,快活就快活,何必留下记号。”

  杨过嘻的一笑,解释道:“留下了记号,恩,才好呢,要不然丢了怎么办?”

  龙道:“难道找人的时候,一个个脱了衣服,查看牙印子吗?”

  杨过郑重其事,点点头,说道:“有道理,那我下次不咬了。”紧紧搂着龙,低吼一声,过了一阵子,放松了身体,透了口气,说道:“舒服,龙儿,你累了吗?”

  龙稍稍沉吟,却反问道:“过儿,你累了吗?”

  杨过打了个哈欠,说道:“恩,累了。”

  龙道:“你若累了,我就不累。”

  杨过一怔,反应出龙话中之意,眯眼斜睨,说道:“龙儿,你太坏了,要变蜘蛛精了,我求你,留我命活得长些,我也好多多伺候。”

  龙道:“不要脸。”

  杨过笑道:“我是不要脸,在这当口,谁还要脸啊,不过,我不要脸也是你惯出来的。”

  龙道:“好吧,那我就不说什么了,过儿,起来吧,赶紧洗干净了,赶紧休息。”

  杨过重重点头,爬了起来,说道:“在这墓里,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分不清白天黑夜,我都晕乎了。”

  龙从地上拾起杨过的外袍,仍给他,说道:“别磨蹭了,赶紧动弹。”

  杨过道:“龙儿,我腰酸腿软,得多歇会儿,你先去吧,我在这儿收拾、收拾,等一会儿过去。”

  龙缓缓点头,摇晃着身子,轻步缓行,边走边问:“过儿,你饿吗?要不要吃东西?”

  杨过大声喊道:“要。”

  半个时辰后,龙和杨过各自吃了热腾腾的汤面,只觉得肚腹温暖,全身舒畅。两人一齐躺在床上,竟一时没了睡意。

  杨过叹道:“龙儿,咱们日子都过乱了,什么时候睡觉都不知道了。”

  龙道:“等力气恢复了,咱们就出去吧。接下来的功夫,不需要在古墓里练了。琢磨新武功也不用在墓里。”

  杨过同意,说道:“就算不想出去也得出去,外头越来越冷了,快入九了,再刮两天西北风,溪水就要彻底冻上了,到那时,咱们就出不去了。”翻了个身,说道:“龙儿,我后背痒痒,你给我抓抓。”

  抓了两下,龙道:“过儿,别出怪声音。”

  杨过道:“舒服嘛,好,好,我不作怪了,龙儿,你继续,往下一点儿,靠近腰的地方。”

  龙道:“小懒虫。”却依言照做。

  按着推算,龙和杨过又在古墓里耽搁了一天一夜左右,才重回世间。两人潜出之时,正好临近傍晚,潜运内功,烘干衣物后,携手奔向红花坳,与神雕和老顽童汇合。

  三人一雕围坐篝火旁,只听杨过道:“周老爷子,你知道黑龙潭在哪里吗?”

  周伯通道:“黑龙潭!”扯着胡子回想,说道:“好像知道,是大沼泽吗?还是一个大水潭?”

  杨过看向龙。

  龙道:“是干了水的大湖,里头都是污泥,轻易进不去的。”

  周伯通感到奇怪,问道:“怎么问起这么个地方?你们要去吗?”

  龙道:“不是我们要去,是有人让我俩给您传句话,让您去黑龙潭走一遭。”

  周伯通微微皱眉,想了半天,没想出来谁会给自己传话,问道:“谁啊?老顽童认识他吗?”

  杨过接口道:“你听了不准跑。”

  周伯通心头一跳,人跟着也跳了起来,摆手道:“不听,不听,你们不要说,我也不要听。”

  龙淡淡道:“周老爷子,听不听是你的事情,我们受人之托,总要忠人之事,你可以听完了再跑,我们不介意。”眼光动了动。

  神雕会意,横跨一步,拦住老顽童去路,神色凛然。

  老顽童气道:“凭你也能拦住我吗?”

  杨过劝道:“周老爷子,我们就是要你听完,不拦着你跑,再说了,你真想跑,我俩也追不上。”以退为进,不明言强留。

  周伯通平时被追怕了,此时听了龙、杨二人不加强迫,反而愿意留下,撇撇嘴,气鼓鼓重新坐下。

  龙将肉串递给周伯通,说道:“咱们边吃边讲。”

  周伯通已经知道龙和杨过要说什么了,心生机警,瞪着眼道:“漂亮娃娃,你人长得好,心地好,不许骗我,老顽童给你个面子。”接过肉串,横在嘴边,先叼了一块儿,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跑。

  龙道:“您放心吧,我俩要在终南山一直住到夏天,

  在此之前,除非必要,绝不下山,您想去哪里就去那里,我们也不会过问。”

  周伯通心念一动,笑问:“你们真要住到夏天?一直不下山吗?”

  杨过道:“我听龙儿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龙点点头。

  周伯通信了,说道:“那我跟你们一起,也不下山。”打算从龙那里学会驯养玉蜂,然后再行他事。

  杨过笑道:“好啊,咱们可以一起玩儿,一起琢磨功夫。”

  周伯通生性好武,此时听杨过这般讲,更愿意留下了,心道:“我一直躲在深山里头,段皇爷也好,瑛姑也好,肯定寻我不着。”

  杨过道:“龙儿,你讲还是我讲?”

  周伯通抢着道:“让漂亮娃娃说,你小子心眼儿太多,容易给老顽童下套。”

  杨过心道:“我是明着坏,龙儿是暗里坏,等着被耍得团团转吧。”走到神雕的旁边,搂着神雕的脖子,说道:“雕兄,我人品混坏了,好伤心!”

  龙道:“周老爷子,我得先问问你,一灯大师的话是真的吗?我看你跟个孩子似的,不太像做出荒唐事的。”

  周伯通叹道:“娃娃怎么变傻了,和尚敢说诳语吗?”

  龙道:“假和尚也不少啊,我看一灯大师身边的慈恩和尚一脸凶相,怕是个恶僧,以后要危害人间呢?”

  周伯通奇道:“慈恩?慈恩是谁啊?段皇爷怎么会跟恶僧混在一起?”

  周伯通对一灯,也就是段智兴,躲避不及,哪里敢打听他的事情,此时还不知道慈恩是谁?

  龙道:“原来你不知道啊,慈恩俗名叫裘千仞。前些日子跟我家赵管家一起去的襄阳。”顿了顿,指着周伯通,笑道:“你一听一灯大师的名号,连人都没见就跑了,是不是?”

  周伯通面上一红,嘟囔道:“人家没脸见嘛”接着问道:“裘千仞是个坏蛋,他怎么会当和尚?”

  龙道:“坏人才乐意当和尚啊,好人一直做好事,心中无愧,做什么和尚?”

  杨过听到龙这样讲,心中一乐:“龙儿开始下套了。”眼睛一亮,拉着神雕走近,抓了两串肉,自己吃一串,高举一串给神雕。

  周伯通愧对一灯,听龙这样讲,有心维护,摆摆手道:“不对,你说的不对,段皇爷是大好人,他也当了和尚。小娃娃,话可不能乱说。”

  龙道:“我没说他是坏人。我是说,很多坏人心中有愧,所以才出家当和尚求解脱。一灯大师不是坏人那一拨的,是心中有愧那一拨的。”

  周伯通道:“那就更不对了,段皇爷是正人君子,当年我做了下流事,他还原谅我呢。他心胸宽广,胜过老顽童千百倍,怎么会心中有愧。”

  龙道:“你天天跟着他吗?怎么就知道他没做过错事?”

  老顽童一愣,琢磨龙的话。他一直以为段智兴是因为自己与瑛姑私通,倍受打击才出家,此时听龙的意思,好像自己理解错了,联系前后,心中一凛,急问:“段皇爷做过什么错事?”

  龙轻轻一叹,说道:“见死不救,心中生悔。”

  周伯通忙问:“见谁不救?”语音发颤,忆起旧事。

  龙道:“你儿子,你跟瑛姑的儿子。”

  周伯通只觉脑袋一震,呆在当场。

  龙不再诱导,将裘千仞如何潜入大理皇宫打伤了瑛姑的孩子,段智兴为何见死不救,瑛姑就此精神有异,一夜白头等事,一股脑说给老顽童听了。

  杨过见周伯通神情,知道火候差不多了,接着道:“瑛姑听说你经常在百花谷出没,所以搬到了距离百花谷百里远的黑龙潭,盼着能见你。一灯大师和慈恩大师每逢冬日都要去黑龙潭请求瑛姑原谅,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吧。”

  周伯通抬起头。

  龙站起来,左手牵起杨过,右手拉着神雕,走进木屋中,留下老顽童一人寻思。

  神雕与两人“咕咕呱呱”一阵,回到自己的屋子,不再打扰。

  杨过问道:“龙儿,你说,老顽童会怎么办?”

  龙道:“去找瑛姑吧。”

  杨过道:“会吗?”

  龙叹道:“人啊,总要长大的,什么年纪就要做什么事情。怀抱童心很好,无忧无虑,过得自在,但若是过了度,就是有病,不是什么好事情。老顽童生性/爱玩儿,爱闹,可不是傻子,不是只知道疯癫乱跑,这么大岁数了,总要承担起一些事情,才不算白活。”

  杨过道:“说的对,人不风流枉少年,年轻不风流,老了也风流不起来,老顽童就是选的人不太对。”

  龙道:“造化弄人就是这样了,错误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才最痛苦。天下不如意事,十常居七八,咱们执意要选不一般的活法,就得想方设法抗下上天给的考验,波折过去了,一定能看到海阔天空。”

  杨过搂着龙,笑道:“说的真好,这才有盼头。不过,我觉得,还得及时行乐,不要总为将来打算,一切都盘算周全了,乐趣儿就少了。”

  龙心中一动,说道:“恩,我以后不算计来算计去了。”转身面对杨过,说道:“过儿,到了今天,我把与你相关的大事全都算计完了,以后再也不能提前布局谋划了。”

  杨过举起龙的双手,左掌对左掌,右掌对右掌,紧紧握住,笑道:“以后,咱们携手向前,一起面对。”

  夜半,杨过出屋起夜,发现老顽童已经没了身影。

  冷月悬空,并不圆满,只差一抹。

  杨过坐在门口,仰头望天,呆呆出神,直到黎明。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好时节。

  终南山经历大火折磨,此时又见青翠,草地茵茵,绿树繁茂,百花争艳,莺声鸟语,一派大好,欣欣向荣,全然不见衰败。去年草木灰烬,经过一个冬天的沉淀,全化作了滋养万物的养料,催生了更加美好的景象。

  春日和煦,玉蜂飞舞,采花酿蜜,忙碌得很。

  林间、草地、溪边,处处可见灰白色的肥胖蜂子,处处可闻嗡嗡低沉的振翅之声。

  红花坳里,花树返青,抽枝生芽,一丛丛,一束束,生机盎然,令人见了,不禁心生喜悦,充满了希望。

  杨过站在门口,抬手挡住耀目阳光,长舒了一口气,随即双臂伸展,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喝道:“爽!”足尖点地,一跃数丈,冲入蜂群中。

  玉蜂团团,好似浪涛,散开、重聚。

  龙滑步躲闪,旋转站定,双臂交叉,平直推出,推窗一般展开,左手掐诀,拉至身侧,右手戟指,凌空画圈,缠住杨过的飞扬起来的一缕头发,反手抓取,将杨过拉到眼前,笑道:“过儿,贸然冲过来,不怕玉蜂蛰了你吗?”

  杨过“哎呦”一声,双腿弯曲,与龙平时,笑嘻嘻道:“看在你的面子上,它们不伤我。龙儿,疼啊,撒手!”

  龙道:“仗着你比我高,好了不起吗?”

  杨过道:“哪儿能,我是五大三粗,人高马大,你才了不起,倾国倾城,举世无双。”

  龙笑道:“嘴真甜,抹蜜糖了吗?”松开杨过的头发,拂了拂袖子。

  杨过站直身体,指着蜂巢道:“那么大的窟窿,肯定是雕兄办的,我可弄不出来。”

  龙道:“是啊,雕兄估计是蛇胆吃多了,不怕蜂毒,拼着叮咬,也要天天偷蜜,脸上、脖子上都是肿包,不知道现在跑到哪里去了?”

  杨过道:“这回玩儿脱了,怕你说他,估计去林子里躲着了。对了,龙儿,我记得墓里还有几大罐子蜂蜜,咱们拿出来,放到雕兄屋里去,让他想吃就吃。这才刚开春,这点儿玉蜂不够他折腾的。”

  龙道:“险些忘了,等太阳再高一点儿,你去拿吧,小心些,别洒了。”

  杨过笑着答应,指着蜂巢上的窟窿,问道:“要补上吗?”

  龙道:“不用了,让它们自己补吧,我的手没它们自己巧。”

  杨过点头,说道:“什么巧夺天工都是大话,很多事情,人力终是难为的。”忽而想起一事,提议道:“龙儿,咱们去玉清池看看,里头有小鲤鱼了。”

  去年未入冬的时候,老顽童将从山下“偷”来的两条大鲤鱼养在了玉清池,大鱼生小鱼,池子里已经有不少鱼苗了。

  龙随杨过走了几步,突然道:“过儿,我想吃鱼了。”

  杨过一惊,停住了脚步。

  龙说道:“那些鲤鱼算是家养的,不能吃,我要是真给吃了,老顽童回头要鱼,我上哪里给他找?”

  杨过微笑道:“吓我一跳。想吃鱼简单。”手指向东南方向,说道:“那里有一个特别妙的地方,恰好有几块石头围成了一个小池塘,一丈见方,我昨天量过了,最深的地方才两尺半,里头有一窝鲫鱼,掐头去尾比我的手掌长一寸,我去给你捞来,咱们午间烤鱼。”

  龙道:“过儿,你真好。”

  杨过笑眯眯道:“奖励!”

  龙道:“我已经是你的人了,还怎么给奖励?过儿,让我吃饱穿暖,活得开心,是你应该做的。”

  杨过扁扁嘴,说道:“好吧,你说的有道理。”拉着龙跑了一阵子,又缓步慢行,说道:“龙儿,你发现吗?雕兄脖子上长毛了。”

  龙想了想,说道:“再长多一点儿,会不会好看些?”

  杨过道:“肯定比现在强。”

  龙道:“是因为吃玉蜂浆吗?我看雕兄对玉蜂浆有些上瘾。”

  杨过环顾四周,侧耳听了听,没发现神雕踪迹,压低嗓子道:“雕兄虽然威武雄壮,但还是知道自己丑的。以前在荒谷的时候,他一家独大,周围没什么别的飞禽。咱们刚来这儿的时候,恰好赶上冬天,飞禽也少了,只有麻雀,没什么看头。这两天,天气转暖,山上有了吃的,鸟雀返回,我看雕兄有些躁动,尤其看着那些个头大,毛齐颜色俏的鸟,怒气冲冲的。昨天晚上吃的那只像鸡不是鸡的长尾鸟,就是雕兄泄愤踩死的。我觉得,他是体会到玉蜂浆的好处了,所以才急冲冲天天吃。”

  龙不禁莞尔,说道:“原来脾气这么大的,还会嫉妒。”

  杨过道:“我想应该是太闲,除了吃和睡就是跟着咱们俩玩儿,自己找乐子吧。”

  龙转念极快,说道:“过儿,雕兄觉得无聊,开始找乐子了,你呢,觉得无聊吗?”

  杨过道:“我还行,不觉得无聊。”未免龙多心,正要多说几句,还未来得及,忽觉眼前白光一闪,耳畔生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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