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米, 下坠到底只有2秒。

  甚至比2秒要短。

  这么短的时间,傅松越拥着宁姝,他使劲将宁姝往上一推, 两人换个位置, 理论上来说, 这样摔下去, 傅松越当肉垫,宁姝还有点生存概率。

  不过, 宁姝没打算带他一起死。

  下一刻,巨大的屏障像是气球, 在地上张开, 傅松越率先砸到软趴趴的气球,被强大的冲击力弹起,他闷哼一声,不过比起从20米直接摔下来, 这点伤害确实不足以使人致命。

  这种奇特的托力, 让傅松越微微睁大眼睛,他想转过头,看身下是什么。

  【摇滚的气球】:5积分, 你就能拥有一个大号的摇滚气球,软趴趴, 轻飘飘,踩上去云朵般的感触, 带来快乐体验!注:不能碰水,遇水会坏哦。

  摇滚的气球在张开、张大时, 碰到悬崖底下湍流。

  “砰”地一声, 一声乍然巨响, 气球突然爆裂了!

  宁姝很是震惊,居然是爆炸!

  爆炸掀开气体如巨浪,把两人往崖底的海流里推,傅松越立即抱住宁姝,她嵌进他的怀抱,正正好躲开所有伤害。

  “哗哗”声音过后,两个人一起被甩到河里,被剧烈暗流卷走。

  宁姝为应对坠落,不止买了摇滚气球,还买了【定海神针】和【大力水手的菠菜】,前者名字虽然很强,也只是能够让人在水里找到方向,不至于彻底淹死,后者名字朴素点,曾经是系统力荐的商品,能够拥有短暂的、极为强悍的力量。

  在定海神针的指引下,宁姝爬上岸边泥泞的土地,顺手把傅松越捞起来。

  傅松越漫过的水周身,浮着一层淡淡的红,不是因为浪漫,而是为她挡掉气球爆炸的伤害时,他后背衣裳破裂,血肉模糊。

  宁姝一抹,全是鲜红。

  傅松越双眼紧闭,没有意识。

  宁姝戳戳他的额头,要不是他是伤员,而且还是因为她受伤,她高低给他两耳刮子。

  3分钟太紧急,她要找到合适的道具不容易,【摇滚的气球】说气球会坏,她没有考虑到坏的方式,没有事先买道具应对,鬼知道,这玩意炸起来和炸药一样。

  这回也多亏肉垫傅松越。

  败也傅松越,成也傅松越。

  她叹口气,环顾四周,地震停了,这是一片以前从未涉足过的低谷,有部分地震留下的痕迹,【定海神针】只能让她找到上岸的方向,她也不知道自己漂流到哪儿,但肯定远离原来的地图了,因为四周视野还算开阔,连那方断崖都看不到。

  现在,得找个地方歇息,还得处理一下傅松越的伤口。

  趁着大力水手效用还在,宁姝立刻扛着傅松越往干燥的地方去,后半段效用失效,就只能靠又拖又扛。

  好运的是,她居然找到一片岩洞,只是,里面都是蝙蝠,驱赶蝙蝠消毒环境用了点积分,等坐下来时,傅松越的神情更苍白了。

  “不会真死了吧,【送葬人】的成就刚开呢,别成为第二个啊。”

  她一边叨叨,一边处理伤口。

  地震开始前的三分钟,因为她手速够快,在游戏刚反应过来准备提价再提价时,已经屯了一些药和绷带。

  比如说,现在商店里标价100积分的抢钱消毒绷带,宁姝刚刚只用5积分就买了一卷。

  处理好后,宁姝从他口袋里,掏出没被水冲走的防水打火机、瑞士刀等东西,居然还有个果子。

  他没有吃。

  宁姝把果子放在瑞士刀旁边,算了,留给他吧,有他在,给她省了不少积分。

  她拾掇着生柴禾,这岩洞别的不说,保暖效果还是有的,找块大石头堵在洞口,暖融融的火光的照耀下,比之前露天住海滩,说不上舒服多少倍。

  她用一根树枝,拨弄火堆,火燃烧发出“噼啪”声。

  外面天大黑,宁姝算着也有晚上十点后,正打算睡觉,身后,男人传来一声闷哼。

  傅松越醒了,茫然地看着四周。

  他脸上嘴唇苍白,这让他那张刀削雕刻般的脸孔,更有一种接近雕塑的冷感,黑曜石一般的眼珠子轻轻往上一挪,盯着宁姝。

  宁姝丢下树枝,拍拍手,道:“醒了?”

  傅松越还没应答,显然没捋清情况。

  她说出想好的理由:“我们运气很好,刚好地震把其他地方一块大土堆推下来,堆在崖底,我们大概是从7、8米掉下来的。”

  几个小时前,在那极限的一秒里,他既懊悔,又带着必死的决心,很难留意方方面面,宁姝的解释还合理,他也没多想。

  只能说,大难不死,从阎王手里抢来一条命。

  他声音有点轻弱,问:“这里是哪儿?”

  宁姝:“如果你是问大坐标,很遗憾,我们还在荒岛,小坐标的话,这里是岩洞,周围我还没探索,不过应该能大昂做暂时栖身之所。”

  他们脱离大部队了,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会不会也遇险,当然,他们现在的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与其担心未知,不如弄好当下。

  傅松越是趴着的,他撑着胳膊肘想动,立刻皱起眉。

  宁姝蹲在他身前,阻止:“诶你别乱动啊,伤口好不容易止血。”

  从疼痛的面积、感触,傅松越能大体推断出自己的伤势,他重新趴下,似有点体力不支,又闭上眼睛。

  宁姝才没那么容易放过他,她捡起那根尾端烧焦的树枝,戳戳傅松越的脸,在他脸上留下一个个黑色的炭印。

  她笑眯眯地:“傅松越,你说说你,早点把我拉上去不就得了,最后受罪的还是你。”

  傅松越呼吸重了一点,显然还没睡。

  “你又不理我,”宁姝继续拿树枝戳他,“难道你还在等我道歉吗?”

  突然,那根作怪的树枝,被傅松越一手捏住。

  过了片刻,他睁开眼睛,眼底瞬间划过点什么,说:“对不起。”

  他做错的事,他会承担。

  宁姝不新奇,在她自背黑锅前,傅松越就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后来两人关系一度到冰点,就体会不到这种责任心了。

  现在也是因祸得福。

  她收敛脸上笑意,认真地问:“喂,如果以后,只有我们两人像野人活在荒岛,难道还要相互甩冷脸吗?”

  傅松越无声挑起眉头。

  宁姝收回那树枝,她也趴下来,两人在同一水平面四目相对,宁姝伸出一只尾指,说:“我们都做错过事,但现在纠结过去没有用,齐心协力才能活下去,就先暂时放下一切恩怨,好不好?”

  她提这个建议,是很诚恳的,双眼都闪烁着些微星光。

  傅松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但有些人神态越沉,心里指不定活跃成套马的汉子,不然的话,他大可以不理她,让她摔下山崖自生自灭。

  宁姝很有信息,把尾指再往前送。

  过了大概十秒,就在宁姝心里微叹,要收回手时,突然,傅松越伸出手。

  他指节粗大,这么对比,她的手就显得又细又小,他拇指食指合握,捏住她的尾指,轻掐了一下她的指腹,松口。

  也就是说,成交了。

  霎时,宁姝眼睛笑成一道缝,她双手捧着脸颊,五指压着脸颊,可爱得让人想捏捏她的脸颊,说:“我们这叫什么,握手言和,冰释前嫌,将相和,蔺相如和廉颇的故事听过没有?”

  他们之间和将相和的故事,除了“和”字,没有半点相通之处,硬往上面靠。

  傅松越忽的弯起嘴唇。

  宁姝愣了愣,和发现银河系第十行星一样难以置信:“你还是能沟通的嘛!”

  傅松越:“……”

  说得他有多不讲理。

  不过,如果说跳崖的瞬间,有什么死前走马灯,傅松越的走马灯,一秒分给他的一生,剩下的一秒,居然全是宁姝。

  有初识时,她站在酒店窗户前,看着夜幕星空,月光缱绻,风卷起她的发尾,调皮地从他面前飘荡而过。

  有他在深夜里犹豫半晌,在社交平台上发给她的那句:再也不会忽视你。

  也有在荒岛上,因他冷脸,她所有的反应。

  ……

  他不是没发现在自己的刻意漠然下,宁姝眼底偶尔露出的无奈,又或者被气笑的神态,可他一意孤行,直到最后,差点酿成大错。

  傅松越从没这样意识到,在对她的事情上,他确实不讲理。

  不用怪宁姝这么看他。

  他趴回去,把那口压抑的气,狠狠吞下。

  三十岁了,越活越过去。

  突然,他后背落下一件衣裳,长袖外套是秋款,不厚,被火烤了这么会儿,已经干了,带着温暖的余韵,同时也掩住他后背的伤口,防止见风。

  傅松越抬起头。

  宁姝打个哈欠,她身上只有一件短袖短裤,便抱起双腿,说:“我先休息了,好累。”

  傅松越沉默一会儿,应声:“嗯。”

  第二天,宁姝是被地面硌醒的,太硬了,她爬起来,揉揉眼睛,身上还盖着昨天她分给傅松越的衣服,而傅松越没了身影。

  在这种陌生的地方,会让人生出今夕何夕的茫然。

  她定定心,立刻站起来,洞口的石头已被推开,随着她步伐往前迈出,寂静被打破,光线盈满她的眼瞳,有火堆噼啪,也有锐器摩擦嚓嚓声。

  外头的天色,怎么看也快正午了,烈日当空,只看傅松越打着赤膊,绑一圈白色绷带,些微露出肌肉的弧度,下身一条黑色战术裤,大马金刀坐在一块石头上。

  他正用瑞士刀削着碗口大的竹筒,而外头也用竹子架起一个火堆,上面烤着一只不知什么品种的鸟儿。

  听到声响,他把手上东西放下,烤鸟也从火上拿下来,递给她。

  宁姝指指自己:“我的?”

  傅松越点头。

  宁姝有点感动,突然庆幸傅松越和她一起跳下来,荒岛求生里有这么号人物在,妥妥地躺就行了!

  虽然没有调味料,烤鸟的味道一言难尽,不过饥肠辘辘下,能果腹就不错。

  还有水果,还是那天见过的那种红艳艳果子,傅松越摘了三个回来,洗得干干净净的,用芭蕉叶包着,放在他身侧。

  他把那包果子都给她了。

  宁姝这回接得心安理得。

  他手上没停削竹子,说:“往左500米有一片竹林,受地震影响不算大,竹林深处有水源,往右500米,是地震后形成的乱石堆,倒是还有一些果树没倒。”

  有竹林也是大好事,竹制品更简单也更实用,比如傅松越手上的竹条,他像是要编什么。

  宁姝问:“你要编什么?”

  傅松越:“竹篮。”

  准确来说是小竹篮,能够暂时当碗用。

  当然,傅松越想,如果要长期住下去,肯定是要试试找合适的泥土,烧制陶器。

  宁姝都有点崇拜了:“编竹篮你都会啊?”

  傅松越说:“姥爷教的。”

  宁姝喝了口他用削开的竹筒,打来的水,水一样经过简单过滤和烧熟,滋润着喉咙,别提有多舒服。

  她微微眯起眼睛,突然问傅松越:“你伤口怎么样?”

  傅松越手上动作几不可查地一顿,他没有抬头,说:“结痂了。”

  “真的?”宁姝放下竹筒,走过去。

  傅松越突然站起来,背对着她,他有点不习惯,挪开眼睛看向别处,说:“已经没事了。”

  宁姝只说:“那我看看。”

  傅松越说:“我的身体我清楚,没有什么大事。”

  宁姝也不说话,一脸奇怪地看着他。

  傅松越被盯得动作都僵硬起来。问:“怎么?”

  宁姝:“你知道电视剧里,逞强的角色说完‘我的身体我清楚’之后,结局是什么吗?”

  傅松越:“……”

  一般都是死了。

  宁姝又说:“我还有一些绷带,你把你这个绷带解开,洗干净好好晒一通再用,轮换着用,总比现在这样好。”

  傅松越被说动了,他放下手里的东西。

  岩洞里,他背对着宁姝,身后,她的手缓缓地,一圈圈解开绷带,小心地不要扯动他的伤口。

  他看不到她的神情,从她的动作,也知道她做得很认真,但其实,他完全能自己包扎的,只是,傅松越想,伤势还是要别人看看,以防流脓发炎。

  如果这个想法,被他过去的战友知道,大概会被骂不要脸。

  毕竟谁不知道,傅松越有强到恐怖的自愈能力。

  宁姝仔细他后背的伤口,倒也稀奇,昨天还血肉模糊呢,今天该结痂的都结痂,少数裂开的地方,还是因为傅松越干了重活——他探索方圆500米的范围,扛三棵大柱子回来,还用芭蕉叶打水,都不知道跑了几趟。

  这么恐怖的自愈能力,不会被抓去搞科研吗?

  宁姝想,可能游戏买的药起作用,她盯着红药水,也没看出所以然,滴在傅松越伤口上,一股淡淡的药味。

  傅松越忽的愣了愣,问:“绷带和药,哪里来的?”

  之前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宁姝回:“我是打从一开始就藏在身上的哦。”真话谎言一半一半,其实她是最后三分钟才获得道具,藏起来的。

  傅松越皱眉:“口袋里?”他记得,一直以来,宁姝口袋瘪瘪的。

  宁姝“嘿”一声,没有承认,因为确实不是口袋,她也没有明说,但福至心灵般,傅松越就是猜中了。

  不可遏制的,他脑海里浮现,她把东西藏起来的画面。

  他立刻制止想象。

  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傅松越抬手按按额头。

  恰好这时,宁姝在给他绑新的绷带,她的指尖不经意地,滑过他结实的腹肌,带来意外的一片酥麻。

  傅松越明显一怔。

  宁姝问:“怎么了?”

  她的气息如羽毛,拂在他的后背,本来结痂的伤口就有点痒,这一下,激起傅松越一臂的细疙瘩。

  他悄声深呼吸一口,在心里默念当初军校的规章制度,到第三时,他才静下心来,沉声道:“……没事。”

  但他不知道,有时候,有些东西就是猝不及防。

  这一天很快过去,天黑后,二人回到岩洞,堵上石头,防止夜风灌入,岩洞里的火堆,带来暖色光芒。

  宁姝很快睡着了,她躺着的地方铺着厚厚的草,草是摘下来在阳光下暴晒过的,没那么潮湿。

  她背对着他,睡得很安静,也很舒服。

  困意和呵欠一样,是会传染的,傅松越看着她的背影,不由放下手中的竹条。

  因为后背伤口没有大问题,他便侧着睡,小心别压到就行。

  刚闭上眼睛没多久,他感觉自己堕入梦中。

  一直以来,傅松越就算是做梦,也能很快意识到,这是梦,比如现在,现实里他们活在荒岛,而梦境里,这里还是酒店。

  他的房间在10楼,已经住了二十来天,但与本来的布局,毫无差别,他用过的东西,都好好规整、收纳起来。

  柜子里是,地板是,沙发是,除了床上,应当是叠成豆腐块的被子。

  他的目光掠过床上,下一刻,又猛地挪回去——只看本来应该干净整洁的床上,却躺着一个身影。

  她侧对着他,看不到正面,但傅松越明白,这个背影和在岩洞里,入睡前,他看见的影子,如出一辙。

  突然,她的肩头动了动。

  傅松越心里突然漏了一拍。

  她转过身来,舒服地蹭着酒店的枕头,像是一只慵懒的猫科动物,慢慢地睁开眼睛,微垂的眼角,给她的眼神带来一种稚感,樱唇却挑起一个嘲弄的弧度,两种矛盾的特质,让她看起来,尤为逼真。

  逼真得不像傅松越在做梦,而是她走进他的梦里。

  这是梦,是梦。

  傅松越心里默念着,他好像分裂成两个人,一个在梦里,一个清醒地做旁观者。

  梦里的自己,问她:“身体还不舒服吗?”

  清醒的傅松越心想,为什么问身体?

  床上的女孩,侧着撑起身体,她穿着一条白色的细肩带连衣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

  傅松越肯定,自己从没见过她这样的穿着。

  她撑起身体时,细细的肩带就滑落肩头,露出雪白的香肩,她神色如常,回他:“废话。”

  “被按着…的又不是你。”

  “傅松越,你就不能节制点吗?”

  三句话,完全是她平时对他的口吻,内容却过于露骨。

  清醒的傅松越心中大动,还没来得及表达惊骇,梦里的他,却习以为常似的,提着早餐放在床头柜上。

  他在床沿坐下,一手放在宁姝的肩膀上。

  及至这时,旁观视角的他,才骤然发现,她脖颈到肩膀处,星星点点的红痕。

  他留下的红痕。

  下一刻,梦里的他,旁观的他,好像被收束到一块,肩头那种细腻的触感,传达到他掌心。

  这是梦,都是虚假的,傅松越对自己说。

  是梦又如何,就这一次,傅松越又对自己说。

  就这一次,下次,不会再梦到了。

  他好像被什么拉着,理智溺水,不由低下头。

  倏然往下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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