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尼斯特有债必偿,他敢背叛?”瑟曦眉心微蹙。

  兰尼斯特家族的箴言其实是“听我吼”,可在维斯特洛,知名度更高的是有债必偿——一方面是因为兰尼斯特真的很富裕,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个债不仅仅指金钱,也指代恩怨。

  “瓦里斯不怕兰尼斯特的报复。”提利昂如是说道。

  原本被瑟曦寄希望于搞到情报的瓦里斯是一个太监,通常示人的造型是个圆圆胖胖的光头,身上带着一股脂粉气。

  他喜欢穿着舒适的衣物,色彩鲜艳的上等丝绸,以及便于藏起脚步声的软拖鞋。

  同时,瓦里斯也是一位伪装大师,他可以轻易改变自己的形象、走路的方式、身上的味道和衣饰的装扮,由此令旁人认不出他。

  有着【八爪蜘蛛】称号的瓦里斯,在为七国铁王座服务的御前会议中担任一个颇具神秘感的职务——情报总管,实际上就是间谍头子。

  据提利昂所知,制霸了河间区域的方焰给瓦里斯取了个意义不明的新绰号,叫他【派大星】。

  此人是靠着无数的秘密和情报来过日子的——他通过他的那些“小小鸟儿”们编织成的情报网来收集秘密。

  他将秩序和平衡看得比任何事都重要,只有在有利于达成这样的局面时,他才会显示出一定的忠诚心。

  瓦里斯可以为任何一方提供消息,帮助一方打击另一方,并操纵和维持着七国各方势力之间的平衡。

  正因如此,与他合作的势力都觉得他很惹人反感且不能信赖。

  而提利昂则坚定地认为,瓦里斯百分之百会背叛兰尼斯特,毫不犹豫地投靠方焰!

  因为方焰足够强大,而且方焰治下的河间,仅仅只是数月时间,就已经拨乱反正,显得秩序井然起来。

  反观君临……

  算了,不提也罢!

  在提利昂看来,人家方焰能出卖色相,和各大贵族领主联姻,诞下众多高贵的龙王血裔。

  兰尼斯特家族在这方面,毋庸置疑,处于绝对的劣势。

  和坦格利安比较起来,兰尼斯特的唯一优点似乎只剩下“有钱”了。

  提利昂的话让瑟曦听的直皱眉。

  半响,她语气稍缓道:“事到如今,只能寄希望于詹姆和你了。”

  乔弗里本就是她和詹姆乱伦生下的孩子。

  而现在,詹姆变得更加厉害了,他通过信使传回的私信提及了陌客神眷的事情,詹姆的血脉,变得更加高贵而圣洁,充满了神恩!

  两人完全可以再次结合,生下有神恩庇护的孩子,让那个更加优秀的后代,来继承王位!

  直接以兰尼斯特之名篡夺王位,让腐烂的劳勃·拜拉席恩吃屎去吧!

  ——瑟曦并不是盲目自信,兰尼斯特家族的基因就这一点牛逼。

  她四十六岁还没有绝经,还能怀孕。

  简短的谈话之后,两人就此分别。

  为了得到更加准确的情报,贵为【国王之手】的提利昂·兰尼斯特以身犯险。

  ——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远离他那个怨妇一样的姐姐。

  提利昂在醉醺醺中渡过狭海,船不算阔气,但身为大人物的他,却享受着最高规格的舱位。

  即便如此,脚下船板的晃动令他胃口难受。

  那些君临之外的恶劣食物,闻起来甚至比它们被呕出来时更糟糕。

  当提利昂喝酒时,只能用咸牛肉、硬干酪和那些爬着虫子的面包下酒——彼岸的酒又红又酸,味道很冲,档次并不高——或者说,那些异乡人看他是个侏儒,在糊弄他?

  重要的地方在于,提利昂用最快的速度,最高的效率,把正事办成了!

  回归的提利昂见到了自己的父亲泰温公爵和叔叔凯冯爵士。

  ——由于方焰带来的蝴蝶效应,泰温公爵将大多数精力用在对外上,而不是用来教育子女,所以他也没有因为搞了提利昂喜欢的妓女而被弩箭射杀,还活的好好的。

  提利昂也终于见到了一直以来,如同自己反义词般的血脉兄弟。

  詹姆·兰尼斯特——那个曾经英俊如雄狮一般的美男子,一头灿烂的金发都被岁月的风霜染白。

  只不过,对方的眼神,似乎也变得愈发沉稳、可靠起来。

  只是与詹姆视线一接触,提利昂就忽然觉得……

  君临方面似乎也并没有完全丧失胜利的希望。

  这家伙明显变成熟了很多啊!

  即便如此,提利昂仍旧用那种特有的讥嘲口吻寒暄道:“你们猜猜看,现在的人民是怎么说的?”

  “现在的维斯特洛没有和平,没有公正,没有信念……很快也会没有粮食。”

  “当人们忍饥挨饿,厌倦恐惧的时候,他们会寻找一个救世主。”

  “比托曼强大,比史坦尼斯博爱,比弥赛菈更有称王的资格——那是一个远渡重洋,来为流血的维斯特洛疗伤的救世主。”

  “他是龙王……不,是统治人间界的龙神!”

  换做往常,提利昂这样的发言一定会让他捱上一个嘴巴子。

  可他现在,只是迎来了轻蔑的冷哼声。

  “好了,你这个胆小的、可悲的、被方焰吓破胆的家伙!快把你得到的情报献给你的兄弟。”

  泰温公爵不屑地看着提利昂,“现在的他,已经成长到一只手扶着吊撒尿,另一只手持剑都能够战胜【拂晓剑神】的程度了。”

  “詹姆是真正的神之眷顾者,足以战胜一切强敌!”

  一直以来,泰温公爵都喜爱着詹姆和瑟曦,但看不起提利昂。

  一方面因为提利昂是个侏儒,另一方面是因为提利昂出生的时候难产,导致了泰温的爱妻乔安娜的死亡。

  同时,泰温认为提利昂常常嫖妓玷污了家族荣誉。

  而此刻,绝对的自信带来的余裕,让他甚至不会因为提利昂的话语而动怒。

  满脸风霜的提利昂轻哼一声,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羊皮卷丢给了詹姆,同时用讥嘲的口吻对泰温公爵说道:“那么,侏儒之父,如你所愿。”

  仅仅十日过后,方焰所率领的军队,就杀到了君临城下。

  ——这里也是詹姆·兰尼斯特经过无数次模拟之后,挑选的决战之地,用来毕其功于一役的最后战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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