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尽之后,田双庆把小女田雪叫到书房,详细问清了田雪与颜昭交往的过程,他断定,自番颜昭现身江湖,一定是为了寻仇,而且,他很快就会找到自己的府上。
“爹,我想带他来见见您,行吗?”田雪征询父亲的意见。
田双庆捋捋胡须,笑道:“不用,他很快就会自己找上门的。”
“你怎么知道?”
“孩子,你先回房睡觉吧,出门顺便把管家郭伯叫来。”田老爷挥挥手,说道。
望着田雪离去的背影,田双庆心事重重。
却说颜昭离开州桥夜市,回到京门客栈,躺在床上,半梦半醒之中,他的思绪追溯到五年前……
驾车的李春儿摔下粪车,马儿脱缰之后,一路狂奔,后面,追杀声不断,临到汴水河边,马儿一个急停,转身,粪车侧翻倒地,颜昭和妹妹颜月从粪桶里摔出,倒在路上。
不远处,举着火把的贼寇,一路呼叫着逼近,妹妹颜月的腿似乎受了伤,爬在地上,颜昭上前去拉妹妹,却被妹妹挥手拒绝,只见颜月不停地对哥哥颜昭喊道:“哥哥,快往前跑,快往前跑呀!”
前面就是汴水河,后面的追兵渐近,颜昭撒开两只腿,朝汴水河飞奔,身后,两名贼寇紧紧追来,颜昭不顾一切,飞身扑进汴水河中……
等到颜昭睁眼醒来,是在一条小渔船上,救他的是一位在河中垂钓的老翁,名号:云龙散人!
此时,已是清晨时分,一轮红日正从东边冉冉升起,颜昭看见救他的老翁,正回头望向他,只见老翁鹤发童颜,目光如炬,手持一根钓杆,兀自坐在船头,朝他轻声道:“孩子,你醒了!”
“感谢爷爷的救命之恩。”颜昭挣扎着爬起身,向云龙散人磕头谢恩。
“昨晚是怎么回事?”云龙散人依旧语气平静地问道。
颜昭哭诉着,将昨晚发生的事向云龙散人一五一十地叙述,云龙散人听后,长久沉默不语。
太阳渐渐升起,云龙散人吩咐驾船的一个中年汉子:“今日就到此吧,张真子,回山。”
那名叫张真子的艄公,听到云龙散人的命令后,爽快地答道:“好嘞!”
船靠岸后,颜昭跟在云龙散人的后面,沿着一条小路,行有十余里,见到一座绿树成荫的小山,整座山都被树木和草丛所覆盖,看似没有进山的路。
“孩子,跟着我走就行了!”
“嗯!”颜昭点点头。
当颜昭跟着云龙散人的脚步前行时,一个奇异的现象出现了,茂密的草丛仿佛听到了主人的指令,自然朝两旁闪开,隐约现出一条进山的小路。后来才知道,云龙散人使用了最顶级的“意念术”,让草木在无形的力量下,闪出一条路来。
走到山顶,一座巨大的寺庙出现在眼前,寺庙的正中牌匾,刻着“云龙观”三个大字。
有两个与颜昭年纪相仿的少年,正在打扫寺庙,见到云龙散人,便停下手中的活,向云龙散人致礼:“师父,您回来了!”
云龙散人颔首一笑,道:“云雷、云电,你们俩去厨房,多备些酒菜,招待这位小兄弟。”
“爷爷,这里是哪儿?”颜昭小心翼翼地问云龙散人。
“这里是老夫的练功修行之地,无名无氏,你就叫这里无名山吧!”
这座山虽然无名无氏,可是,在江湖上,神秘的“云龙观”称号却是名震中原,江湖人士无人不知。
颜昭自此被云龙散人收为弟子,学习奇能异术,五年闭门苦练、五年日月风雨之后,颜昭终于征得师父的同意,现身江湖……
正如田双庆所料,第二天清晨,颜昭敲响了田府的大门。开门的是一个家丁。
“请问,田雪小姐在家吗?”
“你是谁?”家丁警惕地望着颜昭,这时,不远处的管家郭伯发现了站在门口的颜昭。
“这不是前天晚上送小姐回家的公子吗?”
“小的正是!颜昭前来拜会田雪小姐,还望管家大人能通报一下。”颜昭谦虚道。
“好、好,颜公子,快请里面坐。”
郭伯热情地将颜昭迎进会客大厅,并命下人泡上好茶招待。须臾,田雪高高兴兴地闯进会客厅。
“颜公子,真不好意思,昨天家里有事,没有赴约,真是对不住哩!没想到,你今天会来找我呢!”田雪有些羞涩地说道。
“嗯,是啊,我初到汴京,人生地不熟,就想着你生长在这里,便想向你打听一些事呢!”
田雪在颜昭的对面找张椅子坐下后,灿然一笑:“你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颜昭迟疑片刻之后,问:“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也姓田,是从汴水镇搬到京城来的,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田雪听后,惊讶地睁大眼睛回答道:“啊!你说的这个人,就是我爹呀!”
这么巧!可是,颜昭从小在汴水镇长大,从没见过田家有一个像田雪这么大的女儿!
原来,田雪是田双庆老爷在汴京城所养的小妾林月娥所生,田双庆专为她们母女俩,在汴京城购了这套大宅。林月娥就带着田雪在这里长大。五年前,田家遭到贼寇洗劫之后,田双庆便携全家搬迁到这里。
田雪的回答,也让颜昭感到十分的意外,就在这时,田双庆老爷出现在会客厅的门口。
“是颜家的贤侄吗?”田双庆满脸露出和蔼的微笑。
“晚辈颜昭见过田伯伯。”颜昭起身向田双庆行礼。
“终于见到颜老爷的后代了,甚慰、甚慰!”田双庆浑浊的双眼中,流出几滴眼泪。田雪见状,连忙起身,从怀中掏出丝绢递到父亲的手中。当然,让田雪吃惊的是:父亲竟然认识颜昭!
往事不堪回顾,一番寒暄,两人都尽量避免敏感的问题。
“田伯伯,”颜昭终于鼓起勇气,问道:“我在父亲留下的遗物中,发现有张借条,这张借条是劫案发生前一个多月写下的,您是担保人,有个叫胡山的人向我父亲借银三千两,借期是三个月,三个月未到,汴水镇的劫案就发生了。这个胡山,很可能与劫案有关,晚辈大胆揣测,他就是为了赖这笔巨款,才与贼寇合流。”
“贤侄是想向我打听这个叫胡山的人,因为,我既然敢为他担保,一定与他关系非比寻常,对吧?”田双庆接着颜昭的话说道。
颜昭点头承认。
田双庆于是娓娓道来:“其实,这个胡山,不但与我关系交好,与你父亲的关系也非同一般,不然的话,即使我担保,你父亲也未必敢借这么大一笔钱给他。此人是金国人,长期往来于金国、辽国和大宋之间,专门从事粮油、茶叶、绢丝等生意,我和你父亲,与他做过几笔生意,三人都赚了不少钱。上次借钱,是因为宋国根据‘澶渊之盟’的协定向大辽进贡了一批粮油,而大辽的皇太子与胡山交好,因此,胡山想把倒卖一批粮油到汴京来,奈何银钱不够,于是开口向你父亲借,承诺给利息五百两,你父亲向胡山提出要有人担保才行,胡山于是找到了我,给我担保费一百两银子,于是,这笔借款就达成了。谁知,中途却出了这等事,那胡山也不知去向。唉,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呀!”田双庆最后唉叹道。
“田伯伯,我还打听到一个消息,听说你府上原来的管家郭全,曾与贼寇的小头目姚之前来往密切,可有此事?”颜昭继续追问。
“确有此事,这个逆贼郭全,竟然背叛老夫,与贼寇姚之前来往,并将侄女郭梅许配给姚之前,老夫也是后来才发现的,此事老夫已上报给官府,郭全知道自己罪责难逃,便趁夜逃离了本府。此事你可以问现在的管家郭伯,他是郭全的堂叔,为人正直老实。”
听到这里,颜昭心想:看来,这两个知情人都不知去向,要查清五年前汴水镇劫案的真相,还需要找到这两个人,颜昭发誓:他要让所有参与劫案的贼人都付出血的代价!
颜昭谢绝田双庆的挽留,起身告辞,这时,他看见田雪眼中惜别的眼神,可是,他知道,自己有更重要的事去做,现在还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于是向田雪道别:“田雪,如果有缘,我们一定会再相见的。”
“爹,我想带他来见见您,行吗?”田雪征询父亲的意见。
田双庆捋捋胡须,笑道:“不用,他很快就会自己找上门的。”
“你怎么知道?”
“孩子,你先回房睡觉吧,出门顺便把管家郭伯叫来。”田老爷挥挥手,说道。
望着田雪离去的背影,田双庆心事重重。
却说颜昭离开州桥夜市,回到京门客栈,躺在床上,半梦半醒之中,他的思绪追溯到五年前……
驾车的李春儿摔下粪车,马儿脱缰之后,一路狂奔,后面,追杀声不断,临到汴水河边,马儿一个急停,转身,粪车侧翻倒地,颜昭和妹妹颜月从粪桶里摔出,倒在路上。
不远处,举着火把的贼寇,一路呼叫着逼近,妹妹颜月的腿似乎受了伤,爬在地上,颜昭上前去拉妹妹,却被妹妹挥手拒绝,只见颜月不停地对哥哥颜昭喊道:“哥哥,快往前跑,快往前跑呀!”
前面就是汴水河,后面的追兵渐近,颜昭撒开两只腿,朝汴水河飞奔,身后,两名贼寇紧紧追来,颜昭不顾一切,飞身扑进汴水河中……
等到颜昭睁眼醒来,是在一条小渔船上,救他的是一位在河中垂钓的老翁,名号:云龙散人!
此时,已是清晨时分,一轮红日正从东边冉冉升起,颜昭看见救他的老翁,正回头望向他,只见老翁鹤发童颜,目光如炬,手持一根钓杆,兀自坐在船头,朝他轻声道:“孩子,你醒了!”
“感谢爷爷的救命之恩。”颜昭挣扎着爬起身,向云龙散人磕头谢恩。
“昨晚是怎么回事?”云龙散人依旧语气平静地问道。
颜昭哭诉着,将昨晚发生的事向云龙散人一五一十地叙述,云龙散人听后,长久沉默不语。
太阳渐渐升起,云龙散人吩咐驾船的一个中年汉子:“今日就到此吧,张真子,回山。”
那名叫张真子的艄公,听到云龙散人的命令后,爽快地答道:“好嘞!”
船靠岸后,颜昭跟在云龙散人的后面,沿着一条小路,行有十余里,见到一座绿树成荫的小山,整座山都被树木和草丛所覆盖,看似没有进山的路。
“孩子,跟着我走就行了!”
“嗯!”颜昭点点头。
当颜昭跟着云龙散人的脚步前行时,一个奇异的现象出现了,茂密的草丛仿佛听到了主人的指令,自然朝两旁闪开,隐约现出一条进山的小路。后来才知道,云龙散人使用了最顶级的“意念术”,让草木在无形的力量下,闪出一条路来。
走到山顶,一座巨大的寺庙出现在眼前,寺庙的正中牌匾,刻着“云龙观”三个大字。
有两个与颜昭年纪相仿的少年,正在打扫寺庙,见到云龙散人,便停下手中的活,向云龙散人致礼:“师父,您回来了!”
云龙散人颔首一笑,道:“云雷、云电,你们俩去厨房,多备些酒菜,招待这位小兄弟。”
“爷爷,这里是哪儿?”颜昭小心翼翼地问云龙散人。
“这里是老夫的练功修行之地,无名无氏,你就叫这里无名山吧!”
这座山虽然无名无氏,可是,在江湖上,神秘的“云龙观”称号却是名震中原,江湖人士无人不知。
颜昭自此被云龙散人收为弟子,学习奇能异术,五年闭门苦练、五年日月风雨之后,颜昭终于征得师父的同意,现身江湖……
正如田双庆所料,第二天清晨,颜昭敲响了田府的大门。开门的是一个家丁。
“请问,田雪小姐在家吗?”
“你是谁?”家丁警惕地望着颜昭,这时,不远处的管家郭伯发现了站在门口的颜昭。
“这不是前天晚上送小姐回家的公子吗?”
“小的正是!颜昭前来拜会田雪小姐,还望管家大人能通报一下。”颜昭谦虚道。
“好、好,颜公子,快请里面坐。”
郭伯热情地将颜昭迎进会客大厅,并命下人泡上好茶招待。须臾,田雪高高兴兴地闯进会客厅。
“颜公子,真不好意思,昨天家里有事,没有赴约,真是对不住哩!没想到,你今天会来找我呢!”田雪有些羞涩地说道。
“嗯,是啊,我初到汴京,人生地不熟,就想着你生长在这里,便想向你打听一些事呢!”
田雪在颜昭的对面找张椅子坐下后,灿然一笑:“你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颜昭迟疑片刻之后,问:“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也姓田,是从汴水镇搬到京城来的,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田雪听后,惊讶地睁大眼睛回答道:“啊!你说的这个人,就是我爹呀!”
这么巧!可是,颜昭从小在汴水镇长大,从没见过田家有一个像田雪这么大的女儿!
原来,田雪是田双庆老爷在汴京城所养的小妾林月娥所生,田双庆专为她们母女俩,在汴京城购了这套大宅。林月娥就带着田雪在这里长大。五年前,田家遭到贼寇洗劫之后,田双庆便携全家搬迁到这里。
田雪的回答,也让颜昭感到十分的意外,就在这时,田双庆老爷出现在会客厅的门口。
“是颜家的贤侄吗?”田双庆满脸露出和蔼的微笑。
“晚辈颜昭见过田伯伯。”颜昭起身向田双庆行礼。
“终于见到颜老爷的后代了,甚慰、甚慰!”田双庆浑浊的双眼中,流出几滴眼泪。田雪见状,连忙起身,从怀中掏出丝绢递到父亲的手中。当然,让田雪吃惊的是:父亲竟然认识颜昭!
往事不堪回顾,一番寒暄,两人都尽量避免敏感的问题。
“田伯伯,”颜昭终于鼓起勇气,问道:“我在父亲留下的遗物中,发现有张借条,这张借条是劫案发生前一个多月写下的,您是担保人,有个叫胡山的人向我父亲借银三千两,借期是三个月,三个月未到,汴水镇的劫案就发生了。这个胡山,很可能与劫案有关,晚辈大胆揣测,他就是为了赖这笔巨款,才与贼寇合流。”
“贤侄是想向我打听这个叫胡山的人,因为,我既然敢为他担保,一定与他关系非比寻常,对吧?”田双庆接着颜昭的话说道。
颜昭点头承认。
田双庆于是娓娓道来:“其实,这个胡山,不但与我关系交好,与你父亲的关系也非同一般,不然的话,即使我担保,你父亲也未必敢借这么大一笔钱给他。此人是金国人,长期往来于金国、辽国和大宋之间,专门从事粮油、茶叶、绢丝等生意,我和你父亲,与他做过几笔生意,三人都赚了不少钱。上次借钱,是因为宋国根据‘澶渊之盟’的协定向大辽进贡了一批粮油,而大辽的皇太子与胡山交好,因此,胡山想把倒卖一批粮油到汴京来,奈何银钱不够,于是开口向你父亲借,承诺给利息五百两,你父亲向胡山提出要有人担保才行,胡山于是找到了我,给我担保费一百两银子,于是,这笔借款就达成了。谁知,中途却出了这等事,那胡山也不知去向。唉,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呀!”田双庆最后唉叹道。
“田伯伯,我还打听到一个消息,听说你府上原来的管家郭全,曾与贼寇的小头目姚之前来往密切,可有此事?”颜昭继续追问。
“确有此事,这个逆贼郭全,竟然背叛老夫,与贼寇姚之前来往,并将侄女郭梅许配给姚之前,老夫也是后来才发现的,此事老夫已上报给官府,郭全知道自己罪责难逃,便趁夜逃离了本府。此事你可以问现在的管家郭伯,他是郭全的堂叔,为人正直老实。”
听到这里,颜昭心想:看来,这两个知情人都不知去向,要查清五年前汴水镇劫案的真相,还需要找到这两个人,颜昭发誓:他要让所有参与劫案的贼人都付出血的代价!
颜昭谢绝田双庆的挽留,起身告辞,这时,他看见田雪眼中惜别的眼神,可是,他知道,自己有更重要的事去做,现在还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于是向田雪道别:“田雪,如果有缘,我们一定会再相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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