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野的这个问题让查资料的姚千禧三人面面相觑，最后姚千禧惊叹一声：“你的反应速度比我们说出来的速度快多了。”
闻言，楚牧野却似乎不怎么意外：“那一届的学生中是谁没跳楼？”
姚千禧回道：“一个叫做叶若素的，和周一月在同一个班。”
楚牧野有些讶然：“那长辫子……”
谢宁补充道：“你说的那个，她叫康子怡，康子怡在集体跳楼前就没了，不过原因这记录簿没写，记录簿只标注了每个人的死亡日期，而叶若素的死亡日期是唯一一个在排在集体死亡日期的后面。”
楚牧野喃喃起来：“这样吗。”
然后楚牧野抬头看向楚朝歌：“姐，牵制你在天台的确定是康子怡吗？”
楚朝歌皱起眉，她向谢宁伸出手，谢宁将记录簿递给她，楚朝歌仔细地看了看照片后，指着其中一个说道：“是她。”
楚牧野顺着楚朝歌指的看去，赫然看见自己在男生寝室里遇到的康子怡。
确实是康子怡不错……
楚牧野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其他思绪，就在这时，他突然冷不丁道：“跳楼的全是女学生。”
楚牧野的这句话让在场的几人面面相觑，除了一直看着照片的楚朝歌以外，其他三人都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时，楚朝歌开口道：“我还见过这个人。”
楚朝歌的几口，让楚牧野等人下意识地看了过去，便见楚朝歌手指指着照片上的周一月，楚牧野立刻问道：“姐，你不是被牵制在天台上吗？”
楚朝歌眉头微微蹙起：“是被牵制了，但是在被牵制前，身边全是白雾，所以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她，但是很像，特别是她的眼睛。”
楚牧野又看了看周一月的脸。
姚千禧大胆猜测：“或许，那一届女学生跳楼的原因……这个周一月可能知道？”
徐慎啧了一声：“你还不如说，当时那届女学生集体跳楼，真正背后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周一月在从中挑唆呢。”
徐慎的话一出，空气一下子安静了。
楚牧野微眯起眼，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他跟周一月短短地打过几次交道，他可以看得出来周一月的聪明。
周一月绝对是知情的，但是至于有没有挑唆……楚牧野还是更偏向于是女学生受不了青森高校的压榨，从而用自己的生命进行抗议。
楚牧野开口道：“还是需要切实的证据才可以下定论。”
对此，没人提出异议。
就在这时，有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划破昏暗的天际，听的人不禁起了鸡皮疙瘩。
“……在顶楼最后一间教室。”随着惨叫声响起，楚朝歌抬起头，看向他们身后的教学楼。
楚牧野顿时寒毛直竖，他一把拉住楚朝歌的衣角，身体却在微微颤抖，他小声道：“姐，我有点发怵。”
又是教学楼五楼的最后一间教室。
楚朝歌伸出手，轻轻按住他的手背，一瞬间，楚朝歌给予他的力量让楚牧野顿时镇定了下来。
几人往教学楼里走去。
不知为何，教学楼比之前更加黑漆漆，而那原本长满墙壁和地面的藤蔓也是悄无声息地变更多，一切看上去都是森然阴冷。
惨叫声已经慢慢消失。
几人爬上五楼，小心翼翼地朝着最后一间教室走去，楚朝歌走在最前面，楚牧野紧跟其后，其他三人则一块垫后，警惕着后面可能会突然出现的危险。
在一行人快走到最后一间教室时，突然有滴答的声音响起。
如水滴落到地上一般。
但是声音并不是很急，晃悠悠的。
楚牧野心底不禁发凉，他死死攥着楚朝歌的衣角。
而在楚朝歌打开最后一间教室的门后，只听吱呀一声，楚牧野躲在楚朝歌身后，愣是不敢探出头看。
楚朝歌却站在原地没动。
姚千禧等人则是站在一侧，见楚朝歌定定站在原地没动，没看到教室里情形的几人暗暗心惊，好一会儿，姚千禧便试探问道：“楚姐？”
楚朝歌仿佛才如梦初醒，她不动声色地朝着姚千禧点点头。
见楚朝歌有了反应，姚千禧等人才松了口气，若是楚朝歌都出事的话，这个超级副本怕是无法以S级评价结束了。
躲在楚朝歌身后的楚牧野则轻轻地戳了戳楚朝歌：“姐，里面什么情况啊。”
听到楚牧野的问题，姚千禧等人也是立刻警觉起来，楚朝歌回道：“没什么，就是有几个人吊死在里面了。”
楚牧野听的虎躯一震。
姚千禧等人下意识地走了过来，三人看向教室，下意识的倒吸一口凉气。
楚朝歌语气却波澜不惊道：“应该是玩家，不过需要仔细看过尸体后，才能确认到底什么情况，你们之中有谁比较了解尸体解剖的。”
徐慎听楚朝歌这么说，便道：“我有学过一点。”
谢宁接着许慎的话：“我可以帮忙。”
至于还没看到的楚牧野则和已经看过教室里情形的姚千禧四目相对。
然后姚千禧朝着楚牧野摇了摇头。
楚牧野只觉得腿软，他靠着楚朝歌慢慢地滑落，最后背对着那间教室蹲了下来，姚千禧便蹲在楚牧野面前，楚牧野痛苦道：“我感觉我快死了。”
姚千禧同情看着他：“先别死吧，毕竟咱们还没出去呢。”
彼时楚朝歌开口道：“你俩在教室门口等着。”
姚千禧下意识看向楚朝歌，却对上了楚朝歌的眼神，姚千禧立刻点了点头：“楚姐放心吧，我肯定会守好这个家伙的。”
楚牧野的状态看上去很糟糕。
这时，楚朝歌手突然伸了过来，她揉了揉楚牧野的头，淡淡道：“没事的。”
楚牧野乖巧地应了一声。
楚朝歌和徐慎、谢宁三人进教室了，楚牧野和姚千禧则留在了教室外面。
这时，姚千禧察觉到自己衣角被拉扯了一下，他低头便看到楚牧野眼巴巴看着他：“你看那边。”
姚千禧顺着楚牧野另一只手指着的方向看去，可是除了一片黑暗，他什么也没看到：“……看什么？”
楚牧野小声道：“人啊，你有没有看到，有好多人。”
一瞬间，姚千禧鸡皮疙瘩起来了。
他反应迅速地反手一巴掌拍上了楚牧野的后脑勺，楚牧野哎呦了一声：“你干啥呢姚千禧，怎么直接打人啊。”
姚千禧惊疑不定看着他：“不，我刚刚只是怀疑你是不是中邪了。”
楚牧野：“……那我还真是谢谢你啊。”
不过姚千禧的反应让楚牧野确定姚千禧确实没能看到那个地方正站着不少女学生，那些女学生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那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看的他实在不舒服，于是楚牧野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姚千禧道。
楚牧野回道：“我想上厕所。”
姚千禧面露古怪，随即他道：“就地解决吧。”
楚牧野：“？”
楚牧野难以置信：“你说的是人话吗？”
姚千禧唇角微微抽搐：“你要是眼神不往你前面所指的地方瞟去的话，我会很乐意陪你找厕所，但是现在还是算了吧，要是去了估计回不来了。”
楚牧野并不惊讶姚千禧即便不信他看见有很多人，也会提防着可能发生的意外，不过眼下他眼睁睁看着那些女学生离他们又近了一步，他实在有些招架不住，就跟姚千禧说道：“那咱们还是进教室吧。”
没等姚千禧回答，楚牧野便一把拽住姚千禧的手腕往教室里边冲。
教室里也是一片昏暗的光线，察觉到楚牧野和姚千禧的动静，谢宁看向了他们，然后朝他们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楚朝歌和徐慎正专心致志地检查地上的一具尸体。
这回，楚牧野才算看清教室里的情形，但是他的目光却被教室中心的，一个被倒挂着，还在不停摇晃的巨大身形吸引住了。
姚千禧前面被楚牧野拉的猝不及防，但是谢宁让他们动作轻点，他便用手指戳了戳楚牧野，小声道：“你干嘛呢。”
楚牧野同样也用很小的声音回他：“这个人我们见过啊。”
姚千禧一脸懵的顺着楚牧野的视线看了过去，便见到那具被倒挂着的巨大身形，他呆了呆，然后不确定道：“巨人观？”
但是姚千禧回想了一下，自己记忆之中确实没有拥有这个身形的人。
楚牧野弱弱道：“之前入学测试前，给那个教导主任塞了卡的那个人。”
姚千禧紧紧盯着那个巨大身形，楚牧野的话让他终于在自己的记忆中捕捉到了那个对着教导主任谄媚的胖子：“卧槽，他不是给钱了，所以没有参与入学测试来着吗？”
楚牧野默默点了点头。
可是如今他却成了一具倒挂在这里的最为庞大的尸体。
这时，楚牧野似乎有所感应地往教室门口看去，便看到那些女学生已经站在了教室门口，她们就这样保持着脸庞苍白眼睛无神的姿态，齐刷刷地看向楚牧野。
楚牧野可谓是浑身难受，他伸出手，拉着姚千禧到他面前，挡住门外的目光，然后闷声说道：“这些倒挂的尸体，有一些是玩家。”
姚千禧摸了摸下巴：“我有个大胆的猜测。”
“你别猜!”
谢宁开口警告道。
姚千禧：“……”
不猜就不猜，这么凶做什么。
这时，一直检查尸体的楚朝歌和徐慎二人有了些许动静。
徐慎小心翼翼地扒开楚朝歌在面前尸体的肚子上划出的口子，他说：“死了没多久才对，食物都没消化掉。”
楚朝歌皱紧眉：“可是尸体腐烂程度看上去有好几天了。”
这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姚千禧突然道：“牧野。”
楚牧野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然后疑惑地看着他，却见姚千禧面色凝重，甚至伸出手抓住他的肩膀：“答应我，千万别回头。”
楚牧野：“？”
姚千禧都这么说了，楚牧野强忍住回头的欲望，姚千禧则又喊道：“楚姐，你过来看看呗。”
楚朝歌依言，站起身，往楚牧野和姚千禧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姚千禧一直死死盯着楚牧野身后，等到楚朝歌近身了，他道：“就是那里。”
下一秒，楚牧野便听到楚朝歌的刀掠起的风声。
“吱——”
一道高昂的，且刺耳的叫声响起。
姚千禧则一把拉着楚牧野，离他更近了一些，楚牧野浑身僵硬，任由姚千禧动作，耳边的吱吱声越来越响，不知过去多久，吱吱声突然戛然而止。
这时徐慎开口道：“这算什么？”
谢宁则一脸嫌恶：“如果是生前吞下去的话，该有多大的魄力啊。”
楚牧野这才弱弱道：“我可以转身看了吗？”
姚千禧默默看着楚朝歌割断了倒挂着的那具庞大尸体，只听“砰”的一声，楚朝歌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看吧。”
楚朝歌的出声，让楚牧野很快地就转过了身，但是落入他眼中的一幕，还是让他忍不住后退，撞到了姚千禧的肩膀。
姚千禧叹了口气，拍了拍他。
有时候楚牧野的承受能力可谓是零。
比如说眼前这副场景，那遍地有许多黑漆漆的老鼠，而倒在这些死去的黑漆漆的老鼠之中是那具肥大油腻的尸体，楚牧野也彻底看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形。
只见那尸体已然血肉模糊，但是肚子那块地方显然是被炸开的，甚至还能瞅见肚子里那些腐烂的肉块。
等等，肉块……？
楚牧野眼神凝滞，他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看的更仔细一些。
这回他看的非常清楚了。
尸体的肚子里确实是一块块非常清晰的肉块。
这时，楚朝歌挑起一只老鼠。
那只老鼠显然死的不要太透，不过楚朝歌将这只老鼠挑到了徐慎边上：“解剖一下吧。”
徐慎：“……”
前面他剖的还是人的尸体呢，这么快就变成了老鼠的尸体啊。
不过徐慎还是飞快地解剖起楚朝歌丢过来的这只老鼠，楚朝歌眼神平静注视着，直到徐慎将整只老鼠解剖的干干净净。
徐慎在老鼠的肚子里也发现了不少腐烂的肉。
徐慎站了起来，他走过去，将老鼠肚中的腐肉与地上的那具肥大尸体肚中腐烂的肉进行对比：“是同一种肉。”
谢宁声音颤抖：“所以，是他活着的时候生生吞下了这些老鼠，这些老鼠则在他体内啃咬吗？”
楚朝歌眼神变了变，她看向楚牧野。
楚牧野察觉到楚朝歌投过来的目光，但是他没立刻回应楚朝歌，而是下意识地看向教室门口。
那些女学生们已经不见了踪影。
楚牧野这才看向楚朝歌：“姐，你还记得咱们进这个副本的玩家有多少个吗？ ”
楚牧野的问题让在场的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他，楚朝歌想了想，很快就给出了答案：“十五个。”
“但是当时校门口出现的人却有几十个啊，”这时姚千禧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同时他看向楚牧野，声音中带着不确定，“你不会想的是……”
楚牧野嗯了一声。
徐慎和谢宁二人被楚牧野和姚千禧的对话搞的丈二摸不着头脑，徐慎忍不住问道：“所以这什么意思啊，不就是除了玩家以外，其他的都是鬼吗？”
谢宁也附和地点了点头。
姚千禧也只是揣测一个基本意思，他也不是很清楚，彼时楚朝歌突然开口：“鬼的身份也很重要。”
一瞬间，这句话让在场已经是听的云里雾里的众人几乎如同醍醐灌顶。
在仔细回想了一下刚进副本时的场景，所有人都清楚记得当时有很多女孩，虽然那些女孩具体长相已经模糊了。
“都是死去的那一届学生吧……”谢宁小声地开口道。
谢宁的话如风一般轻轻飘在这间摇晃着不少倒挂的尸体的教室里，让人忍不住狠狠地打了一个激灵。
这时，楚牧野眨了眨眼，他突然感觉自己眼前那些晃悠着的尸体实在有些模糊。
下一秒，他置身在了那间虽然有灰尘，但还是有阳光的教室里。
他茫然地四下环顾，确认了是同一个教室，但是教室里情景不像是倒挂着许多腐烂的尸体，而是之前周一月把他带到这间教室里时的场景。
“你真是有趣。”
这时，女孩的嗓音在静谧的空气之中响了起来。
楚牧野猛的回头，便撞进了周一月的眼眸里，周一月的眼眸依然清澈，但是眼神里却带着探究和好奇，看着楚牧野：“前几日突然莫名其妙地在我面前失踪，如今又突然莫名其妙地在我面前出现，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楚牧野却紧紧盯着周一月。
在结合姚千禧等人在图书馆里找来的资料，以及楚朝歌看见周一月后，脸上露出的古怪神情，让他大致能摸清这个周一月到底是什么性子了，于是他开口道：“有时候我真的挺怀疑李眷光是不是真的存在。”
周一月皱紧眉，她不屑地冷声说道：“什么意思？我弟弟还能不存在？那你还神出鬼没呢。”
楚牧野却深深注视着她：“我想，以你的聪慧，你肯定知道我的意思。”
周一月沉默了。
这时，楚牧野看向教室外面：“就别在外面躲着了呗，你忘了在过去的记忆中，你还是活着的啊。”
教室外面的影子晃了晃，似乎没想到楚牧野会发现，没过一会儿，康子怡慢吞吞地从教室外面走了进来。
周一月此时面若冰霜，她微眯起眼，看向转而重新盯着她的楚牧野，没一会儿，周一月笑了一声：“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楚牧野耸了耸肩：“猜的。”
周一月对他的态度非常不满，但是楚牧野又补充道：“漏洞太多了啊喂，在你建议我去男寝以后我就发现很多不对了，包括康子怡，我想你们俩一定达成了见识，而且康子怡很听你的，对吧。”
周一月沉默了，许久她抬起头，饶有兴致的看着楚牧野：“有点意思，你确实比我想象的要聪明许多了。”
楚牧野却反问她：“为什么偏偏要选择那个节点呢？”
周一月疑惑道：“什么节点。”
楚牧野抿了抿唇：“为什么不让我见到李眷光呢，还是说李眷光非常特殊。”
周一月对此却是狭促地笑了笑：“特别？他有什么特别的，对母亲的话只会信以为真，像是长不大的孩子。”
这一回，周一月对李眷光的评价不再是像楚牧野第一次见周一月时，试图通过李眷光跟周一月套近乎后，周一月眼中流露出的柔软的光，而是犀利的，不近人情的。
可是楚牧野分明记得当时那柔软的光真的一点都不像作假。
楚牧野垂眸：“是吗。”
只是下一秒，他便抬起眼，直勾勾地盯着周一月：“可你为什么选择我呢？”
周一月愣住了，她不太自然地用目光转而看向康子怡，康子怡也默默看着她，这让周一月一时有些无措，但很快，周一月便强装风轻云淡道：“看你顺眼。”
楚牧野了然点了点头：“噢~”
就在这时，教导主任的声音尖锐的从窗户外面传了进来：“你连压轴题都还能做错？平时学习叫你努力努力，我看你是想嫁人生孩子是吧！”
教室里的三人呼吸都一窒。
紧接着“砰”一声过去之后，有女孩传来了痛苦的声音：“老师……我，我真的很努力了……”
教导主任又恨恨大声骂废物。
周一月猛的站了起来，楚牧野看向周一月，周一月的眼神里充满了麻木，但是她还是往教室外面走去。
康子怡紧随其后，楚牧野好奇，便也跟在了后面。
几人下了两层楼，然后周一月一脚踹开了看上去像是老师办公室的门。
“砰”
周一月的动静非常大。
站在她身后的楚牧野眼尖地便看见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室的教导主任脚边跪趴着一个身体剧烈颤抖的女孩。
女孩穿着短袖，白皙的双臂上都是可怖的红痕，而跪着的地面上有一些血迹。
教导主任看到周一月时，眼镜反光了一下，她冷笑道：“哟，这不是小杂种吗，怎么，搞这么大动静，是想要……”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箭步猛冲过去的周一月直接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然后狠狠地猛砸在了旁边的办公桌上。
“砰砰砰砰——”
楚牧野看的心情莫名舒畅起来。
不知过去多久，眉眼狰狞的周一月才停了下来，她松开了手，下一秒，她抬起脚狠狠地踹了过去。
那被她已经砸到血肉模糊的教导主任冷不丁又被她踹的人仰椅翻。
楚牧野不知道在场的另外两个女孩是什么样的表情，反正他对周一月的举动是完全看呆了。
周一月声音冰冷：“每次看到你这张脸，我就恨不得撕碎。”
已然被她踹到地上的教导主任甚至连气都喘不上来。
彼时，周一月才看向楚牧野，她的眼神如枯井般波澜不惊：“你看清楚了吧。”
楚牧野立刻点头跟小鸡啄米一样。
周一月看了眼康子怡，然后对楚牧野淡淡道：“其实你想要知道的答案已经在你手上了，不是吗？”
周一月的话让楚牧野愣住了。
没等楚牧野说什么，他又觉得眼前开始天昏地转了起来。
“……”
楚牧野感觉头非常痛，并且头疼剧烈，他努力的在黑暗中想要睁开自己的眼睛，等到一丝亮光落入他眼中，他看见了赤红着眼睛的楚朝歌。
楚牧野软软地喊了一声姐。
楚朝歌紧紧搂着他，嗓音低哑：“为什么前面怎么喊你都没用……”
楚牧野眨了眨眼，他伸出手，轻抚着楚朝歌的眉眼：“已经没事了，姐，我刚刚只是去看后续了。”
楚朝歌抬起眼，紧紧注视着他，最后嗯了一声。
姚千禧见楚牧野醒来，也是松了口气，他是真怕楚朝歌当场发疯。
楚牧野将周一月说的话又重复了说了一遍，几人也是将其分析了一番。
“……在你的手上，”姚千禧打量了一下楚牧野，“看起来，这人实在是不太靠谱啊，会不会丢了。”
楚牧野：“……”
楚牧野心里骂姚千禧骂的很脏。
徐慎和谢宁则是揣测也许是楚牧野第一次看到过去记忆之前，拿到的东西，但是至于是什么，两人也是无辜看着楚牧野，毕竟是楚牧野的东西。
楚朝歌一直在低头思考，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开口道：“日记？”
楚牧野愣住了。
日记？
他确实带着一本，而且是在拉入过去记忆之前发现的。
那本……属于李眷光的日记。
不对，楚牧野下意识地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了那本日记。
那本日记虽然回答他的一直是李眷光，但是并不代表日记的主人是李眷光。
楚牧野翻开日记本。
之前他问的问题，现在有了答案。
“周一月？你为什么问她。”
“……她是我的姐姐，不过三个月就在学校跳楼身亡了，你认识她吗？”
“他们都说我姐是坏学生，想要给青森高校抹黑才跳的，可是前段时间我在她的书房翻到了她留下的一封信，她在信上写她死不瞑目，直到青森高校不复存在……妈妈说那是姐姐胡乱编制，给青森高校泼脏水，毕竟青森高校可是省重点高中。”
“……我一直以来都很相信妈妈，因为爸妈当年离婚，我觉得是爸爸的错，是爸爸出轨，虽然姐姐会偷偷来看我，我也没告诉过妈妈，但是我并不相信被爸爸抚养长大的姐姐。”
“可是，也许姐弟之间有一种莫名的默契，看着姐姐在信中写下那句话时愤然的笔墨，我相信姐姐一定在青森高校中遭遇了什么，所以在我去青森高校找妈妈的时候，故意将姐姐还没来得及写的日记留在了姐姐读书的教室里。”
“如果，你真的知道姐姐死亡的真相，能不能请你告诉我，无论是什么真相，我都想知道，我都能接受。”
楚牧野定定看着日记本上的那些话。
不知过去多久，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抬起头，看向教室门口。
看到楚牧野的动作，在场几人也下意识地顺着楚牧野看了过去。
周一月站在那里，她眼中带着复杂的感情，就这么注视着楚牧野。
而康子怡则站在周一月身后，她低着头，看不清她的神情，只是楚牧野清楚瞧见有泪水从康子怡的脸上滑落下来，最后落到地上。
楚牧野站了起来，他手里拿着那本日记，然后往周一月和康子怡走去。
他将日记本递给了周一月。
周一月垂眸看着楚牧野递过来的日记，然后她抬起眼：“这是什么。”
楚牧野淡淡道：“你一直想要的。”
周一月看着楚牧野，楚牧野也这么安静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她伸出手接过了楚牧野手上的日记本。
“谢谢。”
【暂完】
写写删删一个多月了，也许我真不太适合写无限流，写的实在太吃力了。
非常抱歉，没有预想中写很多，希望我下次再开后续时能更进一步。
闻言，楚牧野却似乎不怎么意外：“那一届的学生中是谁没跳楼？”
姚千禧回道：“一个叫做叶若素的，和周一月在同一个班。”
楚牧野有些讶然：“那长辫子……”
谢宁补充道：“你说的那个，她叫康子怡，康子怡在集体跳楼前就没了，不过原因这记录簿没写，记录簿只标注了每个人的死亡日期，而叶若素的死亡日期是唯一一个在排在集体死亡日期的后面。”
楚牧野喃喃起来：“这样吗。”
然后楚牧野抬头看向楚朝歌：“姐，牵制你在天台的确定是康子怡吗？”
楚朝歌皱起眉，她向谢宁伸出手，谢宁将记录簿递给她，楚朝歌仔细地看了看照片后，指着其中一个说道：“是她。”
楚牧野顺着楚朝歌指的看去，赫然看见自己在男生寝室里遇到的康子怡。
确实是康子怡不错……
楚牧野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其他思绪，就在这时，他突然冷不丁道：“跳楼的全是女学生。”
楚牧野的这句话让在场的几人面面相觑，除了一直看着照片的楚朝歌以外，其他三人都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时，楚朝歌开口道：“我还见过这个人。”
楚朝歌的几口，让楚牧野等人下意识地看了过去，便见楚朝歌手指指着照片上的周一月，楚牧野立刻问道：“姐，你不是被牵制在天台上吗？”
楚朝歌眉头微微蹙起：“是被牵制了，但是在被牵制前，身边全是白雾，所以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她，但是很像，特别是她的眼睛。”
楚牧野又看了看周一月的脸。
姚千禧大胆猜测：“或许，那一届女学生跳楼的原因……这个周一月可能知道？”
徐慎啧了一声：“你还不如说，当时那届女学生集体跳楼，真正背后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周一月在从中挑唆呢。”
徐慎的话一出，空气一下子安静了。
楚牧野微眯起眼，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他跟周一月短短地打过几次交道，他可以看得出来周一月的聪明。
周一月绝对是知情的，但是至于有没有挑唆……楚牧野还是更偏向于是女学生受不了青森高校的压榨，从而用自己的生命进行抗议。
楚牧野开口道：“还是需要切实的证据才可以下定论。”
对此，没人提出异议。
就在这时，有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划破昏暗的天际，听的人不禁起了鸡皮疙瘩。
“……在顶楼最后一间教室。”随着惨叫声响起，楚朝歌抬起头，看向他们身后的教学楼。
楚牧野顿时寒毛直竖，他一把拉住楚朝歌的衣角，身体却在微微颤抖，他小声道：“姐，我有点发怵。”
又是教学楼五楼的最后一间教室。
楚朝歌伸出手，轻轻按住他的手背，一瞬间，楚朝歌给予他的力量让楚牧野顿时镇定了下来。
几人往教学楼里走去。
不知为何，教学楼比之前更加黑漆漆，而那原本长满墙壁和地面的藤蔓也是悄无声息地变更多，一切看上去都是森然阴冷。
惨叫声已经慢慢消失。
几人爬上五楼，小心翼翼地朝着最后一间教室走去，楚朝歌走在最前面，楚牧野紧跟其后，其他三人则一块垫后，警惕着后面可能会突然出现的危险。
在一行人快走到最后一间教室时，突然有滴答的声音响起。
如水滴落到地上一般。
但是声音并不是很急，晃悠悠的。
楚牧野心底不禁发凉，他死死攥着楚朝歌的衣角。
而在楚朝歌打开最后一间教室的门后，只听吱呀一声，楚牧野躲在楚朝歌身后，愣是不敢探出头看。
楚朝歌却站在原地没动。
姚千禧等人则是站在一侧，见楚朝歌定定站在原地没动，没看到教室里情形的几人暗暗心惊，好一会儿，姚千禧便试探问道：“楚姐？”
楚朝歌仿佛才如梦初醒，她不动声色地朝着姚千禧点点头。
见楚朝歌有了反应，姚千禧等人才松了口气，若是楚朝歌都出事的话，这个超级副本怕是无法以S级评价结束了。
躲在楚朝歌身后的楚牧野则轻轻地戳了戳楚朝歌：“姐，里面什么情况啊。”
听到楚牧野的问题，姚千禧等人也是立刻警觉起来，楚朝歌回道：“没什么，就是有几个人吊死在里面了。”
楚牧野听的虎躯一震。
姚千禧等人下意识地走了过来，三人看向教室，下意识的倒吸一口凉气。
楚朝歌语气却波澜不惊道：“应该是玩家，不过需要仔细看过尸体后，才能确认到底什么情况，你们之中有谁比较了解尸体解剖的。”
徐慎听楚朝歌这么说，便道：“我有学过一点。”
谢宁接着许慎的话：“我可以帮忙。”
至于还没看到的楚牧野则和已经看过教室里情形的姚千禧四目相对。
然后姚千禧朝着楚牧野摇了摇头。
楚牧野只觉得腿软，他靠着楚朝歌慢慢地滑落，最后背对着那间教室蹲了下来，姚千禧便蹲在楚牧野面前，楚牧野痛苦道：“我感觉我快死了。”
姚千禧同情看着他：“先别死吧，毕竟咱们还没出去呢。”
彼时楚朝歌开口道：“你俩在教室门口等着。”
姚千禧下意识看向楚朝歌，却对上了楚朝歌的眼神，姚千禧立刻点了点头：“楚姐放心吧，我肯定会守好这个家伙的。”
楚牧野的状态看上去很糟糕。
这时，楚朝歌手突然伸了过来，她揉了揉楚牧野的头，淡淡道：“没事的。”
楚牧野乖巧地应了一声。
楚朝歌和徐慎、谢宁三人进教室了，楚牧野和姚千禧则留在了教室外面。
这时，姚千禧察觉到自己衣角被拉扯了一下，他低头便看到楚牧野眼巴巴看着他：“你看那边。”
姚千禧顺着楚牧野另一只手指着的方向看去，可是除了一片黑暗，他什么也没看到：“……看什么？”
楚牧野小声道：“人啊，你有没有看到，有好多人。”
一瞬间，姚千禧鸡皮疙瘩起来了。
他反应迅速地反手一巴掌拍上了楚牧野的后脑勺，楚牧野哎呦了一声：“你干啥呢姚千禧，怎么直接打人啊。”
姚千禧惊疑不定看着他：“不，我刚刚只是怀疑你是不是中邪了。”
楚牧野：“……那我还真是谢谢你啊。”
不过姚千禧的反应让楚牧野确定姚千禧确实没能看到那个地方正站着不少女学生，那些女学生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那眼神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看的他实在不舒服，于是楚牧野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姚千禧道。
楚牧野回道：“我想上厕所。”
姚千禧面露古怪，随即他道：“就地解决吧。”
楚牧野：“？”
楚牧野难以置信：“你说的是人话吗？”
姚千禧唇角微微抽搐：“你要是眼神不往你前面所指的地方瞟去的话，我会很乐意陪你找厕所，但是现在还是算了吧，要是去了估计回不来了。”
楚牧野并不惊讶姚千禧即便不信他看见有很多人，也会提防着可能发生的意外，不过眼下他眼睁睁看着那些女学生离他们又近了一步，他实在有些招架不住，就跟姚千禧说道：“那咱们还是进教室吧。”
没等姚千禧回答，楚牧野便一把拽住姚千禧的手腕往教室里边冲。
教室里也是一片昏暗的光线，察觉到楚牧野和姚千禧的动静，谢宁看向了他们，然后朝他们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楚朝歌和徐慎正专心致志地检查地上的一具尸体。
这回，楚牧野才算看清教室里的情形，但是他的目光却被教室中心的，一个被倒挂着，还在不停摇晃的巨大身形吸引住了。
姚千禧前面被楚牧野拉的猝不及防，但是谢宁让他们动作轻点，他便用手指戳了戳楚牧野，小声道：“你干嘛呢。”
楚牧野同样也用很小的声音回他：“这个人我们见过啊。”
姚千禧一脸懵的顺着楚牧野的视线看了过去，便见到那具被倒挂着的巨大身形，他呆了呆，然后不确定道：“巨人观？”
但是姚千禧回想了一下，自己记忆之中确实没有拥有这个身形的人。
楚牧野弱弱道：“之前入学测试前，给那个教导主任塞了卡的那个人。”
姚千禧紧紧盯着那个巨大身形，楚牧野的话让他终于在自己的记忆中捕捉到了那个对着教导主任谄媚的胖子：“卧槽，他不是给钱了，所以没有参与入学测试来着吗？”
楚牧野默默点了点头。
可是如今他却成了一具倒挂在这里的最为庞大的尸体。
这时，楚牧野似乎有所感应地往教室门口看去，便看到那些女学生已经站在了教室门口，她们就这样保持着脸庞苍白眼睛无神的姿态，齐刷刷地看向楚牧野。
楚牧野可谓是浑身难受，他伸出手，拉着姚千禧到他面前，挡住门外的目光，然后闷声说道：“这些倒挂的尸体，有一些是玩家。”
姚千禧摸了摸下巴：“我有个大胆的猜测。”
“你别猜!”
谢宁开口警告道。
姚千禧：“……”
不猜就不猜，这么凶做什么。
这时，一直检查尸体的楚朝歌和徐慎二人有了些许动静。
徐慎小心翼翼地扒开楚朝歌在面前尸体的肚子上划出的口子，他说：“死了没多久才对，食物都没消化掉。”
楚朝歌皱紧眉：“可是尸体腐烂程度看上去有好几天了。”
这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姚千禧突然道：“牧野。”
楚牧野下意识地应了一声，然后疑惑地看着他，却见姚千禧面色凝重，甚至伸出手抓住他的肩膀：“答应我，千万别回头。”
楚牧野：“？”
姚千禧都这么说了，楚牧野强忍住回头的欲望，姚千禧则又喊道：“楚姐，你过来看看呗。”
楚朝歌依言，站起身，往楚牧野和姚千禧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姚千禧一直死死盯着楚牧野身后，等到楚朝歌近身了，他道：“就是那里。”
下一秒，楚牧野便听到楚朝歌的刀掠起的风声。
“吱——”
一道高昂的，且刺耳的叫声响起。
姚千禧则一把拉着楚牧野，离他更近了一些，楚牧野浑身僵硬，任由姚千禧动作，耳边的吱吱声越来越响，不知过去多久，吱吱声突然戛然而止。
这时徐慎开口道：“这算什么？”
谢宁则一脸嫌恶：“如果是生前吞下去的话，该有多大的魄力啊。”
楚牧野这才弱弱道：“我可以转身看了吗？”
姚千禧默默看着楚朝歌割断了倒挂着的那具庞大尸体，只听“砰”的一声，楚朝歌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看吧。”
楚朝歌的出声，让楚牧野很快地就转过了身，但是落入他眼中的一幕，还是让他忍不住后退，撞到了姚千禧的肩膀。
姚千禧叹了口气，拍了拍他。
有时候楚牧野的承受能力可谓是零。
比如说眼前这副场景，那遍地有许多黑漆漆的老鼠，而倒在这些死去的黑漆漆的老鼠之中是那具肥大油腻的尸体，楚牧野也彻底看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形。
只见那尸体已然血肉模糊，但是肚子那块地方显然是被炸开的，甚至还能瞅见肚子里那些腐烂的肉块。
等等，肉块……？
楚牧野眼神凝滞，他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看的更仔细一些。
这回他看的非常清楚了。
尸体的肚子里确实是一块块非常清晰的肉块。
这时，楚朝歌挑起一只老鼠。
那只老鼠显然死的不要太透，不过楚朝歌将这只老鼠挑到了徐慎边上：“解剖一下吧。”
徐慎：“……”
前面他剖的还是人的尸体呢，这么快就变成了老鼠的尸体啊。
不过徐慎还是飞快地解剖起楚朝歌丢过来的这只老鼠，楚朝歌眼神平静注视着，直到徐慎将整只老鼠解剖的干干净净。
徐慎在老鼠的肚子里也发现了不少腐烂的肉。
徐慎站了起来，他走过去，将老鼠肚中的腐肉与地上的那具肥大尸体肚中腐烂的肉进行对比：“是同一种肉。”
谢宁声音颤抖：“所以，是他活着的时候生生吞下了这些老鼠，这些老鼠则在他体内啃咬吗？”
楚朝歌眼神变了变，她看向楚牧野。
楚牧野察觉到楚朝歌投过来的目光，但是他没立刻回应楚朝歌，而是下意识地看向教室门口。
那些女学生们已经不见了踪影。
楚牧野这才看向楚朝歌：“姐，你还记得咱们进这个副本的玩家有多少个吗？ ”
楚牧野的问题让在场的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他，楚朝歌想了想，很快就给出了答案：“十五个。”
“但是当时校门口出现的人却有几十个啊，”这时姚千禧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同时他看向楚牧野，声音中带着不确定，“你不会想的是……”
楚牧野嗯了一声。
徐慎和谢宁二人被楚牧野和姚千禧的对话搞的丈二摸不着头脑，徐慎忍不住问道：“所以这什么意思啊，不就是除了玩家以外，其他的都是鬼吗？”
谢宁也附和地点了点头。
姚千禧也只是揣测一个基本意思，他也不是很清楚，彼时楚朝歌突然开口：“鬼的身份也很重要。”
一瞬间，这句话让在场已经是听的云里雾里的众人几乎如同醍醐灌顶。
在仔细回想了一下刚进副本时的场景，所有人都清楚记得当时有很多女孩，虽然那些女孩具体长相已经模糊了。
“都是死去的那一届学生吧……”谢宁小声地开口道。
谢宁的话如风一般轻轻飘在这间摇晃着不少倒挂的尸体的教室里，让人忍不住狠狠地打了一个激灵。
这时，楚牧野眨了眨眼，他突然感觉自己眼前那些晃悠着的尸体实在有些模糊。
下一秒，他置身在了那间虽然有灰尘，但还是有阳光的教室里。
他茫然地四下环顾，确认了是同一个教室，但是教室里情景不像是倒挂着许多腐烂的尸体，而是之前周一月把他带到这间教室里时的场景。
“你真是有趣。”
这时，女孩的嗓音在静谧的空气之中响了起来。
楚牧野猛的回头，便撞进了周一月的眼眸里，周一月的眼眸依然清澈，但是眼神里却带着探究和好奇，看着楚牧野：“前几日突然莫名其妙地在我面前失踪，如今又突然莫名其妙地在我面前出现，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楚牧野却紧紧盯着周一月。
在结合姚千禧等人在图书馆里找来的资料，以及楚朝歌看见周一月后，脸上露出的古怪神情，让他大致能摸清这个周一月到底是什么性子了，于是他开口道：“有时候我真的挺怀疑李眷光是不是真的存在。”
周一月皱紧眉，她不屑地冷声说道：“什么意思？我弟弟还能不存在？那你还神出鬼没呢。”
楚牧野却深深注视着她：“我想，以你的聪慧，你肯定知道我的意思。”
周一月沉默了。
这时，楚牧野看向教室外面：“就别在外面躲着了呗，你忘了在过去的记忆中，你还是活着的啊。”
教室外面的影子晃了晃，似乎没想到楚牧野会发现，没过一会儿，康子怡慢吞吞地从教室外面走了进来。
周一月此时面若冰霜，她微眯起眼，看向转而重新盯着她的楚牧野，没一会儿，周一月笑了一声：“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楚牧野耸了耸肩：“猜的。”
周一月对他的态度非常不满，但是楚牧野又补充道：“漏洞太多了啊喂，在你建议我去男寝以后我就发现很多不对了，包括康子怡，我想你们俩一定达成了见识，而且康子怡很听你的，对吧。”
周一月沉默了，许久她抬起头，饶有兴致的看着楚牧野：“有点意思，你确实比我想象的要聪明许多了。”
楚牧野却反问她：“为什么偏偏要选择那个节点呢？”
周一月疑惑道：“什么节点。”
楚牧野抿了抿唇：“为什么不让我见到李眷光呢，还是说李眷光非常特殊。”
周一月对此却是狭促地笑了笑：“特别？他有什么特别的，对母亲的话只会信以为真，像是长不大的孩子。”
这一回，周一月对李眷光的评价不再是像楚牧野第一次见周一月时，试图通过李眷光跟周一月套近乎后，周一月眼中流露出的柔软的光，而是犀利的，不近人情的。
可是楚牧野分明记得当时那柔软的光真的一点都不像作假。
楚牧野垂眸：“是吗。”
只是下一秒，他便抬起眼，直勾勾地盯着周一月：“可你为什么选择我呢？”
周一月愣住了，她不太自然地用目光转而看向康子怡，康子怡也默默看着她，这让周一月一时有些无措，但很快，周一月便强装风轻云淡道：“看你顺眼。”
楚牧野了然点了点头：“噢~”
就在这时，教导主任的声音尖锐的从窗户外面传了进来：“你连压轴题都还能做错？平时学习叫你努力努力，我看你是想嫁人生孩子是吧！”
教室里的三人呼吸都一窒。
紧接着“砰”一声过去之后，有女孩传来了痛苦的声音：“老师……我，我真的很努力了……”
教导主任又恨恨大声骂废物。
周一月猛的站了起来，楚牧野看向周一月，周一月的眼神里充满了麻木，但是她还是往教室外面走去。
康子怡紧随其后，楚牧野好奇，便也跟在了后面。
几人下了两层楼，然后周一月一脚踹开了看上去像是老师办公室的门。
“砰”
周一月的动静非常大。
站在她身后的楚牧野眼尖地便看见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室的教导主任脚边跪趴着一个身体剧烈颤抖的女孩。
女孩穿着短袖，白皙的双臂上都是可怖的红痕，而跪着的地面上有一些血迹。
教导主任看到周一月时，眼镜反光了一下，她冷笑道：“哟，这不是小杂种吗，怎么，搞这么大动静，是想要……”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箭步猛冲过去的周一月直接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然后狠狠地猛砸在了旁边的办公桌上。
“砰砰砰砰——”
楚牧野看的心情莫名舒畅起来。
不知过去多久，眉眼狰狞的周一月才停了下来，她松开了手，下一秒，她抬起脚狠狠地踹了过去。
那被她已经砸到血肉模糊的教导主任冷不丁又被她踹的人仰椅翻。
楚牧野不知道在场的另外两个女孩是什么样的表情，反正他对周一月的举动是完全看呆了。
周一月声音冰冷：“每次看到你这张脸，我就恨不得撕碎。”
已然被她踹到地上的教导主任甚至连气都喘不上来。
彼时，周一月才看向楚牧野，她的眼神如枯井般波澜不惊：“你看清楚了吧。”
楚牧野立刻点头跟小鸡啄米一样。
周一月看了眼康子怡，然后对楚牧野淡淡道：“其实你想要知道的答案已经在你手上了，不是吗？”
周一月的话让楚牧野愣住了。
没等楚牧野说什么，他又觉得眼前开始天昏地转了起来。
“……”
楚牧野感觉头非常痛，并且头疼剧烈，他努力的在黑暗中想要睁开自己的眼睛，等到一丝亮光落入他眼中，他看见了赤红着眼睛的楚朝歌。
楚牧野软软地喊了一声姐。
楚朝歌紧紧搂着他，嗓音低哑：“为什么前面怎么喊你都没用……”
楚牧野眨了眨眼，他伸出手，轻抚着楚朝歌的眉眼：“已经没事了，姐，我刚刚只是去看后续了。”
楚朝歌抬起眼，紧紧注视着他，最后嗯了一声。
姚千禧见楚牧野醒来，也是松了口气，他是真怕楚朝歌当场发疯。
楚牧野将周一月说的话又重复了说了一遍，几人也是将其分析了一番。
“……在你的手上，”姚千禧打量了一下楚牧野，“看起来，这人实在是不太靠谱啊，会不会丢了。”
楚牧野：“……”
楚牧野心里骂姚千禧骂的很脏。
徐慎和谢宁则是揣测也许是楚牧野第一次看到过去记忆之前，拿到的东西，但是至于是什么，两人也是无辜看着楚牧野，毕竟是楚牧野的东西。
楚朝歌一直在低头思考，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开口道：“日记？”
楚牧野愣住了。
日记？
他确实带着一本，而且是在拉入过去记忆之前发现的。
那本……属于李眷光的日记。
不对，楚牧野下意识地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了那本日记。
那本日记虽然回答他的一直是李眷光，但是并不代表日记的主人是李眷光。
楚牧野翻开日记本。
之前他问的问题，现在有了答案。
“周一月？你为什么问她。”
“……她是我的姐姐，不过三个月就在学校跳楼身亡了，你认识她吗？”
“他们都说我姐是坏学生，想要给青森高校抹黑才跳的，可是前段时间我在她的书房翻到了她留下的一封信，她在信上写她死不瞑目，直到青森高校不复存在……妈妈说那是姐姐胡乱编制，给青森高校泼脏水，毕竟青森高校可是省重点高中。”
“……我一直以来都很相信妈妈，因为爸妈当年离婚，我觉得是爸爸的错，是爸爸出轨，虽然姐姐会偷偷来看我，我也没告诉过妈妈，但是我并不相信被爸爸抚养长大的姐姐。”
“可是，也许姐弟之间有一种莫名的默契，看着姐姐在信中写下那句话时愤然的笔墨，我相信姐姐一定在青森高校中遭遇了什么，所以在我去青森高校找妈妈的时候，故意将姐姐还没来得及写的日记留在了姐姐读书的教室里。”
“如果，你真的知道姐姐死亡的真相，能不能请你告诉我，无论是什么真相，我都想知道，我都能接受。”
楚牧野定定看着日记本上的那些话。
不知过去多久，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抬起头，看向教室门口。
看到楚牧野的动作，在场几人也下意识地顺着楚牧野看了过去。
周一月站在那里，她眼中带着复杂的感情，就这么注视着楚牧野。
而康子怡则站在周一月身后，她低着头，看不清她的神情，只是楚牧野清楚瞧见有泪水从康子怡的脸上滑落下来，最后落到地上。
楚牧野站了起来，他手里拿着那本日记，然后往周一月和康子怡走去。
他将日记本递给了周一月。
周一月垂眸看着楚牧野递过来的日记，然后她抬起眼：“这是什么。”
楚牧野淡淡道：“你一直想要的。”
周一月看着楚牧野，楚牧野也这么安静的看着她，过了一会儿她伸出手接过了楚牧野手上的日记本。
“谢谢。”
【暂完】
写写删删一个多月了，也许我真不太适合写无限流，写的实在太吃力了。
非常抱歉，没有预想中写很多，希望我下次再开后续时能更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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