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是我母亲梅雪下葬的日子。

  一大早,天空仿佛被厚重的铅云压得低沉至极,透不出一丝光亮。

  外面细雨如织,无声无息地落在每一寸土地上。

  此时此刻,这雨就仿佛无情地落在我的心上,每一颗雨点似乎都承载着难以言喻的哀痛。

  就像我此刻的心境一样。

  在我们农村,出殡的时间都是请风水大师推算过的。

  不能晚一分钟,也不能早一分钟。

  不管天气如何,哪怕是外面下冰雹也得准时起棺。

  否则就是大不吉!

  而在这一天,还有一项非常重要的程序要办,那就是封棺。

  也就是我们平常在书本上看到的盖棺定论,大致是一个意思。

  封棺是个比较隆重的程序。

  什么是封棺,可能很多人并不是很清楚,特别是没有去农村生活过的朋友,可能不太了解。

  在这里,我大体的介绍一下。

  所谓封棺,从字面意义上来说,其实也就是将棺材的盖子合上!简称封棺。

  那么封棺仪式又是怎么样的呢?听我慢慢跟你们讲。

  所谓封棺仪式,也就是比较亲的亲人们围着棺材转上几圈,我们农村是三圈【这个各地的风俗不同,可能圈数也会有所差别。】

  为什么要围着棺材转上三圈呢?据说是为了见死者最后一面,也是彻彻底底地向死者告别。

  说到底,这其实就是一个与死者的告别仪式。

  所有的亲人围着棺材转完三圈以后,封棺师父们会把棺材盖子盖在棺材上面。

  注意这个时候只是盖上,封棺仪式并没有完。

  然后主持封棺仪式的师父会用铁锤将一颗大钉钉入棺材盖的边缘。

  请注意,这里封棺师父只是将铁钉稍微钉入。

  紧接着将一把铁锤交到第一直系亲属的手中。【比如死者的儿子,女儿等的手中。】

  再然后,刚才所有围着棺材转了三圈的亲朋好友都要拿上那把铁锤在棺材盖上刚才封棺师父钉的那颗大铁钉上敲击三下。

  据说是敲得越响越吉利。

  当然,这个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并没有什么可信的依据。

  等到所有的人都操作完毕以后,封棺师父们就会将棺材盖子彻底钉死。

  这样一来,也就完成了整个封棺仪式。

  封棺仪式完成以后,距离起棺的时间也就剩余不多了。

  上午10点,随着一阵唢呐声和一阵鞭炮声响起,我母亲梅雪的棺材被抬了起来。

  八个大汉抬着棺材缓缓地前行。

  风越来越大,雨也越来越密。

  我身穿一袭黑色的丧服,头顶麻衣孝服,双手紧紧捧着我母亲梅雪的遗像,走在棺材前引路。

  那是一张母亲梅雪笑靥如花的照片。

  这照片,与此时这阴沉的天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也更添了几分凄凉。

  照片中的母亲梅雪,眼神温柔而充满爱意,仿佛还在用那熟悉而温暖的目光注视着我,给予我无声的安慰。

  棺材静静地躺在由八个大汉抬着的灵柩上。

  前面是我,还有我的那些堂哥堂弟们。

  灵柩每前进一段距离,都会停下来一会。

  而每次停下来,我们这些孝子孝孙们都会齐刷刷地跪在灵柩前。

  灵柩的后面,则紧紧跟着送行的人群。

  而我的父亲江山,此刻也在送行的人群之中。

  他步履蹒跚,身形佝偻,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不时地低头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而在我父亲江山的周围,则是一片肃穆的黑白。

  送行的人身上披着统一的丧服,脸上的表情凝重而哀伤。

  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衣衫,却没有人停下脚步。

  他们都默默地跟随着灵柩前行。

  偶尔传来的低沉啜泣声,与雨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悲伤的交响曲。

  我心情沉重的走在棺材前开路,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尖上。

  此时的我,心如刀绞。

  手中母亲梅雪的遗像似乎越来越重,几乎让我无法承受。

  我抬头望向天空,企图在空中能与母亲那昔日的容颜相会。

  可最终,我看到的却只是乌云密布,细雨纷飞。

  这一刻,仿佛连老天爷都在为我母亲的离去而哭泣。

  一阵风吹过,带来了路边树上的几片落叶。

  它们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最终缓缓地落在了我母亲梅雪的遗像上。

  我轻轻地拂去落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凉。

  这一刻,我仿佛能听到母亲在我耳边轻声细语,告诉我不要悲伤,要坚强地活下去。

  尽管此时的我已经是一个劳改犯,但此时来为我母亲梅雪送行的队伍却绵延了有一公里。

  我知道,那都是母亲梅雪自己赢来的。

  她这一生,在村里的口碑都绝佳。

  尽管我家也不是很宽裕,但是谁家有困难,谁家要帮忙,总能第一个看到我母亲梅雪的身影。

  整个队伍在雨中缓缓前行,每一步都充满了沉重与不舍。

  我深知,这一天将永远镌刻在我的记忆中,成为一道无法抹去的伤痕。

  与此同时,我也明白,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我都必须勇敢地面对。

  因为我知道,因为我能感觉得到,我母亲梅雪对我的爱,将永远伴随着我,将一路照亮我前行的道路!

  母亲的下葬地选择在马路边的一个山坡上,那里我家有一块地。

  而母亲即将要去的,就是我们自家的地里。

  很快,八个大汉将母亲梅雪的灵柩稳稳地放在了早已挖好的那个大坑边。

  在我们农村,下葬是件很庄严的事情。

  在棺材正式入坑之前,首先需要风水大师对坑位做一个测量和推算。

  棺材头朝哪个方位,则是相当重要的一件事情。

  只见风水大师拿着罗盘绕着那个大坑转了好几圈,与此同时他嘴里念念有词了好一会儿。

  最后,他停下了脚步,眼睛死死地盯着手中罗盘的指针。

  紧接着风水大师又伸出了手指掐算了好一会儿。

  “东南风向,对,就是东南方向,大吉大利!”最后他看着大伙儿说了一句。

  “不过,这个棺位的地形貌似有些阴冷,最好是有人先下去暖暖坑!”突然风水大师又说了句。

  “暖坑?”我连忙问了一句。

  “对,暖坑。如果在下棺前暖暖坑,会对子孙后代大吉大利的!”风水大师捋了捋他那白花花的胡子看着我说道。

  “大师,那这坑怎么个暖法呢?”对于暖坑一说,不怕大家笑话,我江河虽然活了三十年了,但还是头一回听说。

  所以我才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风水大师问了句。

  “所谓暖坑,很简单,就是死者的晚辈下到这个坑里去,用身体滚上几个来回。”风水大师连忙解释道。

  哦,听完风水大师的解释,我终于明白了暖坑的意思。

  “大师,这个简单,我下去暖坑吧。”我连忙说道。

  说完,我就准备往坑里跳。

  “你等等!”我正要往坑里跳,风水大师却又叫住了我。

  “怎么了?大师,有什么问题吗?”我问道。

  “按照此地的风水,下去暖坑的人最好是女性,这样后世子孙会大富大贵。”风水大师再一次捋了捋他那白花花的胡须。

  女性?而且还要是死者的晚辈。

  我第一个想起了我姐江南。

  “我姐江南呢?”我连忙看着人群问了一句。

  “你姐她去处理你妈的遗物了呢。”旁边的人连忙提醒我道。

  哦,我差点忘了。

  在下葬之前,需要亲人把死者生前的衣物都烧了。

  我姐江南没来,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前妻语嫣从人群中跑了出来。

  她刚想开口说话,却没有想到,我的耳边却传来了另外一个熟悉的女音:

  “让我来吧。”

  我顺着声音回头一看:

  天啦,竟然是羽馨。

  “羽馨,这,”我刚想对羽馨说这不合适。

  却没有想到,羽馨一个翻滚早就滚入了那个大坑之中。

  而正准备开口的我的前妻语嫣看到这一幕以后,愣在了原地,良久都回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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