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博闻言手捻须髯靠在椅背上,自言自语的说:“怪哉,这又是何意?抚远路那边素来是由徐安邦老将军镇守。红耀国这些年虽然有些蠢蠢欲动,但是摄于徐安邦的飞鱼军,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啊。他们这个新皇帝是要做什么啊?”

  李全哲说道:“你这就有所不知了吧。徐老梆子和原来大都督冯老狗是铁杆哥们。皇上对他怎么能放心呢?八月份的时候已经寻个由头把他给召回京城了。徐老梆子如今束身还朝,在家享清福呢。”

  他所说的冯老狗就是当年五位叱诧风云的辅政重臣之一的冯生虎将军。冯生虎是太宗朝的干将,人送外号六翼飞虎,本是道门大派清源宗的外门弟子。因为修道无望,转投世俗,一身武艺已达化境。据说其在师门时,清源宗的一位传功长老曾测出他有驳杂不纯的金系灵根——金阳犬脉的灵根。所以同门师兄弟都戏称他为金狗子。这个外号不知是谁给传到了大统国中,所以人们都在背后叫他冯老狗。冯生虎辞官告老,退归老家春明路破山府大石县隐居。虽然全顺帝对他很不放心,但是也没有敢对他如何,据说就是因为他是仙门弟子的缘故。不过以全顺帝的性格,对他的手下故旧可是没有太留情,基本都被夺了兵权,有的还被下狱收监了。那徐安邦是他的旧部,所以自然受到了池鱼之灾。

  姜博想了想,问道:“那接任徐安邦的又是哪个?飞鱼军如何安置呢?”

  李全哲说道:“圣上派了原兵部武选司的郎中,邓千化接任。邓将军赴任之后,飞鱼军上下皆不服。差点把邓千化给打出去,所以后来陛下传旨把飞鱼军调到了永进府,交由铁牛军总兵于大成管辖。于大成手下的铁牛军调防到了成定府总兵洪古公的手下。洪古公的右屯卫则调到了抚远路石门山,教给邓千化率领。”

  姜博抚须叹息一声,说道:“我大统地处东高洲的中心地带,东有红耀国,南有廖子国,北有寒雪国。处于四战之地,举目皆敌。陛下掌国日浅,就猜忌边关大将,实为不智之举。飞鱼军擅长山地作战,正是境内多山的红耀国的克星,远走平原为主的永进府,实无用武之地。至于把右屯卫调到抚远路更是昏招,右屯卫多年以来都是在成定府屯垦,承平日久,哪里打过仗。军中的将领大多是军中高官子弟,心骄气傲却无实战之能。原来有老一辈的洪古公压制他们,倒是无人造次。现在换成资历浅薄的邓千化,这些人焉能服他。况且邓千化京官出身傲气更盛,把右屯卫放在他的手下,恐怕迟早要生哗变啊!也难怪那红耀国心思活动,这皇上要把石门山和抚远路拱手送人啊。”

  他愤懑之下,声音不觉有些高了。吓得李全哲打了个激灵,一把按住他的嘴,说道“我的爷爷,你不要命了。当今圣上最是猜疑,小民百姓的话说多了也要治罪。你是活够了吗?”言罢觉得自己也是有些大不敬,赶紧又看了看周围,见旁边的单间都没有人,这才放下心来。

  张信子叹息一声,说道:“说话注意啊。祸从口出!唉,当年宣宗陛下在时,哪有这么多的顾忌。那时京兆有个狂徒,醉骂朝政被有司衙门抓了。最后宣宗陛下亲自下诏打了十棍就给放了,说酒醉之言当不得真。哪像现在。。。。。。”

  三人不觉默然,都是叹息,再往下喝的就没滋没味了。又过了一会,姜秀才说放心不下儿子,张信子便草草的结了账,三人各自离开。

  姜秀才一边走,一边难过。酒入愁肠,他这失意之人更觉凄凉。想他姜致远学富五车,通晓军国大事,若是放在衙门里或是哪位将军的帐下也必是一把好手。可惜,因为家世没落,沦为草芥。空有一身的抱负和大志,却投报无门。眼看自己已过了而立之年,别说施展抱负了,就连儿子都养活不起。真是个天大的笑话。越想心中越是憋闷,酒劲也随着上来了,便头重脚轻,深一步前一步的胡乱走了。他的家在府城南郊附近,临近南城门。可是他在酒醉之后已经有些分不清去路了,便迷迷糊糊的穿过南门向城外走去。

  也不知到走了多久,酒劲上涌再也坚持不住,便栽倒在地呼呼大睡了起来。睡梦中仿佛回到了儿时在学馆开蒙,听见老父亲对先生说:“我儿之前曾有一位走方的算命先生给看过骨相。说这孩子生得是鹰隼猛禽之象,将来要在万里之外觅血食。请先生给小犬依此来起个学名吧。”

  学馆的关先生端详着小姜博半晌,说道:“既然是万里之外飞扑取食,就用个博字吧。字呢,就叫致远吧。”

  接下来二人又聊了许多的话,可是姜秀才努力听也听太清楚,他急得满头大汗,想要听个究竟。突然感觉父亲的声音有些变了,变得沙哑尖细,说道:“好好好,没想到在这偏远苦寒之地竟被老夫发现了这么一个有上好暗灵根的苗子。可惜这人都已经快四十岁了,错过最好的筑基阶段了。不然倒是可以收到我幽泉一脉的门下,不过现在就要浪费一些了。道爷我再搭上一些宝料,把你炼化成幽泉鬼使吧。”

  听着耳畔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姜博心中一阵的发紧,没来由的感到了一种恐惧。就像是做噩梦时的心悸一样,他出了一身的冷汗,酒也一下子就醒了。想要努力睁开眼睛,却是觉得头重脚轻浑身乏力。胸口像压着一块大石,脑子里也是乱成了一锅粥。模模糊糊间感觉好像是有人提着自己的腰带,把他拦腰拎了起来。姜博身材高大魁梧,虽然因为有上顿没下顿的常吃不饱饭,但也是很有些分量的。是什么人竟然能把他倒提起来?姜博为人有勇毅,每逢意外发生反而格外的冷静。以前他在府中书院时,学监付老夫子就曾赞他是“每临大事有静气”。此时虽然事有异常,但他的心反而很快平静下来。眼皮虽然像是压了一块铅块般怎么也睁不开,但是耳朵还是好使的。他仔细辨识了一阵,只听身旁风声呼呼作响。再细一感受,才发觉有冰冷的狂风迎面吹来,满头满脸的冰凉一面。鼻子里都是冰冰的,像有冰碴一般。姜秀才心中奇怪,暗道,现在刚刚入冬还未下雪,天气虽然转冷,但是不至于呵气成霜,自己怎么如此。再者,自己意识清醒,怎么就死活睁不开眼睛。不好,莫不是我中了邪术了不成。他突然想起少年时听得教他剑术的书院冷夫子给他讲过的一些奇闻异事。那都是冷夫子早年四方游学时亲身经历的,还有他听到的见闻。其中不乏有妖魔害人,邪道修士使用妖法的事情。眼下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越寻思越想是这类状况。

  他心中一惊,便急忙张口,想要念先圣们的名号。在东高洲,故老相传有一种说法。据说当年在荒古时期,人族的先圣们战古妖,驱荒兽,奠定了人类的基业。他们曾与世间的精怪们定下誓约,只要后人提及他们的圣号,妖魔们就要退避三舍。除非是后人数典忘祖,不再知道他们的名讳,否则妖魔们就不得伤人害命。虽然大统国建立以后,太祖皇帝曾颁布诏令,晓谕天下,说大统国是天佑王权,诸多的邪秽妖魔都不敢侵扰。百姓有帝国护佑,从今以后就不会有妖邪害人了。但是姜秀才并不是无知草民,他心中知道那都是官府骗人的大话罢了。所以此时,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宣读圣号。可是说也奇怪,明明他嘴巴在动,但是嗓子就是偏偏发不出声音来。记得他满头大汗,运足了浑身的力气,拼命大吼了一声:“有牙圣皇,清辟诸邪!”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发了狠,使出了所有的力气;还是有牙氏圣皇的余荫保护了他。这下子,终于发出了声音。只是那声音嘶哑难听,像几天没喝过水的人一样,完全不是姜秀才平时浑厚宏亮的嗓音。这有牙氏圣皇乃是人族七皇大圣之一,也被视为是人类始祖。据说他是第一个发明了刀剑的人,在荒古时期,先民以野兽的利齿为原型,磨制出了最原始的刀剑。所以古人最初称刀剑为“牙器”,而把发明了这种东西的圣皇叫做有牙氏。有牙氏圣皇,不但发明了刀剑,还创立了剑法、刀法传授给世人。所以后来人们才能依次与猛兽斗,开疆拓土。至今三千多年的时间过去了,东高洲的人们还是流行着佩带古剑的习惯,就因为对这位有牙氏的崇拜。据说有牙氏在七圣皇中最为古老,也最为强大,他的名字最能镇住妖邪。所以姜博情急之下喊出他老人家的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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