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溪突然间无比神秘!

  许多地方都令人琢磨不透,她那柔软的身体,娴熟的调酒技巧,魔术般的手法似乎隐藏了许多未知的经历和秘密。

  肖鹭洋、韩依娜、赵政、于文轩四个人都憋了一肚子的十万个为什么,表情甚是难看偿。

  韩依娜深刻反省,她突然间有种被欺骗的感觉…撄…

  这个干妹妹好像认得太早了,冲动是魔鬼!

  她刚才所展现的本事明显是浸淫酒吧多年,竟然说自己从未来过酒吧,一派胡言!

  她说自己吃饭是大问题,为何又能用昂贵的香水?十足的大骗子!她绝非简单人物!她到底意欲何为?

  赵政最先缓过劲,“走,咱们出去聊聊。”

  关键时刻,人心凝聚。

  四个堪称亲密无间的人走至街上去交流。

  韩依娜急煞问:“你们相信赢溪说过的那些话吗?”

  三个男人齐齐不吭声。

  走出数步,赵政道:“我相信她所说的大部分是事实,只是她隐瞒了一些不想说的故事……关于她的情况,这么说吧,是我们低估了她,才显得很吃惊。赢溪这姑娘心底应该还是干净的,大家萍水相逢,是种缘分,谈不上有何恩怨……”

  “你错了,大错特错!有恩怨!”

  韩依娜厉声打断了赵政,“赢溪她和我说过,五年前,有一位未曾谋过面的好心人一直通过邮局汇款接济着她家,那个人每到春节前就给她们家寄去一万元。因怕被接济的人来寻找,汇款人每年都变换汇款的地址,去年的地址刚好就在咸阳。赢溪说,她这次前来就是来报恩的,因为……这位好心人的名字就叫赵政!”

  韩依娜一口气说完话就死死盯着男友的眼睛,看他会作出什么反应?

  谁知三兄弟竟然一同哑然起笑。

  “你们三个好奇怪!笑什么笑?”

  他们的反应莫名其妙,叫韩依娜立时脑羞成怒。

  三个男人没有回答,依然我行我素,甚至越加放肆。他们恍然大悟般地凑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哈哈哈……”

  肖鹭洋和于文轩终于割去了潜在心底的不满,那就是在西双版纳时,赢溪单单关注赵政的那块疙瘩。

  赵政也一并解去了长久以来心中的疑惑,他没有立刻回女友是因为他知道多嘴的两兄弟一定会出面解释,由他们说出来胜于自己千倍。

  果不其然,肖鹭洋和于文轩争相向韩依娜讲起了赢溪只关注赵政的具体细节。

  韩依娜听罢终于释然,也笑。

  等兄弟们道明真相,韩依娜卸下刺猬之后,赵政这才随话。

  “当时我就说,赢溪一定是认识一个与我同名同姓的人,而他们之间又没有见过面,这才搭理的我。”

  “哼,你们俩小子还约着伙一同来污蔑我……这下真相大白了吧!”

  “想不到不知不觉中我竟然被误认为了大善人,惭愧呀惭愧,以后我要多多行善才是。”

  “娜娜,你要支持我啊……不然,成亦萧何,败亦萧何,以后赢溪第一个不搭理的人绝对就是我,那可就太惨了!”

  几人心中的疑云散去大半,剩下的部分也被醒悟的情绪冲得寡淡如水。

  眼镜男和孟赢溪就坐后,他主动开口问了些诸如姓名和兴趣爱好等一些常见的话题,孟赢溪基本入实地告诉了他。

  没聊多久,眼镜男接了个电话就起身告辞,再没出现。

  此人一走,其他酒客发现有机可乘,纷纷厚着脸皮贴过来,鬼姑娘被迫疲于招架身边围上的各色人等。

  暂时离去的人刚回来就发现情况不对!

  肖老板亲自撵人,“对不起,各位朋友让一让,劳烦大家回到自己的座位去,我们这边还有些私事要谈。”

  散了酒客,五个人重聚首。

  孟赢溪知道自己的刚才所施展的技艺必然会引发诸多疑问,合理的解释免不了。

  待追问不如先自辨。

  “不用说,你们一定好奇我刚才的表现了吧?”

  应声不断,她长话而叙。

  “说来话长……养母在世的时候,每逢寒暑假就送我去找街坊学本事,她认为艺多不压身,长大以后多有条生计总是好的。”

  “我呢,一直跟着走江湖卖艺的刘全宝师傅学杂耍,时间虽然断断续续,但加算起来也足有一年以上的练习,技术虽然不拔尖,但基本功却挺扎实的。”

  “看了阿贵的调酒手法后我突发奇想,这东西应该与杂耍在技巧上是相通的,没想到出手一试果然非常好使,连我自己都吃惊不小。”

  听到这无比合理的解释,无再起疑问。

  肖鹭洋道:“又解开一个谜!”

  孟赢溪释怀,笑声也重聚。

  于文轩问:“那位财神爷呢?”

  她道:“他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问话之人干笑两声没再多说什么。

  孟赢溪转向肖鹭洋,“我以后就做调酒师吧,我特喜欢这工作。”

  肖鹭洋弄出副夸张的表情,“嗯,必须呀!想干别的……门都没有!”

  韩依娜冷不丁问:“溪妹,你的那个姓名怎么写呀?姓氏是伊人的伊去掉单人旁的尹吗?”

  “不是,姓是是输赢的赢,名是溪水的溪。”

  孟赢溪既然用了师父的名义,她就照直了说。

  赵政惊呼:“哎呀,我都一直误认为你是姓尹,发赢声只是地区口音上的偏差。赢,没想到这个千年古姓没绝种,依然在沿用。这么说起来,你怕是秦人的后代,搞不好祖上就是咱们咸阳人。”

  于文轩大为感慨:“真是极少有的姓氏,就是在咸阳都没出现过。稀罕啊!”

  肖鹭洋如酸秀才一般摇头晃脑,拖声道:“这个姓明显是发源于秦代,发源于咸阳,赢溪,你可算是回到娘家了!”

  “对,回娘家了。”

  孟赢溪被逗得一通笑。

  看到桌上空无一物,于文轩发难道:“说了半天口都干了,酒呢?肖鹭洋,你还不快把所谓的金色威尼斯鸡尾酒拿来呀!”

  孟赢溪云云一起,“是呀,还差两杯呢,我这就去弄。”

  “溪妹你不必去,让阿贵调就行。”

  韩依娜很快抬手拉住了她,“你也给人家留份差事做不是?虽然你的表演很拉风很眩目,其实最后调出来的味道全都是一样的。”

  肖鹭洋也道:“娜姐说的对,赢溪你就好好歇着吧,要不然我们的聊天肯定被打断不说,耳朵又要被震聋了。”

  “阿贵,补两杯金色威尼斯过来。”

  喊完话,他缩回脑袋,贼相道:“赢溪,你的酒是三千元一杯,我这穷样确实请他们不起。”

  于文轩立马用陕西土话呱啦叫骂。

  鬼姑娘满头雾水。

  韩依娜一巴掌拍过去,嗔道:“嗨……你这小子尽耍贫嘴!”

  阿贵以前玩花式调酒还能招来几个围观者,可是现在气数已尽,有了花酒女王赢溪那反差巨大的对比,根本是门庭冷落。

  他叹着气调好酒送过来,又茫然失神地离开。

  孟赢溪看在眼里涩在魂里,自己肆意的炫耀欠考虑,照顾不周。

  品尝了金色威尼斯之后,赵政赞道:“嗯,好酒,色泽养眼,层次丰富,入口的味道非常不错!”

  “确实不错,比冰蓝还好喝。”

  鸡尾酒本就是韩依娜的最爱,她顺赞了一番。

  于文轩没有再呛火,却不忘暗赞他人,“这酒要是赢溪亲自调的,一定会更有味。”

  鬼姑娘自然也品尝了,尽管她不懂酒,但却知道味道顺不顺口,这杯酒如同大家所说的,在各方面都算称意,可惜将它调配出来的人却很无助。

  “肖鹭洋,过来,我和你说件事。”

  得美女招呼自己,肖鹭洋赶紧地把脑袋凑过来。

  其余人十分钩挂她的私密话,但也只能装出无所事事的样子,然后竖耳。

  “你从我的小费里拿一半出来给阿贵,好歹他也算是我的半个师父。”

  “什么……赢溪你疯了?属于自己应得的小费要拱手让给别人!”

  “你别管,照我说的这样做就行,以后我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要向阿贵请教呢,算是交学徒费吧……别愣着了,你现在就去告诉阿贵。”

  赢溪的口气不容商量。

  面对心中不可冒犯的女神,肖鹭洋丝毫不敢阻挠,他只得很不情愿地过去。

  肖鹭洋对着阿贵耳语一番后,只见阿贵先是一脸的惊诧,然后是万般的惊喜,继而整张脸都变成了好大的一朵花。

  无比惊诧之人迅速面朝向酒桌,对着孟赢溪轻鞠躬点头致谢。

  喝完酒小聊了一阵,赵政说赢溪刚来咸阳,舟车劳顿,提议早些休息。韩依娜也同意,接着就打电话给司机。

  于是,除了肖鹭洋,其他人都上了车。

  车子先把于文轩捎到住处才去的泰达酒店,韩依娜随司机回去,酒性使她现在没有太多的顾虑,竟然还叫赵政留下来照顾一下妹妹再回家。

  赵政奉命行事,两人边走边聊。

  “姐夫,你准备安排什么工作给我呀?迎宾还是打扫房间?”

  “你这么着急干嘛?才拿了五万元的小费,又不缺钱,休息几天再考虑吧。”

  “娜姐都已经答应过了,再说我也闲不住,明天我就要上早班。”

  赵政看了看随时会把自己灵魂拉过去的赢溪,内心已然无法拒绝对方提出来的任何要求。

  “那好吧,你就早上8点去前台值守,第一周只能是学习,多看看、多体会别人是如何做的。”

  “去前台呀!谢谢你姐夫,这真是个美差。”

  “美差……呵呵,谈不上。我认为这份工作挺能锻炼人,因为前台每天都要与形形色色的客人打交道,可以学到许多有用的东西。”

  “溪妹,咱们这边走。”赵政喊住要准备去电梯的孟赢溪。

  “你要带我去哪儿?”

  “你不是要上班吗?我带你去领工作服,顺便办一张员工证。”

  “员工证……是呀,看我的脑子,怎么把这些前期准备工作的事给忘了,这都是头两份工作给惯的。于文轩呢,他是压根就不让我穿工作服,肖鹭洋呢,应该是还没来得及给我工作服。”

  赵政听了哈哈大笑,“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前台的具体工作内容,你好有个心理准备。前台其实就是酒店的第二张脸面,这份工作劳动强度不大,但是要求有高度的责任心。”

  “嗯,我明白!”

  行走间,赵政对整个工作内容大致说了一通:“作为前台,你要询问客人需求,为客人推荐房间并说明房间的折后价格、赠送餐券及洗衣券的情况;为客人办理入住登记并请客人签字确认,扫描并复印有效证件;问明付过押金后给客人房卡,并向客人解释房卡内容,询问客人是否需要行李服务;在电脑中及时占房,抄早餐券号码,对扫描证件进行报送……”

  她俏色回应:“经理,我全都记住了!”

  “呵呵,光记住可不行,你要灵活处理事物,比如对vip客人,一般要安排较好的或豪华的房间。”

  “对一般客人,特别是散客,由于他们住饭店的目的各异,要有针对性地做好分房工作,例如:做生意的客人,对房价的高低不太敏感,可以安排房费较高,但比较安静的房间;而度假客人则可安排房价较低的房间。”

  “对于团体客人,应尽量安排在同一层楼,客人所住的房间标准也要相同,这样既方便客人活动,又有利于管理。”

  “对年老、伤残或带小孩的客人,一般安排在低层楼面,离服务台或工作间较近的房间,以便照顾;对于新婚或合家住店的客人,一般安排在楼层边角有大床的房间,或双连房间,使他们感到服务的周到和热情。”

  “分配给客人的房间,要当面向客人讲清房间特点、房租、外加服务费等;根据客人是否持有贵宾卡确定贵宾优惠价;根据客人是否合约挂帐公司确定合约价;根据团体客或旅行社合约折扣确定合约价;根据老总或董事签名确定折扣价;一般散客按现行-房价确定房价……”

  这份看似简单的前台工作经赵政不厌其烦地细细一讲述,果然并不简单。

  鬼姑娘体会到了赵政让自己学习一周的用意,这确实不是朋友间的特殊照顾,自己真要是想在短短一周内能熟练掌握全部工作内容,非得要上心才行。

  她道:“这前台工作好复杂呀!我原先还以为你让我学习一周是处于情谊故意担待我呢。”

  赵政笑而不语。

  两人走到一个房间门口停下,上司找钥匙开门。

  他道:“我说过要像其他员工一样看待你,想要什么特殊待遇除非你自己主动提出来商议,否则不可能迁就。库房到了,咱们进去挑衣服。”

  孟赢溪选好衣服,赵政又领她去别的地,而不是回房间休息。

  “咱们还要去哪儿?”

  “照相。”

  赵政说着打开了一间办公室。

  “照相……做什么?”

  “当然是办员工的上岗证,带身份证了吗?这个需要登记一下。”

  赵政先是开了灯,然后从墙上高挂的卷轴拉下一块白色背景布。

  “我还得弄下相机,还要开电脑、开封塑机。你先去隔壁的更衣室换穿工作服,裤子可以不必换,因为只照上半身。”

  “好的。”

  人尚未出门,他又补充道:“哦对了,你的头发要扎起来或者盘成发髻。酒店规定员工的头发不可遮挡眼睛,刘海不及眉。以后上班时的头饰以深色小型为好,如果要化妆必须淡雅,不可浓重,这也是规定。”

  “嗯。”

  孟赢溪赶紧出门,去旁边的房间更衣。

  她对赵政刚才的问题隐隐担心,因为自己身份证上的名字是孟晓菲,就算拿到了新身份证也是孟赢溪。

  麻烦来了:她对所有人都说自己是赢溪,而且就姓赢。如果这事被曝光,她就成了信口雌黄的骗子,必然失去别人对她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

  女鬼暗想:“只好又骗人了!”除此之外她没有别的办法。

  说是只需换上衣,她干脆连裤子也一并换了,省得过一会儿回去时还要换来换去。

  全套换完毕后鬼姑娘又按照要求整理了头发,完全成了一个标准的酒店服务员,而且是非常漂亮的酒店员工。

  赵政在电脑前坐着,听见人进来的脚步声,他头也不抬地随口道:“赢溪你换好了,等我一下。”

  稍后他抬头,这不经意间的一个照面令其整个人立时僵化。这位总经理心中一颤:“泰达酒店最美最多姿的女员工非她莫属!绝无二人!”

  脑子混乱的人机械地取出相机,失魂起身,迷糊地将凳子摆好。

  “可以了,赢溪你坐这里,我们准备照相。”

  孟赢溪端坐在白布背景前,看着前方的镜头。

  “你把下巴微微收一点。”

  “好……就这样,保持不动。”

  数码相机发出“喀嚓”一声。

  “行了,你随便坐,我马上就弄好。”

  赵政晕晕乎乎地回去电脑前打印。

  为显出自己没撒谎,孟赢溪用循规蹈矩的语调道:“赵政,我记得身份证明明随身带着,可找了半天愣是没找到,或许是搁房间里还是忘哪了,等以后找到了再拿来登记,可以吗?”

  “看你说话的样子,不苟言笑,好像我们是陌生人似的。”

  赵政孩童般地笑了一阵。

  “当然可以啦,我只是想顺手一并把事办了,没关系的,以后再说吧。”

  “嗬,你还真上像,这照片完全可以拿去做平面广告。”

  “我再把它封上塑就ok。”

  “成了。”

  一张尚且余有封塑余温的员工证递了过来。

  “拿去,衣服上有了这个上岗证,三餐都是免费的,吃饭问题根本不用发愁。呵呵……”

  孟赢溪接过证件左右看了看,挺满意。

  “这东西还能当饭票啊!”

  她灿烂地谢道:“真好,有劳姐夫了。”

  赵政泛起逗色,“又拿我开涮不是,以后在酒店上班的时候可不许这么乱喊。”

  “知道了,总经理。”

  孟赢溪嫣然一笑,然后把证件别在胸前,新奇地欣赏了一番。

  办完事情,两人便原路回到大堂。

  但凡遇到酒店职员,赵政都无一例外地向对方小作介绍一下这位姿色撩人的新前台,直至将其送回豪华套间。

  “赢溪,你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才开了房门,赵政便言辞。

  孟赢溪有些话想对他说,于是轻启朱唇开口留人,“赵政你等一下,娜姐吩咐你照顾我,何必急于离开?进来,咱们坐下聊会儿。”

  “行。”

  赵政点头一笑,转身进来。

  二人在沙发就座。

  他一时半会儿猜不出对方究竟有何话要对自己说,脸上显得很期待。

  女职员目光柔意,香韵俘人。

  “姐夫,有件事我想提前告诉你一声。”

  “什么?”

  “这间房我只住今天晚上,明天我要换地方。”

  “什么!”

  赵政脸色大变,话述之事完全出乎了他的所有意料。

  她道:“难道酒店职员都能住这么好的房间?”

  不待相问,孟赢溪就直述缘由。

  “你与她们不同,怎可相提并论?”

  这个连困扰都无法构建的简单原因令赵政深深缓了一口气,他悦脸道:“这个房间很舒适,适合旅途劳累的人休息,你多住几天咱们再考虑换地方。”

  “你不是说要按照普通员工的标准来对待我吗?”

  “钻牛角尖了不是!”

  赵政略有严肃,“溪妹,你大可不必纠结住的问题,你和娜娜都做了好姐妹,怎么反而一般见识,见外起来,你这么说那就是生分了,很没劲啊。”

  他起身别道:“快别胡思乱想了,早点休息。”

  “姐夫,我知道你是在尽地主之谊,但是这间豪华客房对于我来说确实过于奢侈和昂贵了!我心理负担很重。”

  双方的对话很刻板,毫无情调可言,可孟赢溪的体香强使赵政在情感上逐渐偏离方向,几乎不能自拔。

  关乎情感油然产生的背叛之心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克制力极强的人迷惑万分,内心剧痛。

  要想解脱自己,唯有远离眼前之人。

  赵政再次辞别:“赢溪,咱不说别的,单说你远道而来,我作为朋友该不该给你安排个住处?多余的话就不说了,你赶紧休息,我该回去了。”

  步履间身后传来话音:“其实……我已经找到了住处。”

  他再也走不动,哪怕是半步。

  扭头间,第二句话飘来:“明天我就要搬过去,所以预先告知你一下,好了……咱们明早见。”

  赵政绝不相信,他眉拧川字,“开玩笑的吧!你今天什么时候找的房子,位置在哪儿?”

  房子在哪儿?

  房子有没有?

  一切都要等汤伟国的答复。

  孟赢溪自己不清楚的事情自然无法实言相告,她故弄玄虚道:“想知道具体情况啊?没问题……一觉醒来后自然见分晓,明天晚上我会亲自下厨,请你们过去海吃一顿。”

  空穴来风似的事情令赵政半信半疑,他寻思此事多半是她寻的借口。一个外来的异地客,今天的时间尽都用去上各种班了,又是卖衣服又是耍酒瓶子的,要想立刻找到新住处,除非……

  他自认为自己找到了答案,于是顺水推舟道:“那我就候着你的邀请,明天见。”

  人走了,挂笑。

  鬼姑娘关了门。

  既来之则安之,昂贵的房间不能浪费了它的好处,她于卫生间里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按摩浴缸。

  放水。

  泡澡。

  尽情享受!

  深陷无尽泡泡中的女鬼怡容自喜道:“好舒服,感谢机遇,没想到我这捡破烂的穷酸女子死了之后也能享受一回腐朽的资产阶级生活。”

  赵政离开1609房间以后本打算直接回家,但走到酒店门口又折返回来。他心中始终存在一种怪怪的感觉,除了情感上的摇摆,还有说不出口的纠心挂念。

  杂念多至毫无头绪的人最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身为总经理,办公室的级别也与之相互匹配――里面附带有一间可以小憩的卧室。

  赵政决定今夜就暂住这里,他如此这般不是因为住在这里方才安心,而是因为此地幽静,一个失去理智的人需要绝对的安静来重新梳理突然降临自身的花心,以及一些没有琢磨透的问题。

  鬼姑娘洗浴完毕后披上浴袍,无比惬意地躺到柔软的床上,这是她睡过的最软的床,凹陷的床褥将人包裹得极为舒适,她没有就此睡去,因为未来不明。

  温暖的灯光映射出满目的奢华,此时此刻的孟赢溪并未沉醉其中,反而生出莫名的担忧。

  她暗想……

  “我的体香太霸道,是个男人就不能幸免,连大婚在即的赵政居然也动心,不太妙。他虽然自制力很强,但长久下去难保他不对韩依娜变心,这该如何是好?”

  “体香是武功造就的,也不知是不是鬼才有,而人没有,如果人也有,师父她肯定有这体香!那么,她与秦王之间……”

  “好复杂的情况!”

  孟赢溪腾地坐起,接连自话。

  “赵政要是向我表白怎么办?我是鬼不是人,就是报恩想替代师父与之交往都不可以!”

  越想越晕的人失去支撑,“噗”声倒回床上。

  “师父最终并未嫁给秦王,所以赵政如果要是向我示爱,我就离开他。还愿是我自找的,没有任何人逼迫,所以至多是在事业上去辅佐,或者是保全他这个人。”

  行为准则有了定论,人也安静下来,她很快就进入梦乡。

  一方定了调,可另一方还在那里辗转难眠。

  赵政实在睡不着,干脆爬起来,摸黑从抽屉里找出遇到烦心事偶然才吸的香烟,然后站到窗前。

  “嗒”

  打火机火光一闪,蓝色的烟雾跟着孳孳腾起。

  赵政吐烟自问:“爱情到底是什么?”

  吸了几口之后他自答:“它应该是本能的反应,是不计名利的冲动,最原始的吸引才是真正的爱情。”

  又是吐烟自问:“问题是……赢溪为何吸引了如此众多的男人?”

  这个问题发问者没有找到答案。

  房间里响起了有规律的脚步声。

  “据我观察,她似乎能吸引所有的男人,她身上到底有什么魅力?”

  “究竟是什么让人靠近她就会被吸引?”

  “气质?”

  “美貌?”

  “性感?”

  “怜悯?”

  “怪事!只要与她在一起我就完全忘记了娜娜的存在,而离开她一段距离后却又能幡然醒悟,发现自己正在犯下不该有的错误。”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发自内心的爱情?”

  “还是本能的***?”

  烟头被用力地掐灭!

  无奈而又痛苦的声音又在黑暗中响起:“赢溪啊赢溪,遇到你对于我来说是一种炼狱般的折磨,你残酷地将我变心,可我已是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

  赵政回到床边,重重地倒下去。

  他最终没能给自己一个交代,整个人陷入不着边际的黑暗。

  精明的人一旦自己不能解脱就比常人还要痛苦,沉寂在没有光明和方向的混沌之中是莫大的煎熬。

  肖鹭洋和于文轩的处境比赵政好上一万倍,因为他们除了朝思暮想外没有多余的担忧,只是纠结如何才能赢得女神的芳心而已。

  于文轩喝多了酒,落枕就睡。

  肖鹭洋半夜才回的家,也是倒头就起鼾。

  二人皆是安然无恙,整夜都处在缠缠绵绵的谈情美梦之中,不时流着口水,不时睡笑。

  韩依娜的体质属于后醉,她喝的酒不少,一开始还没事,等司机才将其送回家之后很快就人事不醒。

  想担心谁和谁之间会不会有暧昧?

  最起码她也得把脑子醒过来才行。

  这一日确实不凡,接连发生了许多大事,如果人清醒必然是要起瓜葛的,但人已酣睡,所以这一夜过得很好。

  时间默默地行走,凌晨到了。

  鬼姑娘准时起床,认真打理好自己,7:30分就带上所有物品下楼去到前台。

  放下来时的行囊之后,她迅速进入角色,主动与前台早班负责人蒋云和其余两位同事互相打招呼认识。

  “蒋云,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忠实的跟班了,以后还要麻烦你多带带我这个白纸一样的新手啦,呵呵……”

  蒋云知道此人非比寻常,是经理和韩小姐的朋友,未来前途无量。既然知道是贵人,面上必须带春风。

  “瞧你客气的,你是经理千叮呤万嘱咐的重点培养对象,我当然会尽力。”

  她话锋一转,关心道:“诶,你吃过早餐了吗?没有的话就先去餐厅,8点正过来就行。”

  同事的友好叫孟赢溪的心情十分愉快,并对这份新工作充满了期待。

  “第一天就照顾我呀!谢谢,那我现在就去吃早餐。”

  走出几步她转身道:“对了蒋云,我重新找了住处,那个1609房间你可以安排人去把它打扫出来备用。”

  “好的,你快去吧。”

  待新职员赢溪一远走,因为没有客人,前台的三人就聊起了这位空降而来的天之骄女。

  “你们谁知道这个赢溪是什么来历?”

  “不清楚,只知道她大老远从云南赶过来,经理特别关照她。昨天先是安排她住最好的客房,接着就马上安置到我们前台来工作,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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