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化作妖魔，这未免有点太耸人听闻了点，不过种种迹象都不断指向王老太，背后定当还有隐情。
叶芷函思索一番，道：“可那如果是王老太化作的猫魃，为何要去害死自家大儿子一？”
“那周王氏家的邻居说，这两儿子都不太孝顺，会不会将她锁在屋中之人就是她家儿子？”
叶芷函道：“那这王老太心生怨气，回去找儿子报仇也算能说通了，没有加害孙女也是合情合理。”
徐陌道：“其余的受害者呢？回头让余烈仔细查一查，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不好！”叶芷函一拍手，道：“这王家老大死了，接下来就是老二，快，去菜市口！”
王家老二是个杀猪的糙汉子，赤条条的光棍，每天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猪肉铺也是三天打鱼、两天筛网，大多时候都去癞子头那耍钱喝酒，自然也没个人家能看上他。
他倒是毫不着急，自己是小儿子，大哥有自己的家业，小妹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等自家那长命老娘走了，好家伙，祖宅还不得是自己的？
今天王老二和平常一样，早早上了肉铺的门板，嚼着几颗炒盐豆，拎块猪肝，一条大肠，哼着小曲、回家做饭去了。白日里听着菜市口的娘们儿碎嘴，说什么帝都最近有啥妖怪，专门吸人血、食人心、邪乎得很，自个就呵呵一笑，我一杀猪的，浑身血腥气，这妖怪不饶着道走就算好的了。
“唉，”想起这几日的家事，王老儿看看天色，叹了口气，自顾自道：“那帮酸秀才都懂，百善孝为先，大哥咋就不懂呢？”
说着，王老二脑海中浮现出一出画面：那狠心的大哥和吝啬鬼大嫂在冬暖夏凉的祖宅里欢天喜地，自个儿后半辈子都缩在这雨天漏水、冬天漏风的小破屋子里，孤独终老。
“操！那可不成。”王老二喘了喘，吐出一口浓痰，“都是报应！”
进了家门，王老二扯下身上的褂子，露出一身膘，把猪肝猪肠往灶台上一放，到外面劈柴去了。
厨房里，一只黑爪飞快地撩起猪肝，“啪嗒”一声，一只陶罐被碰倒，碎了一地，红褐色的酱油淌得满地都是。罪魁祸首似乎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用爪子吃力地将碎片聚拢，捧了捧，却怎么也无法将陶罐复原，嘶叫一声，带着愤怒将碎片掀得到处都是。
这边，王老二听到厨房响动，赶紧提了斧子进门察看，却见那猫魃双爪捧着猪肝，不知所措地蹲着，地上被酱油弄得一片狼藉。
“唉！”王老二叹了口气，将斧子随手一扔，径直走了过来，蹲在猫魃身旁，说道：“娘，你这又是在做什么，说了多少次了，等儿子烧熟你再吃。”
“娘额……饿……饿啊……”那猫魃低下头，把猪肝交给王老二，两只爪子在身上轻轻挠着，喉头鼓动，说出话来。
“唉，娘，你忍忍，儿子这就做饭。”
说罢，王老二生火烧水，小灶房里烟熏火燎的，呛得他鼻涕眼泪直流，猫魃就安静地蹲在一旁，看着自家孩儿，一幕幕有些模糊的往事浮上心头。
“砰砰砰！”水刚要开，门就被敲响了。
“谁啊？”王老二不快地应了声，那猫魃耸起鼻子闻了闻，立马露出一脸凶相，弓起身来，呲牙咧嘴地冲着外面。
“王老二，有人找你!”是菜市口管事的癞子头，王老二听到熟人声，心安下来，低声冲猫魃道：“娘，你别出声，我去把他赶走就是了，马上就吃饭了。”
说罢，王老二把灶房门栓一搭，前去开门。
“癞子头，啥事儿，今天没饭给你蹭。”王老二半掩着门，肥胖的身躯遮住了院中景象，瘪着嘴对菜市口的管事癞子头说道。
“不是他找你，是我们，”一旁的叶芷函摆摆手，让癞子头站到一边，指了指徐陌，说，“这个是神武门郎将徐陌，我小弟，我们有话问你。”
“这位兄台，”徐陌客客气气地道，“我们此行，想要询问一下，关于你娘亲的事情。”
“娘亲？”王老二眼珠子一转，没好气地道，“我娘她走了小半个月了，是大哥发送的，要问你去问他，我不知道。”
“你大哥大嫂已经不在了，被那猫魃所害，你可知道？”叶芷函直视王老二的眼睛，道。
“啥？哈哈，他们被妖怪害了也是自己倒霉！”王老二似乎并不吃惊，不过声音一下高了几分，激动中带着点愤怒。
“这妖怪，怕就是你娘亲所化，你别不知好歹，我们此行是要助你活命！”叶芷函见他如此光棍，不禁有些恼了。
“你这小娘皮瞎说什么！我娘亲好好的，怎么会化作妖怪害人！你血口喷人，当心我去监察院告你！”这王老二顿时大怒，脸上的肉气得直抖。
“好啊你，好心当成驴肝肺，等你也被挖心吸血的时候，可没地后悔去！”叶芷函本就是个火爆脾气，哪里听得这市井之人的粗言。
“砰！”王老二重重地把门一砸，反身去了。
“气死我了！”叶芷函一下就把软剑抽了出来，一直默默无言的徐陌赶忙伸出胳膊拦住她。
叶芷函胸脯一起一伏，涨红着脸喘气粗气来，偏偏那徐陌也不帮着自己，气不打一处来，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
“啊！”徐陌一声惨叫，“你属疯狗的啊？乱咬人！”
“呸！”叶芷函刮了他一眼，一甩手走了。
王老二气冲冲地进到灶房，却见那猫魃实在饿极了，正蹲在地上，正捧着那块生猪肝舔食。看着自家娘亲变成了这副模样，一百几十斤的汉子眼泪水哗哗直流，干脆蹲到猫魃旁边，摸出两颗盐豆，用力嚼着。
猫魃见他回来，赶紧三下两下地吃完了猪肝，伸出根细长的舌头，把沾了血水的爪子舔了舔。后者丢给她一颗盐豆，猫魃张嘴接住，嚼了嚼，笑起来，道：“香……香……，二娃爱吃，娘爱吃。”
“娘，儿子不孝啊！”王老二瘫坐在地，低声抽泣起来，那猫魃一脸慌乱，只得轻轻用爪子抚摸着他的后背。
叶芷函一路跑到了菜市口，心里才消停了些，放慢脚步，开始计划起下一步来。
“你跑那么快干嘛，让我一阵好赶。”徐陌从后面小跑过来，揉着胳膊道。
“还疼啊！我都没使劲儿。”叶芷函一眼秋水，带着怨气地看了看徐陌。
徐陌笑起来：“叶大小姐，你可真是属狗的啊，张嘴看看让我，是不是有两颗犬牙？咬得我生疼！”
“你少来！”叶芷函作势欲打，“刚才那王老二如此粗鲁，你一个男的就站在边上看热闹，也不出头，自家上司被欺负了，你很光荣啊！”
“别，明明是你太直接了，搁谁不生气啊，上来就说人家老娘是妖怪。”
叶芷函一跺脚，嗔道：“忙了好几天了，还没抓到根猫毛，人却越死越多，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
“你别急，天都要黑了，肚子饿不饿？”徐陌露出一点神秘的笑容。
“哪还有心情吃东西……”叶芷函嘟着嘴，不过忙了一天也的确饿得肚子咕咕叫。
“等着。”
徐陌转身就走，等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两根竹签穿着的卤猪尾巴，说：“幸好，卤煮摊子还没收。”
“咦，你这是什么，能吃嘛？”叶芷函一脸的鄙夷，这种棕色的长条食物，上面还有一根没拔干净的猪毛，突然让她有了不好的想象。
“卤猪尾巴啊，我们每天巡完城，到了这都来买一根下酒，香着呢！”徐陌拿着自己那根，啃得是津津有味，满嘴油香。
叶芷函从小娇生惯养，哪里见过街头的黑暗美食，不过此刻肚子饿极了，看徐陌吃得香，硬着头皮接了一串，咬了一小口。
片刻后，只见叶芷函正在嗦着一根骨头，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还有吗？”叶芷函胖脸微红，低声道。
“走，咱们去摊子上吃。”
卤煮摊子的老板走南闯北的，见过不少世面，将北国卤味和蜀地卤味结合，自创了这帝都第一家卤煮店，一口油腻腻的大铁锅就这么摆在摊子中央，食客们就自顾自找个位置坐下，要几口卤味，点上二两小酒，好不自在。
叶芷函这次倒是不嫌桌椅板凳上都是油，一屁股坐下，举起手来大声道：“老板，来五根猪尾巴！”
“光吃猪尾巴怎么行？”徐陌笑笑，也举起手来道：“老板再来六只卤鸡爪，卤年糕、卤海带、卤藕片都来一份。”
“好嘞，哟，是徐将军啊！再送您两只猪手，保证好吃！”老板一看是老顾客徐陌，顿时喜气洋洋的，周边食客也都赶忙笑着脸问好。
“谢谢啊，老板，别忘了再给我一叠辣椒面。”徐陌也不客气，一边和众人回礼一边道。
飘香的卤味从大锅里一捞就上了桌，叶芷函马上抛弃了全部淑女形象，直接上了手。
一通吃完，叶芷函嘴里包得满满的，一边咀嚼一边道：“哇，原来卤菜那么好吃，从小到大我就尝过几块卤牛肉，这次算见识了。”
说着，她舔舔嘴，发现自己没带手帕，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徐陌只好掏出自己的手帕递给她，说：“得，擦我一手帕油，回去又得洗。”
“你个大男人成天还带块手帕啊，哈哈”叶芷函毫无觉悟。
“我给卫所下了命令，每一个人都得干净，有精气神，才能让老百姓放心。不然像你呀，邋遢大小姐？”
叶芷函一抹嘴，笑出一口白牙：“没事，有你在呢。”
此言一出，两人瞬间脸都红了起来，旁边支楞着耳朵偷听的老板，嘻嘻笑了一声，哼起了小曲。
就在徐陌想着说点什么化解尴尬的时候，癞子头从街角跑来，余烈带着一队甲胄俱全士卒碎布跑来。
“嗯？他们怎么来了？”叶芷函歪着头，问道。
徐陌胸有成竹地一笑：“你没听王家老二说么，他家老太太可是好好的啊。”
叶芷函思索一番，道：“可那如果是王老太化作的猫魃，为何要去害死自家大儿子一？”
“那周王氏家的邻居说，这两儿子都不太孝顺，会不会将她锁在屋中之人就是她家儿子？”
叶芷函道：“那这王老太心生怨气，回去找儿子报仇也算能说通了，没有加害孙女也是合情合理。”
徐陌道：“其余的受害者呢？回头让余烈仔细查一查，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不好！”叶芷函一拍手，道：“这王家老大死了，接下来就是老二，快，去菜市口！”
王家老二是个杀猪的糙汉子，赤条条的光棍，每天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猪肉铺也是三天打鱼、两天筛网，大多时候都去癞子头那耍钱喝酒，自然也没个人家能看上他。
他倒是毫不着急，自己是小儿子，大哥有自己的家业，小妹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等自家那长命老娘走了，好家伙，祖宅还不得是自己的？
今天王老二和平常一样，早早上了肉铺的门板，嚼着几颗炒盐豆，拎块猪肝，一条大肠，哼着小曲、回家做饭去了。白日里听着菜市口的娘们儿碎嘴，说什么帝都最近有啥妖怪，专门吸人血、食人心、邪乎得很，自个就呵呵一笑，我一杀猪的，浑身血腥气，这妖怪不饶着道走就算好的了。
“唉，”想起这几日的家事，王老儿看看天色，叹了口气，自顾自道：“那帮酸秀才都懂，百善孝为先，大哥咋就不懂呢？”
说着，王老二脑海中浮现出一出画面：那狠心的大哥和吝啬鬼大嫂在冬暖夏凉的祖宅里欢天喜地，自个儿后半辈子都缩在这雨天漏水、冬天漏风的小破屋子里，孤独终老。
“操！那可不成。”王老二喘了喘，吐出一口浓痰，“都是报应！”
进了家门，王老二扯下身上的褂子，露出一身膘，把猪肝猪肠往灶台上一放，到外面劈柴去了。
厨房里，一只黑爪飞快地撩起猪肝，“啪嗒”一声，一只陶罐被碰倒，碎了一地，红褐色的酱油淌得满地都是。罪魁祸首似乎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用爪子吃力地将碎片聚拢，捧了捧，却怎么也无法将陶罐复原，嘶叫一声，带着愤怒将碎片掀得到处都是。
这边，王老二听到厨房响动，赶紧提了斧子进门察看，却见那猫魃双爪捧着猪肝，不知所措地蹲着，地上被酱油弄得一片狼藉。
“唉！”王老二叹了口气，将斧子随手一扔，径直走了过来，蹲在猫魃身旁，说道：“娘，你这又是在做什么，说了多少次了，等儿子烧熟你再吃。”
“娘额……饿……饿啊……”那猫魃低下头，把猪肝交给王老二，两只爪子在身上轻轻挠着，喉头鼓动，说出话来。
“唉，娘，你忍忍，儿子这就做饭。”
说罢，王老二生火烧水，小灶房里烟熏火燎的，呛得他鼻涕眼泪直流，猫魃就安静地蹲在一旁，看着自家孩儿，一幕幕有些模糊的往事浮上心头。
“砰砰砰！”水刚要开，门就被敲响了。
“谁啊？”王老二不快地应了声，那猫魃耸起鼻子闻了闻，立马露出一脸凶相，弓起身来，呲牙咧嘴地冲着外面。
“王老二，有人找你!”是菜市口管事的癞子头，王老二听到熟人声，心安下来，低声冲猫魃道：“娘，你别出声，我去把他赶走就是了，马上就吃饭了。”
说罢，王老二把灶房门栓一搭，前去开门。
“癞子头，啥事儿，今天没饭给你蹭。”王老二半掩着门，肥胖的身躯遮住了院中景象，瘪着嘴对菜市口的管事癞子头说道。
“不是他找你，是我们，”一旁的叶芷函摆摆手，让癞子头站到一边，指了指徐陌，说，“这个是神武门郎将徐陌，我小弟，我们有话问你。”
“这位兄台，”徐陌客客气气地道，“我们此行，想要询问一下，关于你娘亲的事情。”
“娘亲？”王老二眼珠子一转，没好气地道，“我娘她走了小半个月了，是大哥发送的，要问你去问他，我不知道。”
“你大哥大嫂已经不在了，被那猫魃所害，你可知道？”叶芷函直视王老二的眼睛，道。
“啥？哈哈，他们被妖怪害了也是自己倒霉！”王老二似乎并不吃惊，不过声音一下高了几分，激动中带着点愤怒。
“这妖怪，怕就是你娘亲所化，你别不知好歹，我们此行是要助你活命！”叶芷函见他如此光棍，不禁有些恼了。
“你这小娘皮瞎说什么！我娘亲好好的，怎么会化作妖怪害人！你血口喷人，当心我去监察院告你！”这王老二顿时大怒，脸上的肉气得直抖。
“好啊你，好心当成驴肝肺，等你也被挖心吸血的时候，可没地后悔去！”叶芷函本就是个火爆脾气，哪里听得这市井之人的粗言。
“砰！”王老二重重地把门一砸，反身去了。
“气死我了！”叶芷函一下就把软剑抽了出来，一直默默无言的徐陌赶忙伸出胳膊拦住她。
叶芷函胸脯一起一伏，涨红着脸喘气粗气来，偏偏那徐陌也不帮着自己，气不打一处来，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
“啊！”徐陌一声惨叫，“你属疯狗的啊？乱咬人！”
“呸！”叶芷函刮了他一眼，一甩手走了。
王老二气冲冲地进到灶房，却见那猫魃实在饿极了，正蹲在地上，正捧着那块生猪肝舔食。看着自家娘亲变成了这副模样，一百几十斤的汉子眼泪水哗哗直流，干脆蹲到猫魃旁边，摸出两颗盐豆，用力嚼着。
猫魃见他回来，赶紧三下两下地吃完了猪肝，伸出根细长的舌头，把沾了血水的爪子舔了舔。后者丢给她一颗盐豆，猫魃张嘴接住，嚼了嚼，笑起来，道：“香……香……，二娃爱吃，娘爱吃。”
“娘，儿子不孝啊！”王老二瘫坐在地，低声抽泣起来，那猫魃一脸慌乱，只得轻轻用爪子抚摸着他的后背。
叶芷函一路跑到了菜市口，心里才消停了些，放慢脚步，开始计划起下一步来。
“你跑那么快干嘛，让我一阵好赶。”徐陌从后面小跑过来，揉着胳膊道。
“还疼啊！我都没使劲儿。”叶芷函一眼秋水，带着怨气地看了看徐陌。
徐陌笑起来：“叶大小姐，你可真是属狗的啊，张嘴看看让我，是不是有两颗犬牙？咬得我生疼！”
“你少来！”叶芷函作势欲打，“刚才那王老二如此粗鲁，你一个男的就站在边上看热闹，也不出头，自家上司被欺负了，你很光荣啊！”
“别，明明是你太直接了，搁谁不生气啊，上来就说人家老娘是妖怪。”
叶芷函一跺脚，嗔道：“忙了好几天了，还没抓到根猫毛，人却越死越多，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
“你别急，天都要黑了，肚子饿不饿？”徐陌露出一点神秘的笑容。
“哪还有心情吃东西……”叶芷函嘟着嘴，不过忙了一天也的确饿得肚子咕咕叫。
“等着。”
徐陌转身就走，等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两根竹签穿着的卤猪尾巴，说：“幸好，卤煮摊子还没收。”
“咦，你这是什么，能吃嘛？”叶芷函一脸的鄙夷，这种棕色的长条食物，上面还有一根没拔干净的猪毛，突然让她有了不好的想象。
“卤猪尾巴啊，我们每天巡完城，到了这都来买一根下酒，香着呢！”徐陌拿着自己那根，啃得是津津有味，满嘴油香。
叶芷函从小娇生惯养，哪里见过街头的黑暗美食，不过此刻肚子饿极了，看徐陌吃得香，硬着头皮接了一串，咬了一小口。
片刻后，只见叶芷函正在嗦着一根骨头，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还有吗？”叶芷函胖脸微红，低声道。
“走，咱们去摊子上吃。”
卤煮摊子的老板走南闯北的，见过不少世面，将北国卤味和蜀地卤味结合，自创了这帝都第一家卤煮店，一口油腻腻的大铁锅就这么摆在摊子中央，食客们就自顾自找个位置坐下，要几口卤味，点上二两小酒，好不自在。
叶芷函这次倒是不嫌桌椅板凳上都是油，一屁股坐下，举起手来大声道：“老板，来五根猪尾巴！”
“光吃猪尾巴怎么行？”徐陌笑笑，也举起手来道：“老板再来六只卤鸡爪，卤年糕、卤海带、卤藕片都来一份。”
“好嘞，哟，是徐将军啊！再送您两只猪手，保证好吃！”老板一看是老顾客徐陌，顿时喜气洋洋的，周边食客也都赶忙笑着脸问好。
“谢谢啊，老板，别忘了再给我一叠辣椒面。”徐陌也不客气，一边和众人回礼一边道。
飘香的卤味从大锅里一捞就上了桌，叶芷函马上抛弃了全部淑女形象，直接上了手。
一通吃完，叶芷函嘴里包得满满的，一边咀嚼一边道：“哇，原来卤菜那么好吃，从小到大我就尝过几块卤牛肉，这次算见识了。”
说着，她舔舔嘴，发现自己没带手帕，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徐陌只好掏出自己的手帕递给她，说：“得，擦我一手帕油，回去又得洗。”
“你个大男人成天还带块手帕啊，哈哈”叶芷函毫无觉悟。
“我给卫所下了命令，每一个人都得干净，有精气神，才能让老百姓放心。不然像你呀，邋遢大小姐？”
叶芷函一抹嘴，笑出一口白牙：“没事，有你在呢。”
此言一出，两人瞬间脸都红了起来，旁边支楞着耳朵偷听的老板，嘻嘻笑了一声，哼起了小曲。
就在徐陌想着说点什么化解尴尬的时候，癞子头从街角跑来，余烈带着一队甲胄俱全士卒碎布跑来。
“嗯？他们怎么来了？”叶芷函歪着头，问道。
徐陌胸有成竹地一笑：“你没听王家老二说么，他家老太太可是好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