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王府的这段时间,司徒飘飘可算是见识到了不苟言笑的豫王爷是怎样*爱臻儿的,不是亲眼见到,她是怎么都不相信这位传说中高深莫测喜忧难辨的摄政王,会把一个女人这样*爱到极致!

  看着一脸幸福的臻儿正低头给无忧绣一双虎头鞋,脸上有慈母的光华,她摇摇头,长叹一声,“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当年我们的臻儿是何等的飘飘欲仙,不嗔不怒,不悲不喜,淡然若水,超然物外,迦南湖畔的百姓都当你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仙子,背后都称你为迦南医仙,那时候我还在想,臻儿或许就会这样一辈子不食人间烟火,因为我实在想不出会有什么男人能配得上臻儿,如今居然为了一个男人回归世间,洗手做羹汤,真是世事难料啊!”

  聂臻心下一动,想起她的那位梦中*,笑道:“你和那位飞天侠盗到底怎么样了?”

  这话不问还好,一问就问到了司徒飘飘的伤心事,“别提了,哪天要是让我抓到那家伙,必定饶不了他!”

  聂臻扑哧一笑,飘飘和那位江湖怪盗-飞天侠盗可是不打不相识,飘飘性情泼辣,爱憎分明,飞天侠盗名声在外,号称能进皇宫盗宝,只要是天底下的奇珍异宝都要见识一番,却神龙见首不见尾,也难怪飘飘如此气急败坏。

  曾经在北齐的时候,聂臻倒是见过飞天侠盗一面,他盗走北齐圣物-权杖,还是聂臻出面找他要回来的,这是包括冷啸天在内的大人物都不知道的秘密!

  其实说到此不过是因为聂臻神奇的身份,她是聂清风的女儿,江湖第一剑客是飞天侠盗最为钦佩的人物,只要聂臻亮出自己的身份,飞天侠盗并没有多做为难,很快就将圣物交了出来,想到此,聂臻调侃道:“他倒是个性情中人,是不是被你的火爆脾气吓到了?”

  司徒飘飘气狠狠道:“他哪里是那么胆小的人?不过他倒是说过什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居然敢看不起我,等我抓到他,一定要让他跪地求饶!”

  聂臻忍俊不禁,“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司徒飘飘忽然想到什么,一脸的*,“对了,我一直想问你呢,你什么时候有了无忧这个小鬼灵精的?他是豫王爷的吗?还是在四年前,你就和他那个了?”

  一连串的问题猝不及防地扑来,聂臻最害怕司徒飘飘问这个问题,偏偏她怕什么,飘飘就问什么,真是最了解她的人,当即又羞又窘迫,脸颊一烫,“当然是他的!”

  司徒飘飘倒是一脸的俏皮,了然而笑,“臻儿你不用不好意思,这也难怪,那样出色的男人,女人过目难忘,就像我这样阅人无数的人,也始终记忆犹新,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我们的迦南医仙,否则,你要是嫁给了什么凡夫俗子,我司徒飘飘第一个不依!”

  聂臻看着她眼中的神采,忽然笑道:“你是不是在考虑想要奉子成婚?”

  被臻儿一语道破心事,大大咧咧的司徒飘飘脸色一红,啐了一口,“死丫头,你胡说什么?”

  聂臻正色道:“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最清楚啊!”

  司徒飘飘佯怒道:“看在你是个孕妇的份上,本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懒得和你计较了!”

  聂臻不以为然,嗤笑道:“你这么泼辣,小心真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就算了,本姑娘还不稀罕呢!”司徒飘飘一脸的无所谓,不过很快就开始埋怨聂臻,“好好的,你嫁人做什么?曾经我们在迦南湖边,三个人在一起,你,我,子麟,逍遥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简直是神仙般的日子!”

  说起子麟,司徒飘飘又露出了神往的表情,“话说子麟这小子长得越来越帅了吧,不知道可以迷住多少惷心萌动的小丫头!”想起在迦南湖畔的时候,总有小姑娘装病来偷看子麟的风采,臻儿心如明镜,却从不点破,怪只怪子麟的风采太过迷人。

  就算实在装不出病,怕被迦南医仙识破,也会有小姑娘偷偷地躲在树后,看子麟泛舟湖上,月下品茗,衣袂翩然,美若谪仙!

  那段温馨的过往不仅仅是聂臻心中的风景,也是司徒飘飘心中的风景,曾经她遭人追杀,身受重伤,幸得臻儿姐弟出手相救,从那以后,和臻儿便结下了不解的情谊!

  聂臻笑道:“是啊,子麟快回来了,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

  司徒飘飘大喜过望,忽然用力拍了一下石桌,把聂臻吓了一跳,嗔道:“你干嘛?”

  司徒飘飘道:“豫王爷虽然爱你如珠如宝,可你我都是受不了拘束的人,你这般身手,这般医术,不在江湖上去闯荡一番,扬名立万,实在太可惜了,这样吧,等子麟回来,你把孩子生下来之后,我们一起去游历江湖,王府虽好,可在我看来,就像个豪华的囚笼,整天呆在这里,闷也闷死了,你是怎么能忍受的?”

  聂臻哑然失笑,真羡慕飘飘,随意挥洒着轻舞飞扬的青春,没有任何顾忌,没有任何犹豫,真可谓快意人生!

  飘飘没有嫁过人,没有当过母亲,自然无法理解她的心甘情愿,爱一个人,能为他做出自己也想象不到的付出,何况,他也那般爱她!

  司徒飘飘见臻儿不语,又道:“我们一起去行侠仗义,四海为家,想起来就觉得热血沸腾,臻儿,你真愿意一辈子呆在王府里?”

  聂臻忍不住笑出声,飘飘这样的性子是无论如何也受不了拘束,难怪会喜欢飞天侠盗那样亦正亦邪的江湖浪子,其实若是爱上一个人,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只要和他在一起,便什么都不会觉得枯燥,现在的飘飘是没有办法理解的!

  聂臻尚未答话,身后的花丛居然有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响动,两人一惊,还未出声,无忧小小的脑袋就冒了出来,笑嘻嘻道:“姨娘,我父王要是听到你说这话蛊惑母妃,一定会把你赶出府的!”

  昨天司徒飘飘的剑被无忧偷偷拿去耍宝了,司徒飘飘正愁到处找这小家伙找不到,现在见罪魁祸首来了,大吼一声,“你这个小兔崽子,给我站住!”

  一大一小很快就消失在花丛中,无忧人小鬼大,飘飘武功不错,却未必可以抓到机灵的无忧!

  一会的功夫,司徒飘飘就一脸的沮丧地回来了,气喘吁吁,“累死我了,这王府花园太大,等改天我抓到那小家伙,必定要狠狠揍他一顿,臻儿,你是怎么受得了他的?”

  聂臻忍俊不禁,“以后你自己有了,就会明白的!”

  “不要!”司徒飘飘断然拒绝,“无忧那个小家伙古灵精怪的,才两天就把我折腾得没脾气了,要是自己也养一个,还不把我累死?”

  司徒飘飘想起刚才的提议,更加眉飞色舞,“臻儿,你好好考虑考虑,王府繁华哪及得上江湖的恣意潇洒?”

  “是吗?”正在慷慨激昂的司徒飘飘身后忽然传来一个醇雅磁性的男声,让他心下一凛,急忙转过身,看向那个正午的阳光掩映中的高贵男子!

  司徒飘飘立即感到一阵强大的气压而来,心知不妙,立即脚底抹油,落荒而逃,边走边喊,“臻儿你放心,我定然要抓住无忧!”

  聂臻掩口而笑,抬眸看去,他挺拔高颀的身材已经到了身边,似笑非笑道:“看来这个司徒飘飘是真不适合再在王府住下去了!”

  聂臻一愣,不得不说,飘飘描绘的江湖生活的确让她蠢蠢欲动,勾起了她内心久远的冲动,塞外明月,江南杏花,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来去如风,她身上到底流着江湖第一剑客的血,偏偏飘飘又形容得绘声绘色,有身临其境之感,引人入胜!

  聂臻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物,但和飘飘这种自小就游历在江湖上的女儿来说,还是太过单调,忙道:“这样不好吧,人家好不容易来看我,就被你这样蛮横无理地赶出去,实在有损你英明神武的王爷形象!”

  他微微一笑,却不并不上当,“一个司徒飘飘而已,影响不了本王的形象!”

  聂臻却不认同,“飘飘的身后可是武林第一世家,临海山庄,而且飘飘又是个心底藏不住事的,要是在江湖上大肆宣扬,终归是不好嘛!”

  他哑然失笑,俊眉一挑,“看来你真是闷坏了,好吧,我陪你出去逛逛!”

  聂臻顿时欢呼雀跃,自从被他娶回来之后,以她身体不好为由,严禁她的一切活动,限制她的一切行动,还美其名曰是为她好,却让聂臻苦不堪言,现在好不容易他松口了,聂臻从心底感谢飘飘,赶紧挽住他的胳膊,一脸向往,“我们要去哪里?”

  他爱怜地捏了捏聂臻的脸,答非所问,“你今天有没有感觉不适?”

  聂臻忙道:“我很好,好得不得了,现在孩子已经四个月了,胎相越来越稳,再说,还有你在,不会有事的!”

  他看着聂臻迫不及待地表情,低低一叹,“不是我不想让你出去,而是我问过太医,像你这样的情况,若是一不小心,不但会身体大损,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我不允许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也不许你去冒险,乖,忍一忍,好在也就几个月的时间,你要是觉得闷,我多抽时间陪你!”

  聂臻知道他说的是她生无忧的时候身体受损的事情,她自己是大夫,也知道太医所说的是事实,冲他甜甜一笑,“我知道相公对我好,可我这又不是去打仗,只是出去走一走,再说心情好也有利于胎相稳定!”

  他漂亮有力的手指在她的鼻子上面刮过,“王府这么大,足够你逛上十天半月了,还有我陪着你,你还心情不好?”

  聂臻嗔笑,“那你又不是时时陪我!”

  “过几天,皇兄要举办一场宫宴,我本来想以你身体不适回绝,看你这么想出去,这样吧,届时我带你去!”

  聂臻眼睛一亮,眉目生辉,“真的!”她曾经是不想见宁国的任何人,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是他的女人,宁国将是她一辈子生活的地方,她不允许自己逃避!

  视线的交融间,他已然明白她心中所想,轻揽她入怀,“当然是真的,你不会真对司徒飘飘说的事动心就好!”

  聂臻轻笑一声,“那要看你的表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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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轻扬来豫王府的时候,正好碰到聂臻和君玄影两人要出府,三人在王府大门前相遇!

  这是聂臻以豫王妃的身份回到宁国,她和君轻扬的第一次见面,君轻扬黑了一些,也瘦了一些,那双妩媚的桃花眼也不似以前顾盼流波,神采飞扬!

  君轻扬的目光落到聂臻身上,他们成亲才一个多月,臻儿身子已经有些变化了,不似以前纤细若柳的窈窕,再联想到六皇兄对臻儿的细心呵护,他意识到了什么,勉强一笑,心领神会道:“祝贺你们!”

  聂臻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一时气氛有些微妙,她却并没有退缩,这是她需要面对的东西!

  君玄影却道:“轻扬,你来得正好,你还没正式拜见过皇嫂!”

  君轻扬心头一窒,万千话语不知道从何说起,臻儿看向六皇兄的时候,眼底有无限温柔,他在心底低低叹了一声,烟花落尽繁华去,她一开始就不属于他,到最后依然不属于他,爱也罢,恨也罢,自始至终,六皇兄才是那个让她心动的男人!

  一场风花雪月的游戏一旦开始,就没人有特权,游戏别人的人,最终也将被别人游戏,只能强行咽下心中的苦涩。

  君玄影眼中有沉沉暗波流传,“还有别的事吗?”

  “我是来看望…”君轻扬实在很难说出“嫂嫂”两个字,在六皇兄冷慑的目光下,还是说出了“听说嫂嫂身子不适,我是来看望嫂嫂和无忧的!”

  聂臻道:“多谢,不过我没事,无忧在府里,这个时候应该是在练剑,我们就先失陪了!”

  君轻扬没有说话,看着他们携手而去的长长背影,六皇兄正低头对臻儿说着什么,臻儿笑得一脸甜蜜!

  他一早就猜到,六皇兄和臻儿共度过**,只是他不愿意去相信而已,六皇兄的魅力,再加上刻意展现出来的温柔,臻儿未必抵挡得了,可是没想到,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有了孩子了!

  他们上了马车,渐行渐远,君轻扬的眉间染上淡淡忧伤,他唯一倾心爱过的女人,最终和他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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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丽的马车里,聂臻将头贴在他身上,“我们要去哪里?”

  “去了就知道了!”他故意不说,吊足了聂臻的胃口,柔声道:“你先睡一会,等会到了我叫醒你!”

  看他神秘兮兮的模样,聂臻有些期待,“好啊!”她也确实困了,怀孕的时候,就是嗜睡,伴随着马车轻微的摇晃,她在他怀里,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他看着她安静的睡颜,目光变得柔软至极,不光臻儿怀着孩子忍受各种不适,他也忍得极为难受,可太医说,这个时候不能行夫妻之事,夜里,看到她温软的呼吸,暖香的身体,乖顺地贴在他怀里,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起曾经那些激情四射的夜晚,*帏上,他身下,她红唇微启,妩媚多情,让人欲罢不能!

  皇兄已经知晓臻儿怀孕的事情,曾经暗示过他,给他看中的那几位闺秀,让他纳入府中伺候他,被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如今他有臻儿一人足矣!

  本来半个时辰可以到的,照顾到臻儿在沉睡,居然走了整整一个时辰,聂臻从睡眼惺忪中走出来,耳边响起他的轻唤,“臻儿,到了!”

  聂臻看去,居然是烟雨小筑,这个曾经在心底深处的地方,再一次以这种方式迫不及待地呈现在她面前!

  这座雅致的庭院里,有她的喜,她的悲,她的痛,曾经落花如雨,飞鸟苍翠,历历在目,聂臻狐疑地看向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他眸光中泛起脉脉情意,“这是我为你建的雅筑,偶尔过来看一看也不错!”

  庭院里的一幕幕,如同往昔,在那座精巧的阁楼,暗香盈袖,冰雪城堡,她委身于他,从此成了他的女人,那香闺中的耳鬓厮磨,身心相许,竟然是一场惨不忍睹的欺骗和阴谋,后来,那个夜晚成了她的噩梦,让她狼狈不堪,痛彻心扉!

  现在又是快要邂逅初雪的时刻,时间竟然这样的巧合,聂臻心思有些烦乱,往事蹁跹,岁月深处,总有你不想去触碰的记忆!

  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背后环住她,声音低低的,“臻儿,我一直想告诉你,其实那晚我要你的时候,是情不自禁,我真的只想好好疼爱你,不是欺骗!”

  情不自禁?曾经的悲欢离合瞬间涌上心头,聂臻回首,看着他眼底深处的歉疚,忽然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我知道!”

  “你知道?”他眼眸一热,俊美的脸上满是惊喜,“你真的知道?”

  此时的他身着常服,挺拔鲜亮,气宇不凡,聂臻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轻声道:“我知道,那夜你眼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是个率性而为的人,爱一个人,自然会毫无保留,离开的时候,也毫不犹豫,曾经过去种种,我已不再介意,我们经历重重风波,才走到今天,自当彼此全心信任!”

  他不语,只是定定看她,周遭一切渐渐远去,深幽的眸瞳中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毫无预兆地,他的亲吻就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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