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一圈圈往回拨,光阴又悄然倒流,“昨日”记忆一幕幕重现:

  “妈,明天国庆节我要去宣城一趟,票都买好了,上午十点半的。”

  “你去宣城干啥?是不是看那个,来咱家做过客的大学同学,他回来了吗。”

  “嗯,是的,他说与我好久没见,想我了,想让我去,正巧这次我也能还了他的旧情。”

  “你们还联系呀,他现在在做什么呀?”

  “他当兵回来了,我们经常微信视频聊天。”

  “我以前就说让你也去当兵,你不听,现在你连份稳定的工作都没有,唉,我都替你担心。”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别说了,烦不烦,我也想有份稳定的工作呀,谁让我找的工作都是流动性忒大的,不是半年一换,就是一年一倒闭。”

  “你这孩子还犟嘴,现在认真规划规划还不晚,可以找个稳定的行当,实在不行,就去富士康你姐那吧,别管是不是工厂了,能赚钱就行,你还年轻,别一眨眼到了30岁,到时候压力就大了。”

  “嗯,知道了,我会考虑考虑的。记得明天六点多叫我,我要早些取票。”

  “六点不行,从大新坐陶庙到阜阳的早班车是6点15,其次是上午十二点多,你五点多就得起来,明天人多,你要提前去。唉,你爷俩把我搞伤了,这些年每回送你俩坐车出门都得起很早,等会我煮点鸡蛋,你明天带上,当作早餐,省得肚饥”

  ...

  就这样,我连哄带骗,说话真真假假,终于征得母上的允许,同意让我前去宣城一聚。但事实上,我去宣城的目的,并不是契阔多年的友人重聚,而是为参与一场盛大的婚礼,而主角,正是我的同学,我的兄弟,也是我最后一位好友“姗姗”。

  甚至,我的挚友“姗姗”也并不是当兵归来,他退役很久了,目前他在湖州市某个医院里当个小小的影像医师,但我不敢将这些实情告诉我妈,我是既怕她唠叨,又怕她难受。毕竟在这几年,我因为忘不掉前女友的缘故,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我不仅推掉一场又一场相亲,也不去自谈女友,都打算寡条一生,光棍余生,不准备结婚了,失去信心了。毕竟连曾经最爱我的人,甚至连同我自己,我的专业,我都能弄丢,更别提当下这个灯红酒绿、唯钱至上的社会,还有谁能与我相互陪伴,肯与我相濡以沫,不离不弃呢?毕竟,我是既没稳定工作,没车,也没在城邦中有套房,谁又肯下榻于我,委身于我呢?但为了缥缈的虚荣心,也为了避免遭人指点与非议,我整天对外佯装着一派光鲜亮丽的景象,在这一点上,连自诩坦荡随性而活的“我”都已瞧不起自己了。

  其实,对于这位宣城挚友“姗姗”,我也是饱含愧疚的,毕竟在毕业后的这几年时间,我从未在微信上主动找过他,都是他主动找我视频聊天,更甚者,虽然之前我们能互聊好久,但慢慢的,我开始了“应付”,通常都是“我要陪我女友,我正在上班,或我现在不方便,回聊。”,借此来终结每一次的温暖寒暄。

  而具体原因嘛,虽然我每次的解释是怕影响到他的工作,怕耽误他上班,可实际上,他的工作很清闲,假期也充裕,奖金也丰厚,还谈了个女友,甚至还贷款买了套一百多万的房子,只需每月按时还款就行,数目也不多,堪堪成了个人生赢家。而反观我呢,是经常失业,经常家里蹲,也没俦侣相伴,虽然名下有套自建房,但和世俗定义的“lose

  ”也区别不大,所以我的空闲时间,同样也有很多。但我为了所谓的面子,也为了不让挚友“姗姗”担心,更为了能继续我的心灵流放,所以经常缄默,对外装作被家庭事业羁绊的虚像。

  可实际上,我这种种“烂招”,对我的挚友“姗姗”丝毫不起作用,他没受到影响,纵然我经常搪塞他,也鲜再与他彻夜微信长谈,他都拿我当兄弟,与我的感情不减,仍然如往昔般主动找我聊天,直至他结婚那天,或许他是知晓我的真况的,只是他看破不点破,是想籍此让我重新振奋吧。如今细细想来,可能就是因为以前老是这样,我才弄丢了我的爱情的吧,并不是我暗中催眠的“她是嫌弃我没钱,才不愿和我这个穷小子在一起的吧”。

  当然了,也因为大学时我和他在多人宿舍经常同床共枕,一起嗑瓜子,一起通宵上网,一起畅谈未来,比基友还情侣,也更别说,在我大学刚毕业那会,他还来过我家做客,所以经此种种,我们彼此间的友情才能如此的牢固,才能这样不被时光舂磨,才会这样的夐远吧。虽然往后终有一天,会与他窎远,变得生疏起来,甚至别离江湖,不再来往,就像相交的两条平行线,只能短暂相聚,最终永远分开。但这又何妨呢,只要他过得开心,过得幸福就行了,毕竟人生,总是时时刻刻在分别着,期许着,也孑然孤单着。

  所以,综合以上缘由,“姗姗”便兴奋地提前半年时间,在微信上欢快的给我发了个邀请函,让我十一国庆节时一定一定要去参加他的婚礼。虽然我很久没再和他视频聊天了,但我知道,当时他肯定是幸福而激动的吧,毕竟终于能和她携手共踏婚姻的殿堂,虽然他们源于相亲,期间勃谿不断,但最终有个好结局,彼此都是双方对的人,也算是这人间最真最美的事情了。而那时,我才猛然发觉,原来我失恋已经有五年光景了。

  其实,虽然“姗姗”提前半年通知我,但在这大半年间,我也是再三思量,思考着去或不去,也思忖着具体给他多少份子钱才合适,毕竟我兜里钱包空空,混得那么差,实在不好意思前聚,但最终我还是拗不过,拗不过彼此间缱绻着的感情,而我亦想还给他一番情意,最终便提前在微信上,发给了他521元份子钱,原本我是想发888元的,只是我太过拮据,只好折中聊表心意、同时,也在国庆节前夕匆匆的网上抢票,但说实在的,其实,在我和老妈说要去宣城那会,我还没买到车票,甚至我也诓骗“姗姗”,说我早就买好车票了,让他静静等候就行。甚至,直到国庆节前夜,我才兀的网上抢票,抢最早一趟火车票,我也搞不懂我为何会变成现在这种“无情无义”的颓唐模样,但无论怎样,那时老天爷或许也在垂幸我吧,竟然让我抢到了火车票,还是带座的,所以一切就这样确幸的发生了…

  虽然尘世的天空瓦蓝瓦蓝,白云丝丝缕缕,虽然尘世的星辰闪闪烁烁,月色膅白清朗,虽然尘世的时光很美很美,就犹如花儿璀璨开放一样,馥郁芬芳,但它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它只会白驹过隙般,匆匆的把今天过去,明天陡然到来,只刹那一瞬息,只留一场幻梦,让人分不清真实。

  所以时光一晃便到了第二天清晨,在天鸡刚刚呃鸣,在鱼白刚刚翻露,在暾日还未侵临人间之时,虽然世界依旧暮黑,但掩盖不住仍是个好天气的征象。虽然一切都如我妈预料般发展,也如我妈计划般走向,但实际上,在凌晨五点之前,我就早早醒来了,或许我是有事裹身,才不敢过分贪眠吧。但老妈并不清楚,所以她这只“人形闹铃”依旧准时的在凌晨五点钟叫我起床,然后娴熟的为我热熟早被煮好的鸡蛋,并另找个塑料袋子,顺捎好几个已被浣洗干净的红彤彤的大苹果。当然了,也趁着天际惺忪,黑白交接,快而稳当的开着电动车,将我提前送去马路边坐车,直至目送我坐车离去,她才放心的归去。

  其实,大新到阜阳,也不过一个多小时路程,所以我到阜阳后,也才7点半左右,但在国庆节期间,饶是如此,在如蚁的售票大厅里,我依旧还是排了老长的队,才焦灼的在自助取票机前,顺利取到宣城市的火车票。而那时,时间也才到8点一二十来分。

  但说来也巧,或许是正逢国庆罢,我竟然偶然重逢,重逢好多年没见的异性朋友“晴晴姐”,而当时她和她男友也正好在取票。但因为他们是9点多的火车,需要抓紧进站,所以碰面的我们,也仅仅只有几句简单问候,比如她问我“你去哪”、“你就一个人呀,好可怜,你女朋友呢”、“我们走啦”,就再次匆匆一别了,但能因缘邂逅,真是我预料不到的事情,缘分这东西,真是太奇妙了。人们常说因缘际会,缘灭四散,可我何时才能相遇,相遇我心心念念的旧爱,虽然她小孩都俩了,但我仍想远远再看她一眼,只一眼,就满足,可惜这命运神祇总无法圆掉我的痴梦,或许我真得该将历历过往,都忘个干干净净吧…

  因为我的车次还尚早,所以他们先我一步进站,据称是去外地旅游。所以现场,最终只剩下我一个人,无聊的坐在站前广场的花坛边上。但长久孤单的我,却并不惊恐这一切,甚至还有点窃喜,因为我早已经习惯了孤独与寂寞。只见那时,我掏出口袋中,外露着半截耳机的天蓝色的iPod shuffle,重新开启ON键,熟练的将耳机塞到双耳内,静静感受着时间流去,一首又一首,一首又一首。可纵是这样,在面对旁边走来走去的,如胶似漆的成双成对的,甚至携家带口的行客时,我的内心深处仍泛起了一丝丝的涟漪,让我隐隐忿闷发酸,我知道,这就是所谓的“羡慕嫉妒”吧。

  虽然我靠着这种方式来消磨时光,但距离上午十点半,却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晷景。可能我在站外待够了吧,又或者我是不想再遇到熟人吧,所以我径自走向检票口,然后依次排好队,检好票,进入到站内,在大屏幕上找到车次,并乘坐电梯,穿梭人流,前去相应的3号候车室里,找了个位子坐等。话说来也奇怪,可能是因为候车室里的人声嘈杂吧,又或许是室内的人量众多,空气变得稀薄,所以我每回都会在昏昏沉沉间,在直对面那矩形的小屏幕上,看到闪着绿光的属于我的车次,我总感觉时间为了游人,偷偷调快了它的频率。

  所以就这样,我坐上了前往宣城的车次,但话说来也搞笑,虽然我抢到了带座的车票,但我没想到,上车后,实际上我抢到的却是最靠近厕所的,且背椅上赫然写着“残疾人专用座”的位置,虽然我早已知晓国庆节期间,客流量会很大,但我没想到竟在有生之年里,坐这样的特殊位置,毕竟我从没坐过,而且我肢体十分健全,实在是感到羞赧。我想,如果那天,倘若不是看到旁边也有正常人居坐,我想我肯定是会不好意思坐下的。

  但令我羞赧的事情,却并不仅此。或许我开始被社会改变了吧,又或许是我丢失了自己的善心吧,反正我不再像之前那样,看到羸弱的老爷爷老奶奶,看到娴媖的小姑娘,会热心的欠下身,让下座,也不像之前那样,和邻座东扯西扯,侃侃大山,欢乐的说些世事与旅游心得,我开始冷漠的坐在位子上,然后自顾自的听歌,或用手机看会电影。

  甚至,在火车驰骋期间,看到有个坐在我对座、那放假回家的女大学生,在与同车旅人言笑晏晏的交谈,说些“规划未来与追逐梦想”的内容,我也开始如俗人般,蓦然遣生出了粗鄙的念法,甚至还想嘲笑她,让她现实点,可我也只是想想罢了,毕竟在这一点上,我也是她的前辈,因为我也在追逐着我的梦想,虽然还很遥远,还不切实际,但我一直在坚持着。

  当然了,除此之外,我更多的,却还是开始偷偷的张望着她,我生怕她看到我的目光。因为她实在是太过清纯,长得太好看了,一颦一笑之间,就似一朵破水而出的,悄开在泥塘中的素白色芰荷,温馨而洁净,竟让我有丝怦然心动。甚至,当她因休憩而误踩我的鞋裤,向我道歉时,那一声旖旎的“真抱歉呀,你没事吧”,更使我如沐春风,倦意一扫而光,当时我竟有一丝庆幸,也有些懊悔,懊悔我上学时为何遇不到这类型的妹子。

  当然了,虽然乘车远遁,会有这样一段小插曲,但总归是萍水相逢,她会到她的终点,而我也有我的终点,终会分离,永难再遇,我也只能当成是种生活的恩赐了,我不能当真,也不能沉湎,最多继续开始我的“让座”习惯,以及“主动与陌生人欢乐交谈”,尽力让人间充满温情,毕竟我的旅程还在继续下去,我还有着我的使命。虽然我购买的是最合适的一趟火车票,虽然阜阳离宣城也不过六个多小时,虽然我到站后也只是下午4点多,天还未黑,但那时的我却依旧只想,只想到宣城后,安静找个宾馆住下,冲下凉,然后翌日清晨,再独自前去“姗姗”的婚礼现场,为的,只是不想给他增负担——因为那时的我,还以为他家也在乡野之处,就像我家一样。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抵不过“姗姗”的热情,也抵不过他的认真,从而导致我的打算全成了空想。从我在大新踏往阜阳的客车开始,他就“嗡嗡不休”的问我到哪了,几点坐火车,什么时候到,甚至,当我坐上火车后,“姗姗”就频频让我发定位,语音通话,以及在微信上和我发些牢骚,诸如“和你说,我真不想结婚了,昨天还和她吵了一架”之类颇为不走心的言语,让我哭笑不得,直接让我抛出一句“你要是不结婚了,我特么就不去宣城找你了”的“气话”。

  其实,也并不算气话吧,那时我也有点“私心”,比如让“姗姗”结婚了,我就能安生了,也能放心离去了,因为有人替我更好的爱惜他。可现在想想,我为能有这样的挚友而庆幸不已,毕竟这寡淡的社会,人情多薄如凘冰,能有个不离不弃的朋友,兄弟,知己,甚至爱人,那是多幸福的事情,我竟然身在福中不知福,竟想枉顾了这份天赐,是多么令人心寒,也令人可惜啊,所幸当下我能幡然醒悟,希望能补救回来吧。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上午的时光过去,下午的时光很快就过完,时间在太阳的轨迹中一秒秒消逝,最终载我的火车在经过几个站台,上了几拨人群之后,让我平安达到了目的地宣城。但在刚出宣城火车站那会,因为尿急肆扰,我前去出站口旁的WC,却发现内部简陋不堪,尿渍横流,甚至还需要排长龙如厕,直接让我降低了对这座城市的好感度。

  但虽是如此,我依旧和之前的习惯一样,每到一个新地方,就会拍摄当地火车站,或汽车站的外景图,以作留念,故宣城市也不例外。而等我完成相应工作后,直接拨通了“姗姗”的电话号码,谁料到那货直接来了句,“我把宾馆位置发你,房间416,里面有我一个同学,你自己打车过来,找他开下门就行,我现在外面开车,比较忙,等会接你们。”

  而当时的我,说真的,在听完他的话后,甚至还有点小幽怨,毕竟之前他屡屡和我说“你到宣城了,我开车接你”,现在却演变成这样。同时,也因为在宣城火车站附近,打车不容易,“滴滴快车”也少,或许是因为我这拨出站的旅客多吧,所以才让我愈发“嗔怒”。但所幸,聪明的我通过百度地图,查好了公交路线,坐上了公交车,顺利的前往了宿处,最终顺利的入住下来。

  而说来也巧,当我到达宾馆416房间后,在和里面的陌生同伴闲聊后,竟意外发现他和我同是校友,亦是老乡,更同从阜阳坐车来的,只不过他乘坐的,是凌晨一点多的火车,并不像我般,是上午十点多的,因为他没放假,是与同事调好班后才来到的。

  当然,除此之外,我们还互相问候了个人就业情况,比如我谎称“从医学院毕业后一年,因为感觉医学不怎么适合我,所以我就弃医从文,然后前去朋友的工作室里搞文学创作去了,每月4000工资,最高一万多,还凑合吧,就是很不稳定,工资忽高忽低,甚至工作室也很容易倒闭。这不,最近我就失业在家,所以我才有空来宣城市一览芳容。”

  虽然我说得话大多与实情相符,但也有些纰漏,就像我之前去朋友的工作室里,并不是搞文学创作,而是搞“莆田系医疗文案”,也即是专门写些忽悠网上病患的超链接文章,以便内部“商务通”客服预约患者,然后通过来院的患者总数,来拿相应提成,可谓是十分的昧良心,甚至我家里蹲好久了,一直都是在坐吃山空,而对于这些不堪过往,我没脸详说开来,只得硬生生的咽到了肚子里,但我唯一能确定,以及肯定的则是,以后要干干净净的赚钱,不赚昧心钱,实在是问心有愧。

  而他呢,他则回复道,“医学院毕业后,在阜阳一座私人小医院里,勉勉强强的苟活着,每月两三千文,所幸今年考到了执医证,能多加几百块工资吧,也是很不容易的过活。”

  在听到他这些话后,我顿时打开了话匣,继续和他交心,也发泄着我心中的苦水,我激动说道:“现在感觉,还是当医生工作稳定,不会经常失业,虽然赚的可能少点,熬资历久一些,但相较其他行业,没几个像医疗一样越老越值钱,我现在都准备重回医学了。虽然我年龄并不大,依旧年轻着,但我并不想跑来跑去,流里流气了,怕了动不动就要奔波劳碌。”

  “其实呀,我感觉一个人做啥都好,纵然是做错了,走错了,也只是人生路上的一种尝试罢了,并不需要太有负担,大不了,重头再来呗,既然年轻,还怕什么呢。你说打算重返医疗,其实也不难,先找个医院挂着,然后慢慢看书,慢慢考试,争取明年把助理医师证拿到手…其实,执业医师考试也不难,只要有生活的压迫,你自然有时间认真看书,然后准备考试,都是生活逼出来的,毕竟考到证,能多拿几百块工资,也能让平常的生活质量好一点…”,只见他心平气和的,像个过来人般娓娓说道。

  其实,在来宣城之前,我就知道“姗姗”会来几个同班同学,所以对于“姗姗”以及他的同学来说,我完全是个学长的角色。这是因为,虽然我们同学校,同专业出身,但因为“姗姗”在大学中途当兵的缘故,所以等到他退役后,自然落我两届,也因此才会相遇他此时的同班同学,所以他们都成了我的学弟或学妹们。

  …

  后来,我们聊得有些时日了,“姗姗”才拨通了我的电话,果真是“姗姗来迟”。其实,实际上,“姗姗”本应称为“山山”,但因为“山山”比较温顺的性格体质,所以才被我戏称“姗姗”。而他打来的这通电话,目的,则是让我叫上他的几个同学,说等会去他家。

  旋即,噌噌噌的“群英出笼”了,共计五男三女,其中有三对小两口,都是我的学弟学妹们,但唯一令人尴尬的则是,只有我和同房伙伴是孑然一身的“惨象”。

  在宾馆门口,我们几人也没苦候多久,就瞧见“姗姗”和他“伯父”驱车来到了。然后我们一行人,分批坐上车后,就急促前去“姗姗”的老家。至今仍记得那时,我们陆续体验了从繁华到僻静,从霓虹灯到绿稻株,从宽道到窄路,从平坦到崎岖,在经过七扭八拐的特殊行车路线后,才在曛黑时分,在某条地况笔直且隆起的堤岸旁,缓缓沿着狭长的下坡小路,徐徐开车闯进背覆着薿薿丛草、坐拥着连绵稻田的,只零星几户洋房的平坦区域里,才豁然到达了最终的目的地,也即是“姗姗”的老家所在。

  因为 “姗姗” 隔天才正式进行婚礼,所以按照地方习俗,此时正值主家待客,也即招呼着所有亲戚朋友吃好喝好,纯属朵颐大快的时刻。所以不出预料,我们这些外来客,也饱饱品尝了不少来自宣城的乡野美飨,以至于今时今日,我仍然历历在目,垂涎不已。

  而当我们一行人饭毕后,出于消食,也出于等待 “姗姗”忙好琐事,同去宣城市的目的,便相邀着信步走向屋外,开始闲聊起来,因为时间富余,所以我们一行人,无忧无虑的说些心语,大都是些与乡野休戚相关的美好话语,无比欢乐,而时光也在我们清闲自在的氛围中,陆续的伴随着话语消散掉,最终“姗姗”忙活好,而我们也终要重返喧嚣的城市,继续开启难得的欢乐,与等待着最后的分离时刻。

  我至今仍记,记得那天夜幕上洒满了点点星辰,光辉分外清明;而地面上亦美如花卷,周遭遍布着一隅隅翠黄色的稻田;而位置依偎稀疏几户人家,靠近房后或屋侧的池塘中,也攒生着一叶叶莲花,虽然已有些枯黄衰败,预示着秋季的终结,但池水里不时地露出一条条游鱼,却更富生趣,真是钓鱼的胜地,也是最适合养老的去处呀。

  …

  在重返城市的夜道上,“姗姗”开得有些着急,而我也有些昏昏欲睡。最终不知道“姗姗”开了多久的车,只知道,等我睁眼后,就到了宾馆楼下的停车区里。然后“姗姗”带着新郎装与伴郎装,便跟随我们一行人,一同前去4楼,然后各住各屋。因为床位不够,而“姗姗”亦想与我再重温一下旧梦,便与我同睡一榻,同盖一床被褥,借此来告别他的单身生涯。

  当然了,因为翌日“姗姗”便开始了正式婚姻进程,所以“姗姗”急需个伴郎撑场,而隔壁那几个有家有室的学弟也因此前来屋内凑个热闹。因为我时常对外佯装有女友的假象,所以“姗姗”深信不疑,便不出我预料,将我排除,最终选择了我同屋的老乡担任。旋即,“姗姗”启封了他的新郎装,而我同舍老乡亦穿上了他的伴郎装,还别说,他们两个人穿上后还怪帅气的,也蛮合身的,颇具风采模样,还真像回事。

  随后我们几个大佬,因为都是医学专业毕业的,便横七竖八的说道当下的医学专业前途问题,皆一致认定,当前学口腔最吃香。虽然,在这几个学弟中,有些已考了执业证,而有些已考了技师证,而有些,在考研,但他们总认为自己做得还不够。综合来说,他们都比我要优秀,可能在很多年前,当我弃医而去,在没做好万分准备之下,也没考一些专业证书之下,就标志着我输了,就注定了我当前的悲剧走向了吧……

  人们都说深夜间热闹会消匿,而大脑神经也会因太过放纵而疲累昏睡。因为第二天凌晨4点钟,“姗姗”便要早起去“搭花车”的缘故,所以我们几个大男人也不便熬夜太晚,以免影响到“姗姗”。便在调侃“姗姗”几句,抛说几个荤段子之后,就各回各屋,或各找各媳妇,鸟兽四散状。

  而房舍熄灯之后,众人各做场美梦,便让时间一晃就到了隔天清晨,4点钟。虽然“姗姗”原本是打算叫我同去的,但后来不知是何种缘故,最终让我继续睡觉,也让我顺便看下家,只让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跟随着他。

  随后,我在经历宾馆服务员清洁房间之后,一待就濒临上午十一时,而世间的传统婚礼吉时,是在正午十二时,我知道,我离截止时间,只有一小时不到了。

  其实,并不是我性格太过慵懒,也不是我的脾性太肉,我知道“姗姗”的婚礼酒店,正因为相距很近,所以我才敢如此的“掐点”。但让我预料不到的是,在靠近宣城市中心的大宾馆门口,竟然许久都网约不到车,也招不到空闲的出租车,最终我实在等不及,便扫了辆共享单车,然后焦急循着百度地图上的骑行路线,洋溢着满脸汗水,才及时达到“姗姗”的婚礼现场上。所幸我到达后,司仪还尚未进行任何流程,我赶得刚刚好。

  而后的幸福走向,与世间所有踏进婚姻殿堂的新人一样,颇有仪式感,也颇具娱乐感,在司仪的诙谐拨弄下,一声“爸”,一声“妈”,便揉碎了两代人群所有的疏远与隔阂,而两声斩钉截铁的“我愿意”,便是恩爱双方最不离不弃的真情表现,而“合卺交杯”结束之后,便预示着新人礼毕,像并蒂花开般,佳偶天成,正式结成一对欢喜冤家。

  当然了,与世间所有踏进婚姻殿堂的新人一样,此时的“姗姗”英气逼人,脊背挺直,像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般,而“姗姗”的新娘,亦如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般,美丽的不可方物,而这一对新进的璧人,直羡煞旁众,尤其是我等单身客,也只有去艳羡的份了。

  而“姗姗”的婚礼,就这样在宾客的欢呼与嬉闹中,圆满的结束了。接下来,该新人依次敬酒了。而等到我们喝足喜酒(实际上是饮料),吃好宴席之后,也到了我们鸟兽四散,该离去的时刻。因为正值“姗姗”的特殊之时,所以这次相聚,就只能这般匆匆结束,我们并不能奢求,让他继续做东佐陪,不然这样,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

  所以我们开始陆续和他告别,而我和“姗姗”认真讲道,要好好的呵护对方,别让她的真心受伤。“姗姗”应允了。同时,“姗姗”也问我接下来去哪,我回复先随便去宣城看看,可能今天,抑或明天回家。

  就这样,在和“姗姗”黯然分别后,我又重回一个人的旅程,在经过片刻嬉闹欢喜后,如今又让我故态重萌,也怪有些寂寞空虚的。但或许是因为这几年我习惯了一个人到处溜达,也便能忍受这些苦楚,甚至,还把它们当成是种异类知己,也便不算些什么大事了。

  而对于宣城市,最让我魂牵梦萦的物什有两个,其一是“姗姗”,其次便是“鼍龙”,也即是闻名遐迩的“扬子鳄”。对于“姗姗”,我们已经相见了,也已经别离了,所以接下来我应该再解思忖,该去看看让我心心念念的“扬子鳄”了。

  但因为从“姗姗”的婚礼现场外不好打车,所以不用想,也鲜有能去“鳄鱼湖”的车辆。所以我继续发扬我“共享单车”的优良品行,便在扫好单车后,开始“按图索骥”,也即是循着百度地图的骑行路线前行。虽然我最终准确到达了“鳄鱼湖”,也即是“扬子鳄文化广场”,可现在回想起来,这其间的路程还怪远哩,真骑得我腿酸。

  但所幸的是,我能亲身看到那么些条,相互重叠堆聚的鲜活“鼍龙”,也便圆了我的“宣城一行”,让我不带太多遗憾离去。但其实,说实在话,“扬子鳄文化广场” 对不起自身30元票价,因为它并没太多殊异,景点又匮乏,所以整体显得有些缺少生趣,就像当下的宣城一般,早已名不符实,空有“文房四宝之都”的虚名。但所幸“鼍龙”这种冷血生物,在体型娇小方面,尤显得玲珑可爱,实在是让人有种“爱不释手”的错觉,也所幸景点周边的小卖铺中,物美价廉,不会坐地起价,坑害游客,也算是能值回票价吧。

  当然了,除了众多的娇小“鼍龙”外,在“扬子鳄文化广场”中,还有不少珍稀的草木,以及两只屁股通红的猴子。虽然我不清楚它们何时入住,但我知道,若游人有幸的话,可以见到猴子沿着栖息地间的特定小路,一圈又一圈的灵动着,那速度,欻欻的,那怪模样,十分的让人忍俊不禁。

  虽然宣城扬子鳄文化广场里,有不少动植物简介,能让我了解到不少新奇的知识,但由于内部面积并不算太大,所以游人最少半个小时,最多一个小时时间,就能全部游览一遍,所以我与“鳄鱼湖”的故事,就这样完结。

  而宣城市内的敬亭山,虽然有诗仙李白的千古名句“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来加持,但时至今日,敬亭山早已不复当初,已然吸引不到我,甚至还没有“相看两不厌,只有张正山”带给我的感动深刻。(注:“张正山”,即是之前提及的“姗姗”。)

  就这样,我在宣城市内,随意坐趟公交车后,便东逛逛,西看看,一直坐到底站,在公交车上看宣城,就用这样的方式,结束了我对宣城市的念想。

  虽然我曾对“姗姗”说,说当天不回去,但由于宣城市里,拥有着令人眼惊的高昂住宿费——基本上没有低于一百以下的经济宾馆。同时,宣城市里让我牵挂的人或风景,已经让我相见完了,所以综合下来,我打破了我的许诺,便星夜坐车,返回我的老家阜阳。

  但讲真,其实在那天夜晚,我回家的路途,并不是一帆风顺,甚至还有点曲折,至今仍使我难忘。思绪重回我离开宣城市的那天夜晚,在那天夜晚,因为我一时兴起要回家,却因为没提前在“飞猪旅行”上抢到返程的车票,所以我只能焦急的等候抢票成功。我至今清楚记得,记得那天夜晚,我坐在宣城市客运总站外的走道上,孤单看着满天星斗,孤单看着南飞的“人”字形大雁群,也冷冷的吹着寒风,为的,只是能抢到返程火车票。

  但不出我预料,我换了好几班车次,也静等到截止时间,甚至等到大半夜也没成功一次,以致于当时,我都有些想放弃返家了。可在“飞猪旅行”上搜索一圈“住宿”后,我还是重燃了“我要回家,我要抢到票”的不屈服念头,而原因嘛,是因为那住宿费实在是太过吓人。

  但我傻坐在那里,左等右等,飒飒寒风迎面吹着,依旧没有抢票成功的讯息,搞得我欲哭无泪,整个人都快绝望了。但偶然间,我从百度贴吧中得知,得知网上售票和火车站大厅售票的系统不同步,所以网络上没票的,不代表大厅现场没票,可能仍有余票。那时,我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又像遭遇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奇异景象一样,我顿时一扫胸中苦闷,径直前去售票大厅。

  或许是老天爷看我受冻太久了,也可能是幸运女神终站在我这一边,抑或是我在宣城火车站前广场的楼梯底下,帮人把皮箱提到顶层,让我的人品大爆发了,所以等到我向售票员说“有没有最快一班”,售票员肯定答复了我,“有,大概凌晨40分,最后一张软卧”,那一刻,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我要的就是软卧票,毕竟能让我躺着休息会。就这样,我曲折的躺在返程火车上,开启了我颇为不易的回家之旅…

  (本文完)

  后记:最后一位好友成婚了,而我依旧单身,真有些悲催。以前觉得独身主义挺好,虽然现在仍这样觉得,但开始明白,都只是为并不优秀的我而自寻的借口罢了。

  每当看到旧友们一个个迈入人生的下一个阶段,而我依然佁儗不前,丝毫未长,还像个招人可笑的孩子一般,拥有着睭睭的廉价童真,久久的未曾成深入进社会的剧幕中,去上演着虚假的薄情的,也贪婪的,劳累的,符合传统的,那早该属于“我”的人生“角色”。成长的历程,真的蛮痛苦的,更遑论,做自己,以及实现人生的峰值。

  真想像水熊虫般,几乎怎样催磨都不会死去,活得任性,也活得无所畏惧。我或许就是因为太爱面子,太被世俗干扰,所以才频频烦恼自来吧。朋友们都说我活得潇洒,做事坦然处之,其实我才是最卑微渺小的那个底层啊,我只是在佯装罢了,也是在自欺欺人罢了。真希望我能早点长大,能承担起我的责任,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一般,给人安全感。也希望在未来的某天,能拥有只属于我的妻子与儿女,一家人其乐融融,和和睦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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