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叔叔，上面为什么没有我母亲的名字？”她的母亲变成了一座无名墓碑，甚至连名字都不能光明正大地刻在上面，更别提跟父亲合葬了。
“墨墨乖，你只要知道，她是你母亲，就够了。”穿着一身笔挺军装的人蹲下身，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沾湿指尖后，在墓碑上郑重地写下母亲的名字。
不过片刻，水渍干透，名字也随之消失。
姜青墨一掌拍在玻璃窗上暗暗咬了咬牙，毋庸置疑，对方一定是因为父亲或母亲，对她起的杀意。
既然，母亲的遗愿是希望自己好好活着，那就不能再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个秘密！
没过几天，姜青墨特地腾出一下午的时间，与洛瑾一同前往看守所。
到了门口，洛瑾却没有跟着她一起进去，仅是等在了门外。
姜青墨回头看了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独自踏进看守所。
时隔多日再相见，宋棉肉眼可见地憔悴许多，脸上的伤已经结痂，从左至右斜下去，犹如一条蜈蚣蜿蜒攀爬着。
原本闪着亮光的眼睛，也已蒙尘。
一身囚服，步履蹒跚地走到对讲机前，小心挨着椅子坐下，拷着手铐的双手在姜青墨看过来时，下意识放下去藏了起来。
“好久……不见。”软糯的绵羊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跟姜青墨不相上下的烟嗓，沙哑又粗粝，磨得人耳根子生疼。
“是啊，好久不见了。”姜青墨看着玻璃窗里的人，一阵恍惚。
如果她不做那些事，现在也不至于此了。
“萧丞……萧医生，还好么。”
“应该吧。”
“应该？”
宋棉倏然抬起头，眼眶不由得睁大了些。
什么叫应该？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早些天前就已经离开了，现在……估计在国外的某个地方晒着日光浴吧。”
姜青墨倒是佩服她，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居然还念着萧丞。
抛开其他不提，她对萧丞确是一心一意，只可惜，这份感情从一开始就用错了地方。
“原来是这样，也好，走了…也好。”宋棉敛下眼帘，微扯了抹僵硬的嘴角，深深地叹了一声，“之前的事是我错了，对不起。我知道现在再说这些也已经晚了，但我还是想跟你说一声。”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没有偷换那瓶药，如果她再跟姜青墨处的好一点，境况是不是就完全不一样了。
可惜，根本没有如果。
谁都不会来救她，谁都不会告诉她，不应该那么做。
“煽情的话就不必说了，你该知道我今天之所以愿意来见你的原因。”宋棉的这番举动真心也好，假意也罢，都已经不重要了。
既然做错了事，就得付出应有的代价，而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一笔带过。
她来，也不是听她说这些废话的。
“是范先生吧。”
“你们是怎么联系上的。”
宋棉佝偻着背，抠了抠指甲盖，摇头，“不是我联系，是他主动联系了我，除了知道姓范，其他的我也是一概不知。”
范先生每次见她都不会摘下帽子和口罩，以至于她也不清楚这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只是……
“他应该不是桐江人，又或者对桐江并不是很熟悉。”
他们坐车抵达那座废弃工厂前，范先生曾瞥向窗外喃喃了句：
“桐江这五年发展挺快的嘛。”
这句话她听得分外清楚，由此判定这人至少近五年都没有来过桐江。
姜青墨眯了下冰眸，听到“五年”二字，确定了这人就是五年前掳走自己的人，冷下神色再问：“还有么。”
宋棉垂下头咬了咬唇，想了想，小声道：“他有次背过身去接电话，也不知是不是我听错了，隐约听到他喊对方…小姐。”
跟他通电话的是个女人，而且极有可能是他背后的主子。
姜青墨骤然拧紧眉头，弯起手指不时在台面上轻点两下，怎么也没想到，幕后黑手竟会是个女人！
如此，就不可能是母亲那边的事了。
毕竟当年暗杀母亲的那帮人，手里个个都配着枪。
难道是父亲？
姜青墨咬紧唇角，得到这么重要的消息，却莫名觉得有些头大。
如果幕后黑手真是女人，那么，堇皓爸爸当年调查的方向就全都错了。
“该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
姜青墨瞬时转回思绪，再次看向玻璃窗内的人，半晌后，微抿了下唇角。
“只要你在里面表现足够好，就能获得减刑。如果你真心悔过了，出来之后好好做人，这次就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说完，起身离开。
这时，宋棉却噌的一声趴在玻璃窗上，焦急地冲着她的背影问：“最后再问你一句，萧丞……是不是喜欢方觉夏。”
姜青墨侧目睨向身后，微挑了下眉，答非所问，“萧丞喜欢，阳光开朗，满身温暖的女孩子。”
她或许瞧不上方觉夏那样，又馋又爱说大话的，但不可否认，方觉夏的喜欢和讨厌都摆在明面上。
对曾被人背刺的萧丞而言，相处起来不会很累，心思也极好猜，更适合他。
哪怕再来一次，他也不会对宋棉这种性格的女生动心，换句话说，她从一开始就在肖想并不适合自己的人。
宋棉彻底死心，慢慢放下扒着玻璃窗的手，任由狱警将自己带走，开启她漫长的监狱生涯。
——
姜青墨从看守所出来时，晚霞正当空。
她抬手挡了挡霞光，适应之后慢慢放下，掏出手机准备打给堇皓爸爸，告诉他事件的新进展。
忽然抬头望向橘黄和火红交相辉映的天边，暗自盘算了下那边的时间，又放弃了现在打电话的念头。
这个时间点，那边应该已经是凌晨了。
“洛哥，事情办好了，我们走吧。”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收起手机走到黑色商务车前敲了敲车窗。
拉开车门，没等上去，看到驾驶位上的人转瞬落下嘴角，连眨了好几下眼。
“盛聿！怎么是你？洛哥呢？”姜青墨扫视了眼车内，也没发现洛瑾身影。
他不会将人赶跑了吧。
“洛瑾前不久给我打了通电话，说让我来等你，等我到了，他就走了。”
回想起他临走时的脸色，八成不是因为训练场的事。
“墨墨乖，你只要知道，她是你母亲，就够了。”穿着一身笔挺军装的人蹲下身，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沾湿指尖后，在墓碑上郑重地写下母亲的名字。
不过片刻，水渍干透，名字也随之消失。
姜青墨一掌拍在玻璃窗上暗暗咬了咬牙，毋庸置疑，对方一定是因为父亲或母亲，对她起的杀意。
既然，母亲的遗愿是希望自己好好活着，那就不能再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个秘密！
没过几天，姜青墨特地腾出一下午的时间，与洛瑾一同前往看守所。
到了门口，洛瑾却没有跟着她一起进去，仅是等在了门外。
姜青墨回头看了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独自踏进看守所。
时隔多日再相见，宋棉肉眼可见地憔悴许多，脸上的伤已经结痂，从左至右斜下去，犹如一条蜈蚣蜿蜒攀爬着。
原本闪着亮光的眼睛，也已蒙尘。
一身囚服，步履蹒跚地走到对讲机前，小心挨着椅子坐下，拷着手铐的双手在姜青墨看过来时，下意识放下去藏了起来。
“好久……不见。”软糯的绵羊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跟姜青墨不相上下的烟嗓，沙哑又粗粝，磨得人耳根子生疼。
“是啊，好久不见了。”姜青墨看着玻璃窗里的人，一阵恍惚。
如果她不做那些事，现在也不至于此了。
“萧丞……萧医生，还好么。”
“应该吧。”
“应该？”
宋棉倏然抬起头，眼眶不由得睁大了些。
什么叫应该？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早些天前就已经离开了，现在……估计在国外的某个地方晒着日光浴吧。”
姜青墨倒是佩服她，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居然还念着萧丞。
抛开其他不提，她对萧丞确是一心一意，只可惜，这份感情从一开始就用错了地方。
“原来是这样，也好，走了…也好。”宋棉敛下眼帘，微扯了抹僵硬的嘴角，深深地叹了一声，“之前的事是我错了，对不起。我知道现在再说这些也已经晚了，但我还是想跟你说一声。”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没有偷换那瓶药，如果她再跟姜青墨处的好一点，境况是不是就完全不一样了。
可惜，根本没有如果。
谁都不会来救她，谁都不会告诉她，不应该那么做。
“煽情的话就不必说了，你该知道我今天之所以愿意来见你的原因。”宋棉的这番举动真心也好，假意也罢，都已经不重要了。
既然做错了事，就得付出应有的代价，而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一笔带过。
她来，也不是听她说这些废话的。
“是范先生吧。”
“你们是怎么联系上的。”
宋棉佝偻着背，抠了抠指甲盖，摇头，“不是我联系，是他主动联系了我，除了知道姓范，其他的我也是一概不知。”
范先生每次见她都不会摘下帽子和口罩，以至于她也不清楚这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只是……
“他应该不是桐江人，又或者对桐江并不是很熟悉。”
他们坐车抵达那座废弃工厂前，范先生曾瞥向窗外喃喃了句：
“桐江这五年发展挺快的嘛。”
这句话她听得分外清楚，由此判定这人至少近五年都没有来过桐江。
姜青墨眯了下冰眸，听到“五年”二字，确定了这人就是五年前掳走自己的人，冷下神色再问：“还有么。”
宋棉垂下头咬了咬唇，想了想，小声道：“他有次背过身去接电话，也不知是不是我听错了，隐约听到他喊对方…小姐。”
跟他通电话的是个女人，而且极有可能是他背后的主子。
姜青墨骤然拧紧眉头，弯起手指不时在台面上轻点两下，怎么也没想到，幕后黑手竟会是个女人！
如此，就不可能是母亲那边的事了。
毕竟当年暗杀母亲的那帮人，手里个个都配着枪。
难道是父亲？
姜青墨咬紧唇角，得到这么重要的消息，却莫名觉得有些头大。
如果幕后黑手真是女人，那么，堇皓爸爸当年调查的方向就全都错了。
“该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
姜青墨瞬时转回思绪，再次看向玻璃窗内的人，半晌后，微抿了下唇角。
“只要你在里面表现足够好，就能获得减刑。如果你真心悔过了，出来之后好好做人，这次就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说完，起身离开。
这时，宋棉却噌的一声趴在玻璃窗上，焦急地冲着她的背影问：“最后再问你一句，萧丞……是不是喜欢方觉夏。”
姜青墨侧目睨向身后，微挑了下眉，答非所问，“萧丞喜欢，阳光开朗，满身温暖的女孩子。”
她或许瞧不上方觉夏那样，又馋又爱说大话的，但不可否认，方觉夏的喜欢和讨厌都摆在明面上。
对曾被人背刺的萧丞而言，相处起来不会很累，心思也极好猜，更适合他。
哪怕再来一次，他也不会对宋棉这种性格的女生动心，换句话说，她从一开始就在肖想并不适合自己的人。
宋棉彻底死心，慢慢放下扒着玻璃窗的手，任由狱警将自己带走，开启她漫长的监狱生涯。
——
姜青墨从看守所出来时，晚霞正当空。
她抬手挡了挡霞光，适应之后慢慢放下，掏出手机准备打给堇皓爸爸，告诉他事件的新进展。
忽然抬头望向橘黄和火红交相辉映的天边，暗自盘算了下那边的时间，又放弃了现在打电话的念头。
这个时间点，那边应该已经是凌晨了。
“洛哥，事情办好了，我们走吧。”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收起手机走到黑色商务车前敲了敲车窗。
拉开车门，没等上去，看到驾驶位上的人转瞬落下嘴角，连眨了好几下眼。
“盛聿！怎么是你？洛哥呢？”姜青墨扫视了眼车内，也没发现洛瑾身影。
他不会将人赶跑了吧。
“洛瑾前不久给我打了通电话，说让我来等你，等我到了，他就走了。”
回想起他临走时的脸色，八成不是因为训练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