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嘴角喏了喏,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无崖子看出他脸上的踌躇,疲惫苦笑道:“算了,我都要死了,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不管你来自哪里,得到了怎样的际遇,都是我无崖子的徒弟。”

  他艰难地从左手指上拔出一颗宝石戒指,颤颤巍巍地套在楚牧的手指上,吩咐道:“好徒儿,从今以后你便是我无崖子的第三个徒儿,也是我们逍遥派的第三任掌门。我逍遥派自师父逍遥子传承至今,我这一辈还有你两位师伯,到你这一代只剩下外面的苏星河,你叫他大师兄便可。”

  “另外,丁春秋那孽徒已经被我逐出门派,你作为逍遥派的掌门,当行使掌门权利,为我逍遥派清理门户,你记住了吗?”

  楚牧心下叹息,握住无崖子的手,道:“师父,我都记住了。”

  “好,好!”

  无崖子喃喃说了几句,声音越来越轻,不一会儿便再无声息,垂下脑袋,气绝当场。

  楚牧将无崖子的身体扶到墙角,默然无语,对着遗体拜了几拜,轻声自语道:

  “师父,虽然我对这个世界来说不过是一个过客,早晚也会离开这里,但我楚牧行事只求心意通畅,既然受了你的恩惠,便当涌泉相报,你放心,丁春秋活不过这个冬天。”

  说完,楚牧起身,转身从劈出来的破洞中钻了出去,轻轻一跃后,便窜到了屋外。

  ......

  正午阳光额外耀目,楚牧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屋外的一切再次收纳于眼底。

  他在小屋中初步估计至少也过了两三个时辰,但苏星河仍然静静站立在原来的位置,垂着头等候着。

  待楚牧出了屋,他抬起头,正准备开口说话,忽然一眼瞥到楚牧左手指上戴着的那颗墨绿色的宝石戒指。

  顿时,他脸色大变,咚地一下跪了下来,纳头便拜:

  “不肖弟子苏星河,拜见掌门!”

  “师父,你做什么?”

  见敬爱的师父向着这十来岁的少年行跪拜大礼,函谷八友面面相觑,李傀儡急声道,走上前准备欲将苏星河搀扶起来。

  “孽徒,快跪下,拜见我逍遥派新任掌门!”苏星河厉声喝道。

  函谷八友一愣,随即如大梦初醒般,纷纷跪了下来。

  “拜见掌门师叔!”

  楚牧点点头,走上前将苏星河扶起来,说道:“师兄以及各位师侄,承蒙师父不弃,收我为徒,更将逍遥派的掌门之位传给我。只是各位年岁长我许多,以后不必行此大礼。”

  苏星河握着楚牧的手轻微颤抖:“掌门师弟,师父他?”

  楚牧摇摇头,叹息道:“师父将七十余年的北冥真气尽皆传授给我,已然仙去了。”

  扑通!

  苏星河听完,身体巨震,扑通一声双膝跪下,想起过往与无崖子相处的点点滴滴,不禁涕泗横流悲从中来,一时之间,这年过五十的老人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楚牧大声道:“师兄,师傅心愿未了,你又怎能在此做儿女姿态?你可知师父临终之时的唯一遗愿是什么吗?”

  苏星河哭了一阵,被函谷八友等人搀扶起来了,嘶哑着声音对楚牧说:“掌门师弟,师父临终前,交待给你的遗愿是什么?”

  楚牧一字一句地说道:“清理门户,手刃叛门孽徒,丁春秋!”

  函谷八友顿时面面相觑,哗然一片。

  苏星河却重重点头,咬牙切齿道:“这三十年来,我没有哪一天不想将丁春秋这个叛徒碎尸万段,方能消弭他暗害师父之仇!”

  楚牧道:“既如此,师兄,那我们将师父遗体收敛之后,便一同杀入星宿海,清理门户,了却无崖子师父的遗愿。”

  “还有你们八人,”楚牧对着函谷八友说道:“原本师兄是顾忌丁老贼加害,故才将你们逐出师门,既然丁老贼命不久矣,那今日起,我便将你们重新收归逍遥派门下,做我逍遥派四代弟子,你们可愿意?”

  范百龄李傀儡等人听罢,忽然愣住,随后扑倒长跪在地,声音哽咽不断,道:“多谢掌门师叔大恩!”

  重回苏星河膝下乃至逍遥派门宗正是众人多年夙愿,如今一朝得以实现,自然感慨万分,对楚牧感恩戴德起来。

  原本他们对楚牧这个十来岁的少年成为逍遥派的掌门多有不服与怀疑,但此刻夙愿得偿,也心甘情愿奉他为主。

  这决定是楚牧所下,苏星河自然不会反对,当下八人对着苏星河长跪不起,老泪纵横。

  苏星河也长长叹息,唏嘘不已。

  “掌门师弟,那丁老贼虽然没有传承到我逍遥派镇派神功,但他偷看师父练功,自创了一门邪门无比的化功大法,最是阴损狠毒,威力不凡,这清理门户之事还是要从长计议才是。”苏星河突然说道。

  “无妨,不瞒师兄,我也曾领教过化功大法的威力,遇上北冥神功差之远矣,何况无崖子师父将他七十年的功力都传给了我,若再不能对付一个丁春秋,又怎么对得起师父苦修的来的功力?”

  楚牧淡淡笑道。

  苏星河微微颔首:“既然掌门师弟有信心,那再好不过了。”

  当下,众人将三间木屋打通,搭建了一个简陋的灵堂,吩咐李傀儡从城中买了一副棺材,在这谷中枯守七日,待到无崖子过了头七,便将棺材就地在天聋地哑谷中厚葬了。

  这七日内,苏星河日夜颠倒,衣不离体,成日成夜的跪伏在无崖子的灵堂前,以泪洗面,不论楚牧及函谷八友如何劝阻也无济于事。

  等到第七日之时,苏星河的膝盖已经接近报废,披头散发目光呆滞,已近油尽灯枯了。

  他原本就年岁已大,昔日里被丁春秋打伤也一直没能痊愈,在天聋地哑谷又苦苦熬了三十余年,这七日的艰辛便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快要倒下去了。

  “师兄...”楚牧欲言又止,“我欲向西北行,入星宿海,踏平星宿派,摘丁春秋项上人头!”

  “此去一行,路途遥远,餐风露宿,甚是辛苦。不若师兄便在这天聋地哑谷修养,待我拎着丁春秋的脑袋凯旋归来,如何?”

  苏星河的眼睛一下子瞪圆开来,眼神似欲拾人而噬,猛地一下从地上弹起来,踉跄两步差点跌倒,好在立马就被范百龄扶住,厉声道:“不可!我要亲眼看见丁老贼的人头落地!”

  楚牧一愣,重重点头:“好,既然师兄有此夙愿,我自然不会阻拦,还请师兄万万保重身体,亲眼见我踏平星宿海。”

  “好,好,师弟,多亏有你啊,不然...不然我逍遥派的大仇只怕终生无法报了。”

  苏星河看向楚牧的眼神中充满欣慰与慈爱。

  他本无儿无女,一生孤苦,全都献给了逍遥派与无崖子。

  如今年过五十,垂垂老矣更不久于世,见到逍遥派后继有人,且掌舵之人是如此的少年英杰,自然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虽然楚牧是一派之主,但终究是个十来岁的少年,在他的心中是将其当做一个晚辈去疼爱和呵护的。

  楚牧有些不太习惯苏星河看向他的眼神,咳了一声有些别扭,眼神移开来,心中却有些异常。

  前世楚牧是标准的主角模板,从小无父无母,倒是没有人像这般对待过他,总有些不太习惯。

  这老头...倒是真的可怜。

  楚牧从来不自诩是个心怀慈悲的好人,只是旁人以诚待他,他自然会以诚待人。

  “可是,师父,你的伤势...”范百龄语带不安的说道。

  “无碍!江湖中人谁不带点伤病,我这身体还撑得住,不看到丁春秋人头落地那一刻,老夫是不会死的。”

  苏星河对范百龄的态度又有不同,语气带着一些严厉。

  “既然如此,师兄,我们今日便在谷中好好休整一番,待到明日早晨,便一同启程,踏平星宿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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