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周山药足足等了一夜，直到早上才看见陈铁生和阿土妹等人归来，一问才知他们寻遍了青龙河上下一无所获，现在只能留几个人继续打探周山水下落，其余人回来报信。
“听说最近县北县南都有匪乱，周山水会不会落到土匪手里了？”
阿土妹只是揣测，周山药却摇摇头，说土匪只会劫商队马帮，一般不会对落单的路人下手，因为根本没什么油水。
再说弟弟有钧晨令护身，一般土匪哪里是他对手。他现在担心的是柳寂雪和薛连成绑了水仔而没有告诉他，如果是那样，现在追究起来就困难了。
“也不知道黔军现在跑到哪里去了，我现在手上就这点人，要找他们也是瞎耽误功夫……等我下次碰到这个薛连成，老子一定要他好看！”
周山药又气又无计可施，阿土妹说其他人或许难讲，但至少程之旺应该不会为难周山水，岚林村的人都知道他俩是先生和学生的关系。
“再说或许周山水自己跑了也说不定……”
阿土妹嘟囔着，周山药心想这倒是有可能，而且最好也是这样。薛连成他倒不怎么怕，只要他手上有兵，拿下一个钧晨护卫不过时间问题。但是柳寂雪却很是让他忌惮，黄栩圣母可不是光靠人数就能解决的，真要追究起来他还不敢随便乱来。
一想到这里只好对她说道：
“你先回去睡觉，我今天还有好多事要办……对了，赤虹石呢？”
阿土妹取下赤虹石又递给了他，说了一句谁稀罕，接着白了他一眼就转身离去。周山药看着石头发了一会儿愣，心里反复惦记着弟弟的下落。
一边想一边往县公署走，到了门口，看见赵有财叼着烟杆坐在马路牙子上抽烟，奇怪的问道：
“你个老油条今天怎么这么闲？招兵的事情都办妥了？”
谁知赵有财不屑的说道：
“这帮当官的比我有办法多了，哪像我们在乌杨镇这么老老实实的一手交钱一手画押哦……”
周山药于是问怎么回事，赵有财吐了口烟圈就慢慢说道。原来县公署招兵处的人联合财政署的人，在县城内及周边各地乡寨预收赋税，以此来凑军饷。
“这很平常嘛，到处都在预征田赋，但这跟招兵有啥关系？”
赵有财又哼了一句，说预征本来是按照当地能缴纳的最高赋税来定，结果他们故意抬高税收预征了好几年，还乱挂些由头，路税水税人头税，冬衣税夏凉税，连上个茅房都要缴茅房税！一边是为了中饱私囊，一边又逼得那些农民卖地卖身。
“男娃子卖身自然就只有投军一条路，女娃子卖身那就是进了火坑咯。一边是收税的拿起刀宰老百姓，另一边招兵的官员又拿着老百姓刚刚缴的钱就招他们画押投军。这两帮人是一边卖一边买，我看唱戏的都没得他们配合得好！”
周山药一听觉得太过离奇，连上个茅房都被这帮人编出个税来收，暗骂这帮当官的真是会玩花样折腾老百姓。
但又一想这一下子就同时解决了他暂五师人员的军饷的问题，心里又不禁一阵得意。
“哎！他们都是为了政府和军队办事嘛，用点非常手段也很正常，正常！”
又说你既然没事做，就去司令部整理一下我新安排的人事名单，加上保安团的那一千多人，全部按情况分配到各个团营，等新兵报到之后，就开始抓紧训练。
“我昨天已经提拔了几个连长上来，陈铁生和何桀分别任二团和三团团长，其他活着的独立团老兵统统往上调，现在所有的团营连排干部都是我们先前独立团的人，有他们带着这些新兵蛋子我也放心。至于你嘛，我先让你带一个炮兵营，让你先过过当高级军官的瘾！”
赵有财嘀咕一声，说就算现在有人了，怕是枪杆子不够，两艘船上又都是重武器，轻武器和长枪现在又缺得紧了。
“你先统计一下数量，不够的就按老规矩大刀长矛先整一批，剩下的我再来想办法。另外万县西面南面老是闹匪患，你做完手上的事情后，赶紧带一个连的人下乡去看看，免得那帮当官的老是说我无所作为。”
“师座，要是万一遇到土匪，是真打还是假打？”
周山药白了他一眼，说这能真打嘛，不就是装装样子给城里的官僚和老百姓看看。赵有财立即明白了这等道理，又神神秘秘的说道：
“这真打有真打的好处，假打有假打的用途。再说这些土匪里面藏龙卧虎，说不定还有师长需要的人才，就是怕我们手头上紧……”
周山药一愣，见赵有财伸出两个手指捏了捏，立即会意是用钱收买土匪，心想这倒是个好主意，亡命之徒既然图财，只要自己能拿出钱来，自然不愁没人跟着他。
可眼前这军饷急缺，自己哪里还有这等闲钱来招安这帮人？
想了半天，只好对赵有财说道：
“你先去办事，饷钱的问题等我搞定了杨汉霖，肯定给够。”
2
见赵有财驮着个背就走了，周山药进了公署，见里面正忙里忙外好不热闹，公署一位官员见到他，立即脸上堆笑把他迎了进来。
“穆师长亲自驾到，也不知会一声，我等也好出来迎接嘛。”
“杨司令在的时候都有专车，现在就停放在司令部，穆师长何必劳烦腿脚。”
周山药却说有车没司机，自己又不会开车，只能走路前来，说着就翘起二郎腿，端着奉上的茶水慢慢喝着。几位官员一听连忙说小事一桩，马上就为穆师长配一个专车司机。
“我们马上派一个司机去司令部开车，穆师长已经走着来了，那么回去就千万不要再走路了，我们让司机开车来接送！”
周山药也不客气，说该怎么办你们就看着办就是了。又问招兵买马、收粮收税的事情布置得怎样，几人一听连忙你一句我一句，说已上了日程，不出几日，人和钱粮都能陆续送到万县城。只是最近公署开支紧张，能不能先从暂五师的军饷里解决一部分给公署日常开销，等日后县财政摆脱拮据，自然按数补足。
“还有就是眼下匪患闹得紧，远一些的地方怕是收了钱粮也无法安全送到县城，穆师长你看……”
周山药笑了一下，说各位辛苦了，只要事情办好，这点钱暂五师还是拿的出来的，闹土匪的事情自己已经派属下去处理，定保各地税赋钱粮无失。
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暗骂这帮家伙不知道贪了多少油水，一个劲儿的讨好自己居然就是为了厚着脸皮要钱，还把最麻烦的剿匪事情全推到自己头上。
想起自己来还有正事要交代，周山药不想扯这些琐事，于是说道。
“原保安团司令杨汉霖持枪自守，拒绝和政府合作一事，诸位都晓得了吧？”
众人点点头，说这杨老头死不悔改，暂五师又仁义，不愿意强入民宅，县城内早就人人心中有数了。
周山药又说如此下去可不是个办法，明正典刑乃是治城之首任要务，如果杨汉霖这样带头顽抗，免不了其他的有心之人也跟着效仿。上峰督促我稳定民心、安置县民恢复工商秩序岂不是成了一句空话？
几个官员点点头，说杨汉霖之事必须马上有个结果，这样下去难说其他人会不会看县公署和暂五师的笑话。但又说杨汉霖背后乃是杨汉城旅长，又有杨森护佑，恐怕只能来软不能来硬。况且城中各地商户以及袍哥会可都是眼睛盯着的，一旦闹出大事情来，怕不好收场。
周山药骂了一句，说杨森现在已经拍屁股滚蛋了，万县城如今是他代刘湘刘司令接管的，哪里还会管他杨汉霖背后是谁撑腰？
可一骂完就有点后悔，这样杨汉霖后面的势力远不止杨森这么简单，再加上有袍哥会撑腰。自己在杨宅失火和查封杨汉霖乡下老家的事情上已经处理得有些不妥，现如今城中各个商户都都在暗中议论，怕是这个穆师长一坐镇，就要逐个对付万县的土豪劣绅。
几个官员一听面面相觑，半响后其中一个才谨慎的问道：
“穆师长难道没有接到杨森杨司令的委任电令？如今杨森已经委任你为联军新编第七师师长，并所辖万县城及周边左右乡镇的卫戍总司令，保民安境。我们公署今早就接到公函来信，说你已经是联军的卫戍总司令了。”
“杨司令的特使今天就要入城，看样子差不多这时候已经到万县了，穆师长难道还不知道？”
周山药一听大奇，心想自己昨天确实接到了杨森发来的委任电报，但自己根本就没睬他。怎么公署这边居然就接到了自己接受委任的公函了？
“我昨天确实接到了杨森……杨司令的电令，也知道特使会来，不过……”
周山药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但看着众人脸上略有疑惑的神情，突然明白了为什么。
昨天自己接到的电令不过虚晃一枪，而今天发到公署的公函才是正儿八经的给自己换装，还让他不得不穿。
格老子的，有人给我下药！
周山药猛的一惊，要真是如此，恐怕川军刘湘及其他四川军阀都接到了公函或者通令。他周山药先前接受联军改编从川军变成了联军，又叛联军假意投黔军，卖了黔军之后又自己独立，现在只要有人煽风点火说他又接受了联军的委任，不管是真是假，肯定会搞得谁都怀疑谁都信不过他。
现在他这个暂五师到底属于哪一方，自己就算长了八张嘴去自证清白也说不清了。
川军暂五师，还是联军第七师？
怪不得这帮当官的死心塌地的给我暂五师干活，原来都以为我又投了杨森！这离间计居然能这样使，脏水泼到老子想躲都躲不过。
究竟是谁这么阴险？
周山药冷汗直冒一个激灵站了起来，立即意识到这样做的只有杨森，如今只有他才会把自己当作眼中钉肉中刺，欲下药除之而后快。
看来杨汉霖的事情还真不能来硬的了，杨森这招以退为进，一下子把他推上了风口浪尖，如果自己处理不好，这杨森兵不血刃就会轻易把他赶下台。
但又随即发觉，这个手法怎么这么眼熟？
殊不想，正待他犹豫不知如何回答之时，公署却有人来报，说十四省讨贼联军川军第一路总指挥杨森杨将军的特使已经到了公署，正在门外等候，还递上了名帖要来拜会县公署诸位官员和穆师长。
众人一听疑惑重重，特使前来直接进公署就是了，怎么还递名帖拜会？连忙朝周山药看去，周山药更是疑惑为什么特使会知道他在公署而非城防司令部，心忖难不成身边有他人的眼线？
来不及多想，干脆一咬牙，笑着对大家说道：
“既然总司令的特使已经到达，还不快去迎接！”
周山药足足等了一夜，直到早上才看见陈铁生和阿土妹等人归来，一问才知他们寻遍了青龙河上下一无所获，现在只能留几个人继续打探周山水下落，其余人回来报信。
“听说最近县北县南都有匪乱，周山水会不会落到土匪手里了？”
阿土妹只是揣测，周山药却摇摇头，说土匪只会劫商队马帮，一般不会对落单的路人下手，因为根本没什么油水。
再说弟弟有钧晨令护身，一般土匪哪里是他对手。他现在担心的是柳寂雪和薛连成绑了水仔而没有告诉他，如果是那样，现在追究起来就困难了。
“也不知道黔军现在跑到哪里去了，我现在手上就这点人，要找他们也是瞎耽误功夫……等我下次碰到这个薛连成，老子一定要他好看！”
周山药又气又无计可施，阿土妹说其他人或许难讲，但至少程之旺应该不会为难周山水，岚林村的人都知道他俩是先生和学生的关系。
“再说或许周山水自己跑了也说不定……”
阿土妹嘟囔着，周山药心想这倒是有可能，而且最好也是这样。薛连成他倒不怎么怕，只要他手上有兵，拿下一个钧晨护卫不过时间问题。但是柳寂雪却很是让他忌惮，黄栩圣母可不是光靠人数就能解决的，真要追究起来他还不敢随便乱来。
一想到这里只好对她说道：
“你先回去睡觉，我今天还有好多事要办……对了，赤虹石呢？”
阿土妹取下赤虹石又递给了他，说了一句谁稀罕，接着白了他一眼就转身离去。周山药看着石头发了一会儿愣，心里反复惦记着弟弟的下落。
一边想一边往县公署走，到了门口，看见赵有财叼着烟杆坐在马路牙子上抽烟，奇怪的问道：
“你个老油条今天怎么这么闲？招兵的事情都办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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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帮当官的比我有办法多了，哪像我们在乌杨镇这么老老实实的一手交钱一手画押哦……”
周山药于是问怎么回事，赵有财吐了口烟圈就慢慢说道。原来县公署招兵处的人联合财政署的人，在县城内及周边各地乡寨预收赋税，以此来凑军饷。
“这很平常嘛，到处都在预征田赋，但这跟招兵有啥关系？”
赵有财又哼了一句，说预征本来是按照当地能缴纳的最高赋税来定，结果他们故意抬高税收预征了好几年，还乱挂些由头，路税水税人头税，冬衣税夏凉税，连上个茅房都要缴茅房税！一边是为了中饱私囊，一边又逼得那些农民卖地卖身。
“男娃子卖身自然就只有投军一条路，女娃子卖身那就是进了火坑咯。一边是收税的拿起刀宰老百姓，另一边招兵的官员又拿着老百姓刚刚缴的钱就招他们画押投军。这两帮人是一边卖一边买，我看唱戏的都没得他们配合得好！”
周山药一听觉得太过离奇，连上个茅房都被这帮人编出个税来收，暗骂这帮当官的真是会玩花样折腾老百姓。
但又一想这一下子就同时解决了他暂五师人员的军饷的问题，心里又不禁一阵得意。
“哎！他们都是为了政府和军队办事嘛，用点非常手段也很正常，正常！”
又说你既然没事做，就去司令部整理一下我新安排的人事名单，加上保安团的那一千多人，全部按情况分配到各个团营，等新兵报到之后，就开始抓紧训练。
“我昨天已经提拔了几个连长上来，陈铁生和何桀分别任二团和三团团长，其他活着的独立团老兵统统往上调，现在所有的团营连排干部都是我们先前独立团的人，有他们带着这些新兵蛋子我也放心。至于你嘛，我先让你带一个炮兵营，让你先过过当高级军官的瘾！”
赵有财嘀咕一声，说就算现在有人了，怕是枪杆子不够，两艘船上又都是重武器，轻武器和长枪现在又缺得紧了。
“你先统计一下数量，不够的就按老规矩大刀长矛先整一批，剩下的我再来想办法。另外万县西面南面老是闹匪患，你做完手上的事情后，赶紧带一个连的人下乡去看看，免得那帮当官的老是说我无所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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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打有真打的好处，假打有假打的用途。再说这些土匪里面藏龙卧虎，说不定还有师长需要的人才，就是怕我们手头上紧……”
周山药一愣，见赵有财伸出两个手指捏了捏，立即会意是用钱收买土匪，心想这倒是个好主意，亡命之徒既然图财，只要自己能拿出钱来，自然不愁没人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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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见赵有财驮着个背就走了，周山药进了公署，见里面正忙里忙外好不热闹，公署一位官员见到他，立即脸上堆笑把他迎了进来。
“穆师长亲自驾到，也不知会一声，我等也好出来迎接嘛。”
“杨司令在的时候都有专车，现在就停放在司令部，穆师长何必劳烦腿脚。”
周山药却说有车没司机，自己又不会开车，只能走路前来，说着就翘起二郎腿，端着奉上的茶水慢慢喝着。几位官员一听连忙说小事一桩，马上就为穆师长配一个专车司机。
“我们马上派一个司机去司令部开车，穆师长已经走着来了，那么回去就千万不要再走路了，我们让司机开车来接送！”
周山药也不客气，说该怎么办你们就看着办就是了。又问招兵买马、收粮收税的事情布置得怎样，几人一听连忙你一句我一句，说已上了日程，不出几日，人和钱粮都能陆续送到万县城。只是最近公署开支紧张，能不能先从暂五师的军饷里解决一部分给公署日常开销，等日后县财政摆脱拮据，自然按数补足。
“还有就是眼下匪患闹得紧，远一些的地方怕是收了钱粮也无法安全送到县城，穆师长你看……”
周山药笑了一下，说各位辛苦了，只要事情办好，这点钱暂五师还是拿的出来的，闹土匪的事情自己已经派属下去处理，定保各地税赋钱粮无失。
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暗骂这帮家伙不知道贪了多少油水，一个劲儿的讨好自己居然就是为了厚着脸皮要钱，还把最麻烦的剿匪事情全推到自己头上。
想起自己来还有正事要交代，周山药不想扯这些琐事，于是说道。
“原保安团司令杨汉霖持枪自守，拒绝和政府合作一事，诸位都晓得了吧？”
众人点点头，说这杨老头死不悔改，暂五师又仁义，不愿意强入民宅，县城内早就人人心中有数了。
周山药又说如此下去可不是个办法，明正典刑乃是治城之首任要务，如果杨汉霖这样带头顽抗，免不了其他的有心之人也跟着效仿。上峰督促我稳定民心、安置县民恢复工商秩序岂不是成了一句空话？
几个官员点点头，说杨汉霖之事必须马上有个结果，这样下去难说其他人会不会看县公署和暂五师的笑话。但又说杨汉霖背后乃是杨汉城旅长，又有杨森护佑，恐怕只能来软不能来硬。况且城中各地商户以及袍哥会可都是眼睛盯着的，一旦闹出大事情来，怕不好收场。
周山药骂了一句，说杨森现在已经拍屁股滚蛋了，万县城如今是他代刘湘刘司令接管的，哪里还会管他杨汉霖背后是谁撑腰？
可一骂完就有点后悔，这样杨汉霖后面的势力远不止杨森这么简单，再加上有袍哥会撑腰。自己在杨宅失火和查封杨汉霖乡下老家的事情上已经处理得有些不妥，现如今城中各个商户都都在暗中议论，怕是这个穆师长一坐镇，就要逐个对付万县的土豪劣绅。
几个官员一听面面相觑，半响后其中一个才谨慎的问道：
“穆师长难道没有接到杨森杨司令的委任电令？如今杨森已经委任你为联军新编第七师师长，并所辖万县城及周边左右乡镇的卫戍总司令，保民安境。我们公署今早就接到公函来信，说你已经是联军的卫戍总司令了。”
“杨司令的特使今天就要入城，看样子差不多这时候已经到万县了，穆师长难道还不知道？”
周山药一听大奇，心想自己昨天确实接到了杨森发来的委任电报，但自己根本就没睬他。怎么公署这边居然就接到了自己接受委任的公函了？
“我昨天确实接到了杨森……杨司令的电令，也知道特使会来，不过……”
周山药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但看着众人脸上略有疑惑的神情，突然明白了为什么。
昨天自己接到的电令不过虚晃一枪，而今天发到公署的公函才是正儿八经的给自己换装，还让他不得不穿。
格老子的，有人给我下药！
周山药猛的一惊，要真是如此，恐怕川军刘湘及其他四川军阀都接到了公函或者通令。他周山药先前接受联军改编从川军变成了联军，又叛联军假意投黔军，卖了黔军之后又自己独立，现在只要有人煽风点火说他又接受了联军的委任，不管是真是假，肯定会搞得谁都怀疑谁都信不过他。
现在他这个暂五师到底属于哪一方，自己就算长了八张嘴去自证清白也说不清了。
川军暂五师，还是联军第七师？
怪不得这帮当官的死心塌地的给我暂五师干活，原来都以为我又投了杨森！这离间计居然能这样使，脏水泼到老子想躲都躲不过。
究竟是谁这么阴险？
周山药冷汗直冒一个激灵站了起来，立即意识到这样做的只有杨森，如今只有他才会把自己当作眼中钉肉中刺，欲下药除之而后快。
看来杨汉霖的事情还真不能来硬的了，杨森这招以退为进，一下子把他推上了风口浪尖，如果自己处理不好，这杨森兵不血刃就会轻易把他赶下台。
但又随即发觉，这个手法怎么这么眼熟？
殊不想，正待他犹豫不知如何回答之时，公署却有人来报，说十四省讨贼联军川军第一路总指挥杨森杨将军的特使已经到了公署，正在门外等候，还递上了名帖要来拜会县公署诸位官员和穆师长。
众人一听疑惑重重，特使前来直接进公署就是了，怎么还递名帖拜会？连忙朝周山药看去，周山药更是疑惑为什么特使会知道他在公署而非城防司令部，心忖难不成身边有他人的眼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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