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不是说有灵感了吗?”高媛媛眨眼问道。

  面对面看着她白里透红的俏脸,唐文上头的不只是灵感。

  “……心若在灿烂中死去,爱会在灰烬里重生”

  他唱了整整四句。

  比在飞机上多两句。

  “没有了?你这四句怎么听起来很成熟,很完美啊”

  唐文连忙解释:“灵感嘛,不讲道理的。”

  “是吗?”

  “当然!”

  闭幕式的前一天。

  王晓帅、高媛媛剧组,也收到了邀请函。

  剧组上下,一片欢腾。

  他们举办了一个简单的庆功宴。

  同样邀请唐文参加。

  身在国外,条件有限。

  聚会没有炒菜和台子,是西式的自助冷餐。

  唐文端着盘子,挑挑拣拣,只吃水果、面包、酸黄瓜。

  香肠什么的,这几天快吃吐了。

  “要不要来包泡面?”

  高媛媛端来两桶白象。

  唐文眼睛直放光,连连点头,他第一次出国没有经验,连泡面都忘带了!

  “哼哼,再唱两句《暗香》”

  看着高媛媛似笑非笑的表情。

  唐文结结巴巴:“创作的事儿,要灵感的,灵感不是说来就来……”

  高媛媛作势欲走。

  唐文只好妥协,唱了一小节。

  大美人“恶狠狠”看他两眼,心满意足地去要开水,泡泡面去了。

  看着她摇曳的背影,唐文笑了。

  被揭穿,是预料中的事儿。

  通过这些天的相互了解,他知道,这姑娘其实更爱的是摇滚歌曲,其次是民谣。

  也就是《暗香》水平够高,又符合心意,才吊了她那么多天。

  高媛媛小心翼翼地端着两碗泡面回来。

  唐文没有起身帮忙,他的目光聚焦在一点,手托着下巴,仿佛在沉思。

  “想什么呢?”

  “蓝莲花。”

  “什么花?”

  “哦,我在创作一首摇滚歌曲。”

  高媛媛险些泡面没端稳,双眼瞪大看着他。

  唐文好像没注意她的眼神,接过来一碗,狼吞虎咽吃完了。

  再一看,高媛媛还没开动,只是看着自己。

  “面不合胃口吗?”

  “蓝莲花,怎么唱?”

  唐文摇摇头:“我先给你唱暗香吧。”

  高媛媛拿肩膀撞他:“你是不是早就写好了?”

  “你猜猜什么时候写好的?”

  “什么时候?”

  忽然,唐文凑到她耳边:“见你第一面的时候。”

  说完,他起身走开。

  女人再美,也不能影响他的卖片。

  剧组聚会,导演还邀请了片商,唐文过去聊了一会。

  次日晚上,颁奖礼。

  唐文带着一位上影工作人员,在介绍短片的环节进场。

  他的座位靠后,没和高媛媛他们坐在一起。

  等到各路大咖入场,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最先颁发的奖项,是非主竞赛的单元的奖。

  像流星奖、独立评审人奖、泰迪熊奖之类的。

  这些杂牌奖项,是对电影人的扶持、鼓励和安慰。

  不同于焦急等待的主竞赛单元剧组,唐文心态放得很平。

  金熊奖短片单元,总共就俩奖项。

  他必中其一。

  终于,短片单元到了。

  主持人上台,先颁布“最佳短片银熊奖”。

  摄影师镜头扫过来,唐文正襟危坐,表现出十分紧张的样子。

  “……获奖的是《黑灵魂》,让我们恭喜他们!”

  唐文松了口气,赶紧鼓掌。

  剧组领完奖,主持人再次登台,他深吸口气,做好了准备。

  “《雇佣人生》……让我们欢迎,来自东方的天才十八岁导演——wen、tang!”

  唐文起身上台,接过奖杯和话筒:“纠正一点,我今年十九了,不过制作这部片子的时候,确实十八。”

  台下响起一阵善意的哄笑。

  他开始感谢电影节委员会,主办方,上影集团,母校,最后还不忘了给自己电影打个广告:

  “我的个人第一部长片《彗星来的那一夜》,也拍完了。正在酒店电影厅放映,欢迎大家来看!”

  台下哄堂大笑,还有人吹口哨起哄。

  这年轻人太有意思了,竟然敢在这里打广告。

  可能是唐文太年轻,主持人给予了足够的包容。

  等到唐文下台,主持人才道:“年轻的导演,长片我会去看的,它最好是一部好片,不然我一定到处说你坏话。”

  唐文连忙转身对台上致谢。

  会场里笑声回荡。

  高媛媛美目生辉,惊讶于唐文的大胆和洒脱。

  这里可是电影艺术的最高殿堂之一,他居然那么随意。

  接下来,到了主竞赛单元。

  也就是电影长片单元。

  《十七岁的单车》先斩获了最佳新人男演员奖,而且是两位男主演同时获奖。

  接着,又拿下了含金量很高的评审团大奖银熊奖。

  王晓帅导演跳了起来。

  也就是说,除了高媛媛这位女主角,其他主创,各有收获。

  她脸上的笑容依旧甜美,只是在唐文看来,多少有点勉强了。

  颁奖典礼有录像和直播。

  唐文推荐自己长片的镜头,随之传播了出去。

  酒店放映室里,来看《彗星》的人多到坐不下。

  好在电影节正式结束,有影院空出了场地,唐文改租了影院。

  王晓帅一行也来了,看完赞不绝口。

  王导更是说,“这是我一辈子想不出来的题材!”

  客气过后,购片人纷纷上前,围住唐文,拍起了彩虹屁:

  “精彩的长片!”

  “巧妙的佳作,唐,难以置信你才十九岁!”

  “演员们演得很好,还有巴黎电影节的影后加盟……”

  唐文微笑以对,不跟他们谈创作,只谈钱。

  连续三天,片商络绎不绝。

  最后,短片先卖掉了。

  卖了五家,北欧几个小国,卖了8万美金。

  东欧人虽多,但只卖了6万美金。

  西欧富裕,22万。

  然后就是北美、加拿大、澳洲这些国家,打包卖了30万。

  亚洲区域,一家岛国公司出了10万。

  一共76万刀!

  当前的汇率是8.2,也就是600多万元。

  柏林金熊奖,果然给力!

  不过,长片《彗星来袭那一夜》就没这么好价格了。

  欧洲的版权,谈了几家,几个回合下来,对方最高出价100万美金。

  毕竟这片没有拿奖,全员亚洲脸,连最出名的周讯,在欧洲也没几个人认识。

  也就唐文,是柏林最年轻获奖导演,有话题。

  且在电影节直播中做了广告,有点噱头,否则连100万都没有。

  而这部戏的成本,20万元不到,已经赚大了。

  不过,《彗星》的创意和成片效果还不错。

  口碑传扬出去。

  有大公司找上了唐文。

  北美新线影业。

  合伙人罗伯特,双方约在酒店见面,唐文带上了高媛媛。

  他太年轻,有位美女在身边,能撑门面。

  “一口价200万美金!美洲、澳洲这些地方的播放权,新线要了。”

  新线,在北美也是第二档的电影公司。

  仅次于现在的六大。

  这价格也给得很高。

  高媛媛看了唐文一眼,她觉得很不错了。

  唐文心里一动,这价格有点过高了,比他的心理预期还高!

  这不符合谈判的逻辑。

  他想了想,看着面前四十岁左右的白男道:“可以,但不包括翻拍权。”

  罗伯特脸色一变,眼神惊疑不定。

  他怎么知道我的真正目的?难道有人走漏了消息?

  这句话,正点在他七寸上。

  他之所以上来就报高价,就是要砸晕唐文。

  只要唐文同意,他的下一句话就是:“这个价格我们很有诚意,顺带,把翻拍权也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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