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轻揽 第二十八章 落影

小说:烟雨轻揽 作者:浅城记 更新时间:2024-08-10 11:38:22 源网站:顶点小说
  对于西支,南曳此刻已是囊中之物。

  落影谷一战,只是扫尾而已。

  这是轻揽看着拔营而去的泉城军的傲气,三面夹击梧州,尽量快速收伏南曳,减少伤亡。

  轻揽站在霜城的城墙上,看着远去的凌君,心却一点一点沉下去。凌君说,不想她涉险,在霜城等他回来就好,更是将凌夷留在了自己身边,可是她却更担心他。

  轻揽一身白衣,立在城墙上,身影却格外的孤寂。

  玉舞和凌夷站在她身后,默默地陪着她。

  他总是忘了,她是北漠的右相,也可以杀伐决断。

  “玉舞,我们走吧。”过了好久,喧嚣尘埃都已落定,霜城寂静得像一座空城。

  “去哪里?”玉舞不知为何,知道她说的不是回霜城。

  “落影谷。”轻揽说着,便转身下了城墙。

  “夫人,宗主说了,不让你去。”凌夷急道,“您在霜城等他回来就好。”

  本已下城楼的轻揽闻得,转身看他,“我与他尚未成婚,为何唤我夫人?”

  “在凌夷心中,您早已是夫人,当年东临清溪镇,是我给夫人送的绿豆糕,夫人还记得吗?”凌夷不知为何,说着这些。

  轻揽站立半晌,却笑了,“你不是多言之人。”

  “夫人对宗主很重要,凌夷自然也挂心。”凌夷还是努力道。

  轻揽摇了摇头,嘴角的微笑仿佛自嘲,“你说我在哪里最危险,战场,还是这霜城?”

  凌夷有些为难,“夫人不必担心,宗主会护你周全的,我也会的,至于那些人的话,那些人的想法,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轻揽听完,站在城墙,思索半晌,说道:“也好,不为难你,我在霜城再待几日吧。”说完,便带着玉舞回到了霜城城主府,凌夷更是寸步不离地守着二人。

  这日,双方陈兵落影谷前,便已经交上了火,试了锋芒。

  落影谷易守难攻,即使是凌君,也不可能一两日就拿下,南曳大军占了地利,颇占上风,西支大军好像一时攻不进去。

  东临军帐,东临立手里握着那枚箭头,不知想起何事,陷入沉思,许久,才对一旁的阿诚阿诺道:“走吧,出发吧!”也好,话说清楚,不亏不欠,以后便是较量。至于揽儿,他至少能护她周全。东临立不知为何,还是隐隐约约有些担心,“传一封书信给李景。”

  “是,君上!”

  东临立迈出军帐,看着守在账外的将士,是势在必得的自信。

  他和凌君,也该是时候重新交锋了。

  这天下,他东临立从不需要别人给!

  就在西支大军屯兵落影谷的时候,本该收伏南曳东部几城的东临大军兵分三路,深入西支内部,迅速占领西支疆域,西支第七军和第九军守圣河城,得知消息,将第七军派去阻挡东临的进攻。

  凌夷携霜城守城大军堵东临一路兵马,轻揽随行。

  凌君得知消息,并未慌忙,仿佛一切在意料之中,不过在知道轻揽离了本该最安全的霜城,与凌夷前往抗敌的时候,还是皱了一下眉,他没料到李景会如此明目张胆,直接投了东临,领军伐西,所以凌夷才突然被派去阻挡这一路兵马。

  凌君因此全力攻打落影谷,夺了梧州,攻下南曳西南多城,泉城军固守所得新境,凌君也终于压制住凉望的威望,掌西支兵马大权,西支各境同时拥立凌君为西支君上。

  东临虽攻势凌人,但是凌君应对有余,因此进攻之势稍有缓和。

  西支新君调军支援西支各境,阻挡东临进犯。

  轻揽一身红色戎装,看着沙盘,与凌夷商讨着对策。

  “对方主帅可查清了?”轻揽问道。

  凌夷见问,有些犹豫。

  轻揽看过去,凌夷看着她的眼神,才回道:“夫人,是南曳李景,李家早已投东临。”

  轻揽握着烈焰鞭的手抖了一下,竟是他。

  “查清东临君上现在何处了吗?”

  “暂时不知道。”

  “他意欲何为?此时如此兴兵,只会让局势更乱,就不能再等一等吗?”轻揽嘀咕,还待说些什么,就听得玉舞进了来,玉舞看了一眼凌夷,凌夷自觉地退了出去。玉舞这才从袖中拿出一支短箭,道:“主子,有人送来了消息。”说完将手中的箭给了轻揽。

  轻揽看了看,将箭头的信拿下,打开,竟是李景的信,约她在城外相见。

  轻揽想了想,将信烧了,并未告知凌夷,而是夜深时,携了玉舞到了城外。

  许多年过去,李景还是一身儒生打扮,并未着戎装,不过身后还是跟了几百精锐护送。

  轻揽身后,只有玉舞。

  “轻揽,好久不见。”李景的声音,也变了不少,看着眼前红色戎装的人,记忆又回到了太学院的竞技赛,轻揽那一身红衣,从此便在自己的脑海中住下了,这许多年。

  轻揽一时无话,静静立在大道上,看着他,看着他身后的精锐,等着他的下文。

  “我见你,是想劝你,西支情势复杂,我先送你回东临,或者回北漠吧。”李景对她的反应并不奇怪。

  “是你劝我,还是他劝我?”轻揽点明。

  “是我,也是君上,”李景笑道,“不过君上倒是说了,你不一定会听。”

  轻揽笑了,笑了片刻又恢复了神色,“他为何进兵?是他觉得西支绝对拿得下是吗?凭这几路兵马吗?”

  李景沉默了片刻,道:“我本应速战速决,但是遇上了你,也耽误了几天。”

  “他的一举一动,凌君早已知晓,你们如此,也讨不了什么好去,他无意于天下的。”轻揽说道,凌君说过,他不要这天下的。

  “轻揽,你创北漠,为太学院少师,何时也这么幼稚了?”李景看着眼前人,仿佛想把装睡的人叫醒,“天下之势,怎么会那么容易?他不想要天下,我们不是给了他很好的理由吗?只要撤下这些抵挡我军的势力,天下便不再是他凌君的,东临亦可以保西支百姓无恙。可是,他并没有退,定天下之才,岂会让后世记得自己的输名,不是吗?更何况,君上与他有心结,这两人都不会再退了。”

  “西支形式复杂,他暂时还不能收伏,只是想把伤亡控制在最小。”轻揽辩解道,她始终相信他,“你们进攻,他自然也要保西支百信的安危。”

  “轻揽,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回北漠吧。”李景终究不想告诉她真相。

  “你有事瞒着我?”只要不是跟凌君有关的,轻揽不会太糊涂。

  李景沉默不语。

  轻揽见他不回答,便也不再停留,转身欲走,李景止住她道:

  “轻揽,你当真不跟我去吗?”

  轻揽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不对劲,待想明白时,为时已晚,她和玉舞的身后,也多出了几百精锐。轻揽皱眉,这点人,还不值得放在眼里,但是李景袖中迷针飞出来的时候,两人还是大意了,最后还是被绑,扔在了一处深林里,待两人挣脱出来,才发现凌夷已经被李景赶着再次撤退到了霜城。

  李景携东临和南曳大军长驱直入,夺得几城,后来还是凌君亲至,挡住了李景。

  “主子,我们回北漠吧。”玉舞看着轻揽坐在院子里,自己有些无聊。

  “你想回家了吗?”轻揽看着她无聊地在院墙上晃着自己的双腿,好看的裙角随着飘荡。

  “嗯,有点。”玉舞如实说道,“华明来信说,希望右相回去。”

  “他在北漠,我很放心,”轻揽其实也想回去,但是她想陪着他,待一切结束,就和他回北漠。

  “可是还是我们自己的北漠好,这西支,甚是无聊,凉望那人回来后,就更无聊了。”玉舞嘟着嘴,“我不喜欢他看右相的样子。”

  “玉舞,你先回去好不好,我想再等等,”轻揽道:“我想让你回去,帮着哥哥处理好北漠的事情,然后等我回来。”

  玉舞摇了摇头,“那我一起等右相吧!”说完便飞身下了院墙,去做饭了。

  留下轻揽胡思乱想,晚饭等凉,凌君还是没有回来。

  轻揽胡乱吃些,又看了会书,去他的书房看了半天东临大陆的图。还是熬不住,便去入睡,就听得有人推门进来,然后片刻自己的被窝里就多了一个人。凌君熟练地将人揽入怀中,不一会就已经熟睡起来。轻揽却睡意全无,看着眼前的人,睁着眼醒到了天亮。

  真的像李景说的吗?他和东临立已有心结?

  第二日,凌君又是早早离去,他轻轻唤她,见她睡着,不忍叫醒,在她额头留下了一个吻,然后匆匆离去。轻揽醒来后,见没了人,又睁着眼胡思乱想了半天,才终于累着睡了过去。

  日子或许可以这样过下去。

  即使她若不问,他总不说,她等,等他的诺言。

  可是从什么时候,自己心里,很多东西慢慢多过了对他的喜欢和迷恋。

  但是日子或许会这样过下去,

  她会继续等他,做他怀里的一只猫。

  日子或许会这样过下去,她知道他一定会带她走,她知道他并不要这天下,即使所有的人都告诉她另一些话,她还是相信凌君,她的心里还是满满的希望和等待,她可以一直等下去······

  如果凉微没回来······

  如果凉望没试图杀她······

  “主子,主子,快点醒来,不好了,凉望带兵围住了这里。”

  轻揽正在书案趴着补觉,但却被玉舞唤醒,一时有些迷糊,待转醒过来,推开门,看去,阶下是凉望父子,身后是泉城最精锐的部队。

  “凌夷呢?”轻揽看着那些被伤了的护卫,只是没有凌夷的影子。

  “应该是被调走了······”玉舞皱了皱眉。

  轻揽看着眼前的景象,心再一次落入谷底,往前的一切,全部再一次涌入脑海,“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得面对眼前的生死。”

  “北漠右相,好久不见。”是凉微的嘲讽。

  “众将士听令,此女为北漠右相,先扰我北境,夺我凉家马场,又带兵攻打圣河城,伏我西支先君上,辱我西支颜面,更是勾结东临,迷惑我西支君上,欲覆我千秋之业,人人得而诛之!”

  是凉望在宣她的罪,眼前的这个女人,若以前还认为只是与凌君较量的筹码,凉微带回来的消息便已经签了她的生死。他不容许这样可以动摇西支胜况的威胁存在。

  “杀!”

  “杀!”

  “杀!”

  轻揽听完静默片刻,但终究还是笑了,在她这里,是凌家负她在先,是凌家重伤了太师,害死了温婉而,连累了爷爷,是凉家抢地在先,是她求了东临立,托付狄儒,是她不顾一切,抛下所有,再次回到凌君身边,可是在世人眼里,她才是那个妖女,迷惑了他们君上的妖女。

  轻揽嘴角一丝冷冷自嘲的笑意,是啊,或许是自己一路痴缠了。

  或许没有她,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

  没有她,师父还是那个心系天下游历山河的太师。

  温夫人和芳姨还在栖霞山庄。

  爷爷还在冰原安享晚年。

  “玉舞,对不起,”轻揽回头看着一脸担忧的玉舞,“你试着提醒过我的。”

  “右相······”玉舞欲言又止。

  “我的身份一旦暴露,他们不会轻易罢手,答应我,有机会,一定要先逃走,”轻揽死死地盯着她,要她的承诺,“这是我的事,不该拖累你,你还有华明。”

  “右相,我们一起走!”玉舞一改担忧神色,对着轻揽笑道。

  轻揽手中化了一把青玉长剑,剑上有烟雨的纹路,袖中又滑落揽月,揽月出鞘,光华凌厉。

  “玉舞,你护我左右。”轻揽冷道。

  “是,右相!”

  凉望看着飞身而下的人,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走错了一步棋,这步棋,他的老君上凌复曾经走过。

  凉望看着那把长剑,眉头紧紧拧在了一起。

  烟雨圣室幻雨剑!

  她是烟雨朝的后人?!

  难道真的是为了给烟雨朝复仇才迷惑君上?

  凉微却是看着她手中的揽月,那是当年看着凌君打造成的举世无双的宝刃,想到凌君,凉微的神色里有不忍,可是西支的一统伟业,容不下眼前的人。他一直记得她衣衫不整与东临立共乘一骑,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他的凌大哥?

  但是轻揽并没有给他们多余的时间去思索,转眼已经到了眼前,身旁已经有二十多名护卫丧命于揽月和幻雨剑的刃下。

  玉舞紧跟其后,护着她周身的安全,主仆二人,孤身入千军万马,如入无人之境。

  轻揽很快扫除障碍,和凉望对上了招。

  玉舞也与凉微对上手。

  轻揽此时愤怒至极,将爷爷留给自己的一身功力发挥到了极致,所到之处,便是尸体,凉望见惯生死,此时也被眼前女子的杀气吓到了。

  他以为,她只是一个小小女子,不是说她修为平平吗?

  是他低估了。

  凌君赶到的时候,凉望带来的两千护卫,已经折了大半,除了四人还在对战,其他军士已经被轻揽的杀气震慑到不敢往前,但是弓箭手刚刚到,箭在弦上,欲发。

  凌君那一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若再慢一刻!

  凌夷之前被凉望假称君上遇险,才离了这里去救人,可是君上看到他的那一刻,就已经抛下一切转身回了霜城,凌夷后悔不已,见君上去到了轻揽身边,自己便飞身过去将那些弓箭手控制住。

  轻揽的剑此时正在凉望的脖子间摆着,并未看到凌君,若是看到,或许还有另一种结局,可是她终究没看到,此时也已经杀戮积势,难以转圜,手中的剑刃一横,凉望应势倒去!

  “父亲!”

  “揽揽!”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插进轻揽的肩头,轻揽被那力道带退了几步。

  凌君转身,随意从地上卷起一支箭,朝那羽箭来处飞去,片刻高楼上便摔落下一人。

  待回头看这边情形,发现轻揽正死死地盯着一处,张着嘴,惊恐悲痛地发不出任何声音。

  凌君心下一沉,朝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凉微的剑此时正刺在玉舞的心口。

  是玉舞担心她,走了神,所以凉微才有机会伤她。

  轻揽一眼,只觉一时万念俱灰,如落深渊。

  玉舞的死,夺走了她心底最后那一丝念想,是玉舞啊!

  是从小陪她长大,一路护她左右的玉舞啊!

  玉舞总是劝她,北原多好,北荒多好,玉舞不懂她对南方的执念!

  玉舞不懂,但还是来陪她!

  “啊!!!”轻揽终于喊出了声音,

  “玉舞!!!”

  “右相·····”玉舞听得轻揽的痛呼,转头看她,想告诉她没事,想对她笑笑,但是心口的剑又被拔了出去。玉舞身子向后倒去,轻揽飞身前去接住,玉舞口中鲜血直涌,已经不能说话。

  “玉舞,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轻揽泣不成声,“你不要走,不要走,我要把你带回去给华明,你想想华明!你撑住!”

  “主···子···”玉舞撑着最后一丝生息,和着鲜血,看着右相肩头的箭,竟还是将最后一刻的担忧也给了轻揽,“右相,不哭······”

  “玉舞,玉舞,你说过的,一起回去,”轻揽悲痛欲绝,“玉舞,是我害了你!”

  “玉舞!玉舞!”

  “揽揽·······”凌君将欲偷袭的凉微一掌拍飞在一旁。

  凉微直吐鲜血,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如兄长敬重的人,“凌君,你究竟还要为她做什么?要杀我吗?”

  凌君不敢去看凉微绝望的眼神。

  轻揽双眼血丝满布,勉强收拾些心绪,回头冷冷地看着他,看着凉微。

  凌君看着她冰寒的眼神,眼里尽是内疚,只是这内疚却让轻揽彻底痛苦地发狂起来。

  “我曾经看你是天,是地,是我的一切,可是一次次,你给我的,永远是伤害,伤害过后,永远是这样的内疚!凌大公子!西支君上!这天下,你不是不要吗?你不是不要吗?”

  “揽揽·····”

  “你不要叫我,我此生,与你,再无任何瓜葛!”

  “揽揽······”

  “你不是说过西支太过复杂,情势不稳吗?如今凉望已死,其他所有主战派,我都可以替你杀尽,我若替你杀尽,你可会跟我走?”

  “会······”凌君终究是怕了,之前突生的执念,也不重要了,他怎么忘了,这是他的揽揽,是鹿山山顶与自己并立的揽揽,是那么骄傲的揽揽。他以为能护住揽揽周全,可是一次次地,伤害都重重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凉微不可置信地听着他的回答,“凌君,你身上终究是凌家的血脉!”

  轻揽听得,再一次痛苦地低头看着早已没了生机的玉舞,悲痛欲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是啊,他终究是凌家人,是西支人。

  这一世痴缠,一味强求,太苦,此一番,生也罢,死也罢,终究是了了。

  轻揽抱紧玉舞,仿佛也想让自己明白,“你不会!你的眼里有天下,有万民,唯独不能护我周全,我信你!信你的诺言,一次又一次!我是有多离不开你,才有如此结局?是我害了玉舞,是我害了她!”

  “揽揽·····”

  “你不要再叫我,我不想听到你的嘴里唤出我的名字!”轻揽起身,横剑在他眼前,“西支君上,我不要你了,不要了。”说完,瞬间到凉微身边,幻雨剑抵在他心口,看着凌君。

  “你总说我是你的命,可是此刻我说我定要杀了他,你可会阻止我?”轻揽问道。

  凌君神色悲痛,不语,双拳紧握,那是他儿时一起长大的朋友,可是他也了解轻揽,他知道玉舞的死,揽揽会下手,所以他的手掌还是聚起了力,轻揽看着,心再次落入深渊,看着凌君的眼神,凄凉而决绝。

  “君上,你何必为了她而弃天下,她与东临立早已苟合,她配不上你!在革城,他二人衣衫不整共骑一马。”

  “北漠和东临早已联手,玉漠大将军就是狄儒,狄儒已经南下重夺圣河城,也是她,之前联合了李景,坏了凌夷的筹谋!害我西支连输几城!”

  凌君闻言,看着轻揽。

  轻揽看着他的眼神,再次凄苦地笑了,“是啊,他说的都是真的,狄儒,是我托付给东临立的。”

  “揽揽,我相信你!”凌君不喜欢她此刻的满不在乎,心痛不已。

  “我也曾把我全部的信仰,放在你的手里!但是,他得为玉舞偿命!”

  轻揽凄楚但笑,幻雨剑直入,剑下凉微瞬间丧命!

  “揽揽!你!”凌君要冲过来救,那些力道,轻揽丝毫没有躲,被震退了几步,肩头的羽箭又深入了几分。痛得轻揽闷哼一声,可是脸上还是笑着,彷佛想要让自己更清醒些。

  凌君还在蹲着检查凉微的情况。

  轻揽看着,不悲不喜,勉强站定,用揽月将那羽箭折断。

  凌君听得她的忍痛声,才发现自己伤着了她,站起来,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此时伸着手,如何也不是。轻揽将揽月入鞘,抬头看着他,看着他的眉眼,看入他的眸子,笑得宛如鹿山的晨曦,只是凄美入骨入心。

  凌君的心,却落入了最暗无边际的深渊。

  她将揽月放入他的手中,仿佛不察肩上的伤。

  “我不能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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