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此时的天空刚泛起一层鱼肚白的意思,薛秀才的家院中何归清挥舞着手中的青锋,剑锋所过之处呼呼作响,力道十足。这让本来还在熟睡中的薛秀才辗转难眠,在几次尝试重新入睡失败后,索性睁开朦胧的双眼,艰难的爬下床,顺手摸出床边的外衣披在身上,塌着鞋向门外走去。

  “吱~”木门打开,薛秀才依靠在门框上,揉了揉朦胧的双眼。

  “我说,归清兄,这天还没亮,你这是在这里做什么呢。”薛秀才郁闷的问道。

  何归清剑势一收,转头看见靠在门边摇摇晃晃的薛秀才,明白这是给人家吵醒了,挠了挠头,便抱拳歉意道:“薛大哥,实在抱歉,我自幼这个时辰便是门派出早课的,未曾想打扰了薛大哥休息,是我考虑不周了。”

  薛秀才无奈的看了一眼何归清。望了望将要破晓的天空,心想这觉是睡不成了。

  看着无奈的薛秀才,何归清连忙又说道:“不过薛大哥放心,我也就劳扰这一晚。”

  薛秀才一愣,“归清兄今日便要离开吗?”

  何归清犹豫了一下,回答道:“说来也巧,我是接到门派任务下山,将一封信件交与这田家庄庄主,今天在去送完信件后便要回门派复命的。”

  薛秀才了然,但却谈不上不舍,只不过何归清是除了田奔三兄弟外,少许的对他没有偏见之人。忽然薛秀才瞥见何归清额头的的汗水,沉思了少许,便坐在了门槛上,显得有些许落寞。

  “薛大哥怎么了?”何归清问道。

  只见薛秀才叹了口气回答道:“哎,归清兄你天未亮便起床练剑,辛勤刻苦,年纪轻轻便能与田大哥交手。却看看我,自幼时起便读圣贤书,如今年近而立之年,但仍一事无成,不知何时才能考得功名,我与若清的亲事更是遥遥无期。”

  何归清听完薛秀才这话愣住了,一种和薛秀才同命相连的感觉瞬间翻涌了上来,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随后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薛大哥为何读书?”何归清低语道。然而回答何归清的却是无声。

  乡间的黑夜总是别有一番韵味,螽噪、蝉吟、蛙鸣,使得这一时间寂静的院落又显得并不安静,而这番韵味却未半点参入进二人心中的杂乱思绪。

  片刻,一声深沉的叹息自薛秀的口中呼出。

  “常言道百无一用是书生,自幼时读书起,寒窗苦读又何止十年?得功名亦或是居庙堂不过是这数十年来的执著与奢望。就算有朝一日能够入朝为官,如我这般不通世故之人又如何在官场苟活?时至今日,莫不如习得些拳脚功夫,不至于当个山贼也这般无用。”说道这,薛秀才的暗淡无神的眼中忽然一亮,说道:“归清兄,你教我些功夫吧!”

  何归清注视着薛秀才的急切的目光,他感觉自己此时此刻就像一棵稻草,一颗在深不见底的海水中被薛秀才抓住的稻草。

  “我不懂人情世故、不懂官场,甚至我不懂何为江湖,在薛兄你看来我是年少有为,而在门派里,我不过是一名将要成为杂役,普通的得不能再普通的弟子。我只知道薛大哥你不一样,你是因为心结,你在追寻的道路上只需坚定自己心得方向。”

  薛秀才低下头私语道:“是啊,心之所向,素履所往,生如逆旅,一苇以航。想不到比你年长些年岁却不如归清兄看的透彻。”

  “不过是薛大哥当局者迷罢了。”

  “呵呵,这一份迷惘搁置的这般长久,以至于一介书生竟成为了一名山贼,还真是讽刺。”

  说完,薛秀才便起身进屋,少刻,便一手托着烛灯,一手拿着本书《书经》坐在门槛上翻看起来。

  坐在石凳上的何归清明白,薛秀才找到了自己的木舟,他在自己追寻的道路上已然坚定且久远。至于功名之事,不过一个坚定之人所必得之事而已。而现在,再反观自己,与薛大哥的境况相同却又不同。同样的年龄将过,同样的无所成就,但薛大哥是心结所限,而自己呢?天资不足?刻苦不够?自己同样需要一叶扁舟来渡,可这扁舟又在何处?何归清转而看向薛秀才,聚精、会神、专注、坚定,这一切的一切共同洋溢在薛秀才昏黄烛光下的面庞。不,他恍然间明白自己错了,这烛光并不昏黄,相反,它璀璨并且夺目。而自己,抛去天资不谈,在去成为一名杂役的余下时间里,自己所能做的,所能挣扎的,不正是这些?

  何归清看向一旁依在石桌上的钢剑,伸手紧握,向着院落的空地走去。

  虫鸣渐渐落去,田家庄薛家院落内,挥剑声、读书声却逐渐的交织在一起,而此时,太阳逐渐的在远处山头上冉冉升起,光芒开始照耀在每个昏暗的角落里,盖过那微弱的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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