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沈卿尘伸了个懒腰,这苏州也没什么不好的,到处都是水,闲的没事儿就钓个鱼,他的生活自然也逍遥快活。

  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酒,每次沈卿尘酒瘾犯了的时候,都会让然嫣去镇上买些糯米,自己发酵泡酒倒也自在。

  只不过……

  “县官老爷!县官老爷!不好了,我老婆生了!!”

  艹,谁他妈大清早在这儿大喊大叫!沈卿尘不爽的披上官服,打着哈欠走到正堂。

  “你……呃,这位老乡,你怎么了?有何事上报”沈卿尘理了理领口。

  “俺老婆难产,县官大老爷,怎么办?”那人上来就扯住沈卿尘,不由分说唾沫星子就喷到他脸上。

  “砰!”沈卿尘将那人扔出几里地,“好好说话,别污了小爷的脸。”

  “是……”那厮因为匆忙,没看清沈卿尘的脸,现在看见他的棱角分明的绝颜顿时一愣:“你,您长得这么,这么……”

  “标志是不?”沈卿尘笑嘻嘻的。

  “哎,就是怕您不高兴。”那厮挠了挠头。

  “才知道不好意思那是你老婆生了又不是我老婆,再说了,难产找接生婆去呀?犯不着找小爷吧”沈卿尘带着沉重的起床气。

  “原先赵县长就是去安慰俺们这些老百姓的,您既然是知府……”他欲言又止。

  靠,我就知道原来的赵县长色眯眯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沈卿尘在肚里嘟囔。

  “砰——”沈卿尘拔出“墨妄”架在他脖子上:“再多说一句话小爷让你脑袋搬家,滚!”

  他本来还想说句告退,现在却是屁滚尿流的逃走了。

  “哈——”沈卿尘打了个哈欠,继续回去睡觉,直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一连几天都没有人去打扰他,他在知府府也待够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沈卿尘摸了摸腰间,把酒葫芦掏了出来,沈卿尘一晃:没了!

  唉,又该去买糯米了。

  沈卿尘叫上然嫣,带好自己从将军府拿来的盘缠,去了县城的小镇集市。

  *

  集市的人熙熙攘攘,叫卖声不绝。

  沈卿尘左顾右盼,走到一家酒楼跟前。“看看人家的店,看看这包浆漆料,一看就是上等货色!走,进去体察体察民情!”

  然嫣一脸“不就是想喝酒,直说嘛”的表情,不情愿地进了酒楼。

  沈卿尘拉着然嫣进了酒楼。二楼靠窗的雅间内,两个锦衣人交换了眼神,悄悄将卷帘拉上。

  “小二!上酒来!”沈卿尘一进门就嚷嚷着。

  “哎,这位爷,您要几坛子说实话,咱家的酒您要是喝过三坛子,我就再送上三坛!”

  “什么酒?”

  “梨花酿!”店小二颇为得意。莫说这县城,就是整个苏州,也未必有一家赶得上他家的梨花酿。

  “好!早就想尝尝这地道的梨花酿了,上酒!”沈卿尘拍下一锭银子。

  小二见银子也不再推辞,抱上来三坛子酒。沈卿尘揭开便倒进嘴里。满满填了一大口,接着摸了摸嘴唇:“小二,跟你打听个事儿,你有没有听说咱们这儿新来了个知府”

  “您一看就是外地人,咱这儿的知府听说是个什么大将,后来得罪了皇上,被贬来这儿的。”

  “嗯。然后呢?”

  “咱县的赵县长您知道吧?他呀,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好色,可人家长得俊俏,就像公子您一样,可新来的……”小二四处一打量,贴近沈卿尘道,“听说知府面容丑陋粗俗不堪,而且,而且是个断袖。”

  “噗。”然嫣抿嘴一笑。沈卿尘满脸黑线。

  丑陋粗俗断袖瞧瞧这些市井小儿,明明爷长得这么如花似玉,怎么到了他嘴里却生生成了个五短身材的粗鲁大汉

  “你怎知晓他的样貌”沈卿尘又开了一坛。

  “东街的算命先生说自己亲眼见过,还画了一张像……”

  “哦”沈卿尘仰头喝完剩下的酒,又将第三坛打开,缓缓注入自己的酒葫芦里。“东街是吧……”他倒要看看,这个算命先生能把自己画成什么鬼样子。

  他起身,叫上然嫣出了酒楼。破例没有要小二的另三坛酒。

  东街街口,一个贼眉鼠眼的道人拿着手里的一沓纸道:“最新的知府画像,四个铜板一幅,辟邪专用!”

  “喂,卖什么呢?”沈卿尘挡在他前面。

  “知府的画像。这位爷一看身份尊贵,想必一定需要辟邪吧?”那厮把一张画像摊开给沈卿尘展示,“老夫的画技可是一等一的高。”

  果然不出沈卿尘所料,那厮画的人不人鬼不鬼,他本尊见了都认不出来这是自己。沈卿尘嘴角一抽,画的还能再丑点吗这硬生生把一个妖孽画成了妖怪啊。

  “嘶——”沈卿尘从容夺过宣纸,撕了个粉碎,又把他手里的全部抢过,掏出火折子一把火烧了。

  “你……你干什么?”算命的连忙去夺,可为时已晚,画早就被沈卿尘毁了。

  “差,差之甚远!小爷这么玉树临风的,你画的这是什么?”沈卿尘揪住算命的的衣领,将他拎起。

  “您……您就是知府大人小的有眼无珠,有眼无珠……”算命的急忙双手抱拳,陪着不是。

  沈卿尘提起剑,毫不犹豫在他掌心划了一尺深的痕,鲜血淋漓:“再让我看到一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滚!”

  “谢大人,谢大人……”算命的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落荒而逃。

  沈卿尘看着算命的背影,心情甚好,又陪着然嫣去挑了几个发钗。他只选银白色的,因为厉锋就是用这种束的冠。看着然嫣的眸子,他总会想到厉锋。

  又转了一圈,沈卿尘手里多了二斤糯米。他掂了掂手里的布袋子,勾了勾嘴角,快步闪进小巷里。然嫣紧随其后。

  “人呢?”几个黑衣人在房梁上寻找着闹市中的沈卿尘。

  啧啧,现在的人真是越来越不讲究了。大白天的,穿什么夜行衣,就算是跟踪狂也要专业一点吧?唉,真是……彪!

  沈卿尘扶了扶额,为他们的智商担忧。

  “流川……”然嫣扯了扯沈卿尘的袖口,“那是什么人好像在追我们。”

  “一群傻子!放心,有爷在,他们伤不了你我。”沈卿尘道。

  “嗯,流川会保护我的。”然嫣在他肩上蹭了蹭,没有注意他厌恶的眼神。

  等到黑衣人走远,沈卿尘才走出来。他拿出斗笠,给然嫣戴上,也给自己戴了一个,快步出了城。

  “哼,一群废物!”在他们藏身的小巷顶上楼阁里,一个男人把茶杯摔在地上。

  沈卿尘其实完全可以使用内力轻功飞回去的,可无奈然嫣不肯,只好作罢,雇了一辆马车晃晃悠悠回到知府府了。

  沈卿尘在自家海棠树底下刨了个坑,把做好的糯米酒埋了进去。

  等他回到屋里,一股异香扑面而来。“咳咳,”沈卿尘觉得伤口隐隐作痛,“嫣儿,你点的什么”

  “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出去闲逛!”那种轻薄的口气,使沈卿尘猛然出口他的名字。

  “林问政!”他大喜过望。

  “不仅仅是我,还有睿王殿下。”

  闷葫芦他不应该在漠北吗?沈卿尘暗想。

  “睿漠北一战大捷,提前回来了。”林问政知道他所想,道。

  “哦”沈卿尘脱下外袍,走到主位,翘着二郎腿,丝毫没有礼让的意思。

  “你……”柳上邪咬了咬牙。

  沈卿尘自觉拿起酒壶芦,仰头灌进嘴里。

  “砰!”柳上邪将酒葫芦拍了个粉碎。“你有伤在身,不宜饮酒。”

  爷的梨花酿——沈卿尘看着一地的醇酒,心疼地险些要哭出来了。

  “卧槽柳上邪,别以为你是个皇亲国戚就可以在小爷面前张牙舞爪了,爷不发脾气还蹬鼻子上脸了?!”沈卿尘揪住柳上邪的衣领,两人近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你,你干什么?”沈卿尘的脸染了一层绯红。

  “撕——”柳上邪把沈卿尘的衣领扒开。

  “啊!”林问政表示看不下去了,着急忙慌用折扇挡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只留了一双水波潋滟的桃花眼。

  靠,你挡和不挡有区别吗?沈卿尘朝着林问政翻了个白眼。

  “别动。”柳上邪轻声道。一阵凉滑的感觉透过皮肤传来,沈卿尘睁开了原本闭着的眼睛。

  怎么……

  柳上邪正给他的伤口上药。沈卿尘的胸口已经化脓,乌黑发紫。柳上邪不由得皱了皱眉,手便越来越轻柔。沈卿尘看着他那墨色的斗转星移的眸子,张了张嘴却无言。

  “你这是怎么弄得,近半月了也不见好转。”柳上邪道。

  “我……”沈卿尘仰起头,却无意中唇碰到了他的唇。“唔……”沈卿尘快速别过脸。

  柳上邪的耳根噌的红了,他干咳了两声,也侧了侧脸。

  气氛很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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