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侍卫头领所言,顾四海轻蔑一笑,仍端坐于马背上,一手扶着许召南,一手握着马鞭,不曾有丝毫惊慌表现。

  “别让他们跑了!快追!”

  “杀!”

  “杀!”

  “杀!”

  远处的一众劫匪,看见侍卫头领脱逃包围圈,立刻分出一队人马追杀而来。

  要知道,胆敢官道上截杀朝廷命官,本就是将脑袋别在裤腰上的买卖,定是要斩尽杀绝以除后患,当然,后方那马背上坐着的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一大一小也在“后患”之列。

  “驾!”

  “驾!”

  “驾!”

  侍卫头领看见后方追兵杀来,用力狠抽马鞭,两匹本就成色上好的良马,在此时的侍卫头领眼里,简直如拉磨的懒驴一般慢慢吞吞,只恨不得两匹骏马能背生双翼,尽快将车内女眷送出险境。

  擦身而过间,侍卫头领瞥见马背上那二人,仿佛被眼前的情形吓傻了一般,对自己的善意提醒过耳不闻,却也顾不上再说什么了。

  在他看来,身后劫匪此番作为,必然是要斩草除根的。再加上劫匪武艺如此高强,连苏大人都难以抵挡,自己也是自身难保,不知是否能顺利带着夫人小姐逃出生天,所以,哪怕经过自己的提醒反应过来,此二人也未必能逃得一死。

  便不再去多加理会,只顾频挥马鞭,快速驾车而去。

  “哈哈哈,哪里来的山野村夫,竟然被兄弟们给吓傻了,也不知道逃跑,正好!顺手杀了!”

  追杀的劫匪转瞬即至,看着管道旁不知躲闪的二人,一个山野村夫带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只需如蝼蚁般随手碾杀便是,随即狂笑着举枪刺去。

  “唉,树欲静而风不止……”

  顾四海叹息一声,对劫匪刺来的长枪看都没看上一眼,举起手中马鞭,信手一挥间,天地仿佛安静了一瞬,充耳的喊杀声似乎也不见了踪影,头顶长春树上,几片花瓣缓缓飘落……

  许召南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举枪冲来的数十名劫匪脸上狂笑的表情仿佛被瞬间定格了一般,随后,血柱冲天而起,带飞数十颗大好头颅,那断裂的颈部处,切面整齐划一,数十具无头尸身被座下马匹带着与二人擦肩而过,只留下一地尸首滚落在官道中央。

  “你怕不怕?”

  顾四海低头看向怀中的许召南,问道。

  “不怕,他们都是坏人!”

  许召南如是说道,可饶是如,望着眼前这沾满鲜血的头颅,有些还瞪大着眼睛狞笑地望着自己,端的是无比恐怖,瘦小的身躯还是止不住地微微颤动。

  “哈哈哈哈!”

  顾四海感受到了许召南的颤抖,用力拍了拍许召南的肩膀,安慰道:“好!不怕就好!记住!这便是江湖,今日你杀我,明日我杀你的江湖!”

  此处发生的一幕,让在场众人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动作。一个劫匪手中长枪刺进身前侍卫的胸腔中忘了拔出;一个侍卫挥刀砍掉了一颗劫匪的脑袋,正欲回身格挡身旁刺来长枪的手也顿了顿……

  虬髯大汉将苏问荆压制的毫无招架之力,数招比拼之下,已是将苏问荆震得口吐鲜血,正欲一鼓作气取掉他首级之时,也是被眼前这一幕给震惊得忘了递出手中长枪,枪尖就悬停在苏问荆喉前一寸之处。

  苏问荆因是背对后方,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到那幕场景,闪身躲开致命的枪尖后,心有所感地向后方望了一眼。

  “剑气外放!”

  “一品高手!”

  天下之大,一品高手本就少见,有此修为者哪一个不是一派宗师级的人物,更别说这被血洗过的江南郡内,哪来的什么一品高手!

  虬髯大汉见此情形只得暗叫晦气,本以为是手到擒来的买卖,怎的就半路杀出了这么个煞星。瞥了眼躲在一旁暗自调息的苏问荆,虬髯大汉抬手叫停了一众劫匪,命令道:“先围起来,待我去会会他。”

  众劫匪领命,将苏问荆一行围在中间,只留一条缝隙让出虬髯大汉。

  苏问荆得了片刻喘息,招呼着四周剩余侍卫,收缩防御圈,抓紧这难得的机会调息修养。

  虬髯大汉纵马奔至顾四海身前,拱手问道:“不知阁下是谁,为何伤我兄弟性命?”

  那恭敬的神态,哪里还有方才那猖狂劫匪的模样。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

  对于前来的虬髯大汉,顾四海连正眼都没瞧上一眼,轻蔑地笑道:“我本带着家中孩子赶路,尔等当街行凶,妄图害我俩性命,可惜这本事不如口气大,命丧于我手中,还问为何?”

  “下面的人不长眼睛,惊扰了阁下和令公子,还请阁下莫怪。在下立刻就命人让开一条通道,请阁下通过!”

  虬髯大汉低声道,一口一个阁下,极尽所能地放低姿态,只求眼前这位煞星能高抬贵手,速速离去。

  “晚了……”

  虬髯大汉一惊,只见顾四海对他理也不理,自顾自地低头向许召南说道:“看见了没有,这就是江湖,强者为尊的江湖!今日若是我不敌他,我俩皆要命丧于此。可惜我修为比他们都高上一分,那他就只能在我面前低声下气地讨好于我,你看看他,哪里还有之前那般嚣张模样……”

  虬髯大汉闻听此言,心中已知不妙,猛拉手中缰绳,正欲调转马头逃跑。

  可惜,顾四海的动作,比他更快!

  顾四海举目看向眼前如惊弓之鸟的虬髯大汉,嗤笑一声,松开扶在许召南肩膀上的左手,并拢双指对着虬髯大汉轻轻一点,动作犹如信手挥赶身边烦人的苍蝇般轻松。

  可在虬髯大汉眼中,那指向自己面门的双指却快若惊雷,指间剑气绽放!

  骇人的剑气,直刺得虬髯大汉汗毛竖立,瞳孔剧张,匆忙间,只得拿起手中长枪横在身前,意图用这价值不菲的长枪挡住袭来的剑气,为自己争取片刻活命之机。

  “徒劳……”

  一朵长春花正好飘落在顾四海的指剑之前,慕然间,分成两瓣向下飘落而去——如同那摆好架势意图抵挡剑气的虬髯大汉眉心中裂开的那道缝隙,血柱从中喷涌而出,染得大汉身下马儿那本就艳红的马鬃更加触目惊心,马儿似是察觉到了主人生命的逝去,不安地用前蹄刨了刨地面,发出一阵唏律律的哀鸣。

  随着眼里光芒的暗淡,虬髯大汉再无力气握住手中那重达几十斤的长枪,长枪掉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铛……”

  不远处围成一圈的劫匪,听到闷响声,才如梦初醒般,惊声叫道:“大当家死了!大当家死了!快逃啊!”

  “快逃!”

  “快逃!”

  一众劫匪钻入林中四散而逃,不多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地的尸首与鲜血,证明了这片土地上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

  看到危险解除的苏问荆,在一旁侍卫的搀扶下来到马前,躬下身子,对着顾四海拱手谢道:“多谢恩人仗义出手,救苏某这一行数十人的性命,苏某在此拜谢恩人的大恩大德。”

  “不必。”

  顾四海依旧对东胜国官员没有丝毫好感,也不想以救命恩人自居,挥了挥手,傲然道:“他们想杀我,我自然会杀了他们。与你无关,你也不必谢我。”

  “救命之恩苏某不敢忘却,敢问恩人尊姓大名,苏某回去后定当在家中为恩人立下长生牌位,日夜供奉。”

  苏问荆本就是文官,骨子里自然有些文人的迂腐与固执,不肯起身,依然拱手追问。

  此时,侍卫头领看到这边匪首已死,一众匪徒四散而逃,也是调转马车,向着苏问荆赶来。

  马车停下后,一位身穿华服,眼眶红肿的锦衣美妇掀开了车帘,牵着个小女童一起跑下马车,死拽着苏问荆的黑袍,捂嘴痛哭,生怕从此便与夫君天人两隔。

  那小女童生的粉妆玉砌,身着淡蓝色广袖群,肩上披着个毛茸茸的小披肩,头上插着一枝蝴蝶模样的玉簪,平添几分可爱。虽然年幼,但眉眼间已是初见端倪,想必长大之后定是位绝代佳人。

  小女童此刻眼眶也是通红,可能是被美妇人交代过,抿着嘴不敢哭出声来,双手拉着娘亲衣角,张着两只乌黑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马背上的两人。

  正好此时许召南的目光望来,两人眼神对上,小女童对着许召南甜甜一笑,许召南立刻有些慌乱的把目光移开寸许,心中想到,这个小妹妹长的好生漂亮,以前一直以为城东李家的丫鬟——翠儿姐姐便是这世上最美的人了,没想到这个小妹妹长的比她还要好看。

  当然,为何会觉得翠儿姐姐是这世上最美的人,和平日里赏他的铜板总是比其他人赏赐的多些有几分关联,就不得而知了。

  苏问荆看到妻女走进前来,拉着自家夫人的手,向女儿招呼道:“夫人,柔儿,快来谢过恩人,今日要不是这位恩人仗义出手,我等怕是都要命丧于此……”

  转过头,对着顾四海道:“恩人,苏某添为江南郡守,此行正是前往江越城走马上任,不知恩人所去何处,可否同苏某一道,也好让苏某一路上聊表谢意……”

  正说话间,便要拉着妻女再行谢过。

  顾四海却是被他的热情弄得有些烦闷,抬手制止住苏问荆继续说下去,轻喝一声:“此次一别,后会无期,你也不用知道我是谁……驾……”

  说完,双脚一踢马腹,一路绝尘而去。

  苏夫人握着苏问荆的手,问道:“这人明明救了我们,还知道你是江南郡守,为何却对我们如此冷淡。”

  苏问荆盯着远方已经快要看不清的身影,叹了口气,对夫人说道:“江南郡守又如何,西楚后人又怎么会把东胜官员放在眼里……”

  “啊?”

  苏夫人惊讶的捂住了嘴,刚定下的心又有些慌了神,连忙问道:“夫君是说他们是西楚后人?那他们为何会救我们?不是应该……”

  苏问荆摇了摇头,说道:“江湖中人甚少理会那些朝堂之事,虽然西楚被东胜灭国,但我观他言行举止,也不是滥杀之人。刚刚听他与那匪首说,他本是带家中孩子赶路,被那些不开眼的劫匪激怒,才愤而出手……看他赶路的方向,似是向那南安郡而去……这江南郡旁有如此修为的西楚后人作邻居,也不知是福是祸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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