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都停留了一晚,第二天清晨,白枫谷从安德罗妮那里拿到云端英雄幽鬼女士的信物,然后就带着艾斯德斯,经由布置在帝都的位面传送法阵,回归了阔别已久的英雄战场,冰封之城。

  甫一回归,白枫谷并没有耽搁,就激发了幽鬼女士的信物,一枚纹饰着幽暗匕首的古朴徽章,然后,只见得无尽的阴影将他和艾斯德斯笼罩,等他再次恢复视线之际,已经是身处一座不知位于何处的神秘殿堂之中。

  几十丈高的宽阔殿堂中光影暗淡,除了些许神奇的,若隐若现的微弱荧光,没有任何光源,白枫谷视线所及,尽是一片幽深的黑暗,深邃,神秘,却又像是孕育万物的根源,令人孺慕,忍不住想要融入其中。

  兀的,白枫谷恍然从黑暗的吸引中苏醒过来,他心中一凛,暗自想到,“这就是幽鬼女士的宫殿么?果然神秘莫测,仅仅只是宫殿中无处不在的黑暗,就有一种令人深陷其中的恐怖诱-惑。”

  这时,察觉到了艾斯德斯的失踪,白枫谷四处搜寻着,却突然听到有一道沙哑而威严的声音自前方传来,“不用担心,你的同伴已经去了水晶室女那边,现在,我们谈谈你的来意吧。”

  闻言,白枫谷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冥冥之中,透过眼前幽深的黑暗,他依稀看到一座由黑色粗犷巨石磨砺而成的,简单却充满奥意的王座,以及,斜倚在王座上的,那道仿佛与阴影同在的朦胧身影。

  “白枫谷见过伟大的云端英雄幽鬼女士。”

  白枫谷躬身一礼,然后毫无拖泥带水地将来意说明,“女士,我此来是向您汇报我们于斩赤红之瞳位面执行位面征服战争时,所遭遇的情况。此前,在那个位面的东方出现了一批来历不明的敌人,根据我们简单的情报来源推断,对方很有可能是来自瓦罗兰文明的强者。所以,以我们的实力已经不足以完成斩赤红之瞳位面的开发,请您加派援军。”

  “唔,这件事情我们早有默契,就交给你们这些小家伙自己处理吧,如果需要支援,我麾下校级以下转生者任你和安德罗妮调用。”

  幽鬼女士随口一说,却是暗含深意,最起码,白枫谷从中了解到,斩赤红之瞳位面一行,果然是云端英雄早有计划,是在血战之前,与瓦罗兰文明层次适宜的一次接触。

  无论是英雄战场,亦或是瓦罗兰文明的高层,都可以从这一次的对抗中看出对方文明的某些特点,了解到对手的更多情报,甚至可以说是即将到来的血战的一次预演。

  而幽鬼女士最后一句,“校级以下的转生者任凭调用”,则是暗示了这次预演的层次,控制在最高上尉的水平,恰到好处。

  至此,从幽鬼女士口中得到这两点信息,白枫谷此行的任务可以说是已经完成,他再次躬身一礼,正欲告辞,却是听到了前方传来一声暗含深意的幽幽叹息。

  “你去吧,那里,还有人在等着你的答案呢。”

  “答案?”

  白枫谷闻言愕然,但是不等他多做思考,视线转换间,他已经从那座幽深黑暗的宫殿离开,来到了另一处同样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之地,“这是什么地方?”

  伴随着白枫谷的疑问回响在这一处幽暗的深渊中,随之而来的是一声蕴含-着无限深沉的龙吟,那莫名熟悉的声线以复杂的语气说着,“奈尔萨拉库,你终于来了……”

  闻言,白枫谷恍然明白了什么,脑海中回忆起属于曾经千百世轮回前的自己,也就是奈尔萨拉库的一生,而记忆中,会这样与自己说话的,只有自己的大姐,黑龙公主奥妮克希亚。

  不自觉地,那些被大衍诀压制,融合于第二元神的之中的记忆发散出来,一种莫名的情感氤氲在白枫谷的心头,情不自禁地,他召唤出了第二元神奈尔萨拉库,那道与他的绝望黑龙真身有些相似,又有所不同的身影,以龙语呢喃道:“姐姐!”

  “奈尔!”黑暗中,黑龙公主奥妮克希亚听到弟弟的呼唤,亦是温柔地称呼着弟弟的爱称,与此同时,四周的黑暗悄然散去,显露出周围的环境,却是一座如同深渊天堑般的峡谷深处,而在白枫谷正面,黑龙公主那熟悉的气息,正从一处宽阔的洞-穴中逐渐接近。

  当黑龙公主化作人类的身影从洞-穴中走出的同时,白枫谷也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纵然是云端英雄级的存在奈尔萨拉库的千年记忆,但他先后修行念能力和大衍诀,都是对凝练精神要求极高的功法,还不至于如此不堪地被一段回忆所驱使。

  但是,奈尔萨拉库毕竟是白枫谷的前世,当选择摆在面前,尽管他曾经明晰本心,只求今生,尽管他性格洒脱从容,此时此刻也是心思复杂,嘴唇几番啜喏,却是无言以对,唯有默然。

  对于白枫谷的这番心思,自从白枫谷转生以来就一直关注着他的奥妮克希亚又如何品不明白,只是,她的心中满是对奈尔萨拉库的追忆,自信白枫谷最终肯定会走上自己为他设计的那条康庄大道。

  于是,奥妮克希亚只是温柔地审视着白枫谷头顶的第二元神奈尔萨拉库,自顾自地说道:“父亲即将从扭曲深渊归来,我想,如果他荣归英雄战场之际,能够得到弟弟你的迎接,一定会十分高兴。”

  “奥妮克希亚姐姐,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只是,在说明一切之前,我想请你回答一个问题,你所期待的,是一个愿意继承奈尔萨拉库记忆的白枫谷,还是一个原封不动的奈尔萨拉库?”

  白枫谷此言可谓诛心,只是对于他而言,这个问题的答案至关重要。

  继承了奈尔萨拉库的记忆,明晰他是自己的前世,在奥妮克希亚愿意的情况下,白枫谷并不介意与前世家人有所亲善,但是如果奥尼克西亚的目标只是奈尔萨拉库的记忆,而将自己看做承载之容器,注定将会为之抛弃,那白枫谷纵然蚍蜉撼树,亦不会令其轻松如愿。

  这,是一个独立灵魂对自由的信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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