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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生化武器被田亮劫夺的同时,关岭的战斗在拂晓正式打响了,这是一场在肖鹏预料之中,又在他预料之外的战争。qiuyelou 平板电子书 ..说是预料之中,是种种迹象已经告诉了肖鹏,这场战争不可避免,铃木的一切行为都说明他处心积虑的要吃掉冀州纵队。说是预料之外,肖鹏没有想到铃木的动作会这样快,在拂晓就发动了全面进攻,而铃木调动的部队之多,发动的时间之快,都出乎肖鹏的想像。当肖鹏在睡梦中被远处的炮声惊醒的时候,知道要糟,连他都没有想到铃木的动作是这样快,别人就更不可能想到了,万一分守各处的部队没有准备好,被迅速击溃,原有的计划就必须变动。就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电话是谭洁打来的,她连夜从清河赶回来,恰巧赶上铃木的偷袭战。小驾龄,赵家庄,阳谷山在同一时间遭遇了鬼子的袭击,部队伤亡很大,谭洁问肖鹏怎么办。肖鹏的预感被证实了,心里有些沉重,但是残酷的现实反倒让他冷静下来。肖鹏告诉谭洁,昨天已经把有关部署安排下去了,如果顶不住,命令部队统统撤往榆树沟。

  当谭洁知道一切都是计划好的,肖鹏已经做了预见,为什么仗还打成这样,谭洁有些懵了,心里说肖鹏也会犯迷糊?其实谭洁忘了,肖鹏也是人,他不可能把一切都计算到分分秒秒,战争本来就不是**好的野马,它有自己的运行轨迹,有些事情肖鹏预料不到也是正常的。铃木的能力虽然不如小野,但是久经沙场,还是有一定谋略的,当然知道什么时间发动进攻对自己最为有力。

  最先受到攻击的,是吴兵驻守的赵家庄。在铃木的三路大军中,石冠中率领的皇协军作为先锋,启动最早,最先进入了阳谷。这一次他接受了过去的教训,部队行动的时候既没有敲锣打鼓,也没有大肆喧哗,而是无声无息的秘密前行,走得也不是大路,他的部队在靠近赵家庄的时候,才被吴兵派出的岗哨发现,幸亏这时候的吴兵已经起**,正在抽烟,听到哨兵的报告,虽然有些慌乱,还是把握住了自己,随即叫醒了警卫员,让他去通知部队,自己和哨兵飞快来到了前沿阵地上。

  吴兵站到前沿阵地最高处,刚用望远镜向外面瞭望,皇协军的炮声就响了,第一发炮弹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爆炸,爆炸的声浪把他推倒在地,差一点要了他的命。没容吴兵喘过气来,一发接着一发的炮弹就像飞蝗似的飞来,霎时间,整个阵地烟雾缭绕,火光冲天。刚刚醒来的战士被这密集的炮弹打懵了,像是中了魔法似的,大多数趴在原地不敢动,有的则干脆用手捂住耳朵,来了个掩耳盗铃。吴兵的部队大部分是新兵,队伍成分以本分的农民为主,训练的时候能够吃苦,没有打仗的时候,弱点并没有显现出来,吴兵对他们的战斗力很有信心。但是吴兵不知道,能够吃苦不代表不怕死,而新兵怕炮是不掺假的,这突如其来的雷霆一般的呼啸把他们吓坏了。他们不知道,这些炮弹没有对准他们,石冠中的主要目的是在轰炸阵地上的工事,为他们的进攻扫清障碍。如果没有工事做依托,皇协军的武器优于吴兵的部队,胜利的天枰就可能向石冠中倾斜,当然,吴兵的手下也不是所有的部队都是新兵,吴兵亲自训练的警卫班就好得多,他们在炮响的第一时间就来到阵地,并没有惊慌失措。但是阵地上的主要部队是一中队队长王长友的部队。

  “吴队长,汉奸们把看家的东西都搬来了,撤吧,我们恐怕顶不住。”在隆隆的炮声中,王长友大声的说。

  “撤?”吴兵大声的反问道。“一枪不放就跑,以后你还有脸做人?我们五大队在别的部队面前,还能抬头?”

  “可是队长,皇协军的炮火太猛,生命总比脸面重要吧!”王长友又说。

  吴兵没有接他的话,心里只想抽他的耳刮子,因为他感觉到汉奸们要冲锋了,因为炮弹在延伸,子弹声开始变得猛烈了。他举起了望远镜向前面望去,在已经变白的晨光中,站成方形的皇协军清清楚楚的出现在镜头里。他看看身后,自己的部队总算陆陆续续的到来了,真想每个人都给一个耳光,这也叫兵?让他不懂的是:平时训练这些人的时候,他们的表现并不差,为什么到了战场上,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也许这就像肖鹏说的,士兵不是在战场以外的地方能够训练出来的。战士们看见一身灰土的吴兵,脸上不由自主的挂上了赧颜的神色,正所谓羞辱之心人皆有之吧!

  皇协军的攻击终于开始了,担任前锋的,是赵三指挥的一个连。经过刚才的炮击和观察,赵三已经看得出来,眼前的士兵就是在关岭和他们交过手的部队,他手下的一个排,曾经让他们的一个中队寸步难行,不用问,这是一群嫰鸡,战斗力不强,所以赵三的眼里充满了轻蔑。既然遇到的部队不是肖鹏的主力,那是他的运气,是他在铃木面前,显示自己部队战斗力强劲的好机会。

  “弟兄们,先冲上阵地的,有重赏。上啊!”

  仿佛是回应他的话,他的部队刚刚启动,对面阵地上就有人开枪了,子弹飞到了他们的头上,自然没有人受伤。赵三“哈哈”的笑了,心说这样的兵也能打仗?

  吴兵则气坏了,回身对警卫员命令说:“传我的话,敌人不到百米距离,不准开枪。”吴兵不敢要求距离放得再近,怕他的部队顶不住。

  打仗从来都是打气势,也就是azheng说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皇协军本来并不强势,突然发现对面的人是一群雏鸟,胆气自然壮了,在赵三的命令下,发起了快速冲锋,而吴兵手下的战士看见皇协军动作快速、凶猛,心里自然就慌。一个心气十足,一个有些胆怯,这一正一反其实已经决定了战场上的胜负,再加上武器不如对方,武艺不如对方,这仗无论如何是很难打赢的。这时候的吴兵很是后悔,心说不该对肖鹏打包票,主动承担防守任务,他哪里知道自己的兵太弱了。

  攻击真正的开始了,赵三在后面亲自指挥,轻重机枪从对角刮风似的,向吴兵的战士射击,因为子弹太密集,吴兵的战士被压制得基本上抬不起头来。吴兵的部队机枪少,射术又不精,被动挨打是一定的,眼见着皇协军在步步逼近,而他们的子弹并不能阻止对方前进的脚步,吴兵急了,虽然肖鹏给了他可以撤退的命令,但是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毕竟是奇耻大辱。就打仗来说,吴兵本人是很凶的,战斗技术也是一流,好胜欲念一点不比别人差,如果他们面对的是鬼子,打不过还情有可原,因为鬼子甲种部队的战斗力毕竟不是他们能比的,可是他们面对的是皇协军,是二狗子,一个回合就失去阵地,太丢人了。

  因为恼怒,吴兵的眼睛红了,一把夺过机枪手手里的机枪,猛烈的射击起来。吴兵身为大队长,抱定了机枪在射击,那些中队长,小队长就不敢再隔岸观火,纷纷拿过机枪和皇协军对射起来,于是阵地上就出现了这样的奇观:吴兵和他手下的中队长,小队长纷纷降职,成了机枪手。他们的行动感染了躲避弹雨的战士,他们纷纷的从掩体后面探出头来,开始向外射击,一时间阵地上枪声大作,皇协军像被割麦子那样割倒了一大片,石冠中的第一次攻击失败了,他们丢下了十几具尸体后退了下去。

  就在赵家庄打响的同时,小驾山的战斗也开始了,这里的指挥官是焦长礼。焦长礼自从回到了小驾山就没有睡懒觉,三个大队分兵的时候,肖鹏给他留的人最少,只有一个中队,这固然是因为小驾山有地势险隘之力,也有肖鹏对他能力的肯定。在吴兵,谷自成和他之间,论对鬼子的熟悉,对正规战争的运用,战术的素养,他们两个人自然无法和他相比,这一点肖鹏不用明说,焦长礼心中清楚,因此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就领命了。但是他并不敢懈怠,毕竟这是他加入八路军以来打得第一仗,从心里来说不能给八路军丢脸,更不能给自己的部队留下臭名声。他的打算是:在重创鬼子之后,再执行肖鹏的计策,把鬼子引向榆树沟。当年在石冠中的手下,他给石冠中的印象是他的部队最不能打仗,其实部队的真正战斗力如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中国人打中国人,他焦长礼就是要做软蛋,他不想用同胞的血,染红自己的顶子。这一次焦长礼决心让木村看看,他焦长礼的部队是不是软蛋,焦长礼打仗是不是不如郑雄?

  天上还没有露出一点熹微,焦长礼就起**了,告诉炊事员埋锅造饭,让部队起**,集合。虽然他不知道鬼子会几点进攻,但是他同意肖鹏的分析:鬼子今天一定会进攻。因为冀州纵队曾经进入了西河的腹地,鬼子吃了不大不小的亏,然后他们又顺利地撤出来了,使铃木的诱敌之计完全失败,铃木这个人本来就自负,吃了这样的哑巴亏绝不会罢休。从铃木到西河的所作所为来看,其人野心极大,已经把消灭冀州纵队列为目标,那么战斗随时都可能开始。作为防守的一方,准备的越充足,仗打起来就会越少流血,这一点焦长礼很是明白。他之所以早早的起**,就是要部队早早开饭,然后去加固工事,他们只有一个中队的人马,如果不能充分的利用地形进行阻击,就是自毁长城。

  “弟兄们,在皇协军的时候,石冠中就不止一次的说过,三营打仗是三个营中最弱的,鬼子也从来没有看得起我们,每次打仗我们三营都属黄花鱼的——溜边,重要的位置我们没份,你们说,这是鬼子对我们的奖赏还是贬低?”焦长礼利用开饭前的空挡,把部队集合起来,做起了战前动员,这一招是跟肖鹏学的,他第一次使用,不知道管不管用,但是他相信肖鹏,所以就照搬过来了。他的战前动员没有豪言壮语,用得是激将法,倒也别具一格,因此他的话刚刚落地就引来了一片笑声。

  “去***鬼子,他们是瞎子、聋子,和中国人打仗,我们不需要勇敢,要是那会儿勇敢,我们不是在犯罪?”一连长侯杰文接过话去,替焦长礼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侯连长说的对,咱们有功夫不能对中国人使,所以咱们三营对中国人欠的债最少,这就是为什么咱们来到阳谷后,八路军的普通战士都把咱们当成自己人,还高看咱们一眼。要是那会儿咱们人人一手血债,怎么好意思和八路军坐在同一把椅子上,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营长说的没错。”众人众口一词的说。

  “好,既然你们认这个理,那为咱们正名的时候到了,今天这一仗就是要让鬼子和汉奸知道,我焦某的部队是不是孬种,战场上见真章,你们能不能让我丢脸?”焦长礼最后一句话提高了嗓音,显然对部队的士气感到满意。

  “不能!”喊声像刀切的一样的整齐,焦长礼满意极了,知道部队的士气起来了,当兵的谁没有点血气,关键是看你能不能把他们的血气启发出来,焦长礼觉得肖鹏这一招管用,他干得不错。

  吃过了早饭,部队就进入了阵地,这时候哨兵前来报告:鬼子出现了,后面还有皇协军,像是郑雄的部队。焦长礼大步走向山岗,借着远处地平线上的微光,像山下望去,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从人群晃动的动作上,焦长礼可以肯定,鬼子准备偷袭,因为前行的部队人数不多,走路小心翼翼。焦长礼心中不由一动:心说鬼子不知道山上的情况,前面这些人一定是探路的。或许他们会认为,防守阵地的战士睡着了,准备拣个便宜,不战而屈人之兵,真会做***清秋大梦,鬼子既然送上门来,就不能客气了。想着,他告诉跟在身后的侯连长,“让山上的部队隐蔽好,进入三十米距离再开枪,争取把它们报销了。”

  哨兵的眼力真是不错,这部分皇协军是郑雄的一个连,往山上偷袭的,是奉命打前站的一个排。他们到了山下后,见山上一点动静也没有,带兵的排长就起了贪功的念头,没有请示木村和郑雄,独自做了主,领着部队就往上爬,等到木村和郑雄赶到,他们已经爬得很远了,这时候自然不能往回叫了。木村就命令架起大炮,一旦偷袭失利,立刻炮击,他要用猛烈的炮火把焦长礼的部队消灭,尽快的攻占山头。

  木村的算盘当然不会得逞,他不知道焦长礼也在算计他,要狠狠地咬他一口,咬得他眼珠子冒出血来。

  负责偷袭的皇协军,脚下步伐挪动的频率不快,为的是不惊动山上的人。他们猫着腰,端着枪,脚步还不敢放重,走一路躲一路,生怕被山上的哨兵看见。老天爷好像在照顾他们,看他们走得艰难,就把一点点的亮光倾泻出来,面前的道路状况勉强可以看得清楚,终于可以躲过那比利刀还锋利的石头了,然后连山顶上的事物也能看清了,光秃秃的阵地上寂静的怕人,似乎连大山都睡着了。领头的排长脚下的步伐加快了,因为胜利唾手可得,升官、发财在像他招手,伴随着这一切的还有美女,这是一幅多么诱人的图画。可惜他的美梦刚刚展开,就听见了一声清脆的枪响,他感到胸口被沉重的铁锤撞击了一下,又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一股热热的东西从胸口流了出来,眼前顿时一片朦胧,身子晃了晃,就像被伐倒的木桩似的,一头栽了下去。随着他的倒地,暴雨般的枪声刮风似的,撕碎了宁静的早晨。他身边同样做着黄粱梦的士兵,在这阵急风暴雨的冲击下,一个个东倒西歪,像是秋天的麦子遇到飓风,纷纷栽倒在地,眼见得不能活了。当然也有反应快的,手里扣动了扳机,只是那子弹没有打出几颗,就和他的同伙一块蹬腿了。最有心眼的,是遭到袭击后不动的士兵,他们只要趴下,身边到处是障碍物,山上的人就很难判定他们的死活。这阵暴风雨似的攻击,并没有持续几分钟,山上又变成死一般的寂静了,焦长礼他们对这送上门来的礼物,几乎是照单全收。但是焦长礼头脑冷静,阻止了战士们下山的冲动,并且下令撤出了阵地,因为他明白,木村一定会报复,现在不是打扫战场的时候。

  果然,鬼子的炮击开始了,呼啸的炮弹像是冰雹,非常准确地落在了刚才的阵地上,顿时一股股浓烟冲天而起,在滚滚的烟雾中,还不时的夹杂着人的哭嚎。原来有的皇协军刚才没有被打死,悄悄的躲在岩石的后面,可是鬼子的炮弹一阵乱轰,他们就惨了,有的大腿上了天,有的胳膊没了,还有的被炸起的石头打碎了脑袋,眼珠子变得血红血红,像是刚刚吃过死孩子的恶鬼,而焦长礼手下的战士早已经躲了起来,鬼子的炮弹想给他们挠痒痒都找不着人。木村一直在山下用望远镜看着,当他看见眼前的这一幕,心里别提多窝火了,都说皇协军是饭桶,打仗三个不顶一个,可是邪门了,怎么和日本人打仗就不是孬种了,简直是一个顶三个,前面有个齐玉昆,依排长,现在又冒出个焦长礼。这第一个回合他明显输了,而且输得很惨,简直是体无完肤,丢人丢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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