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陆国境,大河之滨。

  无数乌孙国的骑士们正在河边牧马。

  曾经在此地放牧的卑陆国牧民已尽数不见。

  行动的顺利远远超乎乌孙国右大将末末鲁的预期。

  “哈哈哈,若知这车师人如此无能,就该劝昆靡早取此地。”

  昆靡,天子也。

  乌孙统治者借天神之说驾驭臣民,所有乌孙统治者名字之后都有“靡”之一字。

  而在与汉匈两国的交往中,显然乌孙国深受两国影响,其国官制也与汉匈多有相似。

  不但国王称天子,还有如汉之丞相加太尉的“相大禄”,将军也有如匈奴左、右贤王一般的左、右两位大将,另还有翕侯三人,统领地方军政。

  如今,这位右大将就是乌孙国内位高权重的将军,他带了一位翕侯前来此地。

  不过,相比予右大将的乐观,那翕侯显然谨慎续多。

  “将军,情况好像不太妙啊。”

  翕侯脸色沉重汇报:

  “昨日我派人出谷去前部抓人,有几个牧民说汉军已拿下交河,正厉兵粟马,随时可能来犯。”

  “如今鲜卑人迟迟未至,我军兵力比汉军并未无显著优势,贸然交战胜负难料,不若先行退”

  “荒谬!”

  右大将末末鲁轻嗤一声,教训道:

  “汉军连万骑都没有,不过破个车师小国,有何可惧?”

  “什么叫我军没有明显优势?那不是说明他汉军则根本就是尽显颓势吗?”

  说话间,右大将伸出马鞭,指向远方的群山:

  “此地三面环山,平原开阔,正是最适宜作战的战场,汉军若来,我们大可将其堵在谷口,尽情绞杀。”

  “倘若我军退去,被汉军占据此地,扼住要道再想进来那可就不容易了。”

  “你提议我军退去,实在是鼠目寸光,休得再提!”

  末末鲁三两句就把翕侯的话挤兑回去,安排着手布置防线。

  而他的动作倒也不能说什么毛病,那边厢的汉军阵中,以阿史那为首的几个车师国降将和头人,便纷纷苦劝这些汉军初来乍到的汉军不要跟个愣头青似的,妄自尊大,盲目进攻。

  “殿下,大将军,不可,万万不可啊!”

  在前方斥候回报乌孙人已占据卑陆并且开始布阵营地后,阿史那当即是大惊失色,紧张的解释。

  他的手不停的笔画,指着西北的山脉,哒哒哒的说:

  “大将军有所不知啊!”

  “这卑陆小国,民不过数千,何以立国至今不灭?正是因为他那得天独厚的环境啊!”

  “从我前国入卑陆,必须要经过乌拉泊山口,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卑陆人占据此地,只需数百人便能挡我数千精兵,如今乌孙勇士来此,那怕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将军。”

  阿史那见苏曜不理他,仍旧闭着眼睛老神在在的,连忙满头大汗的向帐中其他诸将解释:

  “诸位将军,这更可怕的是,卑陆国长期在此地与我国交战,有很多现成的防御工事,乌孙人如今占据了河谷,控制了两侧的高地。若我军贸然进攻,他们只需从山上滚下巨石,我军就将损失惨重!”

  “如今与其进攻,还不如退守交河,待敌出谷再战为妙啊。”

  阿史那的话让帐内众将纷纷陷入了沉思,曹操微微眯着眼睛,斟酌衡量:

  “若是待敌来攻,届时怕不止是这一万乌孙骑兵,还有两万鲜卑勇士”

  “不过敌军准备充分,若是强行进攻,恐怕确实损失不小,不如先派斥候细探,再作计较。”

  阿史那见有人赞成,连忙小鸡啄米的点头。

  贾诩却眯起眼睛:“乌孙人远道而来,又大肆迫害当地牧民,对当地环境怕是难以掌握。我军若能出其不意,将其率先击破,下来再战鲜卑就能立于上风。”

  阿史那一见这汉官如此激进,连忙慌忙摆手,正要再说什么,那边苏曜已是拍案打断:

  “文和所言不错,乌孙人自以为占据地利,殊不知已是自陷死地也。”

  苏曜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点在河谷位置:

  “诸位请看,这河谷三面环山,一面靠水,看似易守难攻。但若我军能出其不意利用夜幕渗入谷中,绕起后路反而能将乌孙人困在谷中,关门打狗!”

  苏曜的话听得众人眼前一亮,马超与阎行两人当即请战出击,那阿史那则是倒吸一口凉气:

  “大将军,山路崎岖难行,白天都危险万分何况夜间?”

  曹操眼中精光一闪:“听你这意思是这里果有小道可以绕路?”

  阿史那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确实有条牧羊人走的小路,但”

  “没有但是!”

  苏曜豁然起身:

  “阿史那你既熟悉地形,便由你带路。今夜与孟起和彦明随我一起率精兵八百绕路突袭,孟德与子龙则率余部正面佯攻。”

  一声令下,汉军诸将当即闻风而动,阿史那看着那些人急的跺脚,但事已至此,只得硬着头皮领命。

  他匆匆走出大帐,偷偷看了眼西斜的太阳,心中暗叹一声苦命。

  这汉将如此托大,今夜怕是要吃个大亏,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夜色如墨,星光黯淡。

  随着夜幕的降临,苏曜当即率领八百精锐悄然行进在崎岖的山路上。

  他们的马蹄裹着麻布,士兵们则人人口中衔枚,只有偶尔的虫鸣和呼啸而过的山风打破这里夜的寂静。

  阿史那点着火把走在最前,小心的挪着脚步,额头不断渗出冷汗。

  这条牧羊小道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过,一侧是陡峭山壁,另一侧则是万丈深渊。

  “大将军,前面就是最险要的鹰嘴崖了。“阿史那压低声音,声音发颤,“此处山风猛烈,稍有不慎就会“

  苏曜抬手示意队伍停下。

  只见苏曜解下披风,眯着眼睛看了下前路后说:

  “所有人下马,牵马前行。马超、阎行,你二人负责前后照应。”

  马超握紧银枪:“末将愿为先锋!“

  苏曜摇头:“我亲自来开路。“

  说着他就大步走向悬崖。

  在昏暗的月色与幽暗的火光中,苏曜手持一根粗大的麻绳,突然纵身一跃,竟直接跳下了悬崖!

  “大将军!”阿史那惊得差点喊出声来。

  然而下一瞬,就见苏曜如猿猴般在崖壁上几个起落,稳稳落在对面一块突出的岩石上,他将麻绳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摇晃两下,然后朝这边挥了挥手。

  “这这还是人吗?”阿史那目瞪口呆。

  马超拍了拍他的肩膀:“习惯就好。”

  习,习惯?

  阿史那瞪大眼睛,完全是一副无法理解样子。

  紧接着,顺着这道绳索,马超身先士卒,也带着根麻绳攀爬过去,然后,一个又一个的士兵跟在身后,他们用绳索搭建出了一个简易的索道,然后将战马蒙上眼睛,小心的运输马匹。

  在士兵们的安抚和牵引下,这些久经沙场的战马竟也奇迹般地全部完全通过。

  当最后一名士兵踏上对岸,来到山道的出口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不得不说,这一趟比他们预计中要花费的时间长上许多。

  “也不知正面战场现在情况如何。”阎行略有担忧。

  按照最初预计,子时之后,曹操与赵云将发动佯攻,吸引敌方的注意。

  而他们则会自山上攻下,协同发动,争取一鼓作气打崩乌孙大军。

  但是这条山道的险峻超乎人们的预料,他们比往常花费了更多的时间。

  现在来到了出口附近,竟然已听不到正面战斗的声音.

  “快,隐蔽!”

  不容他们多想,突然间苏曜就低喝一声。

  众人虽不解其意,但还是迅速行动,马上后退藏入山脊背面的灌木丛中。

  然后就在下一瞬间,只见前方狭窄的山口上缘,有几个斥候打扮的人探出头来。

  “有5个人,左边三个交给我,右边的你俩一人一个,动作干净点,做得到吗?”

  苏曜压低声音,目光如鹰隼般锁定远处的乌孙斥候。

  马超和阎行对视一眼,同时点头,然后三人就如鬼魅般分散开来,借着晨雾的掩护悄然接近。

  “嗖——“

  三支箭矢几乎同时破空而出,精准命中目标咽喉。剩余两名斥候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马超和阎行从背后捂住口鼻,匕首划过脖颈。

  “干得漂亮。“

  苏曜收起长弓,目光盯着远处的路口,在远方的薄雾中似乎又有几个身影在若隐若现。

  “不好啊大将军。”

  阿史那凑上前来,咽了两口唾沫,紧张说

  “定然是前方佯攻让乌孙人提高了警戒,加强了防守。”

  阿史那一想到后方那惊险万分的索道,当即咋咋呼呼说:

  “现在走还来得及,不然被他们发现,堵在谷中咱们怕是要全军覆没啊!”

  “全军覆没?”

  苏曜眯着眼睛,不接他的话茬。

  而马超和阎行对视一眼,目中忧虑一闪即逝。

  以普遍理性而论,突袭打的就是一个突然性,攻敌不备。

  他们一支小小的偏师,在这难以施展的地形若被人发现,那确实是一场噩梦。

  这若是他们自己带队,那现在毫无疑问就是赶紧脚底抹油开溜,来日再想办法。

  但是现在

  两人目光看向苏曜,双目中却突然又点燃了一丝战意。

  苏曜闭目沉思了片刻,再睁眼后双目精光闪烁:

  “只要不被发现不就好了?”

  “啊???”

  阿史那看着即将大亮的天光,脑门冷汗直冒。

  这什么赌徒啊,天要亡我啊!

  不久后,乌孙营地。

  “你说斥候一直没有回来?”

  “是,是的,翕侯。咱们派了三队人过去,这都快半个时辰了,一队也没回来呀。”

  翕侯皱着眉头听着亲兵的汇报,抬头望向西边的山崖,隐约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不对劲,立刻增派人手前去探查!”

  翕侯说完后猛地起身,匆匆奔向帅帐,请命右大将末末鲁尽快调人去山口布防,以防不测。

  然而,他一进帅帐,就是一股酒气与淫靡的气息扑面而来。

  显然,昨夜大胜汉军后,心情大好的末末鲁已经开始了快乐的享受时间。

  帅帐内,不但末末鲁袒露胸膛,左拥右抱两名抢来的卑陆女子上下其手,昨夜防守中表现突出的几位将领也都被邀入大帐庆功,整个帅帐酒色之气熏人口鼻,简直就像一场狂躁的无遮大会。

  那末末鲁正在兴头上,一见翕侯闯入,他便醉眼朦胧地大笑三声,略有嘲弄说:

  “翕侯看到没有?所谓汉军不过如此而已。”

  “待来日拿下车师,咱们就和鲜卑人一起杀进敦煌,给大王也抢几个汉家女子,岂不美哉。”

  末末鲁话音一落,帐中顿时响起一阵阵赞同之声。

  就连末末鲁身边的一个女子,都娇笑着撒娇,埋怨大将喜新厌旧,移情别恋云云。

  这一幕看得翕侯是浑身发抖,他砰的一声单膝跪地,大着嗓子报告刚刚斥候失踪一事,要求右大将加强戒备,谨防汉军偷袭。

  然而,末末鲁却完全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态度:

  “那山道何等险峻?汉军岂能轻易过来?”

  “就算他们插上翅膀,飞过来少量精兵,但我山口也有五百人驻防,他们又能徒之奈何?”

  “至于斥候失踪,想来他们昨天没捞着大功,今天趁机出去放风偷腥了罢。”

  “由他们去,由他们去!”

  末末鲁不以为然,其余诸将也是语气颇多嘲讽,甚至还有人酒气上来,说翕侯看家看傻了,畏敌如虎云云。

  他们如此自负,自然是因为昨夜的战绩。

  曹操与赵云两人受命佯攻,组织了四千骑士下马进攻山口。

  当时,听说汉军来攻后,末末鲁也很是紧张了一番。

  他不但调兵遣将积极布防,甚至还亲临一线身先士卒的督战。

  然而那汉军的表现却颇为不堪。

  他们虽然穿着精良的铠甲,拿着沉重的大盾,但是这些人却完全没有打硬仗的勇气。

  一开始的几次进攻,甚至自己这边都没等到白刃战,只是放了几轮箭雨和滚石,那些汉军便仓皇退走。

  唯一值得称道的恐怕就是这些人还算是讲些情义,直到抢回战友的尸体,不给他们割人头的机会。

  最后,当天色将亮的时候,他还试探性的进攻一波,双方白刃交手,又是大胜而还。

  若不是顾忌后排汉军劲弩,他自己也没太多准备,想来能一波捅穿,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但是这一下,末末鲁等人也算知道了对面汉军的成色。

  不过是些欺软怕硬,仗着装备精良欺负小国寡民的废物罢了,根本不能和他们这些骁勇善战的乌孙勇士相提并论。

  如今在这险要之地,汉军引以为傲的装备优势被地形所限,现了原形,已完全不足惧也。

  这一幕看得翕侯是心中警铃大作。

  他虽然没有汉军交过手,但是这次出兵也是好好恶补了一番功课。

  在那些粟特商人口中,这些自称中土来的汉人与他们这些英勇的草原勇士不同,最擅长一些狡猾的诡计。

  倘若昨天那一战是为了让他们放下戒心的演技,那现在恐怕他们就已经掉入了那些狐狸的陷阱。

  “行了!聒噪个不停烦死个人!”末末鲁不耐烦地挥手呵斥,“你若觉得不对,那就自己带人去山口守着,不要打扰我们庆功!”

  翕侯见劝说无果只得退出帅帐。

  他深吸口气,心中暗叹一声还好。

  虽然这右大将一意孤行,但总算还给了自己点补救的机会,当即下令在营中调一千人马,随他赶往山口,先扎住口袋再说。

  然而,他这命令才刚刚下达,就听山口方向杀声大作。

  翕侯惊恐的回首,只见那狭小的山口处,一面血色汉旗正迎风招展!

  在那猎猎作响的旗帜下面,一个白马红袍的将军正举着长枪,仰天长啸。

  “本大爷来也!”

  说话间,就见苏曜一个俯冲,直入山口外乌孙人的防线。

  那些零星聚集于此的乌孙战士们见到敌人竟然真从这面狭道出来,当即匆匆上马拦截。

  “快!”

  “随我杀了他!”

  “先搞掉这个家伙,堵住山口!”

  他们十数骑一拥而上,挥舞着马刀和长矛,企图包围绞杀苏曜。

  “杂鱼就这?”

  电光火石间,先一点寒芒爆闪,然后画出无数星光点点。

  紧接着,就在众骑交错而过的瞬间,无数血柱喷涌而出。

  一个又一个的乌孙骑士胸口或者脖颈出现了一个可怖的血窟窿,然后一个个无力的跌落马下。

  而苏曜则一马当先,一往无前的继续冲锋。

  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山口,马超,阎行等人也一个个的涌出,加入了这场血腥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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