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终于打来电话，说可以吃饭的时候，客厅里只剩下徐宁和计微微两个人了。两个中年人不知道去哪儿了，徐宁想大概是出于给年轻人一点空间的考虑吧。
在2010年，智能机还没有真正普及，手机的吸引力也还没那么大，因此，像几年以后那种不管是朋友小聚还是情侣约会，都人人盯着手机看的场景，还非常少见的。
徐宁和计微微两个人聊得很开心，颇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要说故大概也算，毕竟小时候见过面。
方才计微微过来的时候，听徐宁提到西班牙有机会夺冠，这会儿聊起，她表示非常赞同。徐宁作为一个正儿八经的伪球迷，叫不出西班牙队大多数球员的名字，他只记得决赛的时候是伊涅斯塔进了那颗奠定胜局的球，于是就怒吹一波。
他吹完了，就把舞台交给计微微。计微微似乎是个地道的球迷，对西班牙队球员的特点和俱乐部数据如数家珍。徐宁能做的，就是不住地点头，并时不时地对对方的记忆力报以赞叹，绝不打断她的雅兴。徐宁看得出来，这姑娘平时大概也找不到什么人说话，所以难得有人能跟自己聊得来，就彻底打开了话匣子。
徐宁在网上见过一句话“别人稍一注意，你就敞开心扉。你以为是坦率，其实不过是孤独。”他想，计微微应该是个很孤独的女孩子吧，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前世在大鹏市呆了整整八年，交过几个女朋友，除了最后一任以外，似乎彼此都不过是排遣寂寞，跟爱情什么的没啥关系；有过几个朋友，也就是打打球的交情。貌似从没有谁，走到自己的心里面去过。
结束关于本届世界杯的讨论以后，两人交流了对2006年国足勇夺世界杯的缅怀。当徐宁惟妙惟肖地说出了那段台词“我已经很老了，老到记不清很多的事情”的时候，计微微笑得前仰后合，这大概是他们这代人的青春记忆了，或许也是国内最早的鬼畜视频。
笑过之后就是郁闷，计微微觉得国足在当下，甚至看不到几年内有世界杯出线的希望。徐宁简直不忍心告诉他，哪怕再过上八年，国足依然没有出线。许多人将“国足出线”，列入了“有生之年”系列，也称为“家祭无忘告乃翁”系列。
2002年，所有人都以为只是一个开始，没想到居然就是国足的巅峰了，两人都不胜唏嘘，然后同时反应过来，相视一笑。
有些人哪怕每天都有交流，一辈子都成不了好朋友，有些人只要见过一面，就成了真正的朋友。
自己有过真正的朋友吗？徐宁想了想，似乎没有。自己始终都是一个孤僻的人，不合群，不爱跟风随大流，这样的人，自然是难有朋友的。
但是至少现在，自己有一个朋友了。他觉得，这种感觉似乎还不错。
“走吧，叫我们吃饭了。”计微微站起身，刚迈出去几步，又想起了徐宁此时行动不便，又回头叫了一声，“喂！”
“嗯？”
“我扶你吧。”乌黑的眸子里闪着光彩。
“没事儿，我能行的。”徐宁谢过计微微的好意，手在沙发上面一撑，用力站了起来，然后就翘着一只脚，一蹦一蹦地跟在计微微后面。
计微微眼睛含着笑，没有走很快。
“唔，还是要麻烦你呀！”刚迈出后门，徐宁就主动抬起了一条胳膊，计微微走过来，微微一笑，把他的那条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徐宁本以为自己可以自己上楼的，然而打脸来得太快，谁知道后面的楼梯是这个样子的呢？
一般来说，在空间充裕的情况下，大家会选择把楼梯建在室内，徐宁也是这么以为的。
他没想到计家这楼梯，不按套路出牌，修在室外不说，整个就是水泥的颜色，几乎跟边上的围墙融为一体，要不是角度的原因，徐宁觉得自己十有八九不会注意到这楼梯。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土豪家的，徐宁想，再怎么偷懒，也得把瓷砖给贴上吧。
楼梯的一边是围墙，另一边是水泥挡板，但是徐宁并不觉得那粗糙的挡板可以当扶手用。
这样的楼梯，给健全人走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可对于现在的徐宁来讲，可真是要了老命了，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这么干脆利落地认怂了。
计微微就这么架着徐宁上楼了，她还不无遗憾地说道：“可惜我太瘦了，不然就可以把你公主抱抱上去了。”还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对徐宁来说，要是能公主抱妹子，那感觉应该还不错。被妹子反过来抱的话…好像挺刺激的。
整个上楼的过程，要是在小说里，多半是能写多暧昧，就写多暧昧。可现实中哪有这么多暧昧的事情，哪那么多旖旎桥段？
计微微把徐宁当朋友，徐宁也不是什么满脑子只有某种虫子的雏，两人都坦坦荡荡，没什么别样心思，所以直到走完这段楼梯，两人都没觉得有什么怪异的，画风非常和谐。
楼梯走到顶的时候，徐宁往外面一望，才知道为何要修这样高的围墙，原来外面就是河了。
“咦，这里怎么没有墙？”徐宁奇怪地问道，楼梯顶端往左走是进屋，往右本该是一堵墙，却空着的，还延伸出去一小截，形成了一个悬在河面上方的小平台。
“这里啊~以前我和爸爸经常坐在这里钓鱼的。”计微微怀念起过往，“这里是西面，所以晒不到太阳，连篷布和伞都用不着。我放假的时候，可以在这里坐上一整天。”
“唔，靠河的话，蚊子会非常多的吧。”徐宁想起了前世今生，在河边或是草丛之类的地方，无数次被蚊子支配的恐惧。
蚊子是一种神奇的生物，环境好的地方有它，不好的地方有它，适应能力可以说是非常强了。
“蚊子啊，那确实是很恼人的。不管是什么牌子的驱蚊水，都不太管用！所以我们钓鱼的时候，一定是长袖长裤。”
长袖长裤么？徐宁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计微微的穿着，一件纯白色的公主裙。在他的印象中，很少有女孩子这么穿，这素雅的打扮，一般人真撑不起来。计微微可以说是仗着身材高挑和长得好看，为所欲为了，想怎么穿怎么穿。
“诶，你在看什么？”
“才发现，你这件裙子挺好看的。”徐宁大大方方地回答道。
“真的吗？他们都说这件裙子好土，连我爸都这么说。”
“衣服是看人的，没有土的衣服，只有土的人。”徐宁想起了后世网上的著名p图，把陈老师的头p到背心老大爷的身上，也显得很帅，这完全可以证明，这是个看脸的世界。
计微微若有所思，却发现徐宁扶着柱子，头往外探，她连忙扶住他：“你小心一点，不要掉下去了。”
“没事儿，我会游……”看着底下的河水，徐宁把后面的话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河水呈现出一种深沉的黑色，水面上连最常见的水葫芦或是浮萍都没有，整条河是动人心魄的死寂。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计微微说“以前”了，以这条河现在的水质，得多强大的鱼才能在里面活下去呀！再说，即便里面有鱼，徐宁也完全可以想象到那令人作呕的味道。钓鱼本身是一种乐趣，没人会愿意体验让这种刺鼻气味直冲鼻腔的感受的。
这种鱼和水草都难以生存的河里面，自然不会有人下去游泳。徐宁想，自己要是真掉下去了，没准直接就被那气味熏得昏过去了。
“为什么这河水这么恶心？”徐宁觉得“恶心”这个词用在这里，简直是恰如其分。
“工业污染呗。”计微微向徐宁大致介绍了一下，原来这里不仅有轻工业，也有重工业的存在，大量的废水未经处理就排入水中，才造成了鱼虾绝迹。
我们国家，用短短二三十年，走完了别国上百年才走完的路。而快速工业化带来的必然后果是对环境的破坏。事实上即便那些西方发达国家，走的也同样是先污染后治理的路子，因此上世纪才有层出不穷的公害事件。
明州市在八十年代被计划单列，拥有独特的政治和经济地位。又因为其坐拥天然良港，所以外贸格外发达，拥有大量的外贸公司和加工厂。这里的支柱产业是制造业，自然逃不掉各种污染的排放，五金加工尤其容易产生大量的废水，“既要金山银山，又要绿水青山”的口号喊了有些年了，但目前仍然停留在口号的层面上，未能引起足够的重视。
不过徐宁记得很清楚，就在几年以后，之江省开始在全省范围内大力治理水体污染，投入巨额资金用于“五水共治”项目，集中力量消灭劣质v类水。对河道进行清淤。与此同时，又对污染企业大力整改。要么花钱升级污水处理设备，要么关停、搬迁。尽管给相关企业带来了不小的负担，甚至影响了经济数据。但是整个生态环境的改善，是有目共睹的。
“其实这两年还好一些了。”计微微看徐宁的表情，摇摇头，从小陪伴自己的河变成这样，她当然是难受的。
“还好一些？”徐宁一愣，“是因为08年的经济危机吧。”
“嗯。”
徐宁心下了然，美国的次贷危机席卷全球，而在中国，首当其冲的就是明州市这样以外贸、出口为主的地区。大量的工厂关停，势必造成污染排放减少，这真算得上是黑色幽默了。
他尚未来得及想太多，就听到另一边传来计国平的声音：“金融危机算是过去了，你们再不过来，我们的肚子怕是要遭遇危机啰！”
计微微连忙喊道：“来了来了。”拉着徐宁就往屋里跑，忘了徐宁脚的事儿。
徐宁脚一落地，居然没什么痛感了，索性就跟着计微微往里面跑过去了，只是一只脚穿鞋，一只脚光着，甚是滑稽。
在2010年，智能机还没有真正普及，手机的吸引力也还没那么大，因此，像几年以后那种不管是朋友小聚还是情侣约会，都人人盯着手机看的场景，还非常少见的。
徐宁和计微微两个人聊得很开心，颇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要说故大概也算，毕竟小时候见过面。
方才计微微过来的时候，听徐宁提到西班牙有机会夺冠，这会儿聊起，她表示非常赞同。徐宁作为一个正儿八经的伪球迷，叫不出西班牙队大多数球员的名字，他只记得决赛的时候是伊涅斯塔进了那颗奠定胜局的球，于是就怒吹一波。
他吹完了，就把舞台交给计微微。计微微似乎是个地道的球迷，对西班牙队球员的特点和俱乐部数据如数家珍。徐宁能做的，就是不住地点头，并时不时地对对方的记忆力报以赞叹，绝不打断她的雅兴。徐宁看得出来，这姑娘平时大概也找不到什么人说话，所以难得有人能跟自己聊得来，就彻底打开了话匣子。
徐宁在网上见过一句话“别人稍一注意，你就敞开心扉。你以为是坦率，其实不过是孤独。”他想，计微微应该是个很孤独的女孩子吧，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前世在大鹏市呆了整整八年，交过几个女朋友，除了最后一任以外，似乎彼此都不过是排遣寂寞，跟爱情什么的没啥关系；有过几个朋友，也就是打打球的交情。貌似从没有谁，走到自己的心里面去过。
结束关于本届世界杯的讨论以后，两人交流了对2006年国足勇夺世界杯的缅怀。当徐宁惟妙惟肖地说出了那段台词“我已经很老了，老到记不清很多的事情”的时候，计微微笑得前仰后合，这大概是他们这代人的青春记忆了，或许也是国内最早的鬼畜视频。
笑过之后就是郁闷，计微微觉得国足在当下，甚至看不到几年内有世界杯出线的希望。徐宁简直不忍心告诉他，哪怕再过上八年，国足依然没有出线。许多人将“国足出线”，列入了“有生之年”系列，也称为“家祭无忘告乃翁”系列。
2002年，所有人都以为只是一个开始，没想到居然就是国足的巅峰了，两人都不胜唏嘘，然后同时反应过来，相视一笑。
有些人哪怕每天都有交流，一辈子都成不了好朋友，有些人只要见过一面，就成了真正的朋友。
自己有过真正的朋友吗？徐宁想了想，似乎没有。自己始终都是一个孤僻的人，不合群，不爱跟风随大流，这样的人，自然是难有朋友的。
但是至少现在，自己有一个朋友了。他觉得，这种感觉似乎还不错。
“走吧，叫我们吃饭了。”计微微站起身，刚迈出去几步，又想起了徐宁此时行动不便，又回头叫了一声，“喂！”
“嗯？”
“我扶你吧。”乌黑的眸子里闪着光彩。
“没事儿，我能行的。”徐宁谢过计微微的好意，手在沙发上面一撑，用力站了起来，然后就翘着一只脚，一蹦一蹦地跟在计微微后面。
计微微眼睛含着笑，没有走很快。
“唔，还是要麻烦你呀！”刚迈出后门，徐宁就主动抬起了一条胳膊，计微微走过来，微微一笑，把他的那条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徐宁本以为自己可以自己上楼的，然而打脸来得太快，谁知道后面的楼梯是这个样子的呢？
一般来说，在空间充裕的情况下，大家会选择把楼梯建在室内，徐宁也是这么以为的。
他没想到计家这楼梯，不按套路出牌，修在室外不说，整个就是水泥的颜色，几乎跟边上的围墙融为一体，要不是角度的原因，徐宁觉得自己十有八九不会注意到这楼梯。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土豪家的，徐宁想，再怎么偷懒，也得把瓷砖给贴上吧。
楼梯的一边是围墙，另一边是水泥挡板，但是徐宁并不觉得那粗糙的挡板可以当扶手用。
这样的楼梯，给健全人走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可对于现在的徐宁来讲，可真是要了老命了，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这么干脆利落地认怂了。
计微微就这么架着徐宁上楼了，她还不无遗憾地说道：“可惜我太瘦了，不然就可以把你公主抱抱上去了。”还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对徐宁来说，要是能公主抱妹子，那感觉应该还不错。被妹子反过来抱的话…好像挺刺激的。
整个上楼的过程，要是在小说里，多半是能写多暧昧，就写多暧昧。可现实中哪有这么多暧昧的事情，哪那么多旖旎桥段？
计微微把徐宁当朋友，徐宁也不是什么满脑子只有某种虫子的雏，两人都坦坦荡荡，没什么别样心思，所以直到走完这段楼梯，两人都没觉得有什么怪异的，画风非常和谐。
楼梯走到顶的时候，徐宁往外面一望，才知道为何要修这样高的围墙，原来外面就是河了。
“咦，这里怎么没有墙？”徐宁奇怪地问道，楼梯顶端往左走是进屋，往右本该是一堵墙，却空着的，还延伸出去一小截，形成了一个悬在河面上方的小平台。
“这里啊~以前我和爸爸经常坐在这里钓鱼的。”计微微怀念起过往，“这里是西面，所以晒不到太阳，连篷布和伞都用不着。我放假的时候，可以在这里坐上一整天。”
“唔，靠河的话，蚊子会非常多的吧。”徐宁想起了前世今生，在河边或是草丛之类的地方，无数次被蚊子支配的恐惧。
蚊子是一种神奇的生物，环境好的地方有它，不好的地方有它，适应能力可以说是非常强了。
“蚊子啊，那确实是很恼人的。不管是什么牌子的驱蚊水，都不太管用！所以我们钓鱼的时候，一定是长袖长裤。”
长袖长裤么？徐宁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计微微的穿着，一件纯白色的公主裙。在他的印象中，很少有女孩子这么穿，这素雅的打扮，一般人真撑不起来。计微微可以说是仗着身材高挑和长得好看，为所欲为了，想怎么穿怎么穿。
“诶，你在看什么？”
“才发现，你这件裙子挺好看的。”徐宁大大方方地回答道。
“真的吗？他们都说这件裙子好土，连我爸都这么说。”
“衣服是看人的，没有土的衣服，只有土的人。”徐宁想起了后世网上的著名p图，把陈老师的头p到背心老大爷的身上，也显得很帅，这完全可以证明，这是个看脸的世界。
计微微若有所思，却发现徐宁扶着柱子，头往外探，她连忙扶住他：“你小心一点，不要掉下去了。”
“没事儿，我会游……”看着底下的河水，徐宁把后面的话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河水呈现出一种深沉的黑色，水面上连最常见的水葫芦或是浮萍都没有，整条河是动人心魄的死寂。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计微微说“以前”了，以这条河现在的水质，得多强大的鱼才能在里面活下去呀！再说，即便里面有鱼，徐宁也完全可以想象到那令人作呕的味道。钓鱼本身是一种乐趣，没人会愿意体验让这种刺鼻气味直冲鼻腔的感受的。
这种鱼和水草都难以生存的河里面，自然不会有人下去游泳。徐宁想，自己要是真掉下去了，没准直接就被那气味熏得昏过去了。
“为什么这河水这么恶心？”徐宁觉得“恶心”这个词用在这里，简直是恰如其分。
“工业污染呗。”计微微向徐宁大致介绍了一下，原来这里不仅有轻工业，也有重工业的存在，大量的废水未经处理就排入水中，才造成了鱼虾绝迹。
我们国家，用短短二三十年，走完了别国上百年才走完的路。而快速工业化带来的必然后果是对环境的破坏。事实上即便那些西方发达国家，走的也同样是先污染后治理的路子，因此上世纪才有层出不穷的公害事件。
明州市在八十年代被计划单列，拥有独特的政治和经济地位。又因为其坐拥天然良港，所以外贸格外发达，拥有大量的外贸公司和加工厂。这里的支柱产业是制造业，自然逃不掉各种污染的排放，五金加工尤其容易产生大量的废水，“既要金山银山，又要绿水青山”的口号喊了有些年了，但目前仍然停留在口号的层面上，未能引起足够的重视。
不过徐宁记得很清楚，就在几年以后，之江省开始在全省范围内大力治理水体污染，投入巨额资金用于“五水共治”项目，集中力量消灭劣质v类水。对河道进行清淤。与此同时，又对污染企业大力整改。要么花钱升级污水处理设备，要么关停、搬迁。尽管给相关企业带来了不小的负担，甚至影响了经济数据。但是整个生态环境的改善，是有目共睹的。
“其实这两年还好一些了。”计微微看徐宁的表情，摇摇头，从小陪伴自己的河变成这样，她当然是难受的。
“还好一些？”徐宁一愣，“是因为08年的经济危机吧。”
“嗯。”
徐宁心下了然，美国的次贷危机席卷全球，而在中国，首当其冲的就是明州市这样以外贸、出口为主的地区。大量的工厂关停，势必造成污染排放减少，这真算得上是黑色幽默了。
他尚未来得及想太多，就听到另一边传来计国平的声音：“金融危机算是过去了，你们再不过来，我们的肚子怕是要遭遇危机啰！”
计微微连忙喊道：“来了来了。”拉着徐宁就往屋里跑，忘了徐宁脚的事儿。
徐宁脚一落地，居然没什么痛感了，索性就跟着计微微往里面跑过去了，只是一只脚穿鞋，一只脚光着，甚是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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