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黑色的石头很特别,像是天然形成的,又完全不像,表面上刻着一些特殊的花纹,像是古老的某种语言。

  当锦棠轻轻落到这块石头上的时候,那些暗藏在沉暗黑色里的花纹短暂的亮了一下,隐约是血红色的,妖冶又诡异。

  魏织过来时,身上的黑袍只是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腰间的带子似乎也只是随意系了一下,随随便便一扯就能扯开。

  他玉色的皮肤在黑色的衬托下显得很苍白,他的脸色尤为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瞳孔的颜色在血色和森黑色里不断变化,周身的魔气缭绕着,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从他的身体里挣扎出去。

  那些本来自于魔池里的嘶鸣,此刻却喧嚣在他身边。

  魏织的一双眼盯着黑色石头上的锦棠,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他的手冰凉刺骨,锦棠身上一点点的温暖都让他忍不住想要获得更多。

  这么短的时间内,她的修为也不能提升太多,白天练剑晚上读书,对于剑道的领悟即便是有也不会有太多。

  但除了她之外,没有更好的人选了。

  锦棠。

  魏织躺到了锦棠的身边,或者说是没有力气跌倒在她身边的那一片空里。

  这座后殿下了结界,外面的人是不会知道里面有人也不能进来的。

  魏织偏头看了一眼锦棠,侧过身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依旧是温暖的触感。

  锦棠的意识恢复过来了,但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在大殿里,她低头一看,她身上的衣服是完好的,但不是刚刚换上的黑色劲装,而是一套很像天剑仙门的弟子服的裙装。

  天青色的棉布长裙,宽袖用带子系住了,看起来练剑是很方便的。

  锦棠看了一眼自己腰间挂着的剑,很普通的一把三品剑,但上面剑柄上刻着万法宗这三个字。

  她摸了摸剑柄,有些迷茫,难道自己是在做梦?

  锦棠环视四周,这里没有人,到处都是树林,枝叶繁茂,娇翠欲滴,还有一些眼熟。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锦棠心跳有些快,非常紧张,修仙的世界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她这是进入什么幻境还是什么小世界了吗?

  “师父,马上我就要带着师弟师妹们去老祖宗飞升的山头参悟去了,您这个时候找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么?”

  锦棠听到有人朝这边走来,赶紧猫在树后面,这就听到了一声清朗的男声,听起来有些耳熟,但她忽然想不起来这是谁。

  她从树后悄悄探出个脑袋往外看,看到了同样穿着天青色长袍的两个年轻男人,其中一个看起来应该年长一些,毕竟身上穿的不是弟子服,像是长老或者掌门穿的,有一些特别的花纹。

  “倒也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锦棠看到那个被称作师父的男人转过了头来,一张十分斯文儒雅的脸,反正她心里闪过四个字——道貌岸然。

  “为师想和你交代几句,对你参悟有帮助,你过来一些。”

  锦棠就瞧见那弟子走近了一步,以她的角度,看不清全脸,但刚才他偏头的一个瞬间,她看到了一双明亮含笑的眼睛,温柔宁和。

  她的心砰砰跳,下意识地想要看的更多,想要往前一步。

  就在这个时候,师父的长剑忽然拔出,她只觉得眼前一阵闪烁的光,鲜血的味道立刻弥漫在空气里。

  这他喵的她是赶上谋杀现场了嘛?!

  锦棠抱紧剑,下意识蹲了下来,屏住了呼吸,就怕对方下一秒把她也给砍了。

  “师父!”

  年轻弟子的声音低沉又不敢置信。

  锦棠听得心里痒痒,这道声音实在是熟悉,是她的魔头崽的声音啊!!

  刚才那会儿没认出来,因为这声音实在是清朗舒和,和魔头崽如今阴鸷冷沉的声音完全不一样,导致她没认出自己的崽。

  那也就是说,刚才那双温柔明亮的眼睛就是魏织的眼睛。

  锦棠没忍住,又探出去看。

  血,全部都是血,魏织身上刚刚一身天青色的长袍,如今浸满了血,而那些血正被那个他称作师父的男人以掌心吸收过去。

  这???

  锦棠懵了,这是什么剧情?她写的没这回事啊!!

  还有,现在魔头崽的血,是鲜红的,里面带着金色的碎光,在阳光下异常显眼。

  魏织的脸上都是血,五官都看不清楚了,锦棠只看得见他的额头有大大的一个窟窿,有一块散发着金光的东西从他的额头被剥离出来。

  带着血丝,带着肉。

  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这看着就好疼。

  那是什么东西?

  锦棠心里实在是好奇,想着魏织,心口又有些抽疼,她的魔头崽本该是睥睨骄傲的大反派啊,冷血无情,阴鸷残酷,怎么会有这样的时候?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又小心探出头往外看,可这会儿场景又变了。

  周围有好多人,大家脸上都带着笑容,锦棠迷茫地穿梭在其中,看着周围不断有人从身边走过,大家都很高兴,嘴里在恭贺着什么。

  “师父飞升的速度好快啊,这将是我们万法宗自那位老祖宗以来第二位飞升的了吧?”

  “师父以后飞升仙界,我们都会有福荫的!”

  “不过这次师父飞升好突然,之前师父闭关了三十年都未曾突破迎来飞升的。”

  “或许是师父在剑道上忽然有了新的感悟。”

  “说起来,大师兄呢?怎么没见大师兄?平日里师父最疼爱大师兄了,师父这样的好日子,大师兄怎么没来?”

  锦棠听到这些对话,心里也在想,对啊,魔头崽呢?

  魔头崽是万法宗最惊才绝艳的弟子,就是他们口中的大师兄啊。

  锦棠无意识地找魏织,她的心里这会儿空虚异常,脑子里什么都不想,满脑子的都是魏织,想找到魏织。

  找到魏织……

  周围那些欢声笑语对她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吸引力,她也不想知道这里有什么喜事,万法宗的那位掌门飞升不飞升,她根本不在意。

  “大师兄!”

  就在锦棠急切地想要找魏织,心头的渴望和空虚快要令她焦灼万分的时候,人群里忽然传出一声惊讶到甚至惊恐的声音。

  是魏织来了吗!

  锦棠欣喜万分,心头的那种焦灼和空虚都好像被填满了一些,回头看过去。

  ‘刺啦——’

  那种剑刃划拉在大=理石上发出的刺耳的声音,锦棠的耳朵一瞬间有些刺疼,但是她顾不上这些,因为你她看到了魏织。

  魏织身上脸上依旧都是血,将那一身天青色的长袍都染成了鲜红色,那些碎光令他在人群里发光。

  风吹过去,吹起他颊边的头发,露出他那张即便是血污斑斑但依旧俊美极致的脸。

  额头上露出的那个窟窿,令他看起来可怖又诡异。

  “大师兄……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好可怕啊!”

  “大师兄是堕魔了吗?”

  “大师兄的情况不对劲,大家赶紧拔剑!”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先第一声喊了拔剑,锦棠立刻就听到周围那些弟子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整齐划一地对着魏织。

  魏织还是继续往前走,一双眼里的光亮已经全无了,变得黑沉沉的,除了沉寂的黑色,再没有别的光彩。

  他的脸上也没有笑容了。

  锦棠看着,忽然有些难过,她朝着魏织走过去,可他看不见她,继续往前走。

  “大师兄,你怎么了?”

  “大师兄,你想干什么,你为什么拿着红寂剑?!”

  “大师兄,师父即将渡劫飞升,你这个时候这样过来是想干什么?!”

  “啊!你们看!大师兄身上的气息变了!”

  “快快准备好,他不是我们的大师兄了!他堕魔了!万法宗绝不承认堕魔的子弟!”

  锦棠看到那群弟子们动手了,飞剑如同一张张密网将魏织笼罩住。

  但魏织的周围一直有一道气流保护着他,避免他被那些飞剑刺伤,他还是一步一步往台阶上走,一步一步往上。

  锦棠看着魏织额头的血窟窿里流出的血变成了黑色,那些碎光依旧在,从圣洁变得幽诡。

  “大师兄好强,我们根本伤不了他!”

  “快去叫师傅和师伯他们!”

  “师傅他们在给掌门师伯护法啊,天劫马上就下来了!”

  人群躁动不安,可锦棠只想靠近魏织,只想在他身边,心里的空虚越发的大了,令她整个人也有些躁动不安。

  “魏织!”锦棠喊了一声。

  魏织毫无所动,根本听不见,她朝他走过去去拉他,结果画面又变了。

  这是在一座大殿里,魏织身上一直在流血,天剑仙门的众人与他执相对。

  天上紫色的雷劫不断闪现,劈在万法宗大殿上,紫光与金光并现,赫然是有人要飞升了。

  魏织远远看着那个方向,红寂剑随意地插在地里,没有动作,他的周围是强悍的保护结界,那些飞剑根本奈何不了他。

  锦棠也看着那个方向,有一人在金色的光芒里御剑而来,仙气缭绕,显然已经飞升了。

  那人高高在上,就在魏织的上方。

  锦棠认出来了那人,就是之前挖去了魏织额头里那块金色东西的儒雅斯文的男人,是他的师父。

  “魏织,你这是要做什么?叛出师门吗?”他在上方,大义凛然。

  魏织笑了一下,手撑着红寂剑,张了张嘴说了什么,但锦棠发现自己听不见,她看了看四周的弟子们,好像也都听不见。

  锦棠估摸着,是这个万法宗的掌门布下了什么结界。

  不过她应该能听见啊

  锦棠走近了几步,直接走到了魏织身边,他们的对话还在继续。

  “徒儿啊,你如今才来问为师,是否是太晚了一些?既然你这么想知道为师这么问你,那为师告诉你也无妨,左右这里只有我们师徒二人。”

  锦棠听到那面目慈祥儒雅的万法宗掌门笑着对魏织说道,她又看魏织,神色冷鸷阴沉,已经心如止水再无任何表情。

  万法宗掌门依旧笑着,说道,“徒儿,你知不知道你是什么血脉?呵呵,你当然不会知道,你被我带到万法宗时,也就和白翎差不多大。”

  白翎……团子,对了,团子呢?

  “你是世间少有的灵族返祖血脉,什么叫做灵族?万法宗的古籍,你都读过啊,知道灵族是什么吧?灵族,集万物灵气为一身,天为父,地为母,万年才孕育出一个灵族血脉,通常是在天地灵气最多的地方诞生。

  “而你,是灵族返祖血脉,天生是为神族,就算不修炼,等长到一定年纪,就会自动飞升仙界,神界,你的血肉都是灵药,当然,那对我来说是远远不够的,我要的,是你的灵根,有了这个,为师往后便能一路飞升,往后即便身为仙尊,那都指日可待。”

  “当初我为了找你可是花费了不少时间,如若不是要等你这灵根长成熟,为师早就动手了,为师等啊等,等啊等,终于等到了你的灵根长成熟,你一月之内,旁人只以为你境界从金丹到元婴巅峰,但为师知道,你已然是化神期,这惊才绝艳的天赋,这身骨血,这颗天地蕴养而成的灵根,真是令为师羡慕。”

  “为师知道,你向来敬爱为师,那么为了你敬爱的师父,你奉献出你的灵根,想来也是你的孝道,所以为师啊,没有提前和你商量,因为为师知道,为了为师,你必定是什么都愿意的。”

  “再者,你就算没了这灵根,还有这一身骨血,为师就不贪你的骨血了,你依旧能活着,只是不能再修炼,不能再晋升仙界神籍罢了,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左右你是个温良慈善的人。”

  “即便你不能再修炼晋升,只凭借你这骨血,再加上你如今的修为,活到千岁不是问题,至于之后……呵呵,你本就无父无母,乃天地所生,千年之后,尘归尘,土归土,也算是还了天地孕育你的恩,对了,还有白翎……”

  万法宗的掌门说到这,顿了顿,又笑着开口,慈霭仁和,“真是谢谢你又给我带回来了一个灵族,我真是没想到,天地又孕育了一个白翎,虽然他比不上你,不是灵族返祖血脉,不过,也是极好的了,我这次飞升,自然也要把他带走,毕竟他也是我的爱徒,想来与你一样也是愿意为为师做出一些贡献的。”

  锦棠听到这里已经听不下去了,气的不行!

  这老匹夫,老变态!!

  冠冕堂皇的在这说什么鬼话!不是人!在那发表什么高谈阔论呢?!把魏织的灵根都夺了还在那bb这些废话!

  现在还想夺走白翎的!

  锦棠的嘴巴哆嗦着,可恨自己不会骂人,穿书前她应该去祖安区学习个两年!

  魏织听得眼睛都红了,刚才还无动无波阴鸷冷酷的脸上总算有了点情绪。

  “白翎在哪里!?”

  万法宗的掌门笑了一下,轻轻抹了一下嘴,“他的灵根还没有长成,我只好啃了他的肉,食了他的血了,一会儿你要是赶得及,说不定能找到他的魂魄,不过也不一定,说不定,他还小,已经烟消云散……”

  锦棠拔出了腰间的剑。

  魏织手里的红寂一下亮起,冲着万法宗的掌门就过去了。

  “徒儿!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是要欺师灭祖吗?!”

  就在这个时候,结界忽然就没有了,万法宗掌门不敢置信的声音谁都听得见,锦棠也听得见。

  魏织眼睛已经是血红色了,红寂剑剑鸣冲天,红色的剑气冲着万法宗掌门就过去了。

  “大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师侄!你堕魔就不算,还想杀了你师父吗?!你师父把你养大到现在,你竟是这么对他么?!”

  “大师兄,住手啊!”

  锦棠看着魏织在半空中和万法宗掌门交缠打斗在了一起,下面人群混乱,逐渐加入了战局。

  也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喊了一声,“我听说大师兄是上古古籍里记载的灵族血脉,还是灵族返祖血脉,天地孕育而生,蕴含天地灵气精华,譬如灵果,他的血肉,可以快速增长修为,破镜,乃至飞升!”

  这一声喊,就像是点燃了火焰,把所有人心里的贪念与恶念都生了出来,燃烧旺盛。

  这他妈是在告诉所有人——你们快去吃魏织的肉喝他的血啊,能够快速提升修为啊!

  不管是真是假,这简直是太诱惑人了。

  那些刀剑全部冲着魏织而去。

  锦棠着急的不行,想要伸手去帮忙,却根本奈何不了这些人,眼看着魏织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但是那些伤口都不再流血了。

  血好像已经都流干了。

  红寂剑上有他的血,红光大盛。

  锦棠看着半空中密密麻麻的都是人,连魏织的身影都看不清楚了。

  但很快,锦棠看见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都穿着万法宗弟子服,都是被一剑穿心。

  她抬起头来,阳光太强烈,光晕晕的她眼睛花了,什么都看不见,她闭了闭眼,等到再睁开眼时。

  地上都是血,尸体堆得和山高一样,魏织单膝跪地,手里还握着那把红寂剑。

  锦棠看了一眼,这好像不是万法宗了,倒像是……万魔林的那个深坑附近。

  黑色的魔气在魏织周围缭绕,不断地被他吸收,不断修复着他身上的伤口的,但他额头上的那个伤口就是愈合不了。

  锦棠看着心里酸酸涩涩的疼,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魏织一夜之间杀光师门,原来是这样的原因。

  只是,她也没看到那个万法宗掌门的尸体。

  这一段,她确定在书里没有详细写过,如今亲眼看到了,心口难过的不行。

  她回忆起开始见到的魔头崽,明明是双眼明亮的一个年轻人,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他也不是从一开始就阴郁莫测的。

  锦棠仔细回忆了一下,魏织虽然没给过自己什么好脸色,但始终也没伤害过她啊。

  这么想着,锦棠心里的空虚就更多了一些,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现在真的挺想摸一摸魏织,甚至还想要更多……

  她只往前走了一步,周围又是风云变化,什么东西都变了。

  魏织身上的血衣已经成了暗红色,他在空荡荡的万法宗堆满尸体的殿宇院子之间穿梭着,寻找着什么。

  “白翎……”

  锦棠凑得近了,听到魏织干涸的唇瓣间轻轻溢出的是这两个字。

  原来他是在收集团子的魂魄么?

  锦棠回忆着刚才万法宗掌门说的话,鼻子又酸涩了下来,团子原来是个六岁的孩子。

  魏织一定是想办法将团子的魂魄放在了滚滚的身体里。

  所以团子还能活到现在。

  锦棠想着,眼前的画面又变了,变成了一处花谷。

  到处都是鲜艳的盛开的花朵,旁边有一处深潭,深潭上方是是瀑布,周围环绕着的是山壁,这座山壁很奇特,上面镶嵌满了五彩斑斓的珠宝,各式各样的珠宝,甚至还有金子。

  锦棠见到这些,刚才阴郁难过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她身上穿着金丝绣成的长裙,长裙的裙摆上绣着美丽的龙纹,龙眼的地方是两颗又大又圆的红色宝石,漂亮的不像话。

  再看看自己的手上,五根手指上都戴着戒指,戒指上镶嵌着的各色的珠宝。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脖子里挂着一颗晶莹的钻石,钻石璀璨,在阳光下折射出美丽的颜色。

  这么浮夸的吗?

  但她好喜欢。

  锦棠心里一下子满足了起来,开心地低头摸了摸手指上的宝石,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反正看着就挺爽的!

  “还真是改不了本性。”

  魏织的声音忽然就在她脑子里响起,低低沉沉的,悦耳又动人。

  锦棠立刻转头找人,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花丛里打量着这里的魏织。

  他还是穿着一身漆黑,手指慢慢划拉过这里的花,又看向了石壁上镶嵌着的珠宝。

  锦棠一下子就想到了刚才见到的关于魏织的一切,瞬间心里的空虚和心疼交织在一起,她忍不住抬腿走了过去。

  这会儿她已经反应过来了,要么,这是魔头崽的梦,要么,这是她自己的梦。

  在梦里当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锦棠跑着的速度很快,一下子扑进了魏织的怀里。

  “崽啊,妈妈要好好抱抱你,以后妈妈保护你,妈妈疼爱你!”

  原本锦棠是想将魏织按在自己怀里的,但没办法,他长的太高了,她按不了,所以姿势上反倒像是她扑在他怀里的。

  魏织:“????????”

  锦棠的灵府里是这样的,他能预想得到,但是,她会这样不解风情地说这样的话,他是没想到。

  想当他妈?????????

  但更没想到的是,他的神识不能完全进入她的灵府。

  她的记忆是被封存着的,毕竟她的老祖宗也不是简单的人,所以灵府深处是有强劲的保护结界的,他只能探查到表面。

  但不能完全进入她的灵府的话,就不能深入的完全的神交。

  魏织深呼吸一口气,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气息充盈在她的灵府里,虽然不能一探究竟,但对他来说,一千岁这个坎算是过了。

  他犹豫了一下,抱了抱锦棠,想了想,她也能从他这里得到好处,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锦棠抱住了魏织后,就觉得心里的空虚像是被填满了一样,没那么难受了,可她想要的还要更多一些。

  心里有些急切,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嘟囔了一句,“魔头崽啊,你觉不觉得,我们好像该干点什么?”

  这会儿锦棠因为内心太过空虚了,脑子也有些浑浑噩噩的不清楚。

  “你叫我什么?!”魏织眯了眼睛。

  锦棠嘟囔着,身体有些发软无力,“魔头崽啊~~”

  “什么意思?”魏织一把将锦棠从怀里扯开。

  但这会儿锦棠因为魏织的气息太强势了,等级悬殊也大,所以她的精神在经过那些魏织的灵府里存放着的过往以后,越发瘫软无力起来。

  “就是魔、头、崽。”

  “……我问你为什么是魔头崽?!”

  锦棠整个人要软下去,手脚无力,魏织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她抓住了他的衣襟,才慢吞吞地说道,“因为我是亲妈。”

  魏织的脸色很不好看,他没有想到,锦棠胆子这么大,竟然想让他做她儿子。

  真是……

  魏织气的不行。

  偏偏锦棠还浑然不觉,抓着他的衣襟,喃喃自语,“好累啊……崽,让麻麻靠会儿。”

  魏织想起来了,锦棠对白翎说过类似的话,对着白翎她就自称麻麻。

  又是气得火冒三丈。

  锦棠累得在灵府里昏睡了过去,这下是真的没了意识。

  魏织的神识从她的灵府里出来了,却是没有半点精神萎靡的样子,反倒是面色红润,精气十足,像是吃饱餍足了一样。

  他起身,破开了自己的手指,从指间上沁出的血不再是纯黑色,里面夹杂着一抹红,虽然极淡,但显然不再像从前一样,是极致的黑。

  魏织看了一眼在黑玉床上睡的昏沉的锦棠,披上了外袍,站起来往外走。

  走了两步,魏织又停了下来,回身甩了下手,锦棠身上穿了一半的黑色劲袍便脱下来丢在了地上。

  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黑色纱织的长裙,裙摆上绣着精美的龙形花纹,又镶嵌着红色的宝石,华美异常,衬得锦棠那张本就艳丽无双的脸更加娇美了。

  魏织离开了后殿,走出去的一瞬间,他眯了眯眼,看着天空中灿烂的阳光,整理了一下领口的衣襟。

  不远处的半空悬空着的是那些招待贵客的浮台凉亭,高高挂起的是黑色的灯笼与丝带。

  明明是丧钟,却以为是喜庆,可笑。

  “等她醒了叫我。”

  魏织看了一眼魔侍傀儡,给了这么个眼神。

  应该赶得上大典。

  ……

  黑蟒公主在大殿外面等了都等不到锦棠,又不敢随便进去,郁闷又烦心,在这期间,殷轻一直陪着她。

  只是,殷轻神色之间有些恍惚,好像今天有什么事一样,但他又有些迷茫。

  黑蟒公主不耐烦管这些事,自然不会去管他有什么心思。

  她就知道,今天除了他们妖族,凡界也有使者过来,修真界那些个道貌岸然的正派都会来。

  那些人卫道士们,她一个都不想见。

  既然锦棠不在,黑蟒公主就准备先去自己的浮台凉亭那歇歇,等着大典到来了。

  哎,可惜了,本想和她好好切磋一下画册上的内容。

  “殷轻,我们走。”

  殷轻嗯了一声,乖巧地跟在了后面。

  这次天剑仙门来了苍华子和林路,林路又带着温钰,其他人都没带,留下了九栗和叶不灵在天剑仙门镇守着。

  当然,一有特殊情况,立刻赶来。

  万玄宗只来了一个柳长虚,本该与他一道的初梧如愿以偿留在了万玄宗。

  因为之前联合攻打万魔林的计划没能实现,天剑仙门和万玄宗之间是有些龃龉的,但柳长虚也就是笑眯眯的一副仁善慈和的模样,好像当初什么事都没发生。

  其他各门派跟在天剑仙门和万玄宗后面陆陆续续在魔侍的带领下入座。

  谁的脸上都没有真的喜庆的样子,身上法宝带全,都做好了这次在万魔林与魔头大战的准备。

  虽然传说里魔头魏织即将寿尽千岁生辰这一日,但谁都不能保证五百年前传下来的传言是否是真的。

  他若今天死了,正好省得他们动手。

  他若是今天没死,那就看情况动手,如若他身体虚弱,今天便是最合适的机会。

  天剑仙门为修真界大派,妖族又是与凡界,修真界三足鼎立的,自然席位安排的狠靠前,也很接近。

  苍华子落座后,一张脸便冷清着,可俊美冷逸的样子还是吸引了附近的妖族侍女和靠的近的小门派的女修士们。

  每个浮台亭子周围是有纱帐的,有人放了下来,有人挂了起来。

  苍华子不喜那些眼神,白纱帐是放了下来的。

  殷轻随着黑蟒公主一落座,心跳忍不住就加速起来,有些不安,有些急切要涌出来。

  相隔不远的苍华子同样心跳在那瞬间快了一拍,手里的酒都洒了出去。

  “师弟,你怎么了?”林路见了,便问了一句。

  苍华子摇了摇头,擦了擦手,“没什么,只是感觉……感觉轻音好像在这。”

  林路没听清,但也没多问了,看看时间,快到大典的时间了。

  万魔林的魔众们也是期待万分,等着大典的开始,按照之前魔侍们通知的时间,太阳落山的那一刻,大典便正式开始了。

  当这日头逐渐落下,却还不见魏织的身影,凡界皇族使者和两大派的人都心生警惕。

  大家都等得心焦起来,黑蟒公主都忍不住要起来去后殿再找找锦棠问问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甚至是被魔侍带着的白翎都有些着急,可有些人却明显不着急。

  养护大阵受的伤,魏织全部调养好了。

  他过来找锦棠时,她还没醒来,魏织也不着急,在黑玉床上坐了下来。

  锦棠觉得自己醒来了还是没睡饱,浑身像是被碾压过似的累,明明她就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睁开眼她就看到了魏织,脸色和寻常的苍白不一样,面色红润有光泽,眼神极有神采。

  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看。

  “就只是这样就累成这样了?看来平时的操练还是太少。”

  都什么和什么啊,锦棠手撑着坐了起来,环视了一下四周,迷茫无比,“我怎么在这?”

  “还走得动么?今天是我生辰。”魏织想她的确累到了,便难得的温声问道。

  锦棠迷茫地看向他,不是啊,她就做了个梦而已,怎么就走不动路了?

  她想下地站起来证明自己虽然有点虚,但走路完全没问题好吧?

  魏织一把捞起了往下滑下去的锦棠,斜着眼看了还一脸懵的她,直接抱着飞走了。

  锦棠下意识去抱他的脖子,抬头仰视他。

  崽为什么要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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