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娘子 第4章 问前事夫妻斗气

小说:替身娘子 作者:明月听风 更新时间:2024-08-18 07:24:09 源网站:顶点小说
  “是我爷爷留下的宝物,一张地图,放在一个小盒子里。他临终嘱咐,这东西要一代一代传下去,切莫丢失。”

  “地图?”凤宁眼睛一亮:“那是藏着很值钱的宝藏?”

  “其实外头什么传言都有,有说是宝藏,有说是兵器,也有说是秘籍。”

  “那究竟是何宝物?”

  “我们并不知晓,也未曾打算过要去挖出来。只是不知怎的这事传到了坊间,于是便引来一些人的觊觎。”

  “那这个时间,与我嫁过来的时间是否对应上?我是说,我嫁过来是为了偷你们宝物的吗?”

  “传言盛时是在差不多一年前,那时你已经嫁过来了。”

  凤宁道:“那我是从何时开始表现出对宝物有兴趣的?还是说你们一直未曾察觉,便让我得了手?”

  “你从嫁过来那日起,就对龙家的财富权势很有兴趣。或者该说,你们凤家对这些很有兴趣。”

  凤宁虽有心理准备,但听到他这话还是忍不住叹气:“所以你们一直不欢喜我。”

  龙三不否认,因为事实确是如此。

  凤宁想了想,道:“龙三,说不定我是有帮手的。我出逃受伤那日,在河岸边曾醒过来一会。那时有个男子跑过来,问我东西在哪,还在我身上翻找。后来龙家人赶到,他便逃走了。”

  “我们也一直认为,你该是有帮手的。”

  “可我没看清他的脸。而且我想不通的是,他若是我的帮手,为何不将我救走。那时龙家人还未到,他可以带我走的。我既是偷了宝,定是不能回龙家,逃走是唯一出路。他若是我同伙,定然知晓。可他竟然未曾救我。他自己跑掉了。”

  龙三皱起眉头,这个事倒是蹊跷。凤宁被找回来后,龙家在她身上以及河道附近都做过搜查,未曾找到失窃的东西。他们认为东西掉进了河里被冲走了。可幕后凶手不找出来,难保其日后不再来犯难,龙家对此确实难以心安。

  凤宁这时补充:“既然那男的问我东西在哪,便证明他并未拿到。无论这事是我家里让我干的,还是别的什么人,既是东西未到手,那他们总该会有下一步行动吧?”她忽然有些期待:“或许他们并不知晓我没了记忆,还会与我联系,到时岂不是正好能抓个正着?”

  “可如若他们已经拿到了东西,或是已知晓你不记事呢?”龙三被提醒了:“那他们会否动了杀机,想灭口?”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当初河边那人能丢下凤宁不管,如今当然也有可能狠下心来对她下毒手。

  龙三看着凤宁瞪圆了眼睛惊讶的表情,正要说话,忽然听得外头一阵脚步声,却是朝着这雅间来的。龙三忙道:“我们回去再说。”

  他话音刚落,有人推门而入。一个男子朗声说道:“龙三,你小子太不够意思了。回了京也不打声招呼。”说话间,一对年轻男女走了进来。

  凤宁一看,来的这两人锦衣玉带,珠光宝气,一看便是富贵人家。那女的进得来,看到龙三,两只眼睛便挪不开了,娇声喊着:“三公子。”她声音甜软,语气娇羞,配上红着脸的模样,二傻子也知道她是何意思。

  凤宁顿时不高兴了。,传言里再如何不亲近,可龙三怎么都是她相公,什么时候轮到别的女人用这般眼神看他了。

  凤宁狠狠剐了龙三一眼,心里骂着这个水性扬花的臭男人。

  龙三在桌子下用脚碰碰她的脚,让她稍安勿躁。如今这个凤宁疯疯颠颠的,他还真是担心她当着外人的面发作弄得不好看。

  龙三一边站起身一边看了凤宁一眼,然后对那两人一抱拳:“秦兄,秦姑娘,真是巧。”

  “是巧,我这妹妹想念某人,非要来这吃饭,居然听得小二说某人今日也在此,你说这事巧不巧,看来真是缘份不浅啊。”那年轻男子说完还哈哈大笑起来,惹得那女子跺脚娇嗔。

  龙三浅浅一笑,不接这话头,转而为在场双方介绍:“秦畅、秦雅音,这位是凤宁。”

  秦家兄妹坐下了,与龙三寒暄了几句,听起来双方熟识,凤宁自然是插不进话的。她自顾自的继续吃。没想到过了一会,秦雅音的话题转到她头上来:“凤姑娘面生的很,之前怎没见过呢。”

  龙三刚要答话,却被凤宁抢了先:“姑娘该是没见过我的,我刚到龙府。”

  “哦?那不知凤姑娘与三公子……”是何关系这几个字略去了,但秦雅音打探的意味明显。

  凤宁又抢先回答了:“我是龙三爷请来的保镖杀手。”

  杀手两字咬得极重,秦畅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龙三请杀手?他看向龙三,龙三表情镇定的看着凤宁,凤宁冲他一笑,继续吃了口菜。

  秦雅音被这答案唬了一唬,不知该如何接口,愣愣地重复:“杀手?”

  “对。”凤宁用帕子擦擦嘴,眼睛盯着秦雅音,故做神秘的道:“三爷烦恼太多,解决不了,所以只好重金请我来……”她转头冲龙三甜甜一笑,又转回去盯着秦雅音道:“替他把缠着他的女人们全杀了!”

  “全杀了”这三个字说得极有气势,凤宁甚至还用手比划了一个砍人的手势加强效果。

  秦雅音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秦畅一口茶呛在喉间,咳得差点没了气。

  凤宁对他俩的反应非常满意,她甜甜一笑,继续吃菜。只有龙三不知是被她闹懵了还是怎的,什么话都不说,只瞅着她看。

  秦雅音在一旁呆了半天,终于结结巴巴地道:“凤,凤姑娘真是会开玩笑。”这算是勉强圆了场。

  凤宁冲她勾着嘴角坏笑,任她自行想象去。

  秦畅似乎缓过气来了,只觉得越想越是好笑。他看看妹妹又看看凤宁,哈哈乐了:“龙三啊,你在哪儿找来这般有趣的姑娘?”

  “路边捡的。”龙三一本正经的答,遭了凤宁一记白眼。

  秦畅大笑:“哪里捡的,我也想捡一个。”

  “秦公子烦恼也不少?”这是凤宁问的。

  秦畅端正端正坐姿,轻咳一声:“你看我这一表人才,自是受欢迎的。”

  “秦公子娶妻了吗?”

  “已有妻室。”这问题让秦畅很有兴趣,他挑挑眼角,一副轻浮的模样,等着凤宁接下去。

  凤宁认真道:“那秦公子不必如此辛苦在路上捡杀手了,这重任交给贵夫人,肯定比我们这些当杀手的更管用。”

  秦畅看了一眼龙三,见他对自己与凤宁的调笑并无不悦,想来这姑娘并非与他亲近之人,于是放心的继续道:“我夫人弱不禁风,可比不得凤姑娘这般英姿飒爽的,怕是对付不了这么多个。”

  凤宁轻皱眉头,撑着下巴装深思状:“唉,我本不想教你这绝招,不过你既这般为难,我且告诉你吧。”她微探身过去,很神秘的柔声道:“你买把大剪子给夫人,运用得当,只对付一个便足矣。”

  这回换秦畅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秦雅音在一旁没明白,问:“大剪子?是何意思?”

  秦畅没法解释,最后只磕巴着道:“凤,凤姑娘真是会开玩笑。”

  龙三这次再镇定不了啦,他先是抚额,后开始吃菜,反正让自己忙起来便是了。

  秦雅音虽然不解其意,但看这情形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她这会已经从刚才那惊讶的状态出了来,开始觉得被戏耍了很生气。“哥,今怕是不太方便,还是改日我们单独请三公子相聚吧,到时没了闲杂人等,才好说话。”

  凤宁猛点头:“这话说得极是,没了闲杂人等,才好说话。那秦公子和秦姑娘慢走。”

  秦雅音暗地里一瞪眼,与秦畅告辞离去。

  两人一走,凤宁立马板下脸来,对着龙三连”哼”三声。

  龙三也相当不悦:“你还哼,你说的什么混话,什么大剪子,那是妇道人家该说的话吗?”

  凤宁大声道:“任由他人言语调戏自家娘子,坐在一旁不闻不问不阻止不相护,这是一爷们该干的事吗?”

  “你若不胡言乱语,他又怎会搭话?”龙三的脾气也上来了。

  “你已有妻室,却当着自家娘子的面与别的女子眉目传情,勾勾搭搭,还有脸责备别人?你视妻子如无物,我却当你是相公。别人如何待你妻子你无所谓,我却是在乎别人如何待我相公的。”

  凤宁一口气说完,怨气满溢。

  龙三一时语塞,竟是反驳不得。她如今往事皆不记得,倒是理直气壮起来了。龙三缓了一缓,刚要开口,凤宁却把筷子一丢:“饱了,我要回家。”

  她这般发脾气,龙三更不痛快了,完全不想理她,原本打算说的话也不说了,自己接着吃饭。

  凤宁坐在一旁瞪他,但龙三理也未理。一会凤宁耐不住了,耍脾气道:“我自己先回去。”

  “请便。”

  凤宁拉不下面子,蹬蹬蹬的真走了。过了一会又冲回来,对龙三道:“给我些银子。”

  “做什么?”

  “买大剪子。”言下之意,她当真相当介意自家相公与别的女子勾勾搭搭。

  “……”龙三无语,他还没见过谁家的娘子是这般不让人省心的。他放下筷子,正要训她。凤宁一扮鬼脸:“我气你的。”说完转身又走了。

  龙三瞪着门口,想了想,决定继续吃他的饭。

  待他吃饱喝足,走出珍味楼,却看见凤宁在不远处闲晃。他当没瞧见,自顾自往前走。凤宁看到他出来了,便跟在他身后。

  两个人都不说话,一前一后走了一段。龙三讥她:“买着大剪子了?”

  凤宁嘟了嘴不答,偷眼看了看他手上拿着的她买的那些小玩意,她走的时候走急了,忘了它们。

  龙三又问:“不是很有骨气吗?说生气便生气,说走便走,怎地过了许久了,还在这晃悠呢?”

  “哼。”凤宁回道:“自然是有正事的。”

  龙三停下脚步,回过身来面对她:“下次再这般胡闹,我可不会再带你出来了。”

  凤宁咬着唇扭着头一脸倔强。龙三盯着她等话,她没了法,最后转过头来气鼓鼓道:“那我当你一日的夫人,你就得护着我一日。若是日后你我和离了,我是生是死自是不用你管的,但我还在你们龙府,你就不能由着外人欺负我。”

  她要求的只是这么多而已!

  龙三心里一动,被她明亮的眼睛看着,不由自主点头应了:“好。”

  凤宁瞧着他不象哄骗她的,终于笑了。她伸手去抢他手上的玩意,开心道:“那我们暂时算和好了。”

  一会儿气恼一会儿笑的,小孩子吗?龙三决定不跟她计较,把东西还了她,领着她往龙府方向走。

  过了一会,凤宁又问了:“龙三,我从前怕水吗?”

  “该是不怕。”

  “该是?你并不确定?”凤宁道:“方才我去湖边站了一会,还是会晕,手脚发软,心里发慌,我很怕水。”

  龙三回道:“你从前曾邀人游湖,所以我推断你并不怕水,如今这般状况,想是因为曾溺水之故。”

  “邀人游湖?谁?”她在这里也有朋友吗?

  龙三停了脚步,看她一眼,答道:“我二哥。”

  凤宁吃惊的瞪大眼,好半天才磕磕巴巴出声:“二,二伯?”

  龙三点点头。

  凤宁傻傻的问:“为何邀他?”

  龙三耐心答:“你是如何想的我并不知晓,我只知道二哥是掌家的,你家起初并不愿你嫁我。”

  凤宁傻立当场。

  龙三继续往前走。凤宁呆了会,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之后二人一路无语。回到龙府后,龙三回他的院子,凤宁跟在他身后也去了。

  “龙三,龙三……”她跟他进了书房,难过地问:“我是不是不守妇道了?”

  龙三叹气:“凤宁,我们把事情查清楚便好,你追究过去也是无用。我相信你如今对我龙家并无恶意,我也保证等事情了结便让你回娘家去。你只管回想与偷盗宝物之事相关的便好,其它的,不过是徒添烦恼,你何必追问。”

  “当然要问,你们全都知晓自己的过去,唯我不知晓。我当然得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做过什么事。还有,凡事均有关联,我做过的事或许就与我偷盗你家宝物有关系。”凤宁来回踱着步子:“比如说,你我合谋夺家产,你不好出面,于是派我偷窃,你我假装不和,掩人耳目。又比如说,我偶然知道了二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于是他心生一计,制造我红杏出墙,勾引他未遂的假象,让大家都讨厌我,然后设个圈套,致我于死地。再比如说……”

  “凤宁……”龙三越听越傻眼,赶紧打断她:“别假设了,你说的这些都不是。”

  凤宁停下来,眼巴巴的看着他。

  龙三抚额:“你还真是挺敢想的。”

  “凡事皆有可能嘛。”

  “不包括你猜的这些家宅之乱,我们兄弟三人,感情至深,不会有这样的事。”

  凤宁嘟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有些难过的道:“是啊,你们都不会做这样的事,就独独我是坏人。你们感情至深,就独独讨厌我一个。我也觉得我不会做这样的事,可我就是做了呀。你们不是把我抓了个现行吗?”

  “凤宁,我们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所以我与你才会这般坐在一起商议。”

  “那你得先告诉我,我过去做过什么。”未等龙三开口,凤宁又补充:“好的坏的,全都相告于我。我知晓了,兴许能回想起什么来。”

  龙三沉吟一会,终于点头道:“那你也得应承,事情已经过去,你不得太过计较,亦不可拿来说事。”

  “好。”凤宁应得爽快。

  龙三看看她表情,这才开始说。

  “当初你家里找上门来时,我们龙家并不同意履行婚约。但你父母态度强硬,拿了爷爷立的字据和信物大闹了一场,非要大哥娶你。当时大哥大嫂已成婚,大哥自然是不愿意的,可你家竟要大哥休妻,后不得逞,又道做平妻也可。”

  凤宁皱眉,怎么她父母这般不疼惜她的?

  龙三接着道:“大哥做事一向强硬,拒婚很坚决。你家没了办法,竟去我家祖坟前闹。二哥出面解决,他们便发现我二哥才是当家人,于是转而要求二哥娶。二哥自然也是不愿。当时你家里的态度让我们都觉得甚是可疑,认为是为了我们龙家的权势家产而来。事情僵持不下,我当时心想,你家并非真心履行婚约,于是便提出我娶,否则此事便算作罢。没想到你家在最后关头同意了。”

  凤宁讥道:“你以为你在三兄弟里最是无权无势,我家定是不愿让我嫁你,你这么一说我家便会消停了?”

  “我确是低估了。”龙三接着道:“婚事定了后,余嬷嬷非常生气,觉得我们龙家被人欺侮了。婚期之前,我有事得离家一趟,于是她说婚事她来处理,定让这事办不成。”说到这,他顿了一顿,似有些迟疑。

  凤宁却是不放过,她追问:“然后呢,余嬷嬷是如何让这事不成的?可我们最后不是还是成亲了吗?”

  龙三被她盯着看,只好答了:“余嬷嬷把我们三兄弟都支走了,然后在婚礼之日,说我们均有大事挪不开身,无奈请了只猪代娶,若是凤家对此不满,婚礼便可取消。”

  凤宁张大了嘴,甚是吃惊:“猪?”

  龙三有些尴尬,点了点头。

  凤宁又大声问:“是真的猪?”

  龙三越发尴尬,无言以对。

  凤宁一拍桌子:“你们居然干得出来?”

  “凤宁……”龙三想说点什么,被凤宁很有气势的一摆手阻止了。

  她站起来来回踱着步子,大声自言自语:“我爹娘怎么想的,这般都答应了?我呢?我怎么可能答应?还拜堂?我应该一刀把那猪捅了,挂在你们喜堂之上,让它血溅三尺,血流成河,让你们刷一个月也刷不干净地板!我怎么可能让你们这般欺负我呢?”

  龙三抿紧嘴,完全无语。

  凤宁猛地停下,坐下斜眼瞪着龙三,问他:“我把那猪捅了吗?”

  “没有。”

  “拜堂了?”

  “拜了。”

  凤宁气得猛捶桌子:“我居然这般没用?”

  龙三叹道:“你也觉得不可思议,便该明白我们为何会认定你嫁进来是别有居心了。”

  凤宁大声道:“我不可思议的是,我居然没把猪相公和人相公都宰了!”

  龙三瞪着凤宁。凤宁也回瞪过去。

  龙三道:“你到底还要不要听?”

  “要。”她应得是咬牙切齿的。

  龙三刚要开口接着说。凤宁又抢着问:“那猪相公后来跟你睡一屋了吗?”

  “凤宁!”龙三一声喝。

  凤宁”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声道:“你这院子门口怎么不挂上个牌匾写上‘猪圈’二字?”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龙三急了,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适才是谁应了往事不再追究,不翻旧账说事的?”

  “是猪他娘子,你不满意找猪说理去。”凤宁嗓门奇大:“谁会料到旧账这般精彩的?得亏我是不记事了,不然还被你们当面团揉来捏去的。当我凤宁是好欺负的吗?我若是做错了事我担当。你们呢,这般作为了还好意思摆出一副受人欺侮的嘴脸。我现下是明白了,我干了什么事都是有理由的,你们这般对我,我难道不得回报一下?”

  “你讲不讲理?”

  “讲的。”凤宁用力点头,然后真的开始讲道理:“你自己说,你娶了我,别管喜爱不喜爱,乐意不乐意的,成亲之后,你对我好吗?”

  “……”龙三一下愣了,半天吱唔道:“你吃住皆未亏待,又有仆人伺候……”

  凤宁一挥手,打断他,接着问:“你知道我喜欢穿什么颜色衣裳?”

  “……”他看看她现在穿的,是水蓝色。

  “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菜?”

  龙三脑子里浮现的是刚才在珍味楼的菜品,她好象什么都吃,不挑。

  看他说不出话来,凤宁用力”哼”了一声,又问:“你知道我喜欢玩儿什么吗?”

  龙三眼一垂,看到桌上她摆在那的风筝和小木娃娃。

  凤宁大声冲他嚷:“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是我相公呢,你怎么当人相公的?你也好意思,我都替你羞愧。”

  她越想越气,一扭头跑了。出门口的时候正好碰上龙二,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把龙二瞪得莫名其妙。

  龙二进得屋来,问道:“那疯女人又怎么了?”

  龙三还有些没回神来,明明是她对不起他,怎么这会她替他羞愧了?最重要的是,她说的话,他居然觉得反驳不了。他抬眼看看龙二,耸耸肩,有些无奈:“她发脾气。”

  “我知道她发脾气,那嗓门大的,老远便听到了。”

  “我告诉她拜堂的事,她生气了。”龙三拿起桌上的木娃娃,沉思着,是什么样的病症能把人的性子整个都变了?

  龙二很不高兴:“你的这个法子行吗?那女人现在古里古怪,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余嬷嬷今日与我说,还是想请人做做法,说不得真是什么邪症。你与她套近乎,敞心怀也留点心,别最后套不着她被她套了。”

  “我心里有数。”龙三行走江湖,阅人无数,自认人心倒是看得清的。

  他推了推那木娃娃,看它在桌上晃着脑袋,说道:“她不知我是谁时,说的话可比在府里与你跟嬷嬷说的话要多。你没见着她那时的表情,她说若是真心相待,必能有所回报。我看她确是诚心想好好与这个家相处的。”他想想,皱了皱眉,又去戳那木娃娃:“起码现在这个凤宁是真心的。”

  龙二提醒:“就怕她记起了以往,又存了坏心。总之你多加小心,防她有所保留。”

  “这是自然,我们自己不也有所保留吗。”

  龙二点点头,他们三兄弟各有所长,龙三跑江湖与三教九流各类人打交道,有时这些诡异的事他处理起来要比他们拿手。他对龙三道:“那这事就由着你办吧,我明天要出趟门,估计得十天半月才回来,先与你说一声,府里要有什么状况,你先盯着点。”

  龙三应了,兄弟俩又聊了聊,龙二告辞离去。

  龙三再看了看那木娃娃,唤来小仆:“去跟三夫人院里说一声,往后我在府里的时候,让三夫人都到我院里来用饭。厨房那边不必单给她送饭过去。”

  小仆领命去了。龙三戳那个木娃娃,咬牙道:“再凶巴巴的,不给你饭吃。”

  第二天一大清早,龙三正练功,凤宁就来了。

  龙三惊讶:“怎地这般早?”

  凤宁气嘟嘟地坐在院子石椅上:“不是说得到这来吃饭吗?”

  龙三讶然的看着她,看着看着,哈哈大笑起来,果然吃饭这事是治她的法宝啊。

  “笑什么笑?”凤宁很不高兴。

  “还生气?”龙三把剑放好,回屋换了衣裳出来看她还板着脸。

  “你跟头猪拜堂试试?”

  龙三揉揉额角:“好吧,这个我跟你赔不是。”

  凤宁“哼”了一声,问:“什么时候有饭吃?”

  这话题转的,龙三忍不住又笑。凤宁又瞪他:“还笑?我与你说,倘若不是看在两个人吃饭菜色能丰盛些,我还不愿跟你一桌呢。”

  “是,是,谢谢赏脸,我一定让他们多做些好吃的,菜色丰盛些。”

  凤宁嘟囔着:“那还差不多。”

  这日的早饭在龙三爷的催促下很快送了来,果然是比凤宁一个人在院里吃的要多要好。凤宁吃饱了,心情明显好转,她对龙三道:“我跟你说哦,你往后得日日在家为好。”

  龙三现在已经适应了她的思维方式,不由得笑了。果然凤宁接下去的话便是:“你在家,我便能陪你一道吃饭了。”

  “是,是。”龙三应着,忍不住被她满意的表情惹得一直笑。

  两口子饭后又坐在了一起,聊着昨天未完的话题。

  原来凤宁成亲之后,凤家家长又住了一月便走了。凤宁在龙家呆着,并不算安分,她经常跟陪嫁丫头一起出门游玩,又时常打听龙家的底细和家业,但因为成亲前两家闹得那一场,所以龙三躲她,龙二防她,龙大带着娘子住到别处去,凤宁一直讨不着好。

  凤宁一边吃着小零嘴一边评价:“这不安分是你家自己的感觉吧,说不定我没那么坏。”一会她又道:“你看,你们不理睬我,我能好嘛,说不定是为了引起你们注意做些小举动,只是想要关怀。但你们不理不睬,还把我往坏处想。也许我是真关心你家,想融入夫家好好过日子。”

  这推测,还说他们把她往坏处想,那她如今还不是把他们往坏处想。龙三没收她的零嘴盒子:“你还要不要好好听?”

  吃的都堵不住嘴,真是白给她买了。

  “要听的,你继续说。”凤宁把盒子抢回来抱着,转而进攻旁边一盘葡萄。

  于是龙三继续往下说。

  这时间久了,凤宁没了耐心,龙三经常不在家,于是她开始向龙二示好。又是亲手做点心,又是泡茶送过去,还常邀他出去游玩。可龙二一直不假辞色。而后凤宁安分了一段,再之后回家住了大半年。

  凤宁回家的这大半年里,龙家还存了些念想,希望过去她在龙府这半年里的不愉快让她打消回来的念头,可没想到,凤宁在娘家里养得白胖,又回来了。

  这次回来,她明显行为举止收敛了,但还是喜欢往外跑,可也对龙家的产业和家传秘密更有了兴趣。那个时候起,外间开始盛传龙家宝物一事,龙三在外头也开始遇到些麻烦。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江湖外贼上,忽视了家里的状况。于是某天夜里,凤宁偷了龙家宝物潜逃,所幸龙家人发现得早,一路追查,寻到了城外凉河边。

  后面的事情,凤宁便都知道了。

  龙家在凉河边把她救了起来,她撞了头,没了记忆。

  凤宁想了又想,问道:“龙三,按你们的怀疑,是我家里派我来偷宝的吗?”

  龙三沉吟片刻:“这个可能性很大。你嫁过来,一点好处都没拿到,你家里怕是失望的。你回家住了这许久时日,回来之后我龙家家传宝物的事就在外坊之间传开,这个时机很巧。”

  “那个时候开始,你在外头就有麻烦了吗?”

  龙三点点头。

  “是什么样的麻烦?”

  “暗杀。我遇袭数次,但不是每次都跟这有关。”毕竟之前他也是个招麻烦的主,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哦。”凤宁想起来小青说过三爷遇袭撞到头。”你遇袭之事,可有何线索?”

  “倒是有的。”龙三取出一个盒子,打开盒盖拿了根结绳出来:“这是一次交手中,我从为首的那个刺客手腕上砍落的。那一次,我觉得那伙人是冲着龙家来的。”

  凤宁接过来细看,那结绳是用数条彩丝绳编结,像是饰物,又或者信物?

  似是看出她所想,龙三道:“其他人手腕上没有这个,只有那人有。该不是什么组织的信物。”

  凤宁点头,在她看来,更像是女人编出来的小玩意送给情郎什么的。

  龙三道:“不瞒你说,余嬷嬷一直觉得我重伤那次与你有关,她查了你房间的所有东西,但并未找到任何证据,这才罢了手。”

  “难怪她这般不欢喜我。”凤宁撇撇嘴,心里很不高兴。她怎么会做这种坏事呢,偷东西便罢了,与人私通弒夫这么恶毒的事,她铁定干不出来。

  但那几日晚上凤宁都没睡好,她琢磨着一件事。不是她为何偷,为谁偷,而是她如何偷的?

  她越想越不对,这龙府地大屋多,布局复杂,如若她打探藏宝之处,是不是该有地图或是其它准备?

  她并非一人行事,那她的同伙是谁?

  是否会有什么秘函信物?

  她会武,她的武器在哪?这屋里连个匕首都没见过,干净得像个普通女子的房间。

  凤宁翻身坐起,在屋里翻找起来。一个人蓄谋已久,不可能在屋里一点线索都没留下。那余嬷嬷没找到,说不定是她藏得好。她悄悄的把每一处角落都找了,柜子桌子箱子床底都翻了个遍,什么都没有。

  凤宁坐在床上喘气,打量着屋子四角深思,最后目光落在了桌上的首饰盒上。

  她走过去,把它打开。那是个简单的四方盒子,里面放着好几件饰物。凤宁掂了掂,重量也没什么不对,但整个屋子都找过,只有这盒子没细瞧。于是她把东西倒出来,用手摸了摸,上下翻看,发现盒底颜色有些不对。她伸手一抠,居然真能把底子卸了。

  底子一卸,里头轻飘飘有些丝绳落了出来。

  凤宁一看,呆住了。

  那线绳的粗细、颜色竟与那天在龙三屋里看到的绳结用线是一样的。

  凤宁跟见到鬼似的瞪着那些线,心怦怦怦的狂跳起来。

  她不会的,她怎么可能干出这样的事?!

  但那些丝绳却是真切的,确确实实的在她眼前!

  好几根绳甚至还编成了那结绳的花式,似乎是之前有做练习的结果。

  凤宁腿一软,“咚”的坐在了椅子上。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与人暗通款曲?她怎么可能弒夫?她怎么可能是这么阴狠恶毒的女人?

  凤宁只觉得冷汗都冒了出来,后脊梁阵阵发冷。

  余嬷嬷是对的,她有着女人的直觉和老人家的敏锐,所以她对她的厌恶不喜,对她的冷漠严厉,全是有原因的。

  凤宁努力回想着,龙三说她喜欢带着陪嫁丫头出去游玩,小青说她的陪嫁丫头前一阵病死了,恰恰就在她出事之前。也就是说,如果她的外出游玩是在私通情郎,那她的丫头必是知情者,可就这么巧她要偷宝出逃之前,这府里唯一的知情人死了。

  竟会这么巧?巧得这般可怕!

  凤宁完全不敢想,不会她那陪嫁丫头的死跟她也有关系吧?小青明明说那丫头确是病死的,陈大夫验过的,这该就是事实了吧,不会与她有关吧?

  凤宁捂着脸,只觉得这真真是晴天霹雳,可比她发现自己失了忆还要惊悚。她瞪着那些丝绳,直至天边泛白。

  龙三这日是第一次见到凤宁吃饭的时候无精打采。他看了看菜色,明明都是她爱吃的。前几日吃的时候不是乐得眼儿弯弯的吗?今日却像是不识滋味了,只管往嘴里塞。

  “你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她偶尔恶梦,会跟他抱怨撒娇,但那也丝毫没影响她的胃口,今日怕真是有什么状况了。

  龙三心里寻思,面上未动声色。

  凤宁放了筷子,忽发其想:“龙三,你说你上次撞了头人事不省,是又撞了一次给撞好的,那我这个,能不能再撞一次也撞好了?”她太想知道自己以前究竟干过什么事情,太想知道自己是不是那么坏的女人。

  龙三也放了筷子,道:“我不介意你去试试,不过去之前麻烦写份遗书,说明是你自己要去撞的,这般若是你回不来了,我跟你家里也好有个交代。”

  凤宁一撇嘴,“蹭”地站起来:“你这人怎么这般狠心肠,你好歹也劝劝我,关怀我一下。”

  “那就别去了,撞得更傻了,我还得重新再与你说一遍故事,那样也挺累人的。”

  凤宁不说话了,使劲瞪他。

  龙三叹气摊手:“那你说,你究竟要如何?”

  凤宁当然说不出什么来,半晌只得一跺脚:“我想到了再告诉你。”然后一转身,走了。

  龙三看着面前的剩菜,发现自己竟然在想这疯女人吃饱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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