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熠这话,宋普没想太多, 只以为他还想听自己吹彩虹屁, 一时惊讶于他的自恋程度。

  只是他自觉自己吹的彩虹屁并没有惊才绝艳到皇帝都恋恋不舍的地步,因而又有些疑惑。

  不过宋普也遇到过像澹台熠这般自信自恋的人, 自诩还算了解这类人的心理, 疑惑刚生, 便已经消散。

  澹台熠松开了宋普的下巴, 继续道:“不过宋卿身子还未好, 待养好了身体, 再来伺候孤罢。”

  宋普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问:“陛下,不介意臣醉酒胡言?”

  澹台熠微微眯起眼,“宋卿一时失言, 孤可以当做未听过,只是若还有下次, 孤决不轻饶。”

  自己烦恼许久的困境竟这般轻而易举的解决了,难免又大大的松了口气,宋普拘谨又惶恐的情绪顿时弱化了许多。

  他在床上给澹台熠行了一礼, 道:“陛下仁厚, 臣不胜感激,日后自当谨言慎行, 绝不沾酒。”

  他也不敢说太多, 怕澹台熠回过味后羞恼起来又来治他。

  澹台熠却说:“宋卿醉酒模样格外得孤心意, 孤许宋卿在孤面前醉酒。”

  宋普微愣, 他酒品那么差,烂醉后还当着澹台熠的面骂他,他竟还许他喝醉?

  宋普兀自疑惑,澹台熠却跳过了这个话题,“宋卿脱衣服,让孤看看你的伤。”

  宋普想起来宋国公的事情,便委婉地问出了口:“陛下是为了替臣出气,才惩戒臣父吗?”

  澹台熠理直气壮地道:“孤当日明明白白与宋国公说就当没发生过,他倒是胆大包天,替孤来训你,孤倒要问问他,身为宋卿父亲,怎地如此狠心,孤怜惜宋卿,自然为宋卿出这口气。”

  当然,澹台熠内心也知有自己的过错,在宋国公说好好教导之后,回个看着办,人家自然得好好“办”给他看。

  但澹台熠那个性子,又怎会承认是自己含糊不清,让宋卿受了罚?身为帝王,就算有错,也只能是旁人的错,他总是要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纯然无辜的。

  宋普:“……”

  虽然澹台熠逻辑好像没什么问题,甚至差点被他带偏,但仔细一想,就知他这一行为有多窒息了。

  宋国公是他父亲,父子一体,罚宋国公又何曾不是在罚他?若不是略微了解澹台熠自大的性子,他都要以为澹台熠在整他了。

  宋普艰难地道:“宋国公是臣父亲,自然有训诫臣的权利。也的确是臣一时失言,是臣犯错,陛下可以不计较,但臣身后是国公府,臣得为他们负责,因而受罚是应当的,陛下怜惜臣,臣深感羞愧,也为陛下的仁心折服,陛下当真有千古一帝的气魄。”

  澹台熠言语间有些甜腻腻的轻柔:“宋卿对孤心意,孤都明白,又岂会因宋卿一时醉话便惩戒宋卿,孤待宋卿,总是旁人没有的宽待,宋卿对孤也不必惶恐,就像从前那般待孤就好。”

  宋普诚惶诚恐道:“陛下荣宠,臣受宠若惊,以后定当好好伺候陛下。”

  澹台熠说:“宋卿记得今日说的话,若是忘了,孤也不饶你。”

  宋普应下了。

  澹台熠道:“让孤看看伤,孤说第二次了。”

  “臣惶恐。”言罢,宋普褪掉了衣服,露出了肩背。

  澹台熠看上面缠满了布条,甚至还在渗血,微微皱了皱眉,道:“宋国公当真狠心,竟伤宋卿至此,看来孤罚他还罚得轻了,若宋卿心里还有不满,孤再罚罚宋国公,虽不能叫他伤筋动骨,但与宋卿一般卧床几日,孤还是做得到的。”

  “……”

  别了吧。

  宋普道:“陛下体恤臣,臣感激涕零,但臣父是无辜的,请陛下不要为难臣父。”

  澹台熠道:“宋卿竟还为宋国公求情?”

  其实澹台熠哪里不明白其中道理,无非是回忆起当初被先帝蹉跎的日子,自己那时咬牙切齿要以牙还牙的情绪太过强烈,见宋卿如此遭遇,也难免被激起了几分感同身受,一时私情大过了理智,才出手罚了宋国公。

  澹台熠还暗暗得意,自以为无限体贴,没想到宋卿竟如此不领情。

  这一下又冷静了,不等宋普说话,便哂笑道:“宋卿和宋国公父子情深,倒是孤做了恶人。”

  言罢,又无端有些恼意。

  宋普对澹台熠察言观色的本事已达臻境,自然感觉到了他语气的变化,连忙道:“陛下怎会做恶人,陛下此举虽有不妥,也的确是为臣考虑,事无巨细,又是送伤药,又是请太医,甚至还惩戒臣父为臣出气,皆是陛下对臣关怀之意,这样的陛下,又怎会是恶人?陛下何必妄自菲薄,道叫臣羞愧难当,恨不得当场去世。”

  澹台熠爱听他说话,只是也感觉他现在说话,语气都压抑了几分,不像当初那般慷慨激昂铿锵有力,便有些说不出来的烦躁,竟觉得比之前疏远了许多,“……宋卿明白就好。”

  他心情也不大好了。

  两人相顾无言之际,门外边传来了吵闹之声,曹喜呵斥的声音传了进来,宋普微微探头,说:“不知外边是谁在吵闹?”

  澹台熠忽然笑了,道:“孤来宋府时,未曾让人禀报,只想给宋卿一个惊喜,没想到见到了一两个有意思的玩意儿。”

  宋普一愣,顿时想起来灯笼说过澹台熠撞见了他娘和二房,心里也明白了几分,忍不住道:“陛下,是臣疏忽,没照顾好豆……琉璃,叫琉璃受了伤。”

  澹台熠道:“孤知道,宋卿要知道,孤甚少给人赏赐,在孤记事起,宋卿是第二个被孤赏赐的人,孤予宋卿的赏赐俱是孤的心意,若是孤的心意被欺辱,即使是先帝,孤也饶不了他。”

  又冷笑起来,低声道:“后宅妇人眼界粗浅,让孤大开眼界,现在倒好,还闹到孤跟前,怕是觉得自个命太长了。”

  说到后边,他言语之间泛着冷意,已然有些暴戾肃杀之感。

  见到这样的澹台熠,宋普才想起来他就是个暴君,开头来时还动不动就要凌迟砍人的。

  是他被一时的恩宠宠傻了,竟总忘记这个事实。

  澹台熠顷刻变了脸,对宋普笑吟吟道:“宋卿,那女人欺宋卿如此,若孤为宋卿出气,宋卿可会高兴?”

  宋普谨慎地问:“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出气?”

  澹台熠道:“孤将她投入黑牢如何?只要在黑牢关上个把月,这女人身子就毁了,到底是宋卿亲眷,孤若是砍了她,宋卿日后后悔,倒要怨孤。”

  宋普一时没说话,澹台熠见他表情似有不忍,一派软弱模样,也不觉得面目可憎,依然是可怜可爱的,如此单纯天真的性子,唤他一声狗皇帝又如何,左右听着也的确像是爱称。

  澹台熠替他开了口:“她冲撞圣驾,即使不替宋卿出气,孤也要治她,宋卿不必开口,孤已有决断。至于那宋渐、宋婉玉,孤也不轻饶,辱孤赐物,就是辱孤,将孤的脸面放在地上踩,孤扒他们一层皮都是轻的。”

  宋普想起来也的确是生气,听澹台熠这番话,私心怒火作祟,便当真没有说话。

  外边曹喜将来求情的宋之明和宋国公等人打发了回去,见澹台熠迟迟没出来,也恪尽职守地充当门神,尽量不叫任何人打扰。

  澹台熠和宋普说了一会儿话,天已经大黑,澹台熠便道:“孤懒得回宫,不若在宋卿这里睡一晚罢?”

  宋普惊讶了一瞬,“臣寒屋陋舍,陛下若要住,臣怕委屈陛下。”

  澹台熠漂亮的金眸深深地望着宋普,语气柔和万分,“有宋卿在,孤岂会委屈。”

  委屈的该是宋卿罢?

  不过澹台熠也知宋卿一时烂醉,不知自己做了什么,因此没有多说。

  既澹台熠决意要在他院子里歇息,宋普便让灯笼去给他准备厢房。

  然而澹台熠拒绝了,道:“孤想与宋卿共眠于榻。”

  宋普微讶,小心翼翼地道:“臣感染风寒,尚未好全,若陛下与臣共眠,怕有传染陛下之嫌,若陛下因臣龙体受损,臣倒不知如何谢罪了。”

  澹台熠道:“孤身强体健,从未生过病,若宋卿传给孤,便能好全,孤反倒无所谓了。”

  澹台熠说到此处,再次感觉自己已是万分体贴温柔,从记事开始,除了生母,谁人还能独得他如此温柔体贴,也只有宋卿能如此了。

  他倒真的盼着宋卿好得快些,待身体好全了,他才好再叫他伺候他。

  宋普见多说无益,也只能应允了。

  澹台熠看来早有准备,甚至还带了换洗的衣服,用了宋普的浴桶洗了澡,穿着亵裤,亵衣半披在身上,露出了大片的漂亮腹肌。

  他像公孔雀求偶一般,有几分刻意地在烛火旁边不同角度地展露了一下他的身材,金眸轻轻地瞥向宋普,果然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澹台熠唇角翘起了几分弧度,难掩自得,愉悦地问道:“宋卿为何一直盯着孤?”

  宋普双手交握,不知为何有种脊背发凉的紧张之感,他谨慎又小心地回答:“臣只是见陛下身体健康美好,难免羡慕。也怪臣没什么见识,少见多怪,请陛下恕罪。”

  然而这话正好戳到了澹台熠的爽点,他唇角的笑意一下子扩大了几分,声音轻柔道:“宋卿既如此羡慕,孤便允宋卿摸摸孤的腹肌。”
为更好的阅读体验,本站章节内容基于百度转码进行转码展示,如有问题请您到源站阅读, 转码声明
八零电子书邀请您进入最专业的小说搜索网站阅读我成了暴君的彩虹屁精[穿书],我成了暴君的彩虹屁精[穿书]最新章节,我成了暴君的彩虹屁精[穿书] 顶点小说!
可以使用回车、←→快捷键阅读
本站根据您的指令搜索各大小说站得到的链接列表,与本站立场无关
如果版权人认为在本站放置您的作品有损您的利益,请发邮件至,本站确认后将会立即删除。
Copyright©2018 八零电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