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夜市吃了饭。完事，孙建国武装自己去了。
中午受了王小玉的一通数落，我也萌生了武装自己的念头，本来想跟孙建国同去，在路边等的士的时候，接到李少林的电话，要跟我“谈谈”。
和李少林约好去住处喝茶，我告别孙建国，匆匆赶回去。
王小玉们还在鏖战，我从村背后进去，避开了他们。
李少林刚下班，穿着一身厂服，请他进帐篷里坐，他怕把地方弄脏了，说盘腿坐地板上就行了。
我说：“弄这玩意就是图开心，你怕把它弄脏了，就失了本意。要不我先把它弄脏，你再进来？”
李少林搓搓手，进到帐篷里来了。
我说：“参观参观，感觉怎么样？”
灯光从窗子照进帐篷里，既不影响视线，又不至太过刺眼从而影响兴致，实在是喝茶聊天促膝交谈红袖添香沟通交流的好地方。
李少林前后看了看，感叹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就像一个家。”
我谦虚地说：“这玩意冬天挺实用，夏天可能就差点。”
李少林说：“夏天把两边的窗子打开，在你这6楼上，效果也不会差到哪儿去。这玩意得多少钱？”
我说：“可能1千多吧，程总送的，我也不太清楚。程总说我这晒台咋看咋好，但总觉得好像缺点东西，琢磨大半年，终于叫他琢磨出来了，缺一顶帐篷，这不，今天买了就给我送过来了，这会儿他正在楼下打麻将呢。”
李少林说：“这晒台上放顶帐篷挺合适，天造地设。”
我出去泡好茶端进来，放在茶几上，说：“少林，以后常过来喝茶。”
他“嗯”了一声。
我说：“少林，我理解你的心情，担心别人说闲话。不过我认为，只要自己行得正，没必要太在意别人的看法。我这些年的一个重要体会就是，一个人，无论做得有多好，也不可能让所有人说你好话。”
他又“嗯”了一声。
我说：“这茶是你送的，还没喝完。”
他说：“老板，你得抓紧喝，过完年春茶就该下来了。”
我说：“少林，咱俩这关系，又是私下，你再叫老板我真的不高兴了。”
他笑笑，没说话。
我说：“喝茶！”
李少林端起杯子，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然后说：“你保管得挺好，没走味儿。”
我说：“现在是放冰箱里，害怕串味儿，里三层外三层地包着，以后考虑买个冰柜专门放茶。”
这样闲聊几句，我说：“少林，你现在每天还去接马丁？”意在提醒他抓紧时间说事。李少林既然打电话说要跟我谈谈，以他的性格，肯定有正事，不会是闲聊。我估计是成立机加车间的事。
他说：“她那边下班晚，基本上每天都去接。如果厂里加班太忙去不了，就让她打的回来；她有时不愿回来，就和万总挤着睡。”读书啦
我说：“这样挺好。深更半夜，单身女的绝对不能坐摩托。”
现在才9点半，对李少林来说，时间还早。他11点出发去接马丁都不晚。
我俩都不再说话，各自品茶。
楼下麻将摊的呼喝声摔牌声愈发清晰。亏得小卖店老板娘春秀人缘好，不然有人给110点一炮，说她开麻将摊扰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李少林总算开口了，说的却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老刘，明天我想请个假。”
我说：“啥事？”
他说：“我家老头子送龙龙过来，我得去车站接他们。”
我有心开个玩笑，板起脸说：“不准假！”
李少林不知如何是好，赶忙解释说：“我家老头子，一辈子没出过远门，更没去过大地方。来趟深圳真是难为他了，那边得有人送上车，这边得有人在站台接，不去接他连站台都出不了。”
我说：“一家老少能够团圆绝对是天大的好事，你放心，厂里再忙都得准假。明天我跟你一块接你家老头子。”
李少林说：“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
我说：“你家老头子那不是外人，再说还有个小的，你带着一老一少去挤公交，不是打我的脸吗？”
李少林说：“年底了，你也忙！”
我说：“这样，明天我走得开就自己跟你去，走不开就叫人开车跟你去。”
李少林推辞不下，勉强答应了。
我说：“你专程过来，不是就为了跟我请假吧？”
他说：“机加车间的事你考虑得怎样了？”
我沉吟半晌，说：“少林，你为啥对办机加车间恁热心？”
这么说话不是我的本意――显得对方有啥企图似的，但我找不出更合适的语句。换一般人也许会误会，但我想李少林不会。
他说：“老刘，实话告诉你，办机加车间这事我琢磨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你给我加工资那天起，我就开始琢磨这事。。”
李少林琢磨得是够久的了，加薪是夏天的事，离现在都有半年了。
“老刘，你对我两口子不薄，别看我不善言辞，但心里有数。我刚来啥不会，你就给我2500的工资，说实话，我很惭愧；后来能干点活了，你马上给我加500，说实话，我还是惭愧；给龙盛厂修好模具后，又加了500，一下子拿到3500，说实话，我更加惭愧。。”
“少林，你惭愧啥，你知不知道，上次龙盛厂那套被砸坏的日本模具，不是你出手搞掂，还不知道怎样收场呢。那以后，圈子里都知道牛顿厂厉害了，别人不敢修的模牛顿厂就把它修好了。这是谁的功劳，你的功劳！少林，我也实话告诉你，我元旦能去咸阳做成一笔生意，都跟修模成功有直接关系。”
李少林困惑地望着我。他显然不明白二者之间有啥关系。
“我们帮黄司令修好模具后，他在日本客户面前没有塌台，他那个厂子才开得下去，想想看，他对我们多么感激！后来给了两单生意不说，这次咸阳的生意也是他介绍给我的――吃吃饭，喝喝酒，摆弄摆弄机床和电脑，就赚了，就赚了5万！”
我打了个对折，没敢说10万。
中午受了王小玉的一通数落，我也萌生了武装自己的念头，本来想跟孙建国同去，在路边等的士的时候，接到李少林的电话，要跟我“谈谈”。
和李少林约好去住处喝茶，我告别孙建国，匆匆赶回去。
王小玉们还在鏖战，我从村背后进去，避开了他们。
李少林刚下班，穿着一身厂服，请他进帐篷里坐，他怕把地方弄脏了，说盘腿坐地板上就行了。
我说：“弄这玩意就是图开心，你怕把它弄脏了，就失了本意。要不我先把它弄脏，你再进来？”
李少林搓搓手，进到帐篷里来了。
我说：“参观参观，感觉怎么样？”
灯光从窗子照进帐篷里，既不影响视线，又不至太过刺眼从而影响兴致，实在是喝茶聊天促膝交谈红袖添香沟通交流的好地方。
李少林前后看了看，感叹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就像一个家。”
我谦虚地说：“这玩意冬天挺实用，夏天可能就差点。”
李少林说：“夏天把两边的窗子打开，在你这6楼上，效果也不会差到哪儿去。这玩意得多少钱？”
我说：“可能1千多吧，程总送的，我也不太清楚。程总说我这晒台咋看咋好，但总觉得好像缺点东西，琢磨大半年，终于叫他琢磨出来了，缺一顶帐篷，这不，今天买了就给我送过来了，这会儿他正在楼下打麻将呢。”
李少林说：“这晒台上放顶帐篷挺合适，天造地设。”
我出去泡好茶端进来，放在茶几上，说：“少林，以后常过来喝茶。”
他“嗯”了一声。
我说：“少林，我理解你的心情，担心别人说闲话。不过我认为，只要自己行得正，没必要太在意别人的看法。我这些年的一个重要体会就是，一个人，无论做得有多好，也不可能让所有人说你好话。”
他又“嗯”了一声。
我说：“这茶是你送的，还没喝完。”
他说：“老板，你得抓紧喝，过完年春茶就该下来了。”
我说：“少林，咱俩这关系，又是私下，你再叫老板我真的不高兴了。”
他笑笑，没说话。
我说：“喝茶！”
李少林端起杯子，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然后说：“你保管得挺好，没走味儿。”
我说：“现在是放冰箱里，害怕串味儿，里三层外三层地包着，以后考虑买个冰柜专门放茶。”
这样闲聊几句，我说：“少林，你现在每天还去接马丁？”意在提醒他抓紧时间说事。李少林既然打电话说要跟我谈谈，以他的性格，肯定有正事，不会是闲聊。我估计是成立机加车间的事。
他说：“她那边下班晚，基本上每天都去接。如果厂里加班太忙去不了，就让她打的回来；她有时不愿回来，就和万总挤着睡。”读书啦
我说：“这样挺好。深更半夜，单身女的绝对不能坐摩托。”
现在才9点半，对李少林来说，时间还早。他11点出发去接马丁都不晚。
我俩都不再说话，各自品茶。
楼下麻将摊的呼喝声摔牌声愈发清晰。亏得小卖店老板娘春秀人缘好，不然有人给110点一炮，说她开麻将摊扰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李少林总算开口了，说的却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老刘，明天我想请个假。”
我说：“啥事？”
他说：“我家老头子送龙龙过来，我得去车站接他们。”
我有心开个玩笑，板起脸说：“不准假！”
李少林不知如何是好，赶忙解释说：“我家老头子，一辈子没出过远门，更没去过大地方。来趟深圳真是难为他了，那边得有人送上车，这边得有人在站台接，不去接他连站台都出不了。”
我说：“一家老少能够团圆绝对是天大的好事，你放心，厂里再忙都得准假。明天我跟你一块接你家老头子。”
李少林说：“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
我说：“你家老头子那不是外人，再说还有个小的，你带着一老一少去挤公交，不是打我的脸吗？”
李少林说：“年底了，你也忙！”
我说：“这样，明天我走得开就自己跟你去，走不开就叫人开车跟你去。”
李少林推辞不下，勉强答应了。
我说：“你专程过来，不是就为了跟我请假吧？”
他说：“机加车间的事你考虑得怎样了？”
我沉吟半晌，说：“少林，你为啥对办机加车间恁热心？”
这么说话不是我的本意――显得对方有啥企图似的，但我找不出更合适的语句。换一般人也许会误会，但我想李少林不会。
他说：“老刘，实话告诉你，办机加车间这事我琢磨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你给我加工资那天起，我就开始琢磨这事。。”
李少林琢磨得是够久的了，加薪是夏天的事，离现在都有半年了。
“老刘，你对我两口子不薄，别看我不善言辞，但心里有数。我刚来啥不会，你就给我2500的工资，说实话，我很惭愧；后来能干点活了，你马上给我加500，说实话，我还是惭愧；给龙盛厂修好模具后，又加了500，一下子拿到3500，说实话，我更加惭愧。。”
“少林，你惭愧啥，你知不知道，上次龙盛厂那套被砸坏的日本模具，不是你出手搞掂，还不知道怎样收场呢。那以后，圈子里都知道牛顿厂厉害了，别人不敢修的模牛顿厂就把它修好了。这是谁的功劳，你的功劳！少林，我也实话告诉你，我元旦能去咸阳做成一笔生意，都跟修模成功有直接关系。”
李少林困惑地望着我。他显然不明白二者之间有啥关系。
“我们帮黄司令修好模具后，他在日本客户面前没有塌台，他那个厂子才开得下去，想想看，他对我们多么感激！后来给了两单生意不说，这次咸阳的生意也是他介绍给我的――吃吃饭，喝喝酒，摆弄摆弄机床和电脑，就赚了，就赚了5万！”
我打了个对折，没敢说1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